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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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一幕,街坊鄰居都想上前幫忙說說話,卻又被為首的衙役拔刀給威懾住了。 李氏被賈善仁攥著手腕,臉色疼的發(fā)白,手上根本使不上勁,只能被她拖著往外走。 走前往回看了一眼,見許牧不在身后,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許。蜜餞雖是聰明,但卻不知道他能不能進的去陸府,也不知道被他傷了心的那人還愿不愿意來救自己…… 許牧從李氏背著手把他往屋里推的時候就意識到今個這是怎么回事了,也就順著李氏的動作跑回了屋子里。 紀阮上次給他的陸府腰牌,他一直沒機會還給她,如今,這東西剛好能救命。 許牧將腰牌揣進懷里,借著自己人小個子矮,從后院的小門跑出去。 路上昨天的積雪今日午后才剛剛化開,從上面跑過,衣擺鞋子均被混著泥的雪水濺臟。 許牧心里急,生怕來不及,腳下一個沒留神就踩在被車馬碾成冰塊的雪上,猛的一滑摔在地上,磕的悶哼一聲,擦過地面的手心膝蓋,更是火辣辣的疼。 陸楓。 許牧委屈的想哭,全身都疼,卻不敢耽擱,將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抹掉臉上濺上去的泥水,往陸府跑去。 陸將軍府,因著陸將軍回來更具威嚴,守門的普通侍衛(wèi)都換成她從邊疆帶回來的親衛(wèi)軍。 許牧剛站在陸府門口,就被侍衛(wèi)用手里的長槍攔了下來,“這不是你該玩的地方,快離開?!?/br> “我找紀將軍有急事,麻煩通報一聲?!北粩r了下來,許牧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都忘了這兒現(xiàn)在還不是他的家。 將懷里的腰牌掏出來,給其中一人看,說道:“這是她的腰牌,她說有事可以找她。” 侍衛(wèi)將腰牌接過來,看了一眼,確認是紀將軍的,這才皺著眉頭看向門前的人。 衣擺鞋子全是灰色的泥水,身前衣服也因為摔倒弄的很臟,被紅色絲帶扎著的頭發(fā)不僅凌亂,還沾著泥雪,活像一個小乞丐。 那腰牌,莫不是他撿到的吧? 侍衛(wèi)雖然這么想,但看到腰牌后就趕緊進去稟報。紀將軍的腰牌,定然沒有丟了的可能。 許牧心里發(fā)急,勾著頭往府里看,手心火辣辣的感覺更甚,疼的他不敢握拳。 “蜜餞?” 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語氣,從背后輕輕響起。 許牧一愣,回頭就看見站在門口臺階下的陸楓,一見到她,頓時心底的種種委屈都浮了上來。皺了皺鼻子,眼眶發(fā)紅,帶著哭腔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喊了句,“陸楓?!?/br> 陸楓見許牧滿身泥濘,頭發(fā)凌亂,眼睛紅的跟只兔子一樣,明顯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模樣。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火氣,快到來不及細想為什么就竄上的頭頂。 陸楓立馬將手里拿著的功課塞進懷里,三步并作兩步邁上臺階,站在許牧面前,手試探性的摸向他發(fā)紅的眼尾,低頭咬牙問道:“跟我說,誰欺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路瘋:姥姥的!敢欺負我蜜餞!說,誰欺負你了,我給你欺負回去 甜蜜餞:我是自己摔倒的…… 一路瘋:……那是在哪兒摔倒的,我把那里的雪都給它鏟平了! ☆、將軍救夫郎 許是因為之前的那場夢,夢中的多數(shù)場景,陸楓一覺醒來,記得都不太清了,唯一能清楚記得就是許牧哭的那副絕望無助的模樣。 一想起來,心尖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揪了一把一樣,生生的抽疼。 即使如今清醒著,陸楓都看不得許牧哭。 手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摸上那泛紅的眼尾。拇指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陸楓聲音微啞,帶著些許緊張無措,“你別哭,出了什么事跟我說,我給你做主?!?/br> “我沒哭?!痹S牧吸了吸鼻子,看著陸楓因為低頭而溫柔的眉眼,現(xiàn)在倒是真的有些想哭了。 他的妻主,不管是十一歲還是十七歲,哪怕現(xiàn)在還沒喜歡他,卻也愿意護著他,肯不問原由的為他撐腰。 “有人欺負我爹爹,”陸楓對他的碰觸,許牧早已習以為常,一時間并沒有注意到這一舉動的含義,而是仰著頭看她,急急的說道:“我來找紀姑姑救我爹爹和外祖父外祖母?!?/br> 陸楓見許牧眼尾雖紅,但眼角卻是干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訕訕的將摸著人家臉蛋的手收回來,垂在身側,掩飾性的縮進袖子里。 說話間紀阮已經從府里出來,大步流星的從院子里走過來??吹秸驹陂T口,一身狼狽的許牧,腳步又快了幾分。 “這是怎么了?”紀阮蹲在許牧面前,雙手握著他的胳膊,上下左右仔細的檢查了下,見他摔了一身的泥,雖沒受傷,但她胸口提著的心不由得又高了幾分,急忙問道:“你爹爹呢?可是出了什么事?” 剛才看到腰牌,知道是蜜餞來陸府指名要找她時,紀阮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等看到蜜餞這幅模樣,心更是揪了起來。 “東街的賈善仁想讓我爹做小侍,設了計說我們偷了她聘禮里的東西,讓京兆尹府派人把我外祖父外祖母抓進了牢里,”許牧心里雖然擔心,但到底不是一個遇到事情說不清話的孩子,語言清楚邏輯清晰的將事情說給紀阮聽,“現(xiàn)在賈善仁可能把爹爹帶到了賈府……求紀姑姑你救救爹爹。” 紀阮壓制住心底翻騰的火氣,將許牧交到陸楓手里,手掌覆在他頭頂,放緩語氣安撫他,“別擔心,我這就去救你爹爹?!?/br> 紀阮站起身后,跟陸楓說道:“你讓人帶上我的腰牌去趟京兆尹府,先從牢里把李家二老接出來,我自己騎馬去趟東街賈府?!?/br> 陸楓點頭,伸手主動牽起許牧的手往府里走。 許牧手心火辣辣的,剛才因為擔心李氏一直忽略了,現(xiàn)在被陸楓握住后,疼到下意識的瑟縮著身子抽回胳膊,小口小口的抽氣。 “怎么了?”陸楓見他反應這么大,趕緊半彎著腰低頭看他手心,“我看看?!币恢皇质种柑撎摰倪∷氖滞?,另只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許牧的被擦破皮滲出血的掌心。 她碰的再小心,許牧還是覺得疼,火辣辣的感覺從掌心順著胳膊一路向上竄到眼眶,激的他不由得抖了下肩膀皺巴起臉,顫著聲線小聲說了句,“疼?!?/br> 本來粉潤細嫩的掌心,被路上的碎石子擦破了皮流出了血,能不疼么。 掌心中那只手,五根圓潤的指尖怕冷似得挨在一起縮成一團,手掌虛虛的攥著,企圖遮住里面的傷痕,減少一點疼痛。 陸楓光看著就覺得那只手可憐巴巴的,心一軟,竟鬼使神差的低頭,對著那滲出血的手心吹了兩口氣,用她爹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呼呼吹,痛痛飛?!?/br> 一向用拳頭說話的陸小霸王,第一次跟人說這種話,語氣有些別扭生硬,說完自己竟先紅了耳朵。 許牧半咬著下唇,斂著臉,眼里帶著滿滿的笑意,亮晶晶的看著她,聲音軟糯的說著,“你一吹,就不疼了?!?/br> 他這話陸楓一點都不信,不由得斜了他一眼,拉住許牧的手腕往紀阮的院子里走,“我讓木頭把我房里的藥給你拿來?!?/br> 許牧抬頭看去,就見陸楓的耳朵果然又紅了一層。 陸楓皮慣了,身上經常帶著傷,所以房里各種跌打損傷的藥都有。 木頭提著藥箱過來找紀阮的時候,她已經把腰牌給了管家。 只是去京兆尹府提人,陸楓便讓陸府管家?guī)еH兵和陸家腰牌過去,自己則留下來給許牧處理手上的傷。 巾帕沾著清水,先將手心上的泥擦去。 許牧縮著手指,疼的咬著嘴唇直哼哼。 小孩子的身體,痛感似乎被擴大了。 陸楓將他蜷著的手指捋直了,手下的動作不由得更仔細輕柔了些。 木頭提著藥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這還是她家主子嗎? 直到火辣辣的手心被涂上冰涼的藥膏,許牧才覺得好受些。 陸楓拿著紗布往他手心里纏了好幾下,將那只手包成了粽子模樣。 許牧舉著手看了兩眼,覺得有些新奇,畢竟以前陸楓包扎的可比這好看多了。 等處理好傷口,兩個人手拉著手坐上馬車去了京兆尹府。 李家二老被帶到府衙后,府尹絲毫沒有想聽兩人辯解的欲望,直接解了鐐銬把人關入牢房里,仿佛抓他們過來不是因為他們偷了東西要審問,而是純粹就是為了關起來。 那三個箱子,既所謂的證物正大大咧咧的擺在大堂里。管家到了之后,將陸府的腰牌抬掏出來,府尹親自過來,二話不說的將人放了出來。 許牧見外祖母和外祖父只是發(fā)髻有些凌亂,身上并沒有受過刑的樣子,高高提著的一顆心才算落下。 管家著人打開那三個綁著紅布的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府尹站在一旁面如土灰,一口咬定這事她也不知道,全是丁冰人說李家偷了東西,她作為父母官不能不管,這才將人拿了過來。 見到陸家腰牌的時候,府尹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沒有聽賈善仁的話對李家二老動刑,否則她現(xiàn)在身上的這身衣服,恐怕就要扒下來了。 府尹為了平復李家人的怒氣,讓人把丁冰人捉來,說定要好好審審這事。 李夫子雖然滿腹怒氣,可到底作惡的人是賈善仁和丁冰人,府尹只是幫兇,這件事還足以脫掉她身上的官服。 陸楓讓管家?guī)еH兵回去,自己則跟著許牧去了李家等姑姑回來。 …… 再說紀阮,她吩咐完陸楓之后,便快步走到陸府側門,從小廝手里接過馬繩,一躍而上直奔東街。 賈善仁強迫李氏坐上了轎子,滿心歡喜的將人帶到了府里。 后院的一間房子里,賈善仁早上就讓人布置好了,屋里入目的都是成親用的紅綢,桌子上還放著龍鳳呈祥的紅燭一對。 轎子一路抬到屋子門口才停下,賈善仁理了理衣襟站在轎子前,諂媚的喚道:“郎君?咱們到了?!笔疽馀赃叺男P掀開轎簾,自己往里伸頭。 “哎呦!”賈善仁一聲驚呼,捂著手背狼狽的從轎子里退了出來。 手背上一陣鈍痛,賈善仁低頭就看到鮮血從她手指縫里滲出來,臉色頓時陰沉的厲害,啐罵道:“賤人!別給你臉不要臉,你要是不乖乖聽話,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br> 李氏第一次出手傷人,握著匕首的手都在發(fā)抖,努力穩(wěn)住心神,警惕的看著轎子外面。 “把他給我弄出來?!辟Z善仁接過小廝遞過來的巾帕捂住手背,示意手下的人把轎子里面的李氏拉出來。 李氏手上拿著匕首呢,小廝輕易也不敢探頭進去,只能兩個會武的人一起,一人鉗制住李氏的一個手腕,將人從里面拉了出來。 小廝手上微微用力,李氏右手手腕一陣刺痛,握在手心里的匕首就掉了下來,“咣當”一聲砸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放開我!”李氏咬牙掙扎。賈善仁上前一步,朝著他臉就揚起巴掌,只是手才抬起還沒落下,就看見小廝神色慌亂的朝她跑過來,“主、主子,有人闖進府里來了?!?/br> “沒用的東西,我賈府豈是說闖就能闖的!”賈善仁伸腿一腳將報信的小廝揣倒在地,吩咐道:“把府里的家丁都調過去攔著?!?/br> 猜想人可能是沖著李氏來的,賈善仁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絲陰翳,彎腰將李氏剛才掉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問道:“我要是把你這張臉畫花了,你說來的人還愿不愿意要你?”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被示意過的兩個小廝抓緊李氏的胳膊,按著他不讓他動彈。賈善仁將匕首慢慢的貼近李氏的臉,眼里是啐著陰毒的狠戾。 李氏聽到有人闖進賈府的時候就猜到來的人是誰了,但不能確定她還有多久才能到后院,如今見那泛著寒光的匕首沖著自己的臉頰而來,心頭一陣絕望,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別開臉。 賈善仁伸手掐住李氏的下巴,右手中的匕首在離他那吹彈可破的皮膚還剩一指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什么東西打到,一陣劇痛,整條胳膊都麻了,手一抖,匕首就又“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賈善仁半彎著腰握住手腕,疼的冷汗直流臉色發(fā)白。 李氏聞聲睜開眼,就看到紀阮隨手撂倒一個阻攔的小廝朝他走來。 “我紀某的夫郎,是你能碰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古川之巔的地雷,木木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