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啪”一聲。 程牧開了床頭燈,看著手機屏幕,緊緊地擰了眉。 屏幕上顯示通話結(jié)束。 來電:貓。 宴會后那一晚,陶夭穿禮服裙下車,距離劇組所在的酒店稍微還有點距離,他便要了電話,問平安。 誰料,接通就迎來一聲吼。 程牧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回撥過去。 兩遍,無人接聽。 他索性不打了,起身,蹙著眉穿了衣服,直接下樓。 ------題外話------ ☆、063:你可以陪睡 陶夭暈乎乎醒來。 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頭頂?shù)奶旎ò?,發(fā)呆。 眼睛有點疼。 可—— 心底最深處竟然浮現(xiàn)出一點喜悅和慶幸,自己應(yīng)該還活著。 她松了一口氣,側(cè)頭,對上床邊男人陰沉沉的臉。 四目相對。 許久,她擰著眉問,“你怎么在這?”聲音沙啞干澀,一點也談不上好聽動人。 程牧也擰眉,冷冷說,“我也想知道。” 陶夭:“……” 抿著唇想了想,再移開視線環(huán)顧一周,她發(fā)現(xiàn),這病房里,只有她一個床位,目前,只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尤可人。 陶夭緊緊地咬住了下嘴唇。 最后暈倒前,她給尤可人撥了電話,可,尤可人之下,好像就是程牧那晚打來的那個電話。 他們兩個人,是她最近通話前兩位。 所以,撥錯了? 她心情一瞬間復(fù)雜起來,甚至,沒辦法再和程牧對視,只盯著點滴瓶,半晌,一言不發(fā)。 程牧看著她蒼白的側(cè)臉,聲音冷淡,“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 陶夭:“……” 她抿唇轉(zhuǎn)過頭去,低聲,“謝謝你?!?/br> 程牧哼了一聲。 陶夭沒辦法接話,頓時,氣氛又沉默僵持起來。 過了一會兒,程牧突然俯下身來。 “干嘛!” 陶夭往上縮,整個人頓時呈現(xiàn)出一種抗拒警惕的狀態(tài),驀地,讓程牧想起渾身毛發(fā)都豎起的小野貓。 他輕嗤,手心直接拍在她額頭上。 陶夭身子虛,猛地被他這么拍一下,整個人都有點懵,咬牙瞪著他。 “我說過了,別這么瞪人?!?/br> 陶夭一愣,偏頭朝一側(cè),給他個后背。 誰料—— 程牧一只手扣著她額頭兩側(cè),愣是將她整張臉扳了回來,冷峻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薄怒。 陶夭緊抿唇,氣悶不已,索性躺著不動了。 “退燒了,命還挺硬?!?/br> 程牧收了手,目光在她臉上掃一圈,語調(diào)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腦海里,卻回想著物業(yè)破門而入,他遠遠看見這人躺在地上那一幕,心里更是有些怒氣翻涌。 偏偏這會不好發(fā)脾氣。 陶夭身體很虛,他抱她出門,覺得她輕飄飄像一張紙。 程牧按鈴叫了醫(yī)生。 醫(yī)生很快過來,檢查完給程牧叮嚀了一大堆,再打兩天針,多休息,補充營養(yǎng),云云。 程牧臉色冷淡,卻也耐心聽完了。 醫(yī)生離開,陶夭有些不自在,一只手撐著胳膊起身,抿著唇道:“我撥錯號碼了,對不起。勞煩你真的很抱歉,醫(yī)藥費什么的,你看看怎么賠?” “我不缺那兩個錢?!?/br> 程牧聲音譏誚,看她,“真想賠的話,你可以陪睡?!?/br> 陶夭:“……” 她直接拔了留置針,下床。 還沒站穩(wěn),程牧手一推,她整個人又躺回了床上,頭暈?zāi)垦ig,看見程牧近在咫尺的冷臉,“站都站不穩(wěn),想去哪?” “不關(guān)你的事?!?/br> “呵?!?/br> 程牧冷笑,扯過薄被粗魯?shù)厣w在她身上,又扣著她胳膊將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讓她靠在床頭半躺著。 陶夭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想干嘛,水杯到了唇邊。 “喝?!?/br> “我不渴。” 程牧用杯沿碰碰她嘴唇,“怎么?想我喂?” 陶夭看他一眼,鬼使神差地,目光落在他削薄的嘴唇上,臉色驀地變得難看起來。 程牧又道:“我耐心有限?!?/br> 陶夭低頭喝起水來。 程牧一只手拿著杯子,眼看她干紅的唇因為水的滋潤變得粉嫩嬌軟起來,移開了視線。 “二哥?!?/br> 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蔣靖安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微微愣了一下,淡笑起來,隨意問,“醒了啊?東子呢?” “下去買飯了?!?/br> 程牧將水杯放在桌邊,神色自若回答。 陶夭一只手攥著被角,不知怎的,有點難以言說的尷尬。 想到蔣靖安話里的熟絡(luò),還有點錯愕,再聯(lián)想到宴會上那一次,才恍然察覺,這兩人應(yīng)該是朋友。 也是,一丘之貉。 她淡淡想著,抿著唇又躺下。 蔣靖安在,她并不想再和程牧發(fā)生任何爭執(zhí),免得自取其辱。 尤其—— 昨晚這人又幫她一次,眼下冷臉不對,偏偏她做不出感激的樣子,實在煩不勝煩。 陶夭索性閉上眼睛睡覺。 程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和蔣靖安出去抽煙。 手指夾著煙,他右手背上那個齒痕還在,蔣靖安看一眼便笑了,若有所思問,“里面是那只貓?” 程牧:“……” 他沒回答,蔣靖安便饒有趣味唏噓,“我對小丫頭片子沒興趣。你這話我可還記著呢?!?/br> 程牧看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回事?!?/br> 蔣靖安微笑,“鄧醫(yī)生說,昨天半夜你抱著人送過來的?!?/br> “你今天很閑?” 程牧在垃圾桶蓋上捻滅煙頭,“閑的話去找吳倩寧,等五年不容易,抓緊時間三年抱兩,老爺子盼著呢。” 蔣靖安目光飄向遠方,突然道:“我們沒在一起。” “嗯?” 程牧略略一想,問他,“還介意?” 一幫人年紀差不多大,蔣靖安和吳倩寧高中時期就在一起,可,吳倩寧大學(xué)畢業(yè)那一年,一意孤行出國了。 當時,蔣靖安好像剛準備求婚? 程牧當時不在香江,具體情況并不甚明了,可,現(xiàn)在眼前這樣一個蔣三少,足以說明一切了。 他原本,最是清冷寡言。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卻足以改變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