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的世界只有你、陰陽眼滾滾婚約[星際]、萬人迷反派逆襲計劃[快穿]、重生之君臣、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流連忘返、我的死忠粉重生了、總裁的棄婦新娘、貓的魚(扶她百合)、養(yǎng)個小狼崽兒(H)
蘇遮幕道:“這位便是西湖藏劍的天下第一劍客,葉微行葉莊主,也是我金風細雨樓的大恩人?!?/br> 對于他這種見縫插針謝一下自己的行為,葉微行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能用岔開話題的老辦法。 這回她把話題引到了蘇夢枕身上。 她說:“我方才聽神侯說,蘇公子也學刀?還是紅袖神尼的弟子?” 蘇夢枕點頭說是。 葉微行道:“令師是一位真正的女中豪杰?!?/br> 她是本著客套一下的心夸的蘇夢枕師父,結(jié)果蘇夢枕聽了,竟非常認真地表示,他此次下山之前,紅袖神尼也與他說起過她。 葉微行:“……是、是嗎?” 蘇夢枕面不改色地繼續(xù)點頭,并道:“家?guī)熣f她年輕時曾與姑蘇擁翠山莊的李莊主有過幾面之緣,她曾認為天下劍客無一人可比肩李老莊主,后來葉莊主橫空出世,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br>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夸獎,葉微行也不例外,更何況這夸獎不僅真誠,還出自一位美少年口中。 于是她扯開唇角笑了笑,道:“是神尼夸張了?!?/br> 兩人說到此處,先前廳內(nèi)那些還沒來得及跟葉微行搭訕的人便重新湊了過來,說要敬敬葉莊主和蘇公子。 葉微行還沒來得及作什么表示,對面的蘇夢枕便直接拿起面前剛倒?jié)M的酒杯一飲而盡了,干脆利落得幾乎不像個病弱少年。 葉微行:“……” 好吧,那她也只能喝了。 一小一大兩人喝完,人群便發(fā)出了一陣叫好聲,這間宴客廳的氣氛一時被推至了最高潮。 觥籌交錯聲重新響起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人通傳,說六分半堂的總堂主帶著人來了。 蘇遮幕:“六分半堂?” 葉微行:“雷損都用不了刀了,怎么還敢來這里?” 諸葛神侯沉吟片刻,道:“也許他是來講和的?!?/br> 此話一出,蘇遮幕和葉微行同時驚了。 葉微行下意識道:“不會吧?” 諸葛神侯:“雷損能夠把六分半堂發(fā)展至如今勢力,靠的絕不僅僅是他的刀法武功,照我看,他愿意在這個關(guān)頭上出現(xiàn)在這么多京城英雄豪杰面前,定是有所圖謀的?!?/br> 至于他圖謀的是什么,那就更好推測了。 因為事到如今,金風細雨樓壯大已成必然,他擋不了,所以就干脆不擋了,趁“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的時候跟蘇遮幕商量大家各退一步,互不開戰(zhàn)。 說到最后,諸葛神侯又補充了一句這只是他的猜測。 但葉微行已經(jīng)差不多被說服了。 她望著大門的方向,道:“無妨,反正他來都已經(jīng)來了,究竟是戰(zhàn)是和,我們片刻之后就知道?!?/br> 雷損很快就進來了。 他這回只帶了五個手下,而且那五個手下手里都捧著禮物,看架勢還真像來向金風細雨樓賀喜的。 一進門,他便當著所有人的目光高聲道:“我聽說蘇樓主今日擺宴,便備了幾份薄禮,還望蘇樓主勿要嫌棄?!?/br> 對方把話拋了出來,于情于理,蘇遮幕都沒有不接的道理。 所以蘇遮幕干脆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道:“雷總堂主能光臨寒舍,便是蘇某的榮幸了。” 雷損哈哈大笑,笑畢直接邁步朝他們那一桌走來,道:“那我若是想坐下喝杯酒,想必蘇樓主也不會拒絕吧?” 蘇遮幕:“當然,雷堂主請?!?/br> 雷損聞言,毫不猶豫地坐下了。 他選的位置十分微妙,就在葉微行的正對面,蘇夢枕的邊上。 見雷損挨著自己坐下,蘇夢枕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沒有開口。 他不開口,雷損卻又開了口。還是看著他開口的。 雷損說:“這位莫非就是蘇樓主的愛子?” 蘇遮幕:“是?!?/br> 盯著蘇夢枕的面色看了片刻后,雷損又道:“我聽說蘇公子原先一直在小寒山派學刀,如今下山入京來,莫非是已學成了紅袖神尼的紅袖刀法?” 這話其實問得不太合適,因為紅袖神尼怎么說也是一位極負盛名的刀法大家,而蘇夢枕如今不過十一二歲年紀,怎么看都不可能已經(jīng)徹底學成了她的紅袖刀法,更不要說他的身體還不好。 所以他問完之后,這座宴客廳里的氣氛便陡然一變。 葉微行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他是來砸場,而自己需要再給他一個教訓的準備。 結(jié)果被問了這個尷尬問題的蘇夢枕本人卻淡定極了。 他偏頭迎上雷損的目光,用一種再平靜不過的語氣開口道:“我離家?guī)熒杏幸欢尉嚯x,但下山入京助我父親對抗江湖宵小,倒也夠了。” 雖然他沒有刻意咬重宵小二字,但在場的人幾乎都聽懂了他這是在說誰。 葉微行更是當著雷損的面直接笑了出來。 雷損心中氣極,偏偏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得順著方才的話茬夸蘇夢枕幾句。 蘇夢枕依舊反應平平,仿佛沒聽到。 最后是蘇遮幕主動接上了雷損的話,替自己的兒子謙虛了一下。 謙虛過后,他終于忍不住對雷損道:“雷總堂主今日親自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雷損動作一頓,目光從這廳內(nèi)的諸多英雄豪杰身上掃過,末了才皮笑rou不笑地說明了自己真正的來意。 諸葛神侯推測的不錯,他的確是來跟金風細雨樓講和的。 當然,像他這樣最擅詭辯的人,就算是做好了向蘇遮幕低頭的準備,也能說得仿佛兩人真的有一樣的理想,志同道合又相逢恨晚。 雷損道:“我知蘇樓主素來以匡扶社稷為己任,如今京中正是多事之秋,我看我們兩家不妨聯(lián)合起來,還江湖一個清凈。如此,也算是對得起你我二人建立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的初衷了?!?/br> 葉微行聽完,當場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她沒有急著嘲諷雷損,因為雷損既然來了,還把這打算宣之于口了,那肯定是做好了準備。 果然,停頓了一小會兒后,他又說了下去。 他說愿意以皇城為界,重新劃分他們兩家在京城的勢力范圍。 此話一出,蘇遮幕和諸葛神侯的表情都變了。 不怪他們不淡定,因為如今的京城地盤若是以十為分,六分半堂占九,而才建立的金風細雨樓只占其一;可若是以皇城為界重新劃分,等于就是拱手讓了蘇遮幕四分。 雷損這個人,其實算得上是人如其名。 他非常損,損別人也損自己。 但是他損自己的時候,往往在之后也不會放過別人。 現(xiàn)在他主動表示要割地相讓,可不就是在損他自己嗎,還一損就損到了這個份上。 蘇遮幕知道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他也同樣知道,四分的地盤對如今的金風細雨樓意味著什么。 于他而言,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 所以雷損說完之后,他遲遲沒有表態(tài)。 雷損見狀,反倒是氣定神閑起來,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對蘇遮幕道:“蘇樓主若是信不過我,我還有一個主意。” 蘇遮幕:“雷總堂主不妨直言。” 雷損笑著喝完了手里這一小杯酒,偏頭重新將目光落到了蘇夢枕身上,道:“過去幾年里,我同蘇樓主的確起過不少沖突,既然現(xiàn)在我們有心將過往一筆勾銷,那不如再結(jié)一門親?!?/br> “我有一個女兒,年紀比令公子小了一些,不過小一些也不打緊?!彼nD了一下,“我們?yōu)樗麄兞⑾禄榧s,將來時候到了,他們再成親便是了?!?/br> 葉微行:“……” 臥槽,原來雷純和蘇夢枕的婚約是這么來的嗎? 她在這驚訝的時候,雷損又補充道:“有了這門婚約,我與蘇樓主便是未來親家了,蘇樓主總該稍放寬心些了吧?” 蘇遮幕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兒子,道:“雷總堂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但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此事我還需仔細考慮一番。” 對于這個答復,雷損并不意外,畢竟蘇遮幕要是就這么輕易地被說動答應了,也建不成這個能威脅到六分半堂地位的金風細雨樓。 不過他這回拋出來的條件這么誘人,對目前的金風細雨樓來說,絕對有利無弊,蘇遮幕考慮得越仔細,答應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他非常大度地表示,他愿意給蘇遮幕時間。 “等蘇樓主考慮清楚了,再給我答復也不遲?!?/br> 說完這一席話,雷損便起身打算告辭了。 他來得快,走得也快。 而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金風細雨樓外之后,這一廳的京城英豪便炸開了鍋。 葉微行凝神聽了片刻,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的觀點都是蘇遮幕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和雷損合作。 不過也有人認為,像雷損這樣的人,肯作這樣的讓步,背后一定另有陰謀。 “管他有什么陰謀呢,先把地盤重劃了再說啊,劃完地盤,他如果要跟咱們開戰(zhàn),咱們也不用怕他?!?/br> “可是以咱們?nèi)缃竦膶嵙?,就算有了和六分半堂等同的地盤,也不一定能贏過他們。” “日后的事誰說得準?而且雷損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了傷!” 爭論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了。 葉微行心情復雜地收回心神,問邊上的諸葛神侯,道:“您怎么看?” 諸葛神侯:“我沒想到雷損竟會用結(jié)親的方式來退步,此人著實難以琢磨。” 他尚且如此感慨,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這場宴會辦到最后,大家的心思幾乎都離了宴會本身。 最進退兩難的還是需要做決定的蘇遮幕。 進退兩難的同時,他也對雷損這個對手產(chǎn)生了一絲欽佩。 當天晚上宴會散了之后,他留下了諸葛神侯和葉微行,問他們覺得這件事究竟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