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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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祁抽噎的聲音都是一頓。 活到現(xiàn)在,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被潑了這種臟水之后,還能在眾目睽睽下宣布要繼續(xù)實施強jian的。 ——上次喝酒他怎么沒看出姓卓的是這個品種! 第8章 客人們的心情尤其一致。 連見慣世態(tài)炎涼的服務(wù)生都皺了一下眉。 弱者一向能激起人的保護(hù)欲。 少女脆弱而美麗,像一朵風(fēng)雨中的嬌花,客人們再次群體性地對某人發(fā)出了憤怒的眼神攻擊——畜生??!這種時候你怎么還能如此面不改色! 助理也看向老板,祈求老板能收斂點,不過他知道收效甚微。 無數(shù)慘痛的事實證明,老板興致一上來尼瑪拉都拉不住,他們真希望老板哪天能吃點藥。 服務(wù)生站在最前方,突然眼尖地發(fā)現(xiàn)昏迷的人是沛覽集團(tuán)的少東家,頓時挺直腰板去懲惡揚善。客人們中有好事的,也急忙跟著救美。 與此同時,身后有人問道:“怎么回事?” 助理回頭一瞅,冒了層冷汗,來的是那少爺?shù)谋gS。 羅卡城是沛覽集團(tuán)的地盤。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老板要是捅了馬蜂窩……不,依老板的性子,沛覽集團(tuán)如果咬著不放,老板是絕對會去把馬蜂窩戳爛的! 我擦不會吧?他這次還能全須全尾地回公司和小伙伴們團(tuán)聚么? 助理有點肝顫。 會館人來人往,走廊的人察覺這里的動靜,“呼啦”圍了過來。保鏢們在這個空當(dāng)已經(jīng)扒開人群,推開助理看見了地上的少爺,震怒問:“誰干的?” 客人們和服務(wù)生同時一指某個畜生:“他!” 保鏢們于是殺氣騰騰地看向了卓先生。 事情進(jìn)展太快。 從卓先生無恥地放話到保鏢趕來,加一起連三十秒都不到,局勢立刻一邊倒。 溫祁從沒停止過抽噎,暗地里專心留意著卓先生的牽制,察覺保鏢進(jìn)門后這人的手微微松了點,立即發(fā)力掙脫,哭著跑進(jìn)人群,然后被客人們迅速團(tuán)團(tuán)地保護(hù)住了。 他哽咽地道謝,應(yīng)付兩句便沖出了包間,耳邊還能聽見保鏢們的質(zhì)問,好像下一刻就會群起圍毆,再把某人綁了。 保鏢們確實這么做了。 卓先生抬了抬眼皮,對著保鏢當(dāng)胸一踹,八十多公斤的大漢剎那間倒飛出去砸在墻上,整間屋子都是一抖,仿佛一聲痛苦的嗡鳴。 那保鏢緊跟著“吧唧”摔下來,連吭都沒吭,不知死活。 摩拳擦掌的客人們嚇傻了,要上前幫忙的保鏢們吃驚了,包間一片死寂。 卓先生道:“想找我算賬,讓你們老板親自來?!?/br> 回過神的保鏢們本欲掏槍,聽到這句被唬住,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卓先生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他全程勾著笑,像是從一團(tuán)黑霧里走出來要吃人的惡魔。眾人瘆得慌,齊刷刷讓出了一條路。卓先生慢條斯理邁出門,發(fā)現(xiàn)走廊已沒了少女的影子。 助理擦著冷汗跟過來,小心地觀察兩眼:“……老板?” 卓先生應(yīng)聲,示意他留下收拾殘局,帶上兩名手下走了。 溫祁沒有急著離開會館,而是去了二樓的女洗手間。 他脫掉白裙,露出里面的黑色緊身短裙,解開綁在大腿上的化妝包給自己換了一個妝,將假發(fā)剪短,冷艷地打開隔間的門,抬頭就見卓先生帶著兩個人進(jìn)來了。 溫祁:“……” 這不科學(xué)吧? 他的速度足夠快,且一路留意過身后的情況,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單純地靠打聽“白衣少女”是不會這么快追來的,難道這混蛋在他逃開時往他身上彈了一個定位器? 如果真是定位器,那應(yīng)該是在白裙上……溫祁心念電轉(zhuǎn),若無其事往外走,眼看要與對方擦肩而過,卓先生卻突然毫無預(yù)兆地一伸手,摟住他的腰一把將他抵在了附近的門板上。 旁邊那間恰好有個女孩出來,嚇了一跳,正要破口大罵,只見罪魁禍?zhǔn)着ゎ^看過來,眼底裹著層詭異的銳利,柔聲道:“沒見過辦事的么?滾?!?/br> 媽呀明明長得挺帥,怎么這么嚇人! 女孩一句話都沒敢說,急忙跑了。 “你們守著門。”卓先生對兩名手下交代道,拖著冷艷美人進(jìn)了旁邊空出的隔間。 手下面面相覷,聽話地去站崗,其中一人問:“老板來會館吃東西了么?” “沒有……對了,難道是在那個包間喝酒了?” “cao!一會兒去查查!” “好!” 老板抽風(fēng)是抽風(fēng),但還是第一次這么饑渴,短短幾分鐘連換兩個美女,肯定是無意間中了春藥! 此刻中“春藥”的卓先生正單手撐著門,看著被他困住的美人,打量對方全新的五官,笑得毛骨悚然:“想去哪兒?” 溫祁道:“……先生,你認(rèn)錯人了吧?” “我有沒有認(rèn)錯,你心里清楚,”卓先生問,“不然你以為我剛剛為什么放你離開?因為那里人太多,不好辦事啊懂么?” 溫祁認(rèn)命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卓先生道:“秘密?!?/br> 溫祁道:“定位器?” “或許吧,”卓先生見他還要再說,捏住了他的下巴,“別跟我繞圈子,我的耐性一向不好。說吧,溫祁在哪兒?” 溫祁一愣:“——溫祁?” “等等等等!”他仰頭躲開鉗制,“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確實是來調(diào)查我朋友失蹤的事,但那個人不是溫祁?!?/br> 卓先生問:“哦,那是誰?” 溫祁張嘴便來:“我朋友叫龍傲天,可能是被他們賣了?!?/br> 卓先生道:“你演技那么好,我憑什么信你?” 溫祁想了想,泄氣道:“我沒有證據(jù),我只知道朋友的事可能和沛覽集團(tuán)有關(guān),本想找點線索,結(jié)果被你攪了,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br> 卓先生靜了一下,撫上他的臉,溫柔體貼地道:“我有辦法了,等我把你臉上這堆東西撕了,查一查你的身份,看看你有哪些朋友就清楚了。” 溫祁心里“咯噔”一聲,不動聲色:“行,你查吧?!?/br> 卓先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溫祁道:“冰姬舞?紫?葬愛?!?/br> 卓先生看他一眼,把人拖出去,準(zhǔn)備交給手下帶走調(diào)查。 溫祁配合地跟著他,盯著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嘆氣道:“我說……看在前幾天還一起喝過酒的份上,你把我?guī)Щ厝ズ竽懿荒軠厝狳c?” 卓先生最近喝過不少酒,但聽完這話,他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便是某位少年的身影,頓時一愣。溫祁要的便是這一剎那的機(jī)會,手腕向下用力一掙,緊接著抬起來直奔對方的喉嚨,逼得這人后退半步,抬腿就跑。 這恰好是洗手間的拐角,出去便是門口,兩名手下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乍然沖出一個人,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溫祁快速右轉(zhuǎn),眨眼間沖到窗前,直接撞破玻璃往下跳,就地一個翻滾,起身向會館后墻跑。 只要翻一個墻,外面便是他租來的車。 這是他緊急情況下逃生的方案,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但可惜他今天的運氣實在不佳,沒等跑到圍墻,后面便有個東西撞上了自己,他簡直猝不及防,整個人踉蹌一步,若不是有人及時勒住他的腰,他肯定摔得很難看。 下一刻,后背貼上一個溫?zé)岬纳眢w,熟悉低沉的聲音混著那一點點灼熱的喘息一起撲向耳畔:“往哪跑?” 這人的速度也太快了! 連著三次栽在同一個人的手里,溫祁瞬間都有一種爆粗口的沖動,但良好的教養(yǎng)千鈞一發(fā)勒住了韁繩,他的話在嘴里轉(zhuǎn)悠一圈,咽了回去。 卓先生把人拖到墻角,伸手摸上他的脖子,拇指緩緩摩挲著,很快感覺出一個圓形的金屬片,知道是變聲器,便扯了下來。 溫祁吃痛地皺眉:“輕點……” 他看一眼,把裝著變聲器的四方形的假皮搶回來,貼了回去。 卓先生沒有阻止,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低低地笑起來:“竟然是你。” 他喃喃重復(fù):“竟然是你……” 這笑聲混著贊嘆、玩味和某種危險的東西,溫祁一時竟沒聽出喜怒,只是覺得這人的雙眼出奇的亮,哪怕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滲出炙熱的溫度來。 “知道么?我前幾天難得正常地想交個朋友,”卓先生看著他,“結(jié)果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寶貝兒……” “老板!”兩名手下終于氣喘吁吁地跑來,攪了卓先生的未盡之言,“沛覽的老板來了,正派人到處找你呢!” 卓先生笑道:“我現(xiàn)在沒興趣應(yīng)付他,殺了吧?!?/br> 兩名手下頓時想跪:“老板你別開玩笑了!” 卓先生依然在笑,沒有開口。 溫祁和他離得近,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直覺他說的是真的,好像在沛覽的地盤宰了人家的老大就跟吃飯似的。 他不禁后退了半步。 卓先生立刻把人拉回來,壓根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用力往他后頸一切,交給手下:“綁起來帶走,回公司?!?/br> 手下愣愣地接過昏迷的人:“回公司?” “對,現(xiàn)在就走,”卓先生吩咐道,“回去盯好他,告訴公司那些人要是敢讓他跑了,我就把火泄在他們身上?!?/br> 手下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惡寒地一抖,扛著人走了。 卓先生整理好衣服,回到會館進(jìn)了和沛覽的蔡老板約好的包間,問道:“你兒子醒了么?” 蔡老板正沉著臉坐著,道:“沒有,送醫(yī)院去了。” 卓先生道:“怎么不潑醒他?” 蔡老板的怒氣直沖頭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