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格林太太，又問道：“歐洲怎么樣？”

    “原本是回去見親戚的，但他們那鬧了點事。”格林太太嘆了口氣，“歐洲那里這幾年都還過得不錯，但最近忽然有個殺人犯又逃了出來，弄得整個社區(qū)都人心惶惶。”

    “殺人犯？”芙蕾雅驚訝地問，“竟然還有這樣的事?！?/br>
    “說是殺人犯，倒不如說是個邪教組織的頭頭?！毙「窳掷湫σ宦?，“他手底下的人都以折磨平民為樂?！?/br>
    “上帝啊，警方沒有采取措施嗎？”芙蕾雅難以置信，“讓一個殺人犯聚集起一幫喜歡折磨人的歹徒，這還得了？”

    “有吧，只是效果不顯著罷了?！备窳痔銖娨恍?，“我這次回去就是想建議我的姐妹移居美國，但她說那個殺人犯手下勢力很大，絕不會僅僅安于現狀，往后說不定和什么犯罪組織一勾結，到哪里都不見得安全。”

    芙蕾雅覺得這話有點夸張，但見格林太太滿面愁容，還是寬慰了她們幾句。

    牽著大熊回家的時候她還在想，什么樣的犯罪分子竟然讓警方都無能為力，還可能會擴大自己的勢力。

    第25章 討好的路人

    芙蕾雅被大熊興奮的叫聲吵醒。

    它似乎是蹲坐在地上, 粗壯的尾巴像棍子一樣在地面上敲擊, 口中發(fā)出興奮的“嗚嗚”低叫。

    不知道它三更半夜發(fā)的什么瘋, 芙蕾雅伸手扭亮了床頭的燈，披了件外套走出臥室。

    出門一看，她才發(fā)現玄關昏黃的燈亮著，有個高大的男人正把鑰匙串放在原木柜子上, 發(fā)出金屬敲擊的脆響。

    他把行李放下，自己從鞋柜里抽出拖鞋換好, 這才蹲下身摸了摸大熊的耳朵。

    大熊傻樂著舔他的臉頰。

    “你還記得我啊，大熊?！蹦悄腥苏f, “我走的時候你才丁點大，這會兒都變成大小伙子啦?！?/br>
    像是回應一般, 這只體格健壯的大狗“汪”地叫了一聲。

    “噓噓噓, ”男人一本正經地說, “鄰居們都睡了，你這一嗓子下去他們還不都得醒了。”

    芙蕾雅原本懶洋洋地靠在客廳的墻邊注視著他, 這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不知道你會半夜回來?！彼_口說。

    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

    “耶穌基督啊, ”他沒忍住叫了一聲，“你要嚇死我，走路怎么也沒個聲響?！?/br>
    “最好是能嚇死你?！避嚼傺耪f, “一百二十星時, 你以為是定時服務嗎？回家之前也不在路上打個電話，你也知道這只狗兩年沒見你了，要是咬你一口看你怎么辦。”

    “我會怕狗？”對方立刻反駁, “綠燈俠無所畏懼?！?/br>
    芙蕾雅有點想笑，但她實在很困，就隨手指了指盥洗室?！翱禳c去洗，洗完就睡，誰知道你從宇宙有沒有帶點什么超級細菌或者病毒回來。你房間的窗戶還開著呢，自個兒飛進窗戶多方便，我好不容易睡著，又被你給吵醒了，哈爾。”

    “可不是我把你吵醒的?！惫栂訔壍卣f，他拍了拍大熊的頭，“養(yǎng)了你三個月，怎么還沒養(yǎng)大熊一禮拜親?！?/br>
    “親？就你？”芙蕾雅哼了一聲?！澳鞘悄悴涣私馑?，大熊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在男人們邊上繞來繞去，這小色/鬼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做夢了，他可不只是跟你親?！?/br>
    “色/鬼，這么說你也認為我是個型男。”哈爾贊賞地點了點頭，“兩年沒見，你倒實誠多了，小芙蕾雅?！?/br>
    “滾你的吧，自戀狂?！避嚼傺耪f，她轉頭就回了自己房間，拍上房門。

    這天晚上過得有點昏昏沉沉，以至于她第二天早上起床在沙發(fā)上看到哈爾時露出了夸張的吃驚表情，還以為昨天晚上是場夢。

    “收收下巴，”哈爾切著盤子里的煎蛋說道，“一會兒別脫了我還得給你摁回去?！?/br>
    “所以，你是真的回來了？”芙蕾雅不敢置信地打量他，開始有些結結巴巴，“我是說，我不知道，我以為這只是一個警告或者什么的?！?/br>
    “239次，甜心，你以為我還會滿足于給你警告？”哈爾站起來，白天清醒的芙蕾雅下意識地退后了一點。即使不套在他的綠燈制服里，芙蕾雅在他面前也像只看見了見了貓的耗子。

    “奧利弗！”她抱怨地說，“奧利弗是不是和你告黑狀了？他是不是慫恿你在我的考察表上寫不及格？”

    “你本來就是個不及格?！惫栢托?，“聽說你在地球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多姿多彩，我原本派你來這里，是因為如果你嘗試記錄這里的歷史，我還能幫得上忙，給你拿個好成績好排名。但是現在呢？”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芙蕾雅說，“要我旁觀這些紛爭，我做不到。”

    “你就不能把他們捆成一團送到警/察局門口什么的？”哈爾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不能報警？非得真刀真槍地上嗎？再不濟，我以前教過你什么？這個項鏈的監(jiān)察功能只能知道你和對方是不是有肢體上的沖突了，你就是給自己弄個長點的棍子，或者戴個厚實點的手套也好啊?！?/br>
    “你說過？”芙蕾雅狐疑地問，“那時你給我變出這條項鏈時不是和我說任何小伎倆都沒有用嗎？”

    “那是因為當時阿帕阿里阿普斯就站在我邊上！”哈爾氣得丟下了餐叉，“你是看不到我一直在對你使眼色嗎？”

    “你戴著那個眼罩誰看得見你使眼色?！避嚼傺殴緡伭艘痪?，“現在怎么辦，都239次了?！?/br>
    “哈爾·喬丹手下沒有掛科的成績?！惫栍舶畎畹卣f，他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吐槽了一句，“我怎么會碰到你這么耿直的學生。”

    芙蕾雅討好地笑了一下，她把手邊的番茄醬推了過去。

    “所以，被懲罰了200多次的感覺怎么樣，”吃完早飯后哈爾問道，“我給它設定的能量閾值可不低?！?/br>
    “老實說，有點疼，不過后來就慢慢習慣了。至少我?guī)土嗣Α！避嚼傺耪f，“我是說，你也知道學院的規(guī)定多扯，是吧？要你去融入一個星球，要你去旁觀歷史的進程，又要你不能插手紛爭。我又不是神明，神明都做不到這一點。有時候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人被欺凌，我就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燒。比起冷眼旁觀，我寧可受點懲罰。”

    她往大熊的飯碗里倒了一些狗糧，又給它添了水。

    “當時你說的很對，地球很美，我......我很喜歡這里?！彼f。

    “他們沒有要求你融入這里，芙蕾雅，”哈爾嘆了口氣，半晌，才看著她無奈地擺了擺手，“算了，反正這件事我解決了?！?/br>
    “你什么？”芙蕾雅問。

    “鑒于地球的情況特殊，所以我向甘瑟報備之后決定給你一點寬限?！彼f，“以我的名譽作保，學院不會計較你的問題了?！?/br>
    芙蕾雅就像被這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她掏出脖子上的項鏈，問道：“也就是說我不用再戴著這個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哈爾嘟囔，“這個樣式不好看嗎？五年前這可是全宇宙最流行的款式，被你說的好像甩開它跟甩開個地攤貨一樣開心。”

    “謝謝你，哈爾?！避嚼傺耪嫘膶嵰獾卣f，“我一直很擔心如果接下來要介入到超級英雄的紛爭中，是否會被自己的身份拖后腿。原本還以為要和小胖子一樣往學院寄信才能解決這事，他們的效率能在幾年內回復就不錯了，但現在既然已經解決了，這就意味著我真的能加入聯(lián)盟了。”

    “加入什么？”哈爾問道，他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奧利弗和我說的那個聯(lián)盟，是吧？說真的，地球上的各種超級英雄聯(lián)盟還不夠多嗎？在這個星球，你隨便扔塊石頭都能砸中個超英，出門去個超市都可能碰到個變種人，結果你們還準備再組織一個聯(lián)盟。”

    “奧利弗沒給你看最近發(fā)生的事嗎？”芙蕾雅挑眉，“如果不是感到迫切的需要，誰又會花那么大心思去準備這個，我為什么不安安心心地種種花，擬擬合同，養(yǎng)養(yǎng)狗呢。”

    哈爾的表情嚴肅了一點。

    “所以，你覺得不安全，你感受到了威脅?！彼従彽卣f，“你認為組建聯(lián)盟能更好地保護你和與你相似的人?！?/br>
    “正是如此。”芙蕾雅說，“最近的氛圍說不上好，我總是覺得像有什么東西在身邊縮緊。此時我用得上一點同伴的支撐。”

    “宇宙中的情形也是這樣?！惫枃@了口氣，“我有種說不上來的預感，也許你們的聯(lián)盟組建的恰到好處。但無論如何，永遠記得做你想做的事。”

    “你要來嗎？”芙蕾雅忽然問道。

    “什么？”哈爾說。

    “這個聯(lián)盟是為超人類所建的，綠燈某種程度上也算超人類的吧?！避嚼傺耪f，她的眼睛亮亮的。

    “我為什么要加入這種聯(lián)盟，”哈二雙手抱臂，“這樣綠燈俠就不酷了?！?/br>
    “好吧?！避嚼傺磐督盗?，“戴安娜估計能搞定海里的那個，蝙蝠俠出馬就沒有落空的時候，誰又能抗拒超人的魅力，奧利弗能拉上黛娜，就剩我了，作為一個創(chuàng)始人，要是一個人都拉不進去，那豈不是太丟臉了嗎。”

    “你當這是高中生拉伙打架嗎？”哈爾給氣樂了。

    “所以你來不來。”芙蕾雅說，“我可還記著仇呢，我們一家從來沒有在年輕時掉鱗片掉得那么厲害的成員，要是以后我禿了，全是你的錯?！?/br>
    哈爾盯著她，好像有一種迫切地在思考從哪里下手最疼的沖動。

    “哈爾?！避嚼傺耪f，“來吧，拜托了，就見見他們，你會喜歡這些人的。”

    “綠燈俠從不屈服。”哈爾拉著聲音說，但他的語氣松動了。

    “你是型男?！避嚼傺棚w快地說，“我覺得超人和蝙蝠俠加起來都沒你帥。”

    “成交。”哈爾說，“有名冊什么的嗎，現在我是里面的一員了。”

    第26章 倫敦的路人

    “我搞定了綠燈?！?/br>
    趁哈爾到陽臺上澆花的功夫, 芙蕾雅掏出手機給布魯斯發(fā)了條短信。

    沒過多久, 手機就振了一下。

    “什么是綠燈？”布魯斯回復道。

    芙蕾雅幾乎可以想見從他眼睛里流露的探索和困惑之情。

    “綠燈俠就是我的老師。我曾提過一嘴, 說宇宙被分成3600個扇區(qū)，它們的中心是歐阿星，而地球正處在第2814個扇區(qū)之中。每個扇區(qū)都有一個綠燈俠負責維持其間的秩序和安全，他們全部加在一起組成了綠燈軍團?！?/br>
    “明白了?！辈剪斔够貜? “所以這是某種宇宙警/察組織，我們的這一個不會碰巧正在地球吧?！?/br>
    芙蕾雅朝陽臺上看了一眼, 哈爾已經把水壺放到了一邊，他臉上掛著笑意, 大熊正跳起來去撲他手里的熊娃娃。

    “他在地球上，”芙蕾雅笑著搖了搖頭, 寫道, “他會和我們一起戰(zhàn)斗?！?/br>
    這次等候的時間長了一些。

    “這是個很好的消息, 如果他當真是你的老師，那么我們的力量又強大了一分?！辈剪斔够貜? “前幾天我已經鎖定了視頻中生化人的位置, 但要勸他和我們站在一起，我還需要說服他的父親?！?/br>
    “你得加快速度了，布魯斯, 我得說我給克拉克的任務找了一個強力外援?！避嚼傺艑懙?。

    哈爾計劃這兩天出發(fā)去拜訪他的朋友, 順便在中心城住上一陣子。當時芙蕾雅還嘲笑他——“所以你是到哪個城市，就住在哪個朋友的家里嗎？”

    綠燈俠滿不在乎地點頭，對自己的居住情況適應良好。

    “我會加快速度?！辈剪斔拐f, “說服一個父親讓他的兒子冒險不是件容易的事，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他。”

    芙蕾雅盯了屏幕一會兒，才動手?！澳阍谧稣_的事，只有團結在一起，我們才能更好地保護彼此，保護其他人。對了，海王恐怕要修養(yǎng)一陣子，而戴安娜聯(lián)系上了一個熟人，我們準備去魔法界看一看?！?/br>
    “照看彼此。”布魯斯說。

    “我會的?！避嚼傺抛詈髮懙?，她放下了手機。

    天氣很冷，但今天的太陽卻很好。那光芒灑落在哈爾棕色的頭發(fā)和大熊雪白的皮毛上，幾乎閃出一種薄薄的金。哈爾正毫無形象地單膝跪地和大狗摔跤，笑聲和興奮的犬吠聲不斷地從陽臺上傳來。

    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縱使黑暗在凝聚，但仍然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東西仍鮮活地出現在生命中躍動。

    戰(zhàn)爭只是黎明前的夜晚，明日必將到來，會有無數人為了光明與正義前赴后繼，甘愿犧牲，但他們?yōu)⑾碌臏I水與熱血將凝聚成刺破迷霧的利劍。

    從東海岸到西海岸，向往自由的人們呢喃著英雄的姓名——超人，美國隊長，以及無數其他的人，他們是自由之路上的旗手，而芙蕾雅只不過是碰巧與他們同路的無名之輩。她是個外來者，但此時，她寧愿做個歸人。

    為了這一刻的平靜與溫暖，她也將奮戰(zhàn)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