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第38章 瑤娘心情忐忑地回了趟屋。 她很怕見到晉王還在屋里, 哪知推門一看, 房里一個人都沒有。之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干凈整潔的床榻上, 上面被收拾得一干二凈, 被褥被換了一新,全然不見之前的臟亂和褶皺。 瑤娘總算松了口氣,不免就想著到底是誰干的?肯定不會是晉王, 應(yīng)該是下人做的,那到底是誰呢?怎么這么快,也就是她吃了頓早飯的功夫。 帶著這種疑惑,瑤娘開始了一天的差事。 其實瑤娘并不怎么舒服, 她渾身上下到處酸疼, 不用想定是昨兒被折騰狠了。不過大抵是習(xí)慣了, 她也沒覺得不能忍受,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小郡主如今已經(jīng)五個多月大了,五個多月的奶娃子正是活潑的時候,見著什么都想看都想要, 瞌睡也比以前少多了。以前睡覺的時候多, 醒著的時候少, 非常好哄。而現(xiàn)在卻是需要人陪著玩,也就上午和下午會各睡一小會兒。 好不容易將小郡主哄睡了, 瑤娘也累得不輕, 感覺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玉燕道:“蘇奶娘,我看你好像不怎么舒服,要不回房歇一會兒?” 瑤娘有些赧然道:“也不知怎么, 昨兒晚上睡覺落了枕,頸子有些疼?!逼鋵嵤茄弁忍蹨喩硖?,不過這種借口可不少找,她也只能托詞是落枕了。 玉燕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落枕可不少受,若不今兒你回房休息吧,我讓錢奶娘她們來一個頂你的差。” 瑤娘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了,沒多大的事?!?/br> 她想著王錢兩個奶娘正看她不順眼,自己回房休息,讓人來給自己頂差,這不明擺著是給人找不痛快,讓人家更恨自己。 “既然不舒服,就得休息休息,自打你來侍候小郡主,還沒休息過。再怎么使喚人,也不是這種使喚法。你回屋休息,明天也不用來上差,給你空兩日。”玉燕頓了下,道:“這是該你歇的,不用覺得過意不去?!?/br> 見此玉燕這么堅持,瑤娘也只能聽從。 其實她也想緩一緩,這段時間她著實累得不輕。 既然定下,瑤娘就回了屋,至于錢奶娘她們,自然有人通知,也用不著瑤娘去cao心。 瑤娘回屋后,就睡下了,一覺睡到下午,是被門外的動靜給驚醒的。 她穿好衣裳,出門去看。 就見旁邊以前翠竹住的那間屋房門大敞著,她剛走過去想看看究竟,就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是個年紀(jì)大約在二十左右,長相十分普通的丫頭。 “你是蘇奶娘吧,奴婢是玉蟬?!?/br> 一聽這玉字開頭,瑤娘免不了將此人和玉燕兩個聯(lián)系在一起。果然之后玉蟬說她是來侍候小郡主的,讓瑤娘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疑問。 外面天一黑,瑤娘就不禁繃緊了神經(jīng)。 這已經(jīng)成她這陣子的心魔了,她怕晉王今兒晚上又來。 可是想什么來什么,晉王果然又來了。 瑤娘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身邊多了個人,她的瞌睡一下子被嚇醒了。 碩長的軀體帶著屬于夏季的微燥,緊緊地貼著她,明明她穿了一整套中衣褲,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卻憑空有一種自己沒穿衣裳的錯覺。 其實不是瑤娘沒穿,反倒是晉王沒穿。 “殿下,你怎么來了?”到了亥時,瑤娘見晉王沒來,就想著他今兒肯定不會來,便睡下了,哪知他還是來了。 “怎么?不愿本王來。” “奴婢不敢?!爆幠镄Φ脤擂沃翗O,等晉王不打招呼的探手而下,她卻急慌慌地把他手抓了住。 晉王擰起眉,眼中冒著火苗,頗有一種她若是不給個解釋,他就會嚴(yán)懲她的模樣。 瑤娘漲紅著,半響才磕磕絆絆說了一句:“今兒不成,腫了?!?/br> “什么腫了?” 瑤娘簡直猜他是故意的,低垂著頭,漲紅著臉:“那里腫了……” 晉王還是不明其意,旋即明白過來。 他眼神來回在瑤娘臉上掃了兩下,“你是想借此故意拒絕本王?”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之前的事,若說自己是不懂,可她卻說嫁過人生過孩子,竟任自己蹉跎多日。 今兒回去后,晉王就突然想起了這事,生了一整日的悶氣。想著她故意視若無睹地回避自己,就覺得男性尊嚴(yán)被挑戰(zhàn)侮辱了。 他晚上本來不打算來,可在朝暉堂越想越氣悶,就忍不住來了,哪知她竟真不想侍候她,還攀扯了這么多借口。 晉王又想起之前福成稟報的話,說瑤娘前頭的那個男人是個命短的貨郎。他堂堂一個親王,還不如個走街串巷賣貨的貨郎? 那男人就這么好,讓她一直惦著不忘?為了替他守身如玉,一再敷衍他,先是用其他辦法,之后任由他誤會,若不是…… 這么想著,晉王的臉冷了下來,周圍溫度都降了幾度。 屋里本就擱在冰,不冷不熱正正好,可瑤娘此時卻忍不住有想磨蹭手臂的沖動。見晉王這副樣子,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上輩子每次她有一丁點兒不愿意的樣子,他就是這幅模樣。 她心里是害怕晉王生氣的,也是不想讓他生氣。 想了想,她咬著下唇,往近前湊了湊,一直湊到他跟前。 她低頭拉開腰間的細(xì)帶,又去牽他的手。他下意識地掙了一下,瑤娘卻沒有松手,有些固執(zhí)地拉著他。 然后就往里面探了去。 類似比這種更無狀的事情,瑤娘也不是沒做過,可每次她都有一種羞得要喘不過來氣兒的錯覺。她軟了身子,靠在晉王胸前,很小聲地道:“不信,你摸摸?!?/br> 晉王也就真去摸了。 果然和之前不一樣了。 她細(xì)聲細(xì)氣地道:“奴婢今兒疼了一整天,玉燕看我不舒服,就讓我回來歇著了。我真不是,真不是……”說著,瑤娘說不下去了。 晉王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他是那么高,即使坐在那里也高出她一個頭還有多,而她也就將將只及他肩膀。此時偎在他身邊,無端就有一種他很高大強(qiáng)壯,她是那么的柔弱堪憐的感覺。 她也確實可憐,眼圈都有些紅了,瑩白的臉兒滿是忐忑不安,潔白的貝齒咬著紅艷艷地唇。晉王莫名有一種想伸手去弄開那牙齒的沖動,這小紅嘴兒應(yīng)該是他的,只能他一個人啃咬,她哪里有資格。 晉王也這么做了,伸出手指啟開她的嘴,在那馥軟的唇瓣上揉了揉,才收回手。 他想,她果然是想討好他的。 她的那個死鬼男人有什么好,說不定骨頭都爛沒了,有什么可以和他比的。論身份,他貴不可言,論樣貌,世間大抵能勝出他的男子沒幾個,論…… 瞧瞧,她昨兒都哭了,又腫成這個樣子。 根本沒得比! 這么想著,晉王眉眼飛揚(yáng)到一個克制的高度,也終于不氣了。 不氣了的他,再去看小奶娘,多了幾分憐愛。 “給本王看看?!?/br> 他自認(rèn)自己說得還算和顏悅色,哪知還是嚇到了她。 紅艷艷的唇止不住顫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了,紅得像似要滴血,給人一種輕輕戳一下,就會破了的錯覺。 “這怎么行?” 晉王微瞇起眼。 這次瞇眼也不管用了,反正瑤娘就是不給他看。 可這人吧,有時候就是這么別扭,越是不給他看,他越是想看。 最后硬是強(qiáng)行看了。 看得滿是唏噓和感嘆,內(nèi)心更是膨脹到一個新高度。 “上次福成給你拿的那膏子?” 瑤娘拿狐疑的眼神忐忑看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但晉王催她去拿,她也只能在床頭的小抽屜里翻出來給他。 最后的過程,瑤娘不想再重復(fù)第二遍,反正她是藏在被子里不愿出來了。 她等著晉王離開,都這樣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哪知他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就這么在她身后躺了下來。見她悶著不出來,強(qiáng)行將她拽出來,兩人相擁無事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離開。 那次見到瑤娘,周升就在心里惦記上了。 連著多日做夢,每天她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夢里。 周升已經(jīng)快二十了,像他這個年紀(jì)的后生,一般早就成親了,唯獨他至今沒有著落。 他家里的爹娘也不是沒替他cao心過這事,可他是奴身,平民家的姑娘看不上他,府里倒是有丫頭看上他的,可他又看不上人家,便一直蹉跎至今。 周家并不富裕,在鄉(xiāng)下乃是普通的農(nóng)戶。 當(dāng)年家鄉(xiāng)遭了災(zāi),他爹又摔斷了腰,眼看著一家子生活無以為繼,周升便自賣其身為了奴。也是他運(yùn)氣好,正趕上朝廷為晉王在晉州建府,便進(jìn)了晉王府,一待就是這么多年。 晉王府待下人寬厚,周升在王府做馬夫每個月工錢也不低,他四妹纂兒后來也進(jìn)府當(dāng)了丫頭,兄妹二人在王府賺錢補(bǔ)貼家里。周家的日子漸漸過了起來,在鄉(xiāng)下也算是頂頂殷實的人家。 自然想過要贖身的,不過王府的規(guī)矩和其他處不同,別人家都是有錢了自贖,王府卻不是,女子到了二十,男子到了二十五,無需自贖就可被放還歸家。當(dāng)然若是不想歸家也可,可繼續(xù)留在王府里做差,娶妻生子都不怕,府里自然會有安排。 像周升因為來王府的年頭長,早就可以分下一棟小房子了,就在晉王府后面那一片??梢驗樗€未成親,便還是一直住在車馬處的下人房里。 這日晨起,周升卷了剛換下的衣裳,打算找個地方塞著,等有空好洗。他自以為動作隱蔽,殊不知早就落在同一個房里其他人眼里。 這間房一共住了六個人,其他五個年紀(jì)都比周升長,尋常幾個男人在一起說些葷話,周升從不參與。逢著這么好調(diào)侃的機(jī)會,其他人哪里會放過。 “升子,你說你也不娶媳婦,也不找姑娘,這日子怎么熬得下去?”長著一口大黃牙,人稱鄭黃牙的一個馬夫,走上來環(huán)著周升的肩膀道。 周升有些不知其然,滿頭霧水,見他這樣,房里其他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來,跟我們說說,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或者府里哪個丫頭?” “我怎么不知道咱們府里有個叫瑤什么的丫頭?” “去,你是什么東西,府里就算是個粗使丫頭,也比你金貴多了,能是讓你知道名兒的?” 這倒確實是實話,像他們這樣的粗人,卻是怎么也不能和府里丫頭們搭上話的。能在府里侍候的哪個丫頭不是眼界高,怎么看得上他們這種粗人。這下人里頭也分三六九等,而馬夫大抵是其中最低的一等。干得是侍候畜生的活兒,尋常也到不了主子們跟前露臉,誰愿意待見他們。 不過周升與他們不一樣,他有個妹子在府里做丫頭,借著妹子周升也認(rèn)識不少府里的丫頭。尋常幫人帶個針頭線腦的,也能換得人稱呼一聲周升哥。 可讓他同屋的這幾個羨慕死了,不過羨慕也沒用,誰叫人周升長得好,大小丫頭們都愿意和他說幾句話。而對他們這些粗人,卻從來是唯恐避之不及。 也確實是粗人,長相粗糙,說話也粗糙,像周升這樣的后生在這群人里,簡直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瞧瞧,這幾個馬夫已經(jīng)從調(diào)侃周升惦記大姑娘,轉(zhuǎn)移到去議論那群粗使丫頭里哪個屁股大,哪個女乃子翹。而周升卻面紅耳赤地站在一旁,滿腦子都是自己的秘密怎么被同屋的人知道了。 他以為是他方才的動作落入眼底,殊不知他是這幾夜里說了幾句夢話,讓人給聽見了。 說著說著,話題又回到周升的身上。 “升子,我告訴你,選媳婦要選屁股大的。你那個什么瑤屁股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