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是真真的暈了半刻，接著他意識到自己撞上的波濤洶涌是什么，臉“唰”地紅成了個番茄，沒等到林凡伸手拎他領(lǐng)子，自己先像個兔子似的向后蹦的老遠，腦袋一晃，又暈了。

    好在身后是墻，秦牧靠著墻，一手撐著腿，感覺有一圈星星在頭頂轉(zhuǎn)。

    林凡被逗笑了，叫他：“兔崽子。你占我便宜，你跑什么？”

    秦牧悶著頭，繼續(xù)裝暈，不吭聲。

    此時林凡心情大好，不與他計較，便踩著高跟鞋走上前去，涂了車?yán)遄由闹讣准t艷艷，勾起少年清瘦光潔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與眼前這容易害羞的小男生好好講話，她覺得如果自己不這樣，就是給秦牧一晚上，他也不會蹦出來一個字。

    少年身后是窗，窗外是樹，清寂的樹影微微搖晃。

    他比林凡高出不少，標(biāo)準(zhǔn)的少年身形，懶散又吊兒郎當(dāng)?shù)?，但實際上他緊張得身子后傾，窗臺突出來硌得背脊生疼，但他注意不到，他的心思密密麻麻，林凡靠近他，讓他心跳如鼓，卻又很孬種的想要后退。

    “你很缺錢？”林凡問他，面色如常。

    秦牧想到她留給自己的那張卡，黑眸微動，看著她的眼睛，盯了幾秒，末了，移開視線，搖搖頭。

    “那就辭職吧，春夜不是什么好地方?！绷址补粗南掳?，迫他看自己，也不知道這小孩鬧什么脾氣，嫌她錢給少了？

    “缺錢的話，我給你。”她好心補充道。

    秦牧目光冷下，拂開她捏著自己下巴的手，不再看她一眼，起身要走。

    林凡的好脾氣轉(zhuǎn)瞬即逝，他目光冷，她目光更冷。

    她一手將秦牧按在窗上，手上的力氣使上了八九分，少年冷不防后腰再次撞上窗臺的大理石，悶哼一聲，本就失血的臉色更加雪白。

    壓低聲音：“辭職——別讓我再說一遍?！?/br>
    秦牧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對她說的話也無動于衷。

    林凡放開他，眸子幽黑，在他面上掃過，轉(zhuǎn)身走開。

    林凡在門外給蘇子嬅打了一通電話，冷言冷語的匯報完這邊情況，便掛了電話，回到了急診處。

    這里的人比方才少了些，有些人處理好傷口就回去了。

    蘇子嬅那相好的小男生叫做何揚，一見到林凡就從同伴那里拽了張塑料椅子過來，往她眼前一湊：“林凡姐，你坐?！?/br>
    林凡沒坐，觀察了一圈，沒看到秦牧的影。

    “你們今晚住醫(yī)院了？”

    何揚搖搖頭：“宿舍現(xiàn)在住不了人了，打架的時候，里面也被砸的稀巴爛。還沒走的這些，都是本地人，有住處的，等會兒就回去了?！?/br>
    “哦?！绷址颤c頭，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十一點半了。

    何揚看著她，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唇紅齒白的少年，目光炯炯。

    林凡突然想起來他就是昨天勾蘇子嬅脖子喂酒的那個。

    “還有什么事，你說?！?/br>
    何揚憋了好久的話，他早就想說了，可人人都說林大小姐脾氣不好，又是出了名的沒良心無情，才等她開口。

    “秦牧……秦牧他沒有住的地方，這次打架又是因為他引起的，他試用期還沒過，這次我們經(jīng)理恐怕也不會再留著他了。林凡姐……“何揚吞吞吐吐的，當(dāng)真是為秦牧好：“你能不能收留他？他……”

    “跟我沒關(guān)系?！傲址泊驍嗨骸八哉业摹！?/br>
    “明天蘇子嬅就回來了，我走了，你好好養(yǎng)傷。”

    何揚愣在原地，他沒見過翻臉翻的那么快的人，他被林凡的冷笑嚇著了。

    而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冷酷的像魔鬼的林凡，在走出去大半個走廊之后，忽地停下，撩一把成熟的大波浪卷發(fā)，細跟高跟鞋像個圓規(guī)，她轉(zhuǎn)身，望向走廊的盡頭，福至心靈，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喊了一聲：“小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