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帶兵出征
沈言玨卻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接著開口說些讓眾朝臣膽戰(zhàn)心驚的話來。 “陛下,”沈言玨一臉坦然地抬頭,對皇帝抱了個拳,朗聲道,“臣覺得,臣的安排沒有問題。這些日子以來,三皇子安心養(yǎng)病,偶爾遣人來問問作戰(zhàn)計劃進展如何,是否可以幫上什么。” 方才朝臣們眾口鑠金地詆毀祁佑之時,祁佑一直沒有說話,可是聽到這兒,卻是不由地一愣,側頭看了一眼沈言玨。 自己何時遣人去問過他了? 祁佑這些日子養(yǎng)病,就像個木頭似的,與外界完全沒有任何接觸。 沈言玨卻是面不改色,依舊侃侃而談著:“臣計劃之時,三皇子并沒有任何涉足,敢問諸位……” 他回過頭來,冷冷掃了一圈在場之人,問道:“三皇子沒有干涉沈某,如何居心不良?軍權也是沈某想與三皇子平分,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造反的,是在指責沈某會造反嗎?” 眾人聞言,都是嚇得目瞪口呆。 沒這個意思啊…… 怎么回事兒,從沈言玨嘴里說出來,倒像是大家圍攻他似的? 皇帝聽了心里也是冷笑,幽幽開口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了?” 皇帝的語氣是出人意料的寒涼,眾人聽了心里不禁一個哆嗦,難道咱們陛下到現在這個地步,還如此護著三皇子嗎?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沒有人再敢有什么異議,只能等皇帝靜靜看完了沈言玨的書函。 “可以了,”皇帝點了點頭,開口贊同道,“沈卿思慮周詳,寫得很好,你自己做主,看著辦吧。” 皇帝都首肯了,方才嚇出一身冷汗的朝臣哪里還敢說什么。 “三皇子?!被实坶_口點了祁佑的名。 “兒臣在。”祁佑出列抱拳。 “你身子可好些了?可能出征?”皇帝語氣平淡,沒有什么情緒。 “回父皇,兒臣無礙,隨時可以帶兵出征?!?/br> 祁佑亦是面無表情,該說什么就說什么。 皇帝靜靜看了一會兒他,垂下眼來沉吟了片刻,大手一揮道:“好,齊整軍隊,三日后出發(fā)。徐林!” “臣在。”兵部徐林出列。 “其他地方的大軍由你通知,在營州集結,劍指北章?!?/br> “是?!?/br> 散朝。 祁佑看著遠遠離去的沈言玨,猶豫了片刻,還是趕上前去。 “沈將軍!” 沈言玨聽到身后有人喚自己,回過頭去,見到來者竟是祁佑。 他眉尖一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祁佑跑到沈言玨身前,見他臉色不好,本就心虛著,此刻更是有些發(fā)怵。 二人并肩走著,沈言玨無言。 祁佑沉吟片刻,小聲說道:“多謝今日沈將軍替我解圍,其實……” “用不著謝我,”沈言玨沒好氣地打斷了他,“殿下不用覺得自己欠臣什么。若沒別的事,殿下還是好好回去歇著吧。” 這話說得當真不氣,祁佑一噎,拿不準沈言玨在氣自己什么。 “沈將軍可是怪我這些日子,不曾與您一道商討此事……” 沈言玨停下腳步,轉頭去看祁佑,眼神中的不悅與敵意卻是顯而易見。 祁佑的心一揪,心虛之感不由地更加放大起來。 “殿下,”沈言玨的面色已是極臭,一副不想再跟他廢話的模樣,“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數,用不著跟我打這些官腔。你以為我就樂意跟你一道嗎?” 這話未免太沒規(guī)矩了,好歹祁佑還是個皇子,沈言玨卻完全沒有尊敬他的樣子,你呀我的全都出來了。 沈言玨更是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不想再跟祁佑多說一句。 祁佑愣在原地,心中又困惑又害怕,拿捏不定。 沈言玨這話,怎么聽都像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害沈清婉落水之事。 可是照著沈言玨寵自己女兒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了,即便不把自己五馬分尸,也斷不會如今日這般護著自己的。 而若不知道,沈言玨突然沖自己擺臉色,發(fā)這么大火,又是能因為什么呢? 沈言玨混跡官場多年,雖然是個武將,可這點做人的腦子怎么會沒有。 面對當朝皇子,難道連起碼的氣都沒有嗎。 更何況他們認識多年,沈言玨從未對他這般不敬過。 祁佑參不透其中的原委,倒也作罷了。 接下來的幾日,祁佑當真遣了人去國公府,沈言玨也只是不冷不熱地說不需要幫忙,便沒有下文了。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 三日之后,大軍集結,皇帝立于高臺,遠遠望著臺下一身戎裝的祁佑,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孩子從出生起就胎里不足,皇帝何曾想過,有朝一日,他竟也能這般披盔戴甲地上戰(zhàn)場去。 皇帝握了握手中的拳,心中暗暗想著:佑兒,莫怪父皇苛責,若不是這般,父皇當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祁佑望了一眼高臺,看見皇帝遠遠望著自己,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等著行軍慢慢出城門之時,祁佑抬頭看了一眼城門附近那座酒樓。 他上一次去營州的時候,正是與沈清婉剛剛表明心跡不久之后。 那日一早,沈清婉便早早在酒樓之上等著他,遠遠望著他。 勝邪說她一晚上沒睡好,只想這樣送送他。 而這一次…… 祁佑看著如今物是人非的酒樓,只覺得心口一窒,五臟六腑又跟著痛了起來。 “你當真不打算和他告?zhèn)€別嗎?” 祁歸恒陪著沈清婉,在那酒樓暗處看著這一幕。 沈清婉自然也看到了祁佑失落的神情,心中一動,卻也咬牙忍了下去。 “我只要看著他就好,我無法面對他,但也放不下,慢慢忘掉吧……可能這樣會好一些?!?/br> 沈清婉眸中淚光閃爍,含糊地說著。 祁歸恒聞言卻是一挑眉:“怎么?你是當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嗎?” “這還能有假……”沈清婉雖然嘴上這么說著,心卻是揪在了一起,聲音有著失落,“還怎么在一起?我看見他就會想到從前的事,想到他是怎么掐著我脖子把我扔到別人懷里,冷冷地說殺了我……” 祁歸恒面上一僵,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他也有他的難處……” 誰知沈清婉聽罷竟是轉身就要走。 “哎……”祁歸恒汗顏不已,忙開口致歉挽留她,“對不住……我是真的不擅長開導姑娘,只是覺得你也在乎他,他也在乎你,為什么不在一起呢。” 沈清婉沒有看祁歸恒,只是嘴里輕聲說著:“他不在乎我,他只是愧疚罷了?!?/br> 祁歸恒哭笑不得,問道:“你真這么覺得?他甘愿為你去死,一次又一次只是愧疚?他替你做的那么多事,都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