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夏將軍,你怎么這么臟啊,陛下就從來不會像你這樣,怪不得你會兵敗?!?/br> “…” 夏高勇的鼻翼動了動,直起身一腳踢上了路菀菀身下的木箱子。船又是猛地一顫,那箱子的中間被踢漏了個巴掌大的洞。 看著地下零散的木屑,路菀菀立刻噤了聲,垂下頭不再看他。 “路菀菀,你和靳小鬼把我害得那么慘,我要是就這么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br>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捏起路菀菀的下巴,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你給我聽好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你要是有一次惹我不歡心,我就斬你一根手指。十指沒了,還有眼睛,耳朵,直到把你削成人彘!” 路菀菀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還是強忍著疼痛,嘴角扯出個嘲諷的笑。 “夏高勇,你以為陛下會放棄我?你以為你有多高明?你以為你就跑的脫?” “那你以為,你有多重要?” 夏高勇松開手指,一邊盯著路菀菀不讓她亂跑,一邊往下脫著衣服。 “我以為,靳小鬼現(xiàn)在說不定正在慶祝著叛亂的平定,暗喜著他可以把那位置坐得更牢固,在哪個娘娘的宮中樂不思蜀呢。孩子而已嘛,誰不能生是怎樣?” “你放肆!” 路菀菀被這番話說得急紅了眼,也顧不得要穩(wěn)住他了,直接往夏高勇的臉上啐了口口水。 “本宮的夫君本宮知道,他又不是你,無恥卑鄙下流!不要臉!臭流氓!” 路菀菀半天沒喝水了,又跟著兄妹三人唇槍舌戰(zhàn)了那么久,口中早就干得不行。連吐出來的唾沫都是星星點點的,掛在夏高勇臉上的根本沒有幾滴。 他怎么可以把我的陛下說得那樣不堪?! 看著夏高勇沉著臉用手抹了把,路菀菀不解氣,拼命咳了兩聲又一口吐了上去。 “你就等著吧,等陛下來了,你和那些叛軍都會死無全尸,葬身魚腹!” 夏高勇面沉如水,眼里是森森的怒氣。他往地下狠狠呸了一口,把最后一件衣服也脫下來扔在了地上,露出赤裸精壯的上身。 “那你就等著你的陛下來救你吧,爺先爽爽。等爺爽夠了,讓爺?shù)哪切┬值芤瞾韲L嘗鮮?;实鄣呐耍瑧阎仕玫呐?,想想就刺激?!?/br> “爽你祖宗??!” 路菀菀站起身,瞇著眼睛望著夏高勇,伸出舌頭舔了舔快要干裂的嘴唇,開口便想要繼續(xù)再罵幾句。 她這輩子還沒這么痛痛快快地懟過人,反正也到了這樣的地步,不如罵他個狗血淋頭,圖個心里舒坦。 若是他真想用強,她便跳河自盡。等陛下找過來,把他粉身碎骨剁了rou醬喂狗,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 路菀菀紅著眼圈看著一點點逼近的夏高勇,在心里把自己的墓碑都快要刻好了。 陛下,你要是來晚了我就永遠也不原諒你了。你就抱著我和兒子的牌位躲在被窩里哭去吧,讓你不爭氣! 夏高勇一邊晃著脖子一邊捏著手指,陰郁jian邪的目光配上那咔咔作響的骨節(jié)聲,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他臂上紋著條巨大的青龍,從肩膀延伸到腰腹處,中間被刀砍了一刀,血漬干在一邊,看起來更是駭人。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路菀菀雙手胡亂掙動想要弄開身后的繩子,眼睛毒蛇般地死死地咬著夏高勇。 “你遲早會后悔的,你這個殺千刀的懦夫,yin賊,不得好死的窩囊廢…啊!” 忽的,船艙一陣晃動。路菀菀還在站著,重心不穩(wěn),這一晃讓她的頭猛地磕在了船壁上,不由驚叫一聲,疼得她一陣眩暈。 夏高勇也是一驚,忙用手撐住了墻想穩(wěn)住自己??纱质且魂噭×业膿u晃,他的腳踩在地上的碎木屑上,鞋底一滑,直接摔得躺倒在了地上,順著船板滾到了船頭。 路菀菀蹲坐在地上護住肚子,看著那扇被夏高勇龐大身軀撞碎了的艙門,顧不得腦門上的疼大笑出聲。 “夏高勇,本宮就說陛下會來救本宮的!你就等著被凌遲處死吧!” 船沒晃一會便停了,只是再也沒動過。夏高勇赤著膊爬起來,胳膊上的傷在剛才掙扎的過程中給崩了開來,血流如注。 顧不得流血的傷口,夏高勇一把拉住同樣驚慌失措的李副將,聲音里有明顯的緊張。 “剛才,怎么了?” “將軍,屬下不知。” 李副將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忙轉著頭四處查看。 “屬下派人去查探了,馬上就會知道…” 李副將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士兵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將軍…將軍不好了,咱們的船…被漁網(wǎng)套住了?!?/br> “什么?!” 夏高勇的眼睛猛地瞪大,揮開那個滿臉汗水的士兵,大步流星地去船邊探查。 果真,有一只巨大的漁網(wǎng)將船給牢牢地套住了,無論怎樣劃槳都船都是不動分毫。 夏高勇額上的冷汗倏地滑了下來,流過滲血的傷口,刺激得他渾身一個哆嗦。 這種感覺…跟上次攻打西城門時,他信誓旦旦地站在城門下,卻突然看見城墻上整齊排列好的弓弩手時的感覺極為相似。 一想到那戰(zhàn)的慘敗,還有靳承乾冷若寒冰的“放箭”二字,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心底的恐懼正像野草一樣瘋長著。 “將軍,現(xiàn)在是順風,可是咱們的船還是動不了?!?/br> 李副將跑到夏高勇身邊,急得連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 “將軍…怎么辦?” 夏高勇猛地閉了閉眼,沒說話,只是轉身大步跑去船艙。 “夏高勇,你輸了?!?/br> 路菀菀背靠著墻,笑得氣定神閑。 “我說他會來,他就一定會來。就算全世界都會拋下我,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會?!?/br>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他?” 夏高勇瞇著眼歪著頭看著路菀菀,心里打著鼓,嘴上卻是勾出個不屑的弧度。 “說不定只是碰巧撞到了河上漁民的漁網(wǎng),最多半盞茶的時間,我們便又可以繼續(xù)往烏洲走了。” “這個拙劣的理由,你自己相信嗎?你問我為什么這么篤定,很簡單啊,因為愛?!?/br> 路菀菀抿著唇,眉眼彎彎。 “可是,夏將軍,你以前不懂,以后也沒機會了。” 夏高勇垂著身側的拳頭一緊,眼神倏地變得凌厲。剛欲再開口說些什么,就見李副將慘白著臉沖了進來。 “將軍…咱們被包圍了?!?/br> 一炷香的時間,兩百條軍船便由鐵索連接著,一圈圈地圍著夏高勇所在的大船成放射狀排列的整整齊齊。 河岸廣闊,船隊兩側卻離堤岸近到水兵抬步便可踏上陸地的程度,可見船隊聲勢之浩大。 最前面與夏高勇的船頭相對的軍船上迎風站立著個挺拔的身影。 晨光熹微,灑在他的鎧甲上,暈開溫暖的光暉。 他的手中攥著劍,嘴唇抿成條冷硬的直線,眼中是噬骨的冰冷??僧斔哪抗廪D向船艙時,卻又是滿臉的溫柔。 乖寶,我來了。來接你和孩子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說,聽到菀菀叫“啊”的時候,是不是誤會我了! 第60章 危險解寶貝別哭 夏高勇站在船艙里, 呆愣地看著一艘又一艘的軍船駛過來,整齊排列好,然后拉上鐵鏈, 將他圍得不留一絲縫隙。 前幾排的軍船上站滿了黑壓壓的弓弩手,銀色的箭尖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這亮光在路菀菀看來就像是救世菩薩身上圍繞的金光, 可在夏高勇的眼里,就成了催命符。 “將軍, 咱們要拼死一搏嗎?” 李副將關鍵時刻還算沉得住氣, 把腰上的軟劍拔出來,沉聲詢問。 “博?怎么博?” 夏高勇狠狠咬了咬牙,眼神里滿是陰騭。 “只要他一聲令下,咱們的船就成了篩子,你我就都是活生生的箭靶子?!?/br> “將軍,屬下拼了最后的性命去殺了那狗皇帝, 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副將的眼眸暗了暗, 手上卻還是握緊了劍柄。 “只怕你一出這門, 就會立時喪了命?!?/br> 夏高勇哼了一聲,拽著路菀菀的頭發(fā)就將她給提了起來。 “靳小鬼不是很在乎這女人嗎?就用她的命來換咱們的?!?/br> 路菀菀乖順地順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雙手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動了動, 確定最外面的繩子已經(jīng)被磨斷了才放了心。 她剛才蹲在那里, 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的角落里竟是有根廢棄的魚叉。魚叉上有了銹跡,卻依然鋒利,她在那不做聲色地磨了一盞茶的時間,繩子便斷了。 雙手交握著緊緊抓住繩子不讓它掉下來, 裝作還是被緊緊捆著的樣子,路菀菀有些唾棄自己遲鈍的觀察力。 要是早能弄斷,也不至于把手腕磨出血來啊。 夏高勇對路菀菀手上斷裂的綁繩毫無察覺,只是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拿著短劍抵住她的胸口,慢慢朝著艙口走了過去。 靳承乾站在船頭,看著夏高勇押著路菀菀走出來,眼睛猛地一瞇。 “夏高勇,你若是把刀放下,朕可以留你這一船人的全尸?!?/br> 情況緊急,夏高勇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穿衣服,所以他現(xiàn)在仍是赤裸著身子,死死按著路菀菀的脖子貼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要全尸,我要你死!” 嘴角挑起個威脅的笑,夏高勇猛地緊了緊手下的力道。 “或者,她死?!?/br> 路菀菀覺得脖子好像快要被掐斷了,她張大嘴努力地呼吸著,眼睛卻是一直緊追著靳承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