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陛下,您還去早朝嗎?” “慢著些,朕不餓,你別急?!?/br> 靳承乾笑著拈去路菀菀嘴角的飯粒,努力從她含糊不清的話里辨認(rèn)著內(nèi)容。 “不去了,這些日子都不去了,將折子都拿到北辰閣來批也是一樣的。朕的乖寶受了這樣大的驚,朕還到處亂跑,哪像個好丈夫?!?/br> 路菀菀心里一喜,擦擦嘴上的油膩給了靳承乾一個大大的吻。 “陛下最好了。” 靳承乾伸過臉接下了這一吻,滿足地笑笑,放下勺子給路菀菀撿了個雞蛋。 看著靳承乾剝著蛋殼的修長手指,路菀菀卻是想到了魚真的傷腿,心里不由有些惦記。 “陛下,魚真怎么樣了?” “好的不得了?!?/br> 靳承乾挑挑眉,將蛋搗碎成塊蘸了醬喂進(jìn)路菀菀口中。 “聽照顧她的小宮女說,符總管給魚真姑姑熬了豬骨湯,魚真姑姑抱著骨頭啃得噴噴香,笑的見牙不見眼?!?/br> “臣妾飽了,陛下吃?!甭份逸椅娲揭恍Γp輕擋住靳承乾還想繼續(xù)喂食的手。 “阿魚向來貪吃,現(xiàn)下又能不用做活,又能讓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心里不知該怎么高興著,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靳承乾眼里也閃過絲笑意,卻是沒答話。 若是魚真能日日這樣老老實實在屋里臥著,不再嘰嘰喳喳地纏著他的乖寶說話,他倒是樂得遣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她。 “乖寶,待會朕給你剝栗子吃好不好,栗子蘸蜜吃最是香甜了?!?/br> 靳承乾三下五除二地用完膳,牽著路菀菀的手往床邊走去,邊走邊瞇著眼想著弄些什么來給路菀菀補身體。 “陛下,不急的?!?/br> 路菀菀頓住腳步,抬頭望向靳承乾的眼睛。 “臣妾想先見見清月。不將這些日子里發(fā)生的事弄清楚,臣妾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來?!?/br> 靳承乾頓了頓,想開口拒絕不讓她想太多,但看著路菀菀執(zhí)著的眼神,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你嗓子不好,待會看著便好,朕來審?!?/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小劇場】試水 “小魚兒,別吃了吧?都半壇子了?!?/br> 符延死死抱著裝著豬骨湯的瓦罐,躲著魚真伸過來的手。 “你若是喜歡,我明日再燉給你便是,今個就算了?” “唉,我確實是有些吃不下了?!?/br> 魚真嘆了口氣,有些頹喪地靠在床頭,捂著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 “不過…有山楂嗎?” “有,我去給你拿?!?/br> 吃點山楂好,免得漲肚。聽了這話,符延很是松了一口氣,放心地把壇子放下轉(zhuǎn)身去了小廚房。 “有山楂啊…那我還怕什么?!?/br> 望著符延出去的背影,魚真挑著眉邪肆一笑。翹起傷腿蹦下床,用筷子將骨頭里的髓挖出來,美滋滋地喂進(jìn)口中。 我這是為了補足了鈣快些好起來,可不是貪吃。 這都是為了陛下,為了朝廷,為了大祁,舍小家為大家。 啊!真是偉大的魚真啊。 ====== 沒來得及跟大家說端午安康,那就說句六一快樂吧! 希望小天使們永遠(yuǎn)保持八歲的皮膚狀態(tài),越來越年輕! 第43章 清月瘋真相大白 看得出來, 清月昨夜在暴室里過得并不是很好。身上滿是被鞭子抽出來的傷痕,頭發(fā)散亂披在肩上,臉頰高高腫起, 嘴角還有干涸的血跡。 但即使如此狼狽,她的步子卻依舊輕快, 臉上甚至還帶著抹輕松的笑意。 “奴婢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br> 清月的雙手被兩個嬤嬤反剪在身后, 跪下的時候有些踉蹌, 但姿態(tài)依舊好看。 她從來都是清冷又矜持的樣子,就算現(xiàn)在落魄成這樣,也依然保留著自己的那份孤傲。 路菀菀緊挨著靳承乾坐在榻上,看著清月繚亂的發(fā)有些出神。 她知道清月很有可能已經(jīng)不是她印象中那個安分的與世無爭的清月了,但一想到是她拼死將魚真救了出來,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觸動。 清月啊, 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 清月柔順地跪在下方, 前額微微觸地, 脊背弓起著個漂亮的弧度。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悲之苦。 路菀菀輕輕嘆了口氣, 握住靳承乾的手, 頷首示意。 犯了錯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必她也曾料到過這一天吧。 靳承乾會意,反手握住路菀菀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低沉渾厚。 “抬起頭來?!?/br> 兩個嬤嬤往后使力一拽, 清月便被迫直起了腰。剛才的動作許是大了些,不小心扯到了她背后的傷口,惹得她輕輕蹙了蹙眉。 但眼角掃過靳承乾環(huán)著路菀菀纖腰的手,清月抿了抿唇卻是笑了出來。 “娘娘真是這世上最好命的女人了?!?/br> 看著清月的笑,靳承乾瞇了瞇眼,又緊了幾分?jǐn)堉份逸已牧Φ?。語里帶著寒意,目光更是不善。 “放肆!你…” “陛下沒必要這樣動怒,關(guān)于您心中的疑慮,奴婢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清月掙開嬤嬤縛著她的手,將散在臉頰的發(fā)撩到耳后,平靜無波的眼神下波濤暗涌。 “貂兒一事,不是偶然,一切都是奴婢一手做的。本來下的藥是天仙子,后來發(fā)現(xiàn)沒什么用處,便改用了五石散。” 清月的聲音清清冷冷,眸子里卻有著些悔意,喃喃低嘆了一聲。 “不該用五石散的,奴婢忽視的了貂兒的獸性,沒達(dá)成目的,反倒是傷了不該傷的人?!?/br> “你簡直該死!” 聽著清月用這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談?wù)撝绾蝹β份逸?,靳承乾將骨?jié)捏得作響,怒不可遏地?fù)破鹆俗雷由系牟璞闳酉蛄怂?/br> 杯子狠狠砸中了清月的額頭,茶葉散落在她的發(fā)上,裙邊,讓她看起來更為狼狽不堪。 可清月卻渾然不覺得痛,毫不在意地笑笑便又繼續(xù)講了起來。 “陛下突然封了北辰閣,想必是為了那胭脂一事吧。派了重兵搜查,又請來了云游仙人,是找到了奴婢放在花瓶中的布偶?陛下果真心細(xì)如發(fā)。” “布偶?” 路菀菀詫異地看向靳承乾,眸子里滿是不解。 “娘娘出身清貴,自然是不懂這些腌臜事。” 清月瞇了瞇眼,不等靳承乾說話便搶著開了口。 “扎了針的布偶,是可以做詛咒之用的。陳婕妤的宮中,這種東西,可是還有許多。” “詛咒?” 清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路菀菀不由打了個哆嗦,緊了緊握著靳承乾的手。 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的宮中竟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這樣陰邪的東西。 “乖寶別怕,朕在的呢?!?/br> 察覺到路菀菀微微的顫抖,靳承乾忙斟了杯熱茶喂她喝下,緩慢撫著她的背。 看著靳承乾對路菀菀無微不至的照顧,清月扯了扯唇,輕笑一聲。 “陛下如此波瀾不驚,想必也是疑心陳婕妤?曾經(jīng)日日夜夜相對而坐的枕邊人,原來竟也是這樣蛇蝎心腸,想想看,多可笑?!?/br> 靳承乾呼吸一滯,忙低下頭去查看路菀菀的臉色,頗有些慌亂無措地低聲解釋著。 “乖寶,你別氣,朕與她們,無關(guān)情愛。朕的心中,從來都只有你。” 他最恨的,也是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路菀菀面前提起那讓他無能為力的三年。 他沒辦法讓時光倒流回三年前,也沒辦法將他的完璧之身留給路菀菀,這件事一直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路菀菀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算作安慰,又笑著掐了掐他的指肚,讓他繼續(xù)。 見路菀菀露出笑臉,靳承乾也舒了口氣,但看向清月的目光卻更加冷冽。 “朕憑什么相信你?” “憑奴婢死去的弟弟。陛下,您定也是查到了吧?!?/br> 想起青河的死,清月咬牙切齒,眼中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恨意。 “陳姜儀用弟弟的性命威脅了奴婢五年,現(xiàn)在弟弟不在了,奴婢也就不用再受她要挾了。她從前欠我們姐弟倆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得還回來!” “那為什么陳婕妤也在用著那種胭脂?” 路菀菀被清月眼中的狠厲驚住,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憶到了這個紕漏。 “因為她傻,因為我恨她,因為,我也恨你?!?/br> 清月勾唇一笑,“那樣的胭脂,她還當(dāng)做寶貝天天擦著,奴婢只是想著就要笑出聲來。她們都不懂,可是我懂,后宮三年未有子嗣,靠著的就是那加了麝香的胭脂?!?/br> “只是,為什么所有人都在用那毒物,只有你被保護(hù)得好好的。都是女人,憑什么你被寵著哄著,我們就是那下三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