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鄒士悅往下看了看,這里離地足足有十幾二十丈,若摔下去,絕對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哆嗦了一下,趕緊收回視線,不看就沒有那么害怕了。他又嘗試著踩了踩那棵樹,感覺似乎還挺牢固的,便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一只手抓緊深深根植在土壤之中的野草,另一只手去夠那處于邊緣即將掉下去的幼鹿。 差一點……再差一點……夠到了! 鄒士悅抱起幼鹿,不顧它的掙扎將它放到了崖邊,那幼鹿受驚不小,剛踏上堅實的土地便一甩后蹄跑了。它跑了不要緊,偏偏它的后蹄一腳踹在了鄒士悅手上,他一聲驚呼,便向下落去。 一開始看到鄒士悅救鹿的舉動,趙以瀾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畢竟這一路來,他都不知道救助過多少次小動物了??此孔镜嘏老律窖?,她有些擔心,緊張地連心都要提起來了,而等他把鹿救了上來,她才放下心來,誰知心放下還沒幾秒呢,就聽他一聲驚呼,整個人向后仰倒,嚇得趙以瀾趕緊從藏身處跳出來,向懸崖那邊沖過去。 還沒等趙以瀾沖到那邊,崖下卻傳來了鄒士悅那劫后余生的興奮聲音:“謝謝你啊小樹,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是崖下的一抹亡魂了。我也而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顯靈同我說說,若能辦到的事,我一定傾盡全力也要幫你辦到?!?/br> 樹自然是毫無反應。 鄒士悅卻也不氣餒,繼續(xù)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精怪修煉不易,特別是植物,不能動,要成精可比會動的動物難多了,因此你無需懼怕,我不會收伏你的。其實呢,你別看我是個道士,其實我什么驅(qū)邪捉鬼的法術(shù)都不會。所以呀,你要是能顯靈就好了,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像見一次神仙呢……” 鄒士悅就像是個復讀機似的,即便沒人跟他對話,他也能自顧自地聊上許久。 趙以瀾聽了會兒就感覺有點不耐煩了,這人是話癆嗎?話可真多啊,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躲起來的準備,他怎么還不上來?在下面跟一棵樹聊天可愉快嗎?要真想聊天,怎么也應該等上來,整個人腳踏實地有安全了之后再說吧? ——除非,不是他不想上來,而是他上不來! 趙以瀾又在旁邊聽了幾分鐘,那道士的自言自語并沒有結(jié)束。 “小樹啊,你可要撐住,雖然我目前還不清楚該怎么才能回到山崖上,但我堅信,只要你堅持,就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yè),因此,你可要好好撐著,我的生命安危,就交給你了啊……” 趙以瀾嘴角一抽,光從外表來看,鄒士悅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個話癆,誰知道說起來竟然是如此的不停不歇,而且他還不是對著人說話,他是對著動物植物都能說上一天一夜的那種人?。?/br> 就在這時,趙以瀾忽然靈光一閃,好好利用這一點。 她想了想拿出千面戴上,變成的是希波的模樣,看上去仙風道骨,還是有那么點神仙模樣的。看著那變成1的好感度,趙以瀾有些悵然,任務做得多了之后,她的好感度就一直還挺有剩余量,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點了,實在令人沒有安全感。 她慢悠悠走到山崖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鄒士悅。之前她看不到鄒士悅在山崖下的模樣,這會兒視角對了,她終于看到,鄒士悅?cè)缤俗︳~似的緊緊抱住山崖下橫出去的那棵樹,那樹不過大腿粗細,還很快便細,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承受不了鄒士悅的體重,嘎嘣一聲斷了。 鄒士悅是仰面掛著的,他見有人出現(xiàn),不禁連忙喊道:“這位有緣人,你看我如今頗有些不便,不知你能否對我伸一下援助之手?我似乎快要掉下去了。你也看到了,下方如此之深,若掉下去,我必定粉身碎骨,只能剩下點骨頭渣子了。這樣的死法太過可怕,我更欣賞的是無病無災地老死在床上……” 趙以瀾覺得自己真是服了鄒士悅,都快掉下去摔死了,好不容易見到個能救自己的,居然還能抓不住中心地話癆那么多,若換一個理解能力差一點的,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說不定轉(zhuǎn)身就走了呢? “想讓我救你?”趙以瀾打斷了鄒士悅的話,撫摸著自己的花白胡子,笑得和藹可親。 鄒士悅道:“是的,有緣人,你看這兒并沒有其他人,我們能在此處相遇,足以見我們之間的緣分,你若救了我,就是順應天道啊?!?/br> 趙以瀾道:“我問你,你是為何掉下此處的?莫非是打算自盡?我可不會去救自盡之人。” 鄒士悅忙道:“你誤會了,有緣人!我并非自盡,而是為了救一只幼鹿,才會落得如此田地,那幼鹿被我所救,也不知要來感謝我對它的恩情,竟然拔腿就跑,甚至還將我推下山崖,真是恩將仇報呢?!?/br> 趙以瀾道:“那我若是救了你上來,你可要尋那幼鹿復仇?” 鄒士悅有些古怪地看著趙以瀾,半晌笑道:“那幼鹿是畜生,什么都不懂,我一個人怎么能跟一只畜生一般計較呢?畢竟,唯有我們?nèi)瞬攀侨f物之主,本該對其他動物心存憐憫……” 趙以瀾覺得,這鄒士悅實在是太能聊了,若她不主動打斷鄒士悅,說不定他們就能一上一下在這邊一直聊下去。 “嗯,你說得很好。人呀,一向都是自私的生物,斷然不會為其他動物犧牲自己,而你,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實在是難得啊,哈哈哈……”趙以瀾笑得一臉慈祥,就好像自己不是人似的,隨后她說,“本來今日是你的死期,但我實在不忍心見你這樣的善心人就此死去?!?/br> 趙以瀾的話,鄒士悅自然聽得相當清楚,他皺了皺眉,為何眼前之人說今日是自己的死期? 趙以瀾在山崖邊蹲下,對鄒士悅伸出了手。鄒士悅畢竟不是幼鹿,在對方伸手之后,他也顧不得追究那古怪的說法,連忙抓住了對方的手,借助著對方的力量一舉回到土地上。 鄒士悅癱倒在地好半天,頗有些后怕地說:“有緣人,今日若非你恰巧經(jīng)過,今日我恐怕就要死在這里了。這可是我最不愿意的死法之一了吧……” 趙以瀾笑道:“誰同你說我是恰巧經(jīng)過?” 鄒士悅一愣,隨機又想起之前被暫時放過的疑問,忙道:“不知你先前所說今日本是我的死期,又是什么意思?” 趙以瀾眉毛一挑:“你聽錯了。” “什么?”鄒士悅忙說道,“有緣人,我的聽力一向很好,更何況你我之間離得如此之近,我怎么可能聽錯呢?有緣人,你定是瞞著我些什么,對不對?不知可否透露一二啊?” 趙以瀾笑得神秘莫測:“天機不可泄露?!?/br> 她要是直接說自己是神仙,這個道士肯定不信,要像她現(xiàn)在這樣遮遮掩掩,讓他自己發(fā)現(xiàn)真相才行??! “天機?此事為何會牽扯到天機?”鄒士悅十分不解。 趙以瀾微微一笑:“這也是天機。既然如今你已經(jīng)無事,那么便快些離開這兒吧。天色快暗下來了,你總該找個地方歇歇?!?/br> 鄒士悅下意識地問:“那你呢,有緣人?” 趙以瀾神秘地說:“我?我自有去處?!彼约旱拇蟀缀樱X得此刻的自己可真像是個神棍,正在準備把鄒士悅忽悠瘸了。鄒士悅看著是挺傻,可不一定是真傻,因此她很認真,一步步走得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漏了什么破綻,讓鄒士悅懷疑上她。 她笑著轉(zhuǎn)身作勢要走,鄒士悅卻忙叫住她:“有緣人,你究竟是誰?” 趙以瀾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鄒士悅笑道:“正如你所說,我是你的有緣人,僅此而已。鄒士悅,我很欣賞你這一路而來的所作所為。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善事,最終都會反哺回來?!?/br> 她轉(zhuǎn)身繼續(xù)要走,卻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一伸一展,手中便多了兩錠銀子,她走回來,將銀子放到鄒士悅跟前,笑道:“這個銀子,你先拿著,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等明日醒來,你便又是一個新的你了?!?/br> 鄒士悅原本正在震驚這個素未謀面的老先生怎會知道他的名字,又忍不住去思考“人在做天在看”究竟說明了些什么,誰知直愣愣落在這仙風道骨的老先生身上的視線,竟然捕捉到那從無到有的過程——那銀子竟是從對付手掌心變出來的!雖說那老先生有所遮掩,但他看得分明,之前那老先生手上并沒有銀子,不過是手一抖,那銀子便出現(xiàn)了! 毫無疑問,銀子是趙以瀾向系統(tǒng)兌換的。她身上不是沒有銀子,但這種時刻,當然要從系統(tǒng)中拿出來的銀子才震撼??!反正好感度就剩下最后一點,也沒什么用,干脆拿來跟系統(tǒng)換成銀子,故意讓鄒士悅看到她變出來的過程,又一次為她這神仙的身份增大籌碼。 說起來也是有趣,之前她總是千方百計隱瞞系統(tǒng)的存在,沒想到這次竟然還要暴露不少…… 鄒士悅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兩錠銀子,一抬頭時對方已經(jīng)走出好遠,他瞪大雙眼想要看清楚那人遠去的背影,呆站了會兒連忙悄悄跟上。 這等憑空變出銀子的事,再加上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說今日本是他的死期,以及那些語焉不詳?shù)脑挕u士悅忽覺心臟跳動得飛快,面上漸漸涌上興奮的潮紅。 莫非、莫非他向來期待的事,因為他的強烈渴求而成了?上天真聽到了他的心聲,才會派個……派個真正的仙人來救他? 他自以為悄悄地跟在他幾乎要認定的仙人身后,但他的跟蹤技巧實在是太差,趙以瀾看得是清清楚楚。 她走到一棵大樹下,隨意地四下張望了片刻,嚇得鄒士悅急忙躲起來,透過灌木叢繼續(xù)盯著趙以瀾。 趙以瀾站定,取下臉上的千面,直接送回了系統(tǒng)背包里。 不遠處的鄒士悅簡直要看傻了眼,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先生,竟然一瞬間變成了美麗的妙齡少女……除了神仙手段,還有什么辦法能做到? 原來、原來他的猜測并沒有錯,他真的遇到神仙了! 宿主:趙以瀾(成就點:13;好感度:7) 任務目標:鄒士悅(已完成,下一任務:等待中。) 目標愿望:看到神仙。 系統(tǒng)商城 看到任務完成的提示,趙以瀾很開心,這個原本那么難完成的任務,在這個傻道士的配合之下,倒是完成得相當迅速……要是今后她的那些個任務目標都能傻得這么可愛就好了! 第94章 歸 既然任務已經(jīng)完成, 趙以瀾便準備趕緊回許都去了。首先,她要立即甩掉那道士。為了讓道士信服,她只能在好感度稀缺的情況下暴露了自己的真正模樣,但也刻意側(cè)著身子沒讓他看到全部容貌, 反正老頭到妙齡少女的轉(zhuǎn)變十分明顯, 不用讓他看到樣貌就能讓他足夠震撼。等一看到任務顯示完成,趙以瀾立即拿出塊布往自己臉上一蒙,隨后加快腳步往許都方向行去。 鄒士悅一看神仙跑了,趕緊跟上,還跟得鬼鬼祟祟,生怕被對方發(fā)現(xiàn)。但他這跟蹤毫無技術(shù)性可言, 早就被趙以瀾注意到了。 趙以瀾也沒有戳穿他,假裝并未發(fā)覺, 只是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 仿佛在急著趕路。反正鄒士悅的跟人技術(shù)那么差, 只要一到人多的地方,她分分鐘就能甩開他,這會兒在官道上, 一條道通到底, 反倒不容易甩脫。 一個時辰之后, 走得有些腿軟的趙以瀾終于看到了前方的城鎮(zhèn),這一看,嘴角便忍不住一勾——怪不得她先前覺得那條路仿佛有些眼熟,原來是槐樹鎮(zhèn), 賀氏鏢局所在地。 道士鄒士悅還在身后遠遠地跟著,他的身子骨沒到處跑的趙以瀾結(jié)實,這會兒早已經(jīng)跟得氣喘吁吁,卻憑著一股子執(zhí)念堅持了下來。他從前堅信神仙的存在,他們不出現(xiàn),只不過是因為凡人不誠,如今眼睜睜看到一個活神仙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怎么舍得放過?若他膽子再大些,臉皮再厚些,這會兒早跑過去跟神仙搭訕了,然而此刻的他,只敢暗搓搓地跟著,積攢勇氣再行動。 這么一猶豫,二人便來到了槐樹鎮(zhèn),一晃眼的功夫,原本在鄒士悅眼皮子底下的少女,瞬間消失在人流之中。 鄒士悅慌忙沖上前去,然而人海茫茫,那嬌小的少女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也尋不到了。他心中悵然若失,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垂頭喪氣地尋了一處茶館坐下。懷中是神仙少女給他的十兩銀子,對于囊中羞澀的他來說可謂是一筆巨款,他摩挲著銀子卻舍不得花,在他看來,這可是神仙饋贈的寶物,價值遠遠超過它們本身。 鄒士悅珍之重之地將銀兩藏入懷中,這將是他今后最珍貴的東西。他相信,他能見到神仙一次,將來就能見到神仙兩、三次,如今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場考驗,只要他繼續(xù)保持心誠的狀態(tài),遲早有一天能再見到神仙的。 趙以瀾可不知道鄒士悅是怎么想的,在擺脫鄒士悅之后,這個人便被她拋在了腦后。她慢悠悠走到賀氏鏢局外頭,遠遠地看著它。最近的一次來,她是以百曉生的身份陪著明德公主來的,那時候的賀氏鏢局得到了不少賞賜,而如今她也能輕易看出賞賜都用到了哪里——整個賀氏鏢局的院子都被翻新了一遍,看上去十分整潔大氣,氣勢漲了不止一點半點。透過那扇大開的木門,趙以瀾可以看到里頭的人正在練功,在這個略有些寒冷的日子里,年輕的男子們赤裸上身,盡情地揮灑著汗水,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專注和認真。 趙以瀾很高興賀氏鏢局能有如今的發(fā)展,畢竟她還是挺喜歡賀齊的,上回她突然“死了”還欠他保鏢費呢,這下可算是不欠他的了。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跟過去一樣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的賀齊忽然向外看去,看到街道對面有一個少女正看著這邊。即便在這樣冬日厚重衣裳的包裹之下,少女的身材依然看起來相當動人,只是她蒙著面,再加上距離遠,他也看不清楚那少女的模樣,然而心中突然冒出來的一股沖動讓他稍稍直起身子,瞇起眼睛看著對方。 只見那少女對他擺擺手,便轉(zhuǎn)身消失在他視線之中。他忽而起身,剛追到院子門口,他爹便在屋子內(nèi)叫他:“賀齊,你過來?!?/br> 賀齊應了一聲,再看時,對面少女早已經(jīng)看不到一絲蹤影,仿佛那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他有些悵然,好似心中有什么東西不見了,可細細回想,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爹又在叫他了,賀齊只得揉揉太陽xue,轉(zhuǎn)身進屋。 看過賀氏鏢局如今的現(xiàn)狀之后,趙以瀾見時間不早,便在鎮(zhèn)上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在集市上雇了一輛馬車,直奔許都而去。騎馬本可以更快一點,但天實在是太冷了,反正如今她也不趕時間,并不在乎這一日半日時間。 此處距離許都不過一日路程,當天下午,趙以瀾便看到了許都,她讓馬車在鬧市停下,付了銀子,便獨自向家中走去。 自家院子就在前方,而不等趙以瀾去敲門,院子門便突然被打開,素衣雙目里滿含擔心和期待地看了出來,見趙以瀾果然在外頭,她眼睛一亮,激動地說:“姑娘你真回來了!” 素衣身后不遠處,桌子旁放著把躺椅,范修沒有任何高手形象地躺在椅子上,一副沒骨頭的模樣,雙腿翹著輕輕晃動,哼了一聲不滿地說:“老夫說她回來了還有假不成?” 趙以瀾笑道:“前輩,您來得挺快的呢。” 范修哼哼道:“不過那么點路,當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可比你們早到!” 昨日他到的時候,這家的小丫頭還當他是闖空門的,還把他趕出去,說是要報官,真是氣死他了!若不是看在趙以瀾的面子上,再加上這個叫素衣的小丫頭沒有武功,他早發(fā)作了。好在昨日奚遲他們也趕了回來,才解釋清楚,而素衣這丫頭也誠惶誠恐地道了歉,他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她的無知無禮。 趙以瀾笑了笑,這時聽到動靜的奚遲幾人也相繼走出屋子,看到她安然無恙,幾人或多或少都放了心。 趙以瀾抱了抱素衣,笑瞇瞇地說:“素衣,我好餓啊,晚上我們吃什么?” 素衣面上也帶了笑:“姑娘想吃什么?” 趙以瀾笑道:“只要素衣做的,我都愛吃!” 素衣臉一紅,嗔看了趙以瀾一眼,不好意思了:“那我就隨便做了,姑娘你先歇歇?!?/br> 她說著便往后頭的廚房走去,孫倩見狀,立即道:“我也幫你一起做!”她覺得自己都白住了別人的房子,總不能再白吃吧! 素衣昨日才認識孫倩,這會兒跟她還不熟,忙道:“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的。” 孫倩紅著臉說:“我想跟著素衣jiejie學學怎么做菜……”她說著還偷偷看了黎烏一眼,曾經(jīng)她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可她愿意為了黎烏洗手作羹湯。 素衣了然,靦腆地笑道:“我做得也不好,只能教你點皮毛?!?/br> “沒事沒事,之前我們不是嘗過jiejie的手藝了嗎?我覺得超好吃的。”孫倩連忙道。 趙以瀾這會兒已經(jīng)在桌子旁坐下,見孫倩也跟去,自己什么話都不說好像有點不太好,便意思意思開口問道:“素衣,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去幫忙呀?” 素衣哪不知趙以瀾那能不動就不動的懶散性子,若真要吃不上飯了,她估計寧愿上飯館吃也不愿意自己動手的,便笑著拒絕道:“姑娘,你還是歇著吧?!?/br> 趙以瀾立即從善如流道:“好的,那就辛苦你們了?!?/br> 素衣抿唇笑笑,領(lǐng)著孫倩,二人竊竊私語著往后頭走去。 奚遲稍微介紹了一下如今的安排,當初趙以瀾買的這個院子就很大,主屋幾間,東西廂房各兩間,后頭還有廚房以及下人房。之前很多房間都是空著的,這回人多之后,素衣住在主屋最邊上的房間,跟主屋是連通的,畢竟她跟趙以瀾最熟,這樣住著不尷尬。而另外四間廂房,則是一人一間剛剛好。 趙以瀾沒什么意見,她就在想,若是將來再撿人回來,讓人住下人房也不合適,看來只能換個大院子了。還好她有副業(yè),有錢得很,不然還真經(jīng)不起她這么到處收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