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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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氣若游絲 , 譚以琛一開始沒聽清她在說什么,只是激動于她終于恢復了意識。 “可可 , 是我,我是以琛。”他把郁可可抱得更緊了一些 , 顫聲安慰她:“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與其說他是在安慰郁可可,倒不如說他是在安慰他自己——或許譚以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他,此刻說話的聲音在微微的發(fā)著顫。 郁可可好似并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迷迷糊糊的重復著什么。 譚以琛這才意識到郁可可在說話,于是連忙俯身,把自己的耳朵湊到了郁可可嘴邊:“可可,你說什么?是口渴嗎?” “沒有……”郁可可抓譚以琛胳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 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跟譚以琛說:“鄒北城他……他沒碰到我……” 言罷,她再也扛不住了 , 歪頭癱倒在譚以琛懷里,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譚以琛卻像是被人注射了尸毒般 , 四肢僵硬,肌rou緊繃,一股無名的冷意頃刻間侵染了他全身。 所以,這才是她把自己搞成這樣的真正原因嗎? 奮死抵抗 , 最后終于激怒了施暴者,險些把命償進去…… “沒錯,你若敢跟鄒北城睡,我就不要你了?!?/br> 譚以琛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這句話,現(xiàn)在 , 他無比懊悔曾說過這種話。 這其實只是一句氣話 , 他惱她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 氣她總是不肯乖乖聽他的話,所以下了重口,變相給她施壓。 誰曾料想 , 自己無心的一句話 , 在她聽來卻是金口玉言 , 她誓死也要守護這份他其實并不是那么在乎的清白。 無窮無盡的自責排山倒海般涌來,這一刻譚以琛終于明白,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她冰清玉潔,無人碰觸 , 而是她平平安安 , 陪自己終老。 “傻瓜。”譚以琛吧郁可可的腦袋按在自己的心頭,眼角有一行清淚劃過:“傻瓜……” 他咬著下唇,感覺自己的心也在跟著滴血:你怎么……那么的傻? 曠野上 , 另一個傻瓜終于放開了那具并不屬于自己的尸體 , 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靜候在一旁的特警隊長這才敢走上前去 , 清聲向譚慕龍匯報道:“第七小隊那邊兒傳來消息,您弟弟成功截住了逃犯鄒北城,鄒北城見大勢已去,吞彈自盡了?!?/br> 一晚上,兩條人命,很好 , 審訊都省了。 譚慕龍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暗啞的問特警隊長:“南宮凜呢?” 特警隊長低下了頭,語氣慚愧的回答道:“去機場攔截的第一小隊傳來消息 , 說并沒有在淮安機場發(fā)現(xiàn)直升機……屬下猜測南宮凜這次應該是把南宮薰扔出來當誘餌了 , 他并沒有打算乘飛機逃走?!?/br> 不走空路,那看來是走水路了……譚慕龍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大意了! 靜默片刻后,他冷聲道:“行了,收隊吧!” 聞言 , 特警隊長立刻立正站起,沖譚慕龍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 然后招呼人去抬南宮薰的尸體。 誰料,特警們剛往南宮薰那邊兒邁了一步 , 譚慕龍就厲聲喝住了他們。 “別動!”他陰惻惻的掃了那幾個特警一眼,目光極具威懾力:“她的尸體由我親自帶回警局……你們去備車!” 幾個正打算去抬南宮薰尸體的特警不由的打了個寒戰(zhàn),下意識的立正站齊向譚慕龍行了個軍禮:“是!” 隨后,特警小哥兒開來了警車,譚慕龍抱著南宮薰已經發(fā)僵了的尸體上了車。 一陣令人倍感壓抑的沉默后,譚慕龍突然問坐在副駕駛上的特警隊長:“我弟現(xiàn)在在哪兒?” “好像是去醫(yī)院了?!碧鼐犻L猶豫著回答道:“我聽第七小隊的隊長說,咱們一個線人受了重傷,譚二少可能跟那線人關系不錯,開著車急急忙忙的把她送醫(yī)院去了?!?/br> 聽到這里,譚慕龍本該為自己的弟媳擔憂的,可他沒有。 他的心好像已經麻木了,就好像那三槍打中的不是南宮薰的心臟 , 而是他自己的心臟一樣。 “那就拐到醫(yī)院看一看吧。”他說:“確認了線人的安全后,再回去復命。” 特警隊長一臉為難:“可軍長他還在等著……” 話說到一半 , 他不敢再往下說了,譚慕龍的臉色實在太過可怕 , 他沒膽子違逆他。 “行!”特警隊長咬牙道:“去醫(yī)院!先去醫(yī)院!” 此時,貪狼已經開著車載郁可可和譚以琛來到醫(yī)院,郁可可剛到醫(yī)院就被推進了手術室——那把槍卡在了她的身下 , 強取可能會造成無法預估的損傷,得做手術才能取出來。 章節(jié)目錄 第428章 最好的結局 譚慕龍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郁可可正在急診室里做手術 , 譚以琛坐在急診室外,低著頭 , 臉隱在黑暗里,整個人看上去陰郁極了。 譚慕龍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到自己弟弟的身側 , 坐下了。 片刻后,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包煙,遞到了譚以琛跟前。 譚以琛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心情抽。 于是譚慕龍便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掉進了自己的嘴里 , 靜默兩秒后,他扭頭問譚以琛:“有火嗎?” 譚以琛當然是有火的了 , 他一邊兒去口袋里掏打火機,一邊兒隨口問他哥:“你什么時候學會了抽煙?” 譚慕龍卻答非所問:“她死了?!?/br> 即便沒有一丁點兒的提示 , 可譚以琛仍然聽懂了譚慕龍口中的“她”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