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想了想，又問：“要不明天吃？先吃點其他的？”

    “那我去看廚房里有什么?！碧肇苍捯袈涞?，抬步就往廚房的方向走，看上去并不挑食，很好說話。

    程牧看著她背影，朝張珍說：“去買些泡面回來?！?/br>
    張珍一愣：“現(xiàn)在？”

    程牧看著她，臉色微沉：“對，現(xiàn)在?！?/br>
    四季公館是香江首屈一指的高檔別墅區(qū)，各種設(shè)施非常齊備，超市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整年無休。

    張珍瞬間整理好情緒，笑著問：“買哪種口味？”

    “你看著辦?！?/br>
    “……好，我這就去?！?/br>
    “嗯?！?/br>
    程牧點點頭，抬步往廚房的方向去。

    張珍看著他背影，用力咬了一下唇，放好拖把就往門口走。

    ——

    廚房里。

    陶夭開了冰箱門看了看，覺得有點餓。

    她不挑食，其實吃什么都可以，特意提起泡面，不過是想看看程牧的反應(yīng)。

    眼下，松了一口氣。

    陶夭拿出了一個蘋果，重新關(guān)上了冰箱門。

    “你就吃這個？”

    程牧已經(jīng)到了她邊上，又蹙眉。

    陶夭點點頭，抬步去水龍頭下面洗蘋果，一邊洗一邊回答他：“我聽見你讓張珍去買泡面了。”言下之意，她在等，先吃一個蘋果。

    程牧看著她咬了一口蘋果。

    聲音很脆。

    他心情突然就有點愉悅，溫聲說：“坐外面等著吧?！?/br>
    “嗯?！?/br>
    兩個人坐到了外面沙發(fā)上，陶夭低頭啃蘋果，程牧順手開了電視，問她：“想看什么？”

    “隨便?！碧肇差^也不抬。

    程牧握著遙控看她：“隨便是什么？”

    陶夭吃蘋果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著他笑了：“就是什么都可以。”

    程牧將遙控器撂到一邊，黑眸鎖著她，他突然也笑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想治治你。”

    陶夭抿著唇，歪頭看著他，一臉認真：“程牧，我們能談?wù)剢幔俊?/br>
    “談什么？”

    “你知道。”

    “行?！背棠亮巳坏攸c點頭，“先改一下稱呼?！?/br>
    “什么？”

    “程牧。改掉這個。”

    陶夭略微沉思了一下：“像張珍一樣叫你程先生？還是，程董？”

    “二哥?！背棠撂謱⑺橆a邊一縷頭發(fā)攏到耳后去，重復(fù)，“以后你和蔣三他們一樣，叫我二哥。”

    陶夭神色一瞬間有些復(fù)雜了。

    二哥？

    和程先生、程董、程牧比起來，這個稱呼都有些親密的味道。

    程牧將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了。

    男人都這樣？

    對自己階段內(nèi)比較喜歡的玩具有獨占欲？

    可她……叫不出口。

    陶夭將蘋果遞到嘴邊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了起來，一口蘋果吃完，她抬起頭看向了程牧：“好，二哥?！笨谖撬悴簧嫌H密，有些生硬。

    程牧也不計較，話鋒一轉(zhuǎn)：“想說什么？”

    陶夭先問他：“隨叫隨到？是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意思嗎？”

    “不是?！?/br>
    “我可以隨時離開海棠園？”

    “得我同意。”

    “我能正常拍戲嗎？”

    “可以。”

    陶夭松了一口氣，看著他一臉認真道：“我會記得我的承諾，履行它?？赡隳懿荒艽饝?yīng)我，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我的正常生活。”

    “比如？”

    “我們關(guān)系保密，你也別用任何手段干預(yù)我的工作?！?/br>
    程牧俯身在茶幾抽屜里給自己拿了一根煙，慢慢點燃，不咸不淡地回答她：“我沒有那么閑?！?/br>
    “好?！碧肇残α诵?，“那能有一個期限嗎？”

    程牧俯身彈煙灰：“繼續(xù)?！?/br>
    “你今年三十一了吧？”陶夭看著他淡漠的側(cè)臉，斟酌了一下言詞，用一種溫和的商量口吻說，“程家家大業(yè)大，你身負重責(zé)，過幾年總要結(jié)婚的吧？等你結(jié)婚了，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總歸不太好?！?/br>
    “三十一很老？”程牧突然問。

    陶夭微笑：“不老?？墒潜任掖罅苏惠?。你要結(jié)婚，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扇耸俏易詈玫呐笥?，我愿意幫他們，可這并不代表我心甘情愿用自己一輩子去耗，我希望有個期限?！?/br>
    她說完話便住了嘴，神色帶著些試探。

    程牧點點頭：“你希望是多久？”

    “三年，行嗎？”陶夭的聲音越發(fā)顯得低柔了，讓人無法發(fā)脾氣。

    程牧勾勾唇看了她一眼，笑容有那么點冷。

    －－－－－－題外話－－－－－－

    最近患了一種病，叫大姨媽推遲焦慮癥。/（ㄒoㄒ）/~

    三更第二天，有木有人想親親我。~（@^_^@）~

    ☆、096：演這么一出，給誰看？【二更】

    陶夭在規(guī)劃一個和他無關(guān)的人生。

    這認知讓他突然間有點情緒莫測，程牧微微俯身，慢條斯理地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淡聲回：“如你所愿?！?/br>
    陶夭明顯松了一口氣：“謝謝二哥?！?/br>
    程牧：“……”

    他側(cè)頭看她一眼，突然覺得，他又得重新認識一下她。

    先前只覺得她脾氣又臭又硬，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脾氣雖然又臭又硬，骨子里卻有點能屈能伸。

    每一次兩個人遇上，起先都會鬧僵。

    墓園里那一次，影視城車里那一次，倪家老太太宴會那一晚，前幾天那一夜，剛才書房里那一遭，無不如此?？擅慨斔庾R到硬碰硬行不通，她會軟下來。軟下來那個她，聽話、乖順、沉默、喊疼、求饒，讓人憐惜。

    這奇異的轉(zhuǎn)變，是因為摸爬滾打后，潛意識滋生的生存之道？

    現(xiàn)在倒好，不僅會服軟，還能談判了。

    真是百折不撓！

    非常好。

    ——

    張珍買了兩大袋泡面回來，看到這一幕。

    陶夭在吃蘋果，臉上帶著點輕松神色，一向高高在上的程先生正側(cè)頭看她，兩人坐得很近，有一種自然流露的親密。

    她深呼吸一口，走近笑著說：“陶小姐，泡面買回來了，你喜歡哪種口味，我去弄。”

    陶夭咬蘋果的動作停下，有些怔怔地看著她。

    正值深冬，晚間氣溫低，很冷。

    張珍在家里只穿一件厚t恤配牛仔褲，出去了也沒穿外套，可能因為走得快，清秀的臉蛋凍得紅撲撲的，說話時牙關(guān)都有些微微打顫。

    有意，還是無意？

    陶夭咬掉最后一口蘋果，捏著果核站起來，笑著說：“我自己去吧?！?/br>
    “哪能讓你動手？”

    “泡個面而已，我還……”

    陶夭邊說話邊起身，可誰料，剛站起來就被邊上程牧扯著又坐下，程牧按著她肩膀，淡聲道：“身體剛好，歇著。”

    陶夭：“……”

    她覺得程牧實在有些無情冷血。

    張珍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又問：“陶小姐喜歡什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