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希望如此?!彼f。 瓦坎達人的動作嫻熟而輕快,芙蕾雅的裙擺開出一朵金色的浪花。 她的協(xié)調性很好,所以即使注意力已經分出一部分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丟臉的事。 克拉克似乎是已經開始了自己的采訪。 “你很高。”另一側,只聽得布魯斯說,“比我在外面看到的還要高。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當記者太可惜了?” 他瞥了眼對方胸口的證件?!翱死恕!?/br> 斯塔克挑眉,喝了口酒。 “韋恩先生,”克拉克清清喉嚨,正色道,“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布魯斯和斯塔克對視一眼,他的尾音上揚。 “當然,孩子,星球日報找對了點,是不是?我總是樂意回答辣妹的問題,放到漂亮男孩身上也一樣?!?/br> 斯塔克用意大利語咕噥了幾句,聽起來像是“美人”。 芙蕾雅重重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特查拉露出疑惑的表情,芙蕾雅忙搖了搖頭。 不遠處的慘狀還在發(fā)生。 克拉克漲紅了臉。 但堅強的小記者還是保住了他的職業(yè)修養(yǎng),他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扶了扶眼鏡,問道:“前幾年韋恩集團曾和斯塔克工業(yè)一起研發(fā)新能量源,上個月,萊克斯工業(yè)的研究部門對外宣稱發(fā)現(xiàn)了一種全新的物質,而韋恩集團又在兩天后宣布加入研究的進程。人們對此表示密切關注,韋恩先生,您介意談談是什么讓韋恩集團對新能源青眼有加嗎?” 斯塔克吹了聲口哨。 布魯斯沒等他說完就笑了?!奥犞?,孩子,”他開口,“不是說我對你的問題不夠尊重。但去問問別人,問問任何一個人,他們會告訴你布魯斯·韋恩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我把公司丟給能干的人,由他們選擇今天去做什么,明天去做什么。只要他們能賺錢,別說是新能源,哪怕是要去摘星星,我也沒有半個不字?!?/br> 克拉克皺起了眉頭。 “關于這個,我倒可以說幾句。”斯塔克放下酒杯,緩緩地說,“那時候我們選擇合作是因為我忽然有了一個天才的想法。這位布魯斯先生,我們的布魯西,雖然看不懂我的設計,但卻總樂意成人之美。這一回嘛,恐怕又是因為萊克斯的大力邀請。在我們這些人里,布魯西的錢夾子是最松的那一個,我常說無論是誰往韋恩莊園送賬單,第二天總能收到答復。” “認真的?”布魯斯不可置信地說,“現(xiàn)在是斯塔克,托尼·斯塔克在指責我?” “我有賈維斯?!彼顾颂鹛鸬卣f,“他不是潘尼沃斯先生,他不會為了報復我的可恥行徑而簽掉所有賬單?!?/br> 布魯斯從鼻子里發(fā)出了一個介于冷笑和艷羨之間的聲音。 “那么,”克拉克打斷了他們,他從鏡片上來回注視著這兩位富豪,“那么,這幾年韋恩集團的支出中有巨大的一項是超英損害補救,據我所知,斯塔克工業(yè)也有類似的款項,請問你們對這個項目又怎么看呢?” “我聽說過這事?!辈剪斔篃o所謂地說,“是件好事,我要給想出這主意的人發(fā)獎金?!?/br> “可別?!蓖心嵩谶吷险f道,“等你真的開始負擔起一大票人的戰(zhàn)損的時候才會明白自己攤上了個什么事。這些年蝙蝠俠給你找了多少麻煩,哥譚的那些罪犯又花了你多少錢。再退一步說,就算你什么都不干,禍事都會從天而降。前幾年超人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不是還報廢過你的一顆衛(wèi)星嗎?你是不是最近做了太多慈善,做得有些精神恍惚了?” 布魯斯做出努力回想的樣子。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既然你提醒了,我得想想辦法給超人寄封清單去?!?/br> 小記者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點。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先解決掉把你當提款機的蝙蝠俠不是更好?”斯塔克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布魯斯,我就知道你和蝙蝠俠肯定睡過了?!?/br> 芙蕾雅一腳踩在了特查拉的腳上。 第17章 動手的路人【小修】 “抱歉?!避嚼傺欧浅2缓靡馑嫉卣f,特查拉搖頭示意不要緊。 “再過幾分鐘盧瑟的演講就要開始了?!蓖呖策_人看了看手表,“我對他的論點非常感興趣?!?/br> 芙蕾雅不語。 “你不贊同盧瑟的觀點?”特查拉問道。 “可以這么說。”芙蕾雅回答。 特查拉皺眉?!叭绻恢С炙挠^點,那你為什么今晚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有的事情,如果我沒法阻止它發(fā)生,我至少不會讓它發(fā)生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芙蕾雅看向了布魯斯的方向,“有許多人都抱著和我一樣的想法,今晚盧瑟不會得到所有人的紅玫瑰?!?/br> “我明白了。”特查拉說,“那么你,和像你一樣支持超英的人,你們會怎么做。” “我們戰(zhàn)斗?!避嚼傺藕唵蔚鼗卮穑恼Z氣幾乎是輕快的。 “他能站在這里,不一定代表著多數(shù)人的意見,更大的可能是權力在背后撐腰,”特查拉說,“我父親和我最近與聯(lián)合國打過太多次交道了,聯(lián)合國早已無法容忍力量游離在他們的控制之外。如果你參與此事,就不止是在與盧瑟為敵。芙蕾雅,我的朋友,請允許我這樣問,你不是超人,也不是復仇者,更不是x戰(zhàn)警——甚至不擁有一件特殊身份。為了一切與你無關的人,你愿意付出一切嗎?” 芙蕾雅歪了歪頭,說道:“起初他們迫害共/產/黨/員……”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馬/克/思的信徒?!碧夭槔α?,他接過話語,“我在牛津求學時曾篤信此詩的精神?!?/br> “那你就該明白其中的原因。我不是超人,亦非什么能力者,但如果有一天連他們都免不了成為這些政客手中的提線木偶,我們剩下的這些人還有什么指望呢?”芙蕾雅說。 特查拉看了芙蕾雅一會兒,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了。 “怎么?”芙蕾雅不解地問。 “只是你給我的感覺,”瓦坎達人說,“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朋友?!?/br> 芙蕾雅來了興致?!斑€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br> “她就在那?!碧夭槔璩匾唤鞘疽?,“我們在一次外出歷練時得幸遇見,當時她正在塔/利/班的控制區(qū)為保護婦女和兒童免遭戰(zhàn)爭的屠戮而竭力奔走。這是我見過最強大的女性,其言辭并不激烈,行徑卻訴說著英勇無畏。” 芙蕾雅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萬籟俱靜中的一點弦音。 在那里立著一位個子高挑的女性,她穿著珍珠色的長裙,烏黑的頭發(fā)齊整地盤在腦后,露出線條強健而優(yōu)美的脊背。 她正在同一個衣著考究的男人說話,對方不自覺地身體前傾,芙蕾雅無從得知是什么使他忘卻紳士的做派。 直到那女人如有所感,轉身回頭。 芙蕾雅立刻明白了方才那位富紳的感受——攻擊性的美貌刺入眼簾,幾乎使人目眩神迷。 她們的視線對上了,女人端著酒杯遙遙一祝,旋即從已無半點樂趣的對話中脫身,朝芙蕾雅走來。 那身姿曼妙,卻不顯得柔弱,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 她既艷麗動人,又野性十足。 “我開始明白您的意思了。”芙蕾雅對身邊的瓦坎達人說道。 特查拉只是微笑,他的眼中跳動著友善的喜愛之情。 “戴安娜?!彼麤_對方打招呼。 那人走到他們跟前,鋒銳的眉梢揚起,話語半是調笑,半是責備:“特查拉,奧蘿洛不會喜歡你到處和別人夸獎我?!?/br> 瓦坎達人爽朗大笑,鄭重地向她們介紹了彼此。 近到這個距離,芙蕾雅才發(fā)現(xiàn)在逼人的劍眉之下,她的雙眼卻沉靜而深邃。 “戴安娜,戴安娜·普林斯。”那女人伸出手,和芙蕾雅交握,她欣然展顏,“你有一雙動人的眼睛,它們的顏色很少見?!?/br> “遺傳自我的母親,”芙蕾雅友好地說,“我從來視它們?yōu)槟赣H送與我的瑰寶之一?!?/br> 戴安娜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它們很美。想必您的母親也十分美麗?!彼恼Z氣誠摯,眼神真切,芙蕾雅立時為其心折。 談話開始幾分鐘后,特查拉就徹底成了擺設。 她們談天說地,直到大約十一點半鐘,隨著臨時主持的招呼聲,盧瑟走上了提前搭建好的演講臺。 他極其自信地雙手撐在兩側,沒有稿紙,沒有提詞器,說出口的話卻仿佛排練過千百遍。 “又是超人?!比绻f戴安娜的神情顯露出了什么,那一定是不耐煩。“每當盧瑟開始引用諸神的傳說,接下來跟著的一定是人類與外星來客之間的故事?!?/br> “他很喜歡諸神傳說?”芙蕾雅壓低聲音問。 “非常?!贝靼材然卮穑八J為自己對此了若指掌?!?/br> 不知怎么,這話中竟有一絲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之意。 盧瑟的演講還在繼續(xù),他開始展示自己的設想,以及由天才的托尼·斯塔克完善的部分。一幅巨大的計劃圖在背后的幕布上徐徐展開,這份計劃比奧利弗發(fā)給芙蕾雅的那份更為詳盡,其中多處恐怕有斯塔克人工智能的手筆。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一個角落,去傾聽他們的話語。 “別告訴我你真的支持這個?!眾W利弗正開口說。 “只是個不成體系的嘗試?!边@是鋼鐵俠的回答。 “萊克斯看起來很認真?!辈剪斔咕娴溃澳阕詈脛e在玩他,你知道萊克斯真記仇起來是什么樣的?!?/br> “好吧,我承認,我只是想看看這會不會對外星人起作用——搞倒所有超英?我還沒有那么喪心病狂。等你下次扛著點什么沖進宇宙試試你就會明白了,布魯斯。”斯塔克說。 “提醒我記得給你送面錦旗?!辈剪斔灌退澳阋呀浤眠@個隔著千八百里的救命之恩讓我請過十二頓飯了,托尼?!?/br> 芙蕾雅定了定神,斯塔克的態(tài)度并不非常堅決,這使事情尚有轉圜的余地。 她放松了一點,開始放眼全場。耳力所及之處皆是人們三三兩兩自成團體,壓低聲音交流著,在認真聽盧瑟演講的人不多,但奇妙的是所有人都能適時地送上掌聲。 盧瑟正談到這個計劃的后續(xù)與展望,開口承諾這個系統(tǒng)將被置于多方監(jiān)管之下,絕不濫用。 芙蕾雅發(fā)誓自己聽到了至少七八個冷笑聲。 時間漸久,她有點犯困了。盧瑟卻越來越興奮,他聲音激昂,言辭鑿鑿。 在一陣由演講停頓引發(fā)的掌聲還未停歇時,芙蕾雅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隱隱的嘈雜聲響。 她的余光瞥到一點動靜,舉目看去,卻是原本在角落中記筆記的克拉克霍然轉頭,神色不安,眉頭緊鎖。 那響動一開始是混亂的,但很快變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驚慌失措。 芙蕾雅第二個捕捉到了危險的氣息。 “蹲下!”有人在喊,旋即是重物落地。 她一定是勃然變色,因為不遠處的布魯斯初時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妄動,現(xiàn)在卻滿目疑問與憂心。但還沒等芙蕾雅做出什么示意,劇院后廳的大門就被“砰”地撞開了。 槍聲響起,便聽到離大門最近的一個男人慘叫一聲,重重地撲倒在地,他捂住自己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哀嚎。 一大群持槍的人從洞開的門口沖了進來,芙蕾雅嗅到了空氣中被帶進來的血腥味。 整個宴客廳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