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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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在期限的最后一日,便分別去了六家。原本村長不用跑一趟,可經(jīng)了昨兒的事,他覺得有必要走一趟。 對六家的情況,王修晉沒有特別的關(guān)注,村里這幾天最火的談資便是那六家,用不著他們特意去問就會有人主動說上幾句,誰家誰下不了床,誰家誰開了花,誰家……總之,婦人們都有了聊天的話題,很是開心的交流。 打那天瞧見大個的螃蟹之后,王修晉便是嘴饞,在古代吃什么都是原汁原味,不像他上輩子吃的都是些含有豐富的各種有害化學(xué)成份的食物。王修晉準(zhǔn)備抓上幾只螃蟹,回家煮了吃,順便看看是不是長成了。一邊捉,一邊還不忘記腦補(bǔ)螃蟹的各種做法,如今家里有了會做飯的人,可謂是想吃什么點(diǎn)什么,就算是劉姐沒聽過也沒做過的菜式,只要說了做法,順便提點(diǎn)兩句,劉姐也能做出一道相似的,且味道還不錯的菜。 站在地頭,王修柏?fù)?dān)心的開口,“你小心點(diǎn)!要不上來,我下去抓?!蓖跣薨睾蠡谕砹说艿芤徊较氯?,提著心不停的來回走動。有之前被夾的仁兄在,王修柏對螃蟹有些恐懼。 “看著挺大,也不知里面如何?!蓖跣迺x拎起一只螃蟹,然后快速的用麻繩將其捆上。上輩子還沒到末世的時候,他曾經(jīng)跟著朋友去農(nóng)家樂捉過螃蟹,見農(nóng)家樂老板神速的捆螃蟹,他還特意學(xué)了,當(dāng)時朋友還笑他,沒想到現(xiàn)在真用上了。 王修柏被弟弟快速捆蟹的功夫驚到了,張了張嘴沒再說不讓捉的話,只是不聽的讓弟弟小心。 一口氣捉了二十只,王修晉才上地頭,這些蟹不全是拿回家自己吃,還有一些是用來送人。若是在后世,養(yǎng)殖的螃蟹送一兩只是拿不出手的,現(xiàn)下卻不是,拎兩只螃蟹送人,那是相當(dāng)?shù)馁F重,也會讓對方覺得他們受人重視。 村長家送了三只,其他的族老家分送兩只,余下螃蟹便都拎回了家,家里除了正在吃藥的母親不能吃,正好可以一人分得一只,就算里面沒什么能吃的,也讓大家嘗個鮮。 第31章 地里的螃蟹, 除了旁人之外,其實(shí)誰也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 王修晉覺得養(yǎng)螃蟹的過程中,他們沒付出什么勞動, 其實(shí)就是扔里了便完事, 最多晚上雇人看管, 白天也有人守在地頭, 多余的事做得少,頂多是他們想起來了,便去河邊撈些小魚做飲料扔進(jìn)去,至于螃蟹有沒有吃, 對于沒有任何經(jīng)驗(yàn)的人而言,完全不在意。 螃蟹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清蒸, 用水清洗干凈之后, 加些姜放在籠屜里蒸,待到吃的時候,若是有醋,可以蘸些, 味道那叫一個鮮香。在城里賣包子的這段時間, 王修晉尋到了和醋差不多的佐料,但當(dāng)?shù)厝瞬唤写? 因其酸,便叫酸料。王修晉買回來之后,便稱之為醋。家里的人雖有奇怪, 時間長了也就習(xí)慣了,不過去城里買時,仍是叫酸料。 螃蟹上了桌,清廉的王宰相得過圣上賞,食過螃蟹,自然知道怎么吃,分得一只螃蟹的劉姐受寵若驚,她沒吃過螃蟹,可也聽說過是值錢的,就這么分給她一只,劉姐自是千恩萬謝。王修晉沒太注意,他的想法是既然把人招回來,還簽了死契,自然就當(dāng)成家人,以后說不定還要管家,這管家和尋常的下人在身份上就不同。而家中其他的人卻擺足了姿態(tài),賞歸賞,但不能讓對方有過多的想法。 敲開螃蟹殼,見里面帶著籽,王修晉驚訝得瞪大眼睛,這怎是母的,還帶上籽了?且他們散養(yǎng)的螃蟹當(dāng)真是表里如一,外表個大,內(nèi)里也是rou肥,若是再養(yǎng)上幾月,螃蟹會更大更肥。一邊吃螃蟹,王修晉一邊猜測起品種。王修晉雖會捆蟹,但對基品種的了解不是很多,他也只能是猜測。 一頓螃蟹吃得滿足,王修晉和大哥坐在院子里推測螃蟹還有幾個月才是真正長成。毫無經(jīng)驗(yàn)可言的兄弟倆決定明天提兩只螃蟹進(jìn)城送給吳掌柜嘗鮮,至于吳掌柜的東方,遠(yuǎn)在京城,還是等他們收稻子前撈蟹的時候再送一些過去,至于保鮮倒也不難,那時已經(jīng)能大批制出冰。下有冰上有蟹,再用快驛連夜趕路,送到京城時,大約是不會壞掉的。 吳掌柜見到個大的螃蟹時,著實(shí)嚇了一跳,螃蟹好不好養(yǎng),他不清楚,之前對養(yǎng)螃蟹的事并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看來他還是小瞧人了?!斑€未當(dāng)季便如此肥美,若是到了成熟時,怕是更加味美。到時二位可別忘記應(yīng)了在下的話,優(yōu)先于在下,且要較于他人便宜。” “自不能忘,到時還請掌柜幫我們給你們東家送上一些,請其品嘗。”王修柏起身拱手,他們兄弟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便不久留。吳掌柜立刻回了句“當(dāng)是當(dāng)是?!?/br> 兄弟倆想要去鐵匠鋪,打兩個大鐵桶,還要去買幾個厚重的能夠裝米的木桶,之前添丁便說要開個糧鋪,自然把買木桶裝米,除了木桶之外,兄弟倆還訂了不少東西。鋪?zhàn)蝇F(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收拾裝修,買房子之前,兄弟倆很滿意,等店鋪里原來的那戶人家搬走之后,看著空空的,里面還有不少破敗的東西,便兄弟倆相當(dāng)?shù)牟粷M,但契已經(jīng)訂下,而位置確實(shí)沒得說,只能強(qiáng)忍著心中的不爽,尋人里里外外的全都重新整過,差不多跟重新蓋個房子沒啥區(qū)別。 兩人在城里一轉(zhuǎn)就是半天,等他們回村后,總感覺旁人看他們的視線非常奇怪。兩人覺得奇怪,但不至于強(qiáng)拉人問個明白。回到家里沒多久,村長便帶著六家賠償?shù)你y子給兩人送來,看著銀子的數(shù)額,兩人或多或少的明白,村里人為何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了。 王修柏一臉苦笑,直說誤會了,他們說的五兩是六家一共賠的錢數(shù),不是每家五兩,然后王修柏只拿了十兩,其他五十兩,說什么也不收。 “堂爺爺覺得你們的螃蟹值的,不是堂爺爺收了你們的螃蟹才向著你們,不過也跟你們的螃蟹有些關(guān)系,昨兒吃了螃蟹之后,才知味道如何,當(dāng)是值錢的東西,現(xiàn)下拿去賣,便能賣出高價,更何況到了長成時,那時怕是更值錢?!贝彘L覺得一家十兩沒什么大不了的,也趁機(jī)讓村里人都知道螃蟹值錢,等到他們跟著種時,大家也不會在意開始時投進(jìn)去的錢。 兩邊互相推那五十兩,屋里的老六聽得清楚,“大伯,錢還是您拿回去,五十兩便當(dāng)是村里公用的錢,修繕祠堂,整整整通往城里的路,或是把村里的路也整得好些?!?/br> “這……恐怕不好吧!”村長覺得螃蟹值錢是一,二來是落不下老臉把誤會的事公眾。 兄弟兩發(fā)現(xiàn),父親最近給人感覺和以前大不相同,即擔(dān)心又疑惑同時似乎還有那么點(diǎn)安心。父親已經(jīng)開口,兄弟倆便退后一步不再發(fā)言。老六變化為何,往哪個方向改變,尚且不明,眼下老六之所以出頭,還需提一提濕鞋一事,他本就對此事鬧到他們家門口有幾分怨念,這會兒聽著原因或多或少跟村長有些關(guān)系后,老六非常圓滑的表示,此事需言明,他們家不背黑鍋。 若說村長大可以不去理老六的話,直接放下錢就走,可對上老六的視線,就那么一剎那,村長心突了一下,拿著錢走了。一邊走一邊想,老六不愧是做過大官,眼神著實(shí)嚇人。拿在手中錢,很是燙手,如何解決是個大問題,但絕對不能再給老六家送去,真要是強(qiáng)迫老六收下,他以為依著老六讓人“摸不清”的性子,搞不好會把錢直接給那六家送回去。眼下把錢給他,他有很多種說法,讓六家人不打要回去的主意。就像老六說的,村里修整需要不少錢。 王老六看著兩兒子,“就這么簡單的事,推來推去,成何體統(tǒng)?!闭f完后,王老六背著手進(jìn)屋了。院子里的兄弟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聳了聳肩,他們本就沒想拿錢啊!可是村長畢竟是爺爺輩,他們能怎么說。 后繼的解決辦法簡單粗暴,直接招集了各家各戶的男丁去了祠堂,村長直白的言明,讓六家賠錢一事,內(nèi)里有些誤會,現(xiàn)下多出五十兩,老六家不收,但想著必須給六家教訓(xùn),他和幾位族老商量過,錢被扣上,秋收后修理祠堂,把村里的路也修理一下,余下的錢,來年買蟹苗,分給各家。以后村里都養(yǎng)上了螃蟹,就會有很多人過來買螃蟹,村里的路修好了,過什么車都方便。 修祠堂大家沒意見,掏了五十兩的六家心里急,那叫五十兩,都夠建好幾個了。沒拿錢的人,其中肯定有那么一兩位想余下的錢會被村長和族老貪下。至于村里修整路,不論是哪邊都覺得沒啥必要。而當(dāng)是后一點(diǎn)提出來,再沒人說修路沒用了。 “村長,修祠堂和路是從村里雇,還是找外村的人?” “村長,此事不需外人,咱村的事,當(dāng)?shù)么謇锶嗣??!?/br> “對,對,我們不用外村的人幫忙?!?/br> 眾人對此事有著空前的熱情,站在后面的王修晉看著四周的人,還有那六家人的臉色。 “村長如何能保證蟹能賣出去。”那六家人里不是全都被大餅砸到,聰明的人立刻轉(zhuǎn)過心思,錢怕是要不回來了,可也不能聽風(fēng)就是雨,村里現(xiàn)在養(yǎng)螃蟹的就只有六爺爺一家,他們能把賣出去的路告訴他們? 有人提出不同意見,其他人便也冷卻了幾分熱情,是?。∪羰琴u不出去怎么辦?雖然蟹苗不用他們自己花錢買,可若想養(yǎng)好,得花不少的心神,他們沒有錢雇人夜里看管,就只能自己家人頂上,白天還得有人在地頭看著,若到時賣不出去,他們不是白干了。 有些人的視線不停的往王修柏兄弟倆身上飄,王修柏只是皺了皺眉,卻沒言語,而王修晉望著天沒言語,又不是他倆讓他們養(yǎng),賣不賣出去,跟他們有毛關(guān)系,雖然他是想等成功之后,給夠拉動村里人種些蟹稻,便省他再置地,還要請人白天夜里的看管,而他日后想要開的糧店,也需要一些穩(wěn)定的供“特等”米的戶農(nóng),但他收也僅限于糧,跟螃蟹沒任何關(guān)系。再說,他們家的螃蟹還沒賣出去,看他們有什么用。 “養(yǎng)螃蟹的事,完全是自愿,不是強(qiáng)迫大家一定要跟著養(yǎng),想養(yǎng)的呢,村里會出蟹苗 ,至于不想養(yǎng)的,也別想著分得同等錢的好事?!贝彘L笑瞇瞇的開口,沒被拋出的問題難倒,“沒有路子,咱們可以摸出路子,梧縣里買買,再往運(yùn)到湘城去,螃蟹味美,還愁賣不出去?!贝彘L說完笑瞇瞇的特意看向那個提起話頭的人。 “畢竟是來年的事,也不用立刻下決定,大家可以慢慢的想。不過……”村長意味深長的沖著六家笑了笑,接著臉色一板,“今兒早衙役過來提徭役的事,似乎少了一人,誰家的沒去!” 第32章 徭役有人沒去, 立刻讓村民們議論起來,要知道有人沒去服徭役, 全村的人可都是要跟著受累的。他們村因?yàn)槔狭龉?,去徭役的人?shù)比別村的少很多。往年村里都是輪著去, 分派的工也很輕松, 他們清楚是受了老六的恩, 如今老六回來了, 他們村并沒有因?yàn)槔狭鶃G了官而改變,大家伙心念萬幸,不管是因?yàn)榭h令忘記了,還是老六的余威仍在, 他們都不能出岔子,讓衙役尋到借口, 肥規(guī)矩改了。 這么一想, 村民對那六人更氣了,如今村里能過上好日子,全是托了老六的福,他們倒好, 偷誰家的東西不好, 偏偷老六家的,如今族里已經(jīng)寬恕, 只是讓他們賠銀子,去服徭役,之前跑去老六家鬧不說, 居然還不去徭役,不行,必須把人找出來,抬也得把人抬去徭役。 “找人,必須把人找出來?!?/br> “對,村長,衙差可說了是哪個沒去,大家伙去他們家尋人,若是沒藏在家,便去親戚家找,翻了個天也得把人找出來?!?/br> “對,對,對,必須找!” 有一個起頭的,立刻就有應(yīng)聲的,事關(guān)自身,要知道在老六沒做官之前,每年只要是單立的戶,就得出壯丁去徭役,若是不想去,就得拿錢,那錢可就不是小數(shù)目了,貪錢的開口就是三、四兩,沒錢只能去徭役的,分派的工,也不似現(xiàn)在,能尋個輕活。 沒去的那戶人家心虛著,他們不是不想讓兒子去,奈何傷得太重,且還是傷在那個地方,如今連拿東西的力氣都沒有,真若去徭役,怕是會死在外面。他們也想過讓別的兒子頂上一頂,可幾個兒子,都不愿意,他們也不好強(qiáng)迫人去,以前就知道不能指望總?cè)堑湹膬鹤?,現(xiàn)在兒子這樣,就更不能指望,可到底是身上掉下的rou,還是有不舍其再受苦,便想能逃一日便是一日。若是沒賠那么多錢,他們倒想用錢買個不去徭役,可十兩一出,哪里還有閑錢。剛剛聽到錢不對時,他們還想著若能要回來,可以拿出錢免了徭役,可這心還放下,便被村長之后的話戳破愿望。 有眼利的人,立刻看出是哪家,不等村長開口便吼著人往那家去,那家的人也沒有攔著的,惹事的父母倒想攔,卻被其他兒子扯住,當(dāng)初父母說拖一拖時,他們便覺得不妥,現(xiàn)下好了,等下若是被抬出來,以后他們是不能在村里抬頭了。 沒一會兒,那人便被抬了出來,那人的父母看著兒子的樣子,若不是被孩子們扶著,怕是會癱在地。被抬出來的人,臉上掛著淚,哭嚎著叫爹娘,叫錯了,叫著再也不敢了。那爹娘聽得心都快碎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兒子兒媳的手,便沖到老六身上跪下,“六叔?。《际俏覀儧]教好,你饒了他吧!”一邊說一邊磕頭。 有些人見了,覺得不忍,可想想那人以前干的事,又是氣得不行,可逼著父母跟著又跪又磕頭的,他們只能別開頭,誰也沒開口,若是那人不去,誰替他服徭役? 老六的性格也是個狠的,若不然怎么能讓還是小孩的兒子起早趟黑的賣包子。對跪在眼前的年齡比他還要大上一些的夫婦,老六連看都沒看一眼,“今天可偷物,明日便敢偷人,后日便敢殺人,若不教訓(xùn)狠了,怎能記下今日之痛。且此事求不得我,誰下的懲罰當(dāng)尋誰。也莫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當(dāng)他第一次犯錯時,你們?nèi)羰墙o了他教訓(xùn),他怎敢有第二次,又怎敢一次又一次。” 正磕頭的夫婦僵住,連嚎哭的聲音都沒有了。 “若你們心疼,大可替你兒去受徭役之苦?!崩狭B頭都沒低,“修柏,修晉,今兒,爹把話放在這兒,若他日你們敢做偷雞摸狗的敢,爹便你們的手指敲斷?!?/br> “是?!眱扇舜瓜骂^恭敬應(yīng)聲。 老六揮著袖子轉(zhuǎn)身便走,兄弟二人跟在父親的身后離開。至于后繼如何發(fā)展,跟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是想想回家吃什么。 “今日為父心情不好,你們進(jìn)城去打點(diǎn)酒,再捉兩只蟹給為父下酒?!笨煲叩皆洪T口時,老六停下腳步,未回頭交待了一句,便抬步進(jìn)了大門。留下兩兒瞪大眼睛,這又是酒,又是蟹,父親要干什么?雖說他們家不差酒錢,也不差兩只蟹,可對父親張張嘴皮就點(diǎn)菜的態(tài)度,兩人心里怪別扭。 “就當(dāng)是今日父親為我們解決了麻煩的犒勞?!蓖跣迺x嘆了口氣,“晚上吃飯時,得跟父親說明白,若是三天兩頭要兩只蟹,咱家的蟹也不用賣了,待收成時,怕是被吃沒了?!?/br> 王修柏?fù)u了搖頭,心里滿是無奈。問了弟弟需要帶點(diǎn)什么回來,王修晉想了想,便寫了兩張單子,讓大哥進(jìn)城時拿到雜貨鋪,先問問有沒有第一張單子上的東西,若是沒有,或是不全,便把第二張單子,給吳掌柜,讓他交能他們東家。王修柏看了一眼兩張單子,“這是做蟹的方子?就這么給出去?” 王修柏不舍,包子的方子,弟弟說是當(dāng)還那少東家主動提價的人情。做魚的法子,給了同村的后輩也就算了,還主動給了雜貨鋪,也沒見對方給錢,現(xiàn)下又給方子,王修柏便有些不愿意。 “大哥若是不愿白給,問吳掌柜要錢便是?!蓖跣迺x樂了,以前大哥可不是這樣的人,現(xiàn)在被他帶成這樣,到底是好是壞。 “不是大哥小氣,只是未見那雜貨鋪能給咱們帶來什么好處。”王修柏把方子收好。 “大哥覺得我為何如此做為?”王修晉和大哥一同往外走,大哥進(jìn)城,他便去捉蟹。 “是為與雜貨鋪交好?”王修柏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是了,我們起步做生意,沒有什么人邁,你我均猜那雜貨鋪的東家有些背景,他們能在梧縣安穩(wěn)營生,除了此地沒有惡霸之外,便是因其后臺過硬。有道是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我們想要開鋪,也需有個過硬的后臺?!蓖跣迺x為大哥做了說明,“就拿包子的方子來講,若是當(dāng)時那幾家想要硬來,我們也只是前宰相的兒子,直跟他們對上,也只能乖乖的將方子交出去?!?/br> “法理何在?”王修柏聽完弟弟的分析之后,臉色相當(dāng)不好。 “權(quán),錢,狠均是理。”王修晉樂了,“大哥,現(xiàn)在可明白弟弟為何勸參加科舉,若大哥有權(quán),弟弟便可在一方安穩(wěn),大哥的權(quán)越大,弟弟的營生就會越好,而相對的,弟弟所賺的錢,也可為大哥鋪路。”王修晉之前暗示過很多次,這次卻說得非常直白。 “此事……”王修柏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王修晉沒再多說,講太多,大哥也未必會覺得是對,只能經(jīng)歷了,才知如何。 王修柏一路都在想弟弟說的話,不論是送方子,還是讓他去科舉,均為“借勢”,至于弟弟說以錢為他鋪路,王修柏只覺好笑,父親沒給人送過錢,不也位高至宰相,雖說如今落到此,也只因其站錯了位。王修柏不忍打擊弟弟的積極性,便不會和弟弟辯解。也幸好此時王修柏沒有跟弟弟氣壯的說,日后若為官,用不到弟弟出錢鋪路。 吳掌柜看著方子上的東西,不停的搖頭,“我這兒只有三種,其他聞所未聞?!?/br> 王修柏只能將第二張方子按著弟弟的要求給了吳掌柜,吳掌柜接過法子,看著上面的名,便知是一道菜名,心里也有了譜。王修柏將方子送出后,先去看看鋪?zhàn)拥男拚?,然后才去打酒,酒自然沒買最好的,挑了中下的買了小壺,只夠倒三四杯的樣子。 做蟹的方子被快馬送進(jìn)了京,皇子拿著方子,看著上面很多沒見過的東西,這都是些什么啊!招來御膳房的大廚,皇子指著上面的東西,“這些可都有?” “這……”大廚看著方子,眼底閃過精光,可隨后又搖頭,方子上的東西,很多是他沒見過的,“奴婢有很多未見,倒可以試上一試,只是不知味能否對得上?!?/br> 皇子手指敲了敲桌子,剛剛宣御廚時,李菻善便道御廚在外面都是有鋪?zhàn)拥?,若是讓大廚看了方子,皇子定是能吃到,但很快皇外的人都能嘗到,就拿魚來說,現(xiàn)在京里已經(jīng)有不下十種做法。都是知如何去魚苦味和魚腥之后,廚子們琢磨出來的,而其源頭便是從宮里傳出去的。 李菻善提醒皇子是有原因的,他隱約的猜到,方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小未婚妻送來的,不管是未婚妻家的,還是未婚妻自己想出來的,都不能白吃虧。 皇子在聽到外面不下十種魚的做法時,心里便覺又虧了王修晉,而且他吃過的做法也就兩三種,還不如宮外之人,這哪行?,F(xiàn)下皇子準(zhǔn)備好好敲打一下大廚。 王村,王修柏帶著酒回來,遇到村長的大兒,立刻跳下車行禮打招呼,對方笑呵呵的應(yīng)聲,簡單的說了幾句今日祠堂后繼之后,對那家的無賴行為搖頭,難怪能養(yǎng)出一樣無賴的孩子。 老六家三口離開之后,那家的人便扯著村長打滾,要么退錢,要么免徭役,另外五家也跟著要錢。錢,村長自然不會退,倒不是貪錢,而是差了面子。之前已經(jīng)想好修路的其余人家也不干,他們不同意把錢退了,不管明年養(yǎng)不養(yǎng)螃蟹,錢怎能退回去,這會兒哪里還有人同情那打滾的人家,直說沒跟他們要以前的賠償便是仁義,莫要再哭鬧,送人去徭役才是正理。隨后便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就抬人送進(jìn)城了。 王修柏沒有接話,若是按他想,錢應(yīng)退回去的,但是堂爺爺一直偏幫著他們,他們也不好駁了堂爺爺?shù)拿孀?。又講了幾句,王修柏匆匆趕回家,把酒給了劉姐后,便尋弟弟把事講了一遍。王修晉在捉蟹的時候就知道了,此事不能單單用對與錯去評說,他們能做的只是沉默?!按蟾缈墒怯X得堂爺爺做得不妥?” 王修柏只是搖了搖頭,只是沉默。錯了嗎?是有錯,不應(yīng)該以已推斷??赡侨艘仓鴮?shí)可恨,若沒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蟹就有可能會被偷光,他們是花錢買回來了,雖說現(xiàn)下有了些錢,可也不能讓旁人敗了吧! 見大哥沒有回答,王修晉便沒多講,問了方子的事,聽到送給了吳掌柜,王修晉有些失望,倒不是沒錢賺,而是今天吃不上。 晚上又是酒又是螃蟹的老六,吃得并不開心,原因是兩兒子講了,從現(xiàn)在到螃蟹真正成熟之前,一家每半個月方能吃上一次,一次也只有三只。而且酒也不能和螃蟹一起吃,只能選一樣。老六吃得不痛快,可也不能反對,剛剛夫人已經(jīng)同意了兒子的說法,他有意見也只能忍著了。他知螃蟹是用來賣錢的,如今已經(jīng)比剛回來的時,日子好了不少,至少不用天天吃米湯??墒菫楹沃荒苓x擇一樣,他不是好酒之人,就是想著吃螃蟹時,喝上一口定是不錯,現(xiàn)在只能看不能喝。心里念著兒子不孝,手卻不停的掰著螃蟹爪,仔細(xì)的摳著里面的rou。 飯后,王修柏才想問弟弟為何不給父親喝酒,王修晉搖頭,“食蟹其實(shí)是有很多忌諱的,有很多東西是不能一起吃,輕者腹瀉,重者中毒?!蓖跣迺x把不能同食的東西說了一遍,同時他也有點(diǎn)后怕,螃蟹他可是送了些人的,慶幸沒出事。說完了螃蟹的忌諱后,“其實(shí)不只是螃蟹,有很多食物一起食用都會相克。”王修晉不會想到,今天他說得仔細(xì),大哥聽得認(rèn)真,幾年后,為官的王修柏便真的遇上了食用相克食物至死人的案子。 第33章 京城, 最近各大酒樓的東家聚在一起,苦著臉提起分給皇子三成利, 和一個連聽都沒聽,見都未見之人兩成利的事, 給皇子, 他們認(rèn)了, 可另外兩成利, 就這么平白分出去了,幾人心中不痛快,可有皇子矗在那,他們也只能認(rèn)。他們聚在一起不單單是為了吐苦水, 還帶了各家最好的廚子,只為皇子給他們的食蟹方子, 里面有很多的調(diào)料是他們聞所未聞。大家都是商人, 自然清楚,若是做出來必定能將各家的酒樓提高一個層次。 御廚所在的酒樓,不是沒想過要獨(dú)吞方子,奈何皇子不給機(jī)會, 直接派身邊的人出宮, 把幾家最大的酒樓東家招到一起把方子直接擺上。還將之前魚的事提出來,開口便是五成利, 而之后蟹的方子,更是一開口就是七成利,皇子三成不變, 另外給未聽未見之人四成利,派出那位是個厲害的,連方子內(nèi)的調(diào)料也算進(jìn)去,甚至還直明皇子會派人進(jìn)駐各大酒樓。 酒樓的各大東家也是有后臺的,可跟皇子比起來,后臺也只能靠后站。一個個有苦說不出,卻又放不下方子,方子是白得的,菜的味道,招不招人靠的卻是各家廚子的手藝。各大酒樓摩拳擦掌,在東西沒研究出來之前,廚子們一改之前藏私,一個個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皇上對兒子的舉動覺得有趣,便招來兒子問他清楚。待皇子一臉氣憤的說著現(xiàn)下外面用魚做出的菜不下十種,而他卻只吃過三種,吃不著他就要收收錢,哪能平白便宜別人的道理。皇上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明兒了如何處理后,皇上點(diǎn)了點(diǎn)御案,兒子開口便是五成利,雖說有兩成是分給別人,卻也是多了。不過現(xiàn)下不吃虧比起之前主動加錢送人要強(qiáng)多了。 “父皇,兒子還有一事相稟?!彪S后皇子拿出厚厚的一疊紙,上面記滿相克的食物?!斑@個王宰相的小兒子說的,大兒子提筆,兒子也做不得準(zhǔn),便交由父皇定奪?!?/br> 皇上翻看著紙上記錄的食物,最開始都是和蟹有關(guān),還有一些海物,之后慢慢出現(xiàn)不少日常都會吃到的東西,相克食物同食的后果也記得十分清楚,像是什么腹疼,下泄,至死,至盲,甚至還有一些讓人慢慢死去不被發(fā)現(xiàn)的等等,皇上越看越皺眉,心里不由得奇怪,王宰相那小兒子是如何得知這些?會做包子,可以說是家傳的,發(fā)現(xiàn)去魚苦魚腥也可以說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那么做蟹的方子和手上的這份單子,那人是如何清楚? 回想著關(guān)于王宰相小兒子的事,發(fā)現(xiàn)最有名的便是那小子的抓周一事,那時覺得好笑,現(xiàn)下想著卻覺得不一般。而父皇將那小兒早早指婚給李將軍家的長孫,到底是防李將軍,還是那小兒?皇上揮手讓皇兒出去,起身走到窗前,看向院外的一棵大樹,大樹是他出生時,父親所栽,他們兄弟數(shù)人,每人出生之時,父皇都栽了一株,而在他登基之時,除了前皇太子的那棵被他坎了之外,其他都允兄弟們移至各府中?;叵肫鸬腔?,皇上便瞇起眼睛,“去漓宮?!?/br> 幾位太監(jiān)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躬身,跟著皇上出了御書房,心里猜測皇上去漓宮所為何事。 另一邊正忙寫功課的王修晉打了個噴嚏,也不知誰在念著他,揉了揉鼻尖,看著因?yàn)閲娞缍鴮懟说淖?,王修晉嘆了口氣,若是被父親看到,怕是又要挨頓念。最近閑暇時間多了,父親便逼著他練字,王修晉十分懷念拿別的筆寫字的日字,毛筆練字,還掛著一袋沙子練,王修晉覺得十分痛苦。 “弟弟,之前你是不是跟工匠提做個車,今兒工匠家里有人回村,說是車做好了,問你什么時候去取?!蓖醅L蕓今兒和劉姐去挖些野菜,回來時正好遇到工匠家的人,對方提起此事,王琇蕓不太清楚,只說回來問問。 “明兒進(jìn)城時會取回來?!蓖跣迺x應(yīng)聲,繼續(xù)專心寫字。 王琇蕓見弟弟練字,也不多打擾。心里猜測弟弟又整了些什么。出門便遇到大哥,王琇蕓把心里的疑惑問出口,王修柏聽后樂了。“那是給母親做的,這事早就提過,工匠并沒有做出來,前些日子,修晉進(jìn)城又去工匠那里,又是比劃又是在地上畫樣子的,工匠才點(diǎn)頭,還說車子白給咱們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