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權(quán)衡利弊
再者說了,五城兵馬司并沒有駐扎在皇宮之中。若是一旦兵變,傅殊手中握有御林軍的兵符。只需先護(hù)住皇宮,再從南北二營調(diào)兵便可解皇宮之危。況且就算真的趁傅殊不備,一舉將皇宮拿下來了,可傅殊在外還有二十萬大軍。 雖然他聽聞傅家軍現(xiàn)在正在燕國邊境剿匪,可只需要一紙調(diào)令。珩兒即使已經(jīng)登基,只要傅殊打出個勤王的大旗便能帶著二十萬傅家軍將皇城一舉覆滅。 從前是他被從龍之功迷了眼,可到底哪有那么簡單? 沈玄珩定定地看著外公,視線掠過外公已經(jīng)全部花白的銀發(fā),良久才頹然地倒在椅上。 “那就聽外公的?!?/br> 吳居正拉住沈玄珩的手,一時之間頗有些感慨良多。 “好孩子。” “外公,你如何肯定傅殊不會讓老五上位?”他對皇位的執(zhí)念多半來源于明知老五上位就絕不會放過他的心思,此刻聽聞外公說傅殊不會讓老五上位不由疑惑道。 吳居正有些頭疼,就珩兒這心智,他從前到底是如何認(rèn)為他能當(dāng)這位置的? “若是傅殊真有意你們二人之中任意一個,太子之位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了?!眳蔷诱掚m未說完,但心中卻隱隱察覺到了傅殊對沈玄裔的敵意。 “難不成他傅殊還能左右父皇的心思?”聽外公這么捧著傅殊,沈玄珩不服氣道。 關(guān)于傅殊的身世,他隱約是聽到了些風(fēng)聲,但是畢竟還不敢明說。 “哎,他無法決定誰上位,但他卻是能決定誰不上位的?!?/br> “他憑什么?還不是憑著他私生子的身份,若不是父皇一直忍著他,他算個什么東西?”沈玄珩憤憤不平道,他一想到傅殊誣陷自己就渾身不得勁,也來不及多思考,直接一股腦將話倒了出來。 “那殿下又算什么東西?” 傅殊抱手靠在門外,閑閑道。 “殿下慎言!快向王爺請罪?!眳蔷诱氏确磻?yīng)過來,起身斥道。 沈玄珩一張臉漲得通紅,畢竟他雖一直知道,但這還是頭一次這么說出來,沒想到還被正主聽個正著。 且他也是第一次在背后說別人的閑話,沒成想就被正主聽到了。 “吳大人不必如此,想必三殿下心中也是憋了許久了吧。”說就說吧,也傷不了他半塊rou。 “本殿下說的是事實,有什么好請罪的!”本來心中還有些愧疚,但外公當(dāng)著傅殊卻絲毫不給他面子,實在讓人窩火。 傅殊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玄珩。 “快給王爺請罪!”吳居正也沉下臉,帶著幾分怒氣道。 沈玄珩這才別開視線,猶豫片刻才開口:“珩失禮了,王爺恕罪?!?/br> “殿下倒是個心直口快之人。”傅殊不再看沈玄珩,側(cè)頭看著吳居正道:“不知吳大人何時遞折子?” 哎,傅殊雖未言明,但他還是聽出這是問他何時辭官了。 這傅殊倒是個捉摸不透的性子,按理說換個人也不會明晃晃將他們的交易說出來,可這傅殊就不是尋常人。 “再過幾日本官便會上折子,到底是老了,還是該歇歇了?!?/br> “外公!”沈玄珩這才反應(yīng)過來,感情傅殊是專程來讓外公辭官的。 傅殊失笑搖頭,幸好吳居正這老狐貍及時撤了手,這老三還真不是當(dāng)皇帝的料啊。 此行的目的達(dá)到了,傅殊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縱使從前身處對立面,可吳居正到底比裴子書好太多了。他能容忍吳居正退下來,但是裴子書卻是無論如何也退不了——這是他欠裴家的。 “外公,你真的相信他嗎?”沈玄珩也不知道自己一日之內(nèi)心境會變化地如此之快,自從說開以后便覺得原來那個位置于他而言更多的是不甘。 吳居正看了沈玄珩一眼,又看向傅殊離開的身影。 只能相信他了。 大寧三百一十三年四月十九,荊州地動后的第二日,朝廷便派出三皇子沈玄珩親赴荊州賑災(zāi),五城兵馬司魏延隨行。 五皇子府。 “殿下,現(xiàn)在該如何做?”裴子書看了沈玄裔一眼,猶豫道。 沈玄裔端起一旁的茶盞,慢條斯理地輕抿一口:“急什么?” 傅殊想要助老三重新起復(fù),絕不可能。 裴子書見狀便知沈玄裔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心中稍稍放心,也端起茶盞。 “青山如何了?”沈玄裔看了裴子書一眼,前些日子他已經(jīng)讓那位高人去為裴青山看了手了,相信就這幾日就應(yīng)該有消息傳來了。 裴青山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毀了一雙手實在太可惜了。 裴子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放下茶盞恭敬起身道:“多謝殿下厚愛,犬子的手已經(jīng)康復(fù)地差不多了?!?/br> 撥了撥茶蓋,沈玄裔嘆道:“大人覺得魏延如何?” 提到魏延,裴子書在心中轉(zhuǎn)了幾個念頭,這才開口:“魏延雖是三皇子側(cè)妃的父親,可為人卻極為貪財?!?/br> 話落,裴子書腦中閃過一絲精光,下意識開口:“殿下的意思是...” 沈玄裔笑而不語,很好,裴子書還沒蠢到不可救藥。 “讓青山去吧,小心些?!鄙蛐狳c(diǎn)到為止,剩下的裴子書若不是個廢物自然明白該怎么去做。 果然,裴子書聞言心中暗嘆五殿下果然是棋高一著。 “殿下放下,下官這就回去安排青山去荊州?!?/br> “去吧。”沈玄裔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話分兩頭,長寧醒來時已是第三日。 長寧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撐著頭靠在軟墊上。 “小姐,您醒了。”謝七剛從馬車外上來就見長寧撐著身子,忙放下打好的水盆。 長寧循著聲音朝謝七看過去,謝七從馬車外進(jìn)來,逆著光,長寧心中一緊——馬車并不大,可她卻要極費(fèi)力才能看清謝七的臉。 閉上眼,長寧重新睜開,眼中卻還是像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三叔呢?” 謝七沒有察覺長寧的異樣,伸手在長寧額上輕輕探了探,這才收回手:“三老爺在外面呢,小姐感覺如何了?” “去將三叔請來。”長寧竭力忍住話語中的顫抖,她的眼睛似乎出問題了。 謝七心中一沉,仔細(xì)看了看長寧。這才發(fā)現(xiàn)離得這么近,她竟然發(fā)現(xiàn)長寧雙眼無神,仿佛失明一般。 “小姐,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