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額,寫著寫著,一時還寫不完結(jié)…… 先發(fā)了,還給天使萌發(fā)紅包昂,么么 ☆、花好月圓(完) 如今意外得知曲玲瓏已有了身子, 顧西臣便更不著急往京中趕了,一路上將個人兒看的比眼珠子還精貴,連地都舍不得讓她沾。 在這城鎮(zhèn)中養(yǎng)了好幾日這才又換了兩輛更為寬敞的馬車, 尋了那極為柔軟的天鵝絨鋪陳在里頭,連車壁上都掛貼上了哈喇昵, 拾掇的車內(nèi)無一處不軟,就怕稍不注意磕碰著了人兒。 如此走了有近兩月終是在那盛夏前回到了京中,曲玲瓏也顯了懷。卻沒直接去十里畫廊,卻是去了西街的一處幽靜宅子。 那宅子門庭廣闊,門前坐了兩只用了白玉雕刻的獅子, 門庭上掛了個金鑲玉的門匾,上書“曲府”二字。 早得了信兒,崔嬤嬤帶著一眾的丫鬟婆子正在門前侯著。 此刻見馬車停下忙肅了神色上前。 須臾帷幕微動,一個身穿石青繡云鶴寧綢大袖衫的頎長高大男人抱著個婦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南铝笋R車。 婦人埋首在他懷中似乎在酣睡,那如云緞似的發(fā)烏鴉鴉的一片雖沒得什么裝飾卻很是奪人目光, 身上著了件淺粉小八寶的云紗衫,月白滿地松竹紗裙,夏季衣物單薄能看到微微隆起的腹部。 崔嬤嬤看的不禁心喜,暗嘆真是諸神保佑,人兒果真是有了身子, 這下二人定會鴛鴦和睦的再不會出什么岔子了! 知道人兒正睡著,崔嬤嬤不敢鬧出聲響,只帶著人迎上前福了福身子。 后面碧落正扶著曲堂里自馬車上下來,曲堂禮望見金鑲玉的牌匾怔了下看向顧西臣:“姑爺, 這是……” 顧西臣抬了大袖至懷中人兒的面上擋著些陽光,壓低著聲音道:“這兒是曲府,阿爹的宅子,也是玲瓏的娘家,一會子阿爹進去賞看賞看,若是不滿意咱們再換一所?!?/br> 一路上他對自家女兒的疼寵那當(dāng)真是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甚,曲堂禮皆看在眼里,對他是十二萬分的滿意,早拿他當(dāng)了自家人,此刻聞他竟安排的這般周到很是欣慰,也沒見外的推脫笑道:“姑爺安排的甚為妥當(dāng),哪有什么不滿意的。” 顧西臣點了點頭又道:“我知阿爹喜愛擺弄些個古玩玉器,便在前街盤下來個古玩鋪子,日后阿爹若覺得這宅中煩悶便可去鋪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且它旁邊還有個花鳥市,也是有趣的緊?!?/br> 他這個人有時看著粗枝大葉,但能自個兒闖蕩出一個商行且深入敵營做細作的人,卻又如何能真是這么個粗心大意的!他心思縝密絕不是常人能極,是以若真對身邊的人用起心來便是萬無一失,沒一絲不妥當(dāng)之處。 雖是已拿他當(dāng)自家人,但如此周到卻還是讓曲堂禮有些不自在,擺手道:“姑爺費心了,鋪子就不必了,沒得破費!” 顧西臣道:“阿爹多慮了,盤這鋪子用的銀錢還不如我撒出去的多呢,阿爹就當(dāng)我散財祈福收下了罷?!闭f著也不待人說話召過一旁的崔嬤嬤對曲堂禮道:“太陽起來了,別曬到了人兒,我這邊需照看著些玲瓏沒得空閑,阿爹且先隨我府上的管事婆子崔嬤嬤一道,她會幫阿爹安置妥當(dāng)?!?/br> 他這般,曲堂禮也不好再提,點頭囑咐著:“你也仔細點身子,莫要只顧著照看玲瓏,沒得累壞了自個兒!” 聞得自家老丈人關(guān)心,顧西臣嘴都快咧道耳后根了,點著頭:“不妨事?!?/br> 抱著人兒轉(zhuǎn)過影壁,繞過重重雕花游廊,拱橋,進了后宅內(nèi)室,將她放到朱金黃楊雕銀杏的架子床上。 她自懷了身子便很是嗜睡,此刻還未醒來,青絲鋪的滿枕,闔著眸子眼睫卷翹,眼周紅暈妍妍,映著嫣紅的唇,又嬌又美自睡的一派香甜乖巧。 顧西臣看著整顆心都化做了一灘水,俯身在她那嫣紅的唇上親了親,小心的為她蓋上秋香色繡蘭花的錦被,放下冰紗床帳,方輕手輕腳的出去了外間。 他還有事要辦,正待走忽的頓了住,沉著臉環(huán)視了四周一番,召過侍奉在旁的丫鬟吩咐道:“趁著夫人尚未醒,你們重新收拾個屋子出來,那地上要鋪頂頂好的天鵝絨地毯,凳椅上要墊上銀鼠皮的墊子、背靠,還有那桌子上也要鋪陳上細軟的羽紗,尤其是那棱角處定要包好了,務(wù)必要保證磕不到碰不著夫人!” 他這般事無巨細的吩咐,丫鬟們哪里敢怠慢忙一一記在心里不迭下去辦了。 交代完,顧西臣頓了下又回轉(zhuǎn)了去,輕輕掀開冰紗帳子,里頭人兒果然還自睡的一派安穩(wěn),顧西臣面上便不自覺的帶了笑,俯身又親了親她嫣紅的唇這才出了門,尋了匹馬直奔侯府。 只是他這廂剛一進府便被侍衛(wèi)綁去了祠堂。 顧西臣自知得有這么一遭便也沒反抗由著他們綁著,見祠堂上首端坐的三人十分乖覺的跪了下去:“祖父,母親,父親!” 三人面上都罩著層寒霜,老侯爺手中那雕麒麟頭的沉香木鳩杖搗的大理石地面“咚咚”作響:“好個豎子!原你還知道回來?。 ?/br> 他這兩年不是被罰邊疆便是為尋人兒整日的在外頭跑幾乎都沒落過家,莫說逢年過節(jié)便是連他們的壽辰都未曾回來過,雖說是有譴人送些禮物回來但哪里抵的過人在跟前的天倫之樂。 顧西臣心中也是愧疚,垂首:“孫兒不孝,愿受祖父責(zé)罰!” “責(zé)罰?好!好!好!” 老侯爺不知他在邊疆受過重傷,還當(dāng)往??刹桓蜌?,立刻喝了左右要拿他問罪。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想到他被人從邊疆送回來那胸口的一處血糊淋爛,昌平心頭立時就是一跳,著實是被嚇到了忙上前攔住,笑道:“父親莫要動怒,鈺鶴這不是回來了嘛,他也不小了自是知曉自個兒錯了,就莫再罰他了。” 她畢竟是公主,老侯爺不好拂了她臉面,只“哼”了聲,沒說話。 顧西臣是何樣的人,立刻便看出自家母親心軟了,忙趁機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個頭恭聲道:“母親,兒子想娶玲瓏為妻!” 聞言昌平一點也沒意外,他能為了那妖姬拒婚被罰,最后連命都差點搭了上去,到如今要娶她也不足為奇。她雖還是不喜那妖姬,但自家兒子都這般了她還能如何?總不能讓他將命搭進去一次罷! 想著嘆了口氣,娶就曲罷,她一介婦人能做多大的妖來! 正待說話,身旁的老侯爺卻忽的發(fā)難,一杖狠狠的打在顧西臣背上,將他打的悶哼出聲,喝罵道:“好你個小猢猻,人家堂堂三朝元老的嫡親孫女儀容端莊,品行俊秀哪樣配不起你這殺才!臨到頭你拒婚我還未同你算賬,如今竟還要扶一個妾室為妻,若傳出去我靖國侯府的顏面往哪里放!” 他當(dāng)真是怒了,拄著鳩杖的手都在抖。 昌平同顧望謹嚇了一跳,怕他氣壞身子忙上前寬慰。 正亂著,顧西臣忽然道:“祖父可想抱個曾孫兒?”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住了,半晌老侯爺方顫著聲問:“你說什么?曾孫兒?” 顧西臣點頭:“玲瓏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子了。” 老侯爺一聽,心頭的怒忽的就變做了巨大的喜:“可是真事?快些帶我去看看我的曾金孫兒……” 也無怪乎他這般,要知道顧家三代單傳,顧西臣年紀也不小了,可他那些個姬妾從沒一個有所出的,這么些年總怕斷了香火,老侯爺當(dāng)真是無時不刻不在cao著心,如今可算是盼來個曾金孫兒,他能不喜嗎! 顧西臣跪著沒動,抬首看著自家喜不自禁的老太爺悠悠道:“祖父現(xiàn)下可見不著,孫兒還沒娶人家呢!” 老侯爺?shù)裳郏骸罢l說你未娶她,她不是你的妾?” 顧想臣點頭道:“她卻是孫兒的妾,可祖父您就能忍心您的曾金孫兒只是個妾室生的嗎?”說著嘆了口氣道:“也罷,既然祖父不愿,孫兒也不敢忤逆祖父做那等不孝的,她是個妾便是個妾罷,孫兒這輩子也就守著她過了,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兒,您的曾金孫……” 老侯爺被他說的直瞪眼,知道這小子是拿準了他的軟肋,故意這般說給他聽,可一想到他的曾金孫兒便還真得被這小子拿捏住了。 顧西臣早看出老爺子動搖了,忙朝著自家母親使了個眼色,昌平看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得不為他說和:“父親莫要動怒,細細想來這小子沒得這妖……咳,這婦人之前,渾成了什么樣子,雖則這婦人家世低微,但咱們這等的人家也不需靠個婦人如何了來,便用她栓住這混賬小子也算她件功德,再者說她現(xiàn)下已是有了身孕,不日便會給府上添丁,豈不是兩全其美?” 老侯爺為了自己的曾金孫兒早就心動,此刻聞昌平說和,忙順著臺階下來哼聲:“看在我曾金孫的份上便容了她!” 得了應(yīng)承,顧西臣喜不自禁,又求了昌平顧望謹不日親自上門提親這才叩首出了來。 他這一番忙活,外頭早就暗了下來,府中上下都亮起了燈盞。 顧西臣可不管時候早晚,一心只想著自個的人兒正打算譴人去尋個京中最好的冰人核算出個黃道吉日,先上門說親。 他自知前頭強搶了人來,連桌酒宴都未曾及擺,當(dāng)真是委屈了人兒!這次終于求得家人頷首便想著定要將人兒三書六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進門! 外頭候著的慶余見他終于出來,著急火燎的跟上來:“爺你可算是出來了!” 終于辦成了事,顧西臣正高興著,也沒得在意面帶笑意道:“小子過來的正好,出去尋個頂好的冰人來爺這里!” 見他還這般不慌不忙,慶余急的直拍大腿:“爺快些去宮中看看罷,午間崔嬤嬤過來道,夜前腳剛走,夫人后腳就被圣上的一道圣旨傳到了宮中!現(xiàn)下還未曾回來呢!” “什么?” 顧西臣聽的心頭一跳,也再沒了方才的喜色,將個拳頭捏的咯嘣作響,切齒罵道:“好個jian詐小人!事到如今還不死心,趁著爺不再竟給爺來這么一出!” 說著提氣掠出了侯府,抬腿便上了先前他回來時所騎乘的馬,風(fēng)馳電摯一般往皇宮趕。 只是等他過了那長長的安慶街,終趕到那宮門前卻被羽林侍衛(wèi)們一字排開的將他擋在外頭。 “侯爺稍慢,現(xiàn)下已至宵禁,外人不得擅入!” 顧西臣聽的心頭火起,揚起手中的銀色馬鞭便抽了過去:“混賬東西!爺打小就長在這皇宮,宵沒宵禁爺還不知道?即便是宵禁爺說要進宮也沒得誰敢攔著爺!快些給爺讓開,莫要惹怒了爺尋你們開忌!” 侍衛(wèi)們受了他一鞭子,卻依舊站的筆直,直挺挺的絲毫也不退讓:“圣上有令,閑雜人等不可入內(nèi),侯爺請回!” 那殺才三番兩次囚禁他的人兒,顧西臣當(dāng)真是恨到極致,狠戾著一雙眼緩緩抽出腰間的軟劍:“打量著爺不敢闖宮嗎!” 他執(zhí)劍而立,雖只一人,但那滿身的戾氣卻如有實質(zhì)一般纏繞周身似那十殿閻羅讓人膽寒。 先皇親封的一品君侯并不只是個花架子! 侍衛(wèi)們互相看了一眼知道眼前這人無法無天慣了,便真要闖宮,打殺了他們怕到頭來也沒得人來為他們伸冤。 但他們得了令沒辦好差事,到頭來被圣上怪罪也是難逃一死! 當(dāng)真是夾在中間兩廂不是人! 卻到底不敢退縮,緊了神色依舊擋著。 “侯爺請回!” 顧西臣瞇起了眸子,他身旁忽的無聲無息出現(xiàn)了一個粗壯漢子,侍衛(wèi)們愣了下還未及反應(yīng),下一瞬那漢子便至了他們跟前。 眼見那斗大的拳頭便至了跟前,忽的一人喚道:“鈺鶴!” 那聲音甜糯輕軟如鶯啼婉轉(zhuǎn)讓人沉醉。 顧西臣一聽面上的狠戾便不自覺的消了下去,忙迎上前:“嬌嬌?” 人都出來了也不必再守,侍衛(wèi)們送了口氣忙不迭讓開了去。 金鈴輕搖,那深深的宮門內(nèi)正緩緩抬出一頂云駕來,荷花一樣的云頂四角刮著四個精致的金鈴鐺,周圍垂著重重的白紗,四周跟著兩隊身穿深衣頭戴紗帽的內(nèi)侍。 此時白紗被人掀開露出了一張再美不過的嬌艷,清凌凌的眸子正遙遙望過來。 正是曲玲瓏。 顧西臣聞她喚自己早就遍體生麻,先前那恨不能吃人的怒火立時就煙消云散了去,眼中只剩下了那云駕上的人兒! 等不及云駕過來,顧西臣提氣掠了過去,待要上去卻被為首的內(nèi)侍攔了住,尖細著嗓音:“此乃清慧郡主的云駕,侯爺莫要無禮!” “清慧郡主?”顧西臣愣住了。 倒是曲玲瓏看見出聲道:“公公讓開罷,放他上來?!?/br> 那內(nèi)侍聞言這才俯首應(yīng)聲讓開了去。 顧西臣忙掠上去握著人兒的削肩上上下下的看:“嬌嬌可還好?朱臨宣那廝可有為難嬌嬌?” 曲玲瓏搖了搖頭:“我無事的,他只是傳我過來說會子話。” 見她面色也無甚不好,顧西臣這才放心,蹙眉問道:“怎的方才那太監(jiān)稱呼嬌嬌為郡主?” 曲玲瓏點了點頭:“圣上方才封的,說是認我做個義妹,便封下了清慧郡主,賜了郡主的府邸?!?/br> 顧西臣愣了下低頭望去,那四周跟隨的內(nèi)侍手中果有黃卷圣旨,想來便是要到府邸去宣旨昭告! 顧西臣對朱臨宣還滿懷敵意,不妨他來這么一出總覺得不懷好意,哼道:“哪個要他認什么義妹,封什么郡主,賜什么府邸,沒得是那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聽他出言不遜,曲玲瓏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蹙眉小聲斥道:“說話莫要口無遮攔!他現(xiàn)在畢竟是圣上,若被有心人聽到?jīng)]得再惹出什么風(fēng)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