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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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蕭韞儀進宮看望蕭懷雪,同他在得閑殿交談了一個早晨,惹得板正如蕭懷雪,也禁不住她骨子里的古靈精怪偶而抿唇一笑。 蕭韞儀突然想起一件大好事來,忙告訴他: “五哥,你可知前些日子我在東城門以你的名義施粥放飯,那些人多是平日里飯也吃不飽的可憐人,如今能每日喝上一碗熱粥,私底下都在夸您一心為民,是個賢君呢?!?/br> 蕭懷雪頭也不抬,埋頭于萬千奏折中: “那些人中魚龍混雜,若非必要,施粥的事情就交與下人,你便不要親自去了?!?/br> 韞儀搖搖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 “百姓們一改之前對您的態(tài)度您便不開心嗎?我知曉五哥您素來不愿多去解釋半分,可韞儀不同,韞儀可不愿意天下人這般盲目地看待您,將您看做一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劊子手,五哥——” 說到動情,韞儀將自己溫軟的小手搭在他合緊的手上: “從前韞儀還小,連自己都尚且保護不了,可現(xiàn)在不同,韞儀已經(jīng)長大成人,那便要將你護好,再不受那無辜的冤枉。” 她說的那般激情昂揚,是以強烈地表達(dá)了心中的憤懣和對他現(xiàn)狀所遭受的這些‘無妄之災(zāi)’的氣氛。 蕭懷雪總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手中奏折一放,他頓了頓方抬起眼,同她四目相接。 他的瞳孔漆黑無一絲光亮,沉默而板正嚴(yán)肅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讓本就生來略帶兇相的他此刻看起來更加可怕。 就連瞧慣了他這般模樣的韞儀此刻都有些怕到了,險些丟開了他的手: “五哥?” 蕭懷雪默默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又不說話了。 可他這一副明顯欲言又止的神情韞儀瞧見怎么能罷休? “五哥,您……” 蕭懷雪瞳孔漆黑,雙眼無光,這般瞧著他,像是要深深的嵌入她心中,往她心里看。許久蕭懷雪才無奈的道: “倘若這一切都是真的呢?” 叮咚一聲,韞儀手中的茶杯應(yīng)聲而落,他瞳孔微張,略帶顫抖,問道: “五哥……” 半刻鐘后,蕭韞儀頗有些失態(tài)的從得閑殿逃竄而出,神色戚戚,少見的失了風(fēng)度,有些跌跌撞撞的險與來人撞倒。 “韞儀,你今日怎么進宮來了?” 這聲音如此熟悉,以至于韞儀一抬頭,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薛景衡。 原來薛景衡恰好有事來得閑殿,事情未變,仍是翰林院總管之事,倒不想在這時竟能撞上她。 見韞儀有些魂不守舍,薛景恒便叫她候在一邊待他辦完事后再來尋她,此刻的韞儀哪里能聽見什么話呢? 她如同提線木偶般被人牽著,薛景恒見狀便將她扶至花園的一角,自己快步進入得閑殿,約莫半個時辰后,薛景衡出來了。 韞儀仍在那里,神色凄凄,雙眼無光??雌饋頋M腹心事,卻愁于無處訴說。 薛景衡只好走過去,牽著她,溫?zé)岬氖指凶岉y儀如被火燒了一般有些許清醒了過來: “薛大哥……” “別說話了,跟我回翰林院吧?!?/br> 薛景衡如是說道,并不解釋太多。 行了約莫十分鐘,他們便來到了翰林院,這并非適用于第一次進翰林院,卻是第一次隨同她的夫君一起。 翰林院學(xué)士們當(dāng)然知道薛景衡的身份,有些人雖未見過韞儀的真面目,可也大約摸出她的身份,眾人朝拜。 韞儀卻始終顯得心不在焉,草草的欠了欠身,便以身子不舒服的借口讓薛景衡帶著入了后院。 這里便是薛景衡的住處,不見得多奢華,卻勝在環(huán)境清幽,空氣清新。 “喝一點吧” 一杯熱茶被推至眼前,韻儀征征望著他,卻不知從何下口。 薛景衡長嘆一聲將頭上的烏紗取下,于她對面坐下,耐心地詢問: “可是與陛下發(fā)生了什么矛盾,當(dāng)如此魂不守舍?” 韞儀的眼睫一抖一抖,有些無措的看著他,薛景和心一軟,有些寬慰地道: “你也知道的陛下脾氣素來暴躁,姐。這些日子?xùn)|南三省災(zāi)禍不斷,皇上要批閱的奏折很多,想來也是沒有了耐心?!?/br> “我怎會不明白五哥的性子呢,又怎會因為他的性子而對他抱以埋怨?” 韞儀有些憤憤的道 薛景衡溫和一笑,理理她額角散落的發(fā),循循善誘: “那韞儀又為了何事而煩惱?” 他一步一步的,耐心而溫柔地攻破蕭韞儀的心理防線,也讓她愿意訴說一番心中的苦悶。 “薛大哥,你可知道我五哥與三哥之間……” 傾訴的欲望就像被打開的話匣子一樣源源不斷的冒出,讓韞儀事無巨細(xì)的將這些年心中的苦悶和對蕭懷雪的惋惜與不平通通在薛景衡面前呈現(xiàn)了個夠。 越到最后越是口干舌燥,牛飲了一杯清茶,方覺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這讓韞儀有些許的慌張,忙道: “剛才剛才我那番話……” 一雙溫?zé)岬氖指采纤模枰詫捨?,薛景衡溫和的笑仍在眼前,這讓韞儀不自覺松下心防。 “薛大哥,聽我一言,您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薛景恒沉默片刻,問她: “倘若陛下當(dāng)真……那您此刻對他的想法可會有所改變?” 這個問題讓韞儀睜大了眼,十分苦惱,更多的是一種排斥,正如薛景衡所說,倘若八年前殺三哥的人正是五哥……倘若他們所懷疑的所厭惡的都是真的,五哥當(dāng)真是那等弒兄奪位的暴君…… 屆時她該如何呢? 她現(xiàn)在為蕭懷雪不平,申冤,認(rèn)為世人都被豬油蒙了心是非不分,可這一切建立的條件,是因為她堅定不移的相信五哥并非那等殘暴之人。 她相信依照三哥與五哥往日的情宜,五哥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等殘暴之事。 可現(xiàn)在薛景衡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講她所有建立的前提全部瓦解,她開始往另一個方面思考,倘若倘若那一切都是真的呢?倘若這并非是她所想的那般,她又將如何對待五哥…… 韞儀思考了很久很久,她糾結(jié)她苦惱,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與悲傷,此期間,薛景衡一直望著她,將她每一絲表情都映入心中,不自覺入了迷。 許久,方聽韞儀長嘆一聲,有些不甘與無奈的道: “縱使如此,我也狠不下心來,討厭五哥,可這之于三哥又不太公平……可,可縱使五哥那樣做了,那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與原因,他素來不擅表達(dá)隱于人前,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br> 薛景衡眉眼彎彎笑看著她: “既是如此,公主早有了自己的考量,又糾結(jié)什么呢?” “凡塵世間人大多為了些無謂的煩惱而煩惱,其實心中早有答案,卻因為別人的干擾而不斷的懷疑與糾結(jié),這是只是別人輕輕一點,又能重拾自我,公主,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景衡說什么其實也改變不了你的決心?!?/br> 韞儀先是一驚,后是一喜,眉眼一松,豁然開朗。 情不自襟的握緊了她雙手,頗有些感謝的道: “多謝您!薛大哥,聽此一言,更覺心中明朗幾分?!?/br> 弒兄奪位又如何呢?這雖是事實,可有時親眼見的事情都并非是真的,事實二字又顯得多么蒼白無力,人們大多看見事情的結(jié)果,卻不知背后有什么隱情與原因。 她當(dāng)然也不知道,可她卻選擇去相信她平日里所認(rèn)識的五哥。 那個不善言表性子暴躁,卻純凈如水美不外現(xiàn)的蕭懷雪,她的五哥。 “如此便好” 手下青蔥玉指骨節(jié)分明,白皙柔嫩,引得薛景衡不自覺的將她手置于臉上蹭了蹭,韞儀也回過神來,臉紅紅的將手抽回來: “是韞儀方才冒犯了……” 他搖搖頭,不予置否。 他們在房中耽擱了約莫半個時辰,后來薛景衡因著有事,便回到了翰林院中,韞儀自覺趣,便沖他道了別要出宮,臨行前忽的想起了許久未見的阿寧,便差來元祿細(xì)細(xì)詢問一番,后者癟癟嘴,沖她行行禮,道: “回公主殿下,這段時日阿寧奉命前去醫(yī)治伯毅侯爺,這個時間點……怕還在侯府未歸?!?/br> “皇叔?” 韞儀有些驚詫,因著她萬萬沒想到薛賀乾竟然能和阿寧扯上關(guān)系。 這位素來與皇位無爭的皇叔前些日子患了病韞儀自然是知道的,為表關(guān)切韞儀曾有一次拜訪過侯府,不過彼時蕭賀乾出門在外,韞儀未曾見上他一面,此事便這么草草了之。 她其實不大喜歡這個皇叔,灑脫雖灑脫,卻硬生少了些人情味,尤其平日里同他相處時日少之又少,更覺情緣淡薄,眼下驚聞阿寧竟前往伯毅候府治病,怎能叫他不驚訝。 韞儀沉思片刻,總覺此事有異,尋著去拜訪一下這久未見面的皇叔的心思,韞儀差了宮女備了轎,便要啟程浩浩蕩蕩去往侯府。 臨行前,韞儀又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頭入了得閑殿,彼時蕭懷雪以手掩額稍顯疲憊,青絲散落在四周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地蕭寂,韞儀見此模樣心中一疼,于殿外失身地輕喚了一聲: “五哥....” 蕭懷雪身子一僵,緩緩抬起頭來,略微皺眉: “怎么還未出宮?” 韞儀心疼他心疼地緊,腳步加快地接近他,覆在他身邊有些猶豫,可心中決意卻不變: “五哥,您方才問我的問題韞儀已經(jīng)仔細(xì)地想過了....縱使那一切都是真的,韞儀也相信你,韞儀相信您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蕭懷雪抬眼看她,神色平靜,不見惱怒,不見欣喜,道: “可我卻不相信自己....” 韞儀瞪大了眼,下一刻,蕭懷雪伸出了手在她頭頂上微微一揉寬大的手掌泛著暖人的溫度,蕭懷雪的聲音卻顯得生硬與疲憊: “快回府吧,莫要讓夫家抱有微詞?!?/br> “我等下要去——” 韞儀驀地停了嘴,心想此事在未搞清楚之前還是莫要宣揚,況且五哥素來對皇叔十分關(guān)心,此刻她亦不能讓他傷心。 薛大哥說得對,五哥太忙了,她更不能為他平添幾分煩惱。 這個念頭讓韞儀的決心更甚,經(jīng)由今日得閑殿一聚,使得她欲為五哥洗盡身上不明污漬的執(zhí)念更深,而現(xiàn)在,此刻,卻是要去伯毅候府一探虛實。 一路波瀾無驚,不多時,已經(jīng)能隱于瞧見那片茂密的竹林。 清楚知道蕭賀乾喜好的韞儀選擇了在此時下車,將馬車與所有隨行的丫鬟留在那處,自己攏了攏衣衫孤身一人朝著竹林雅居前行。 路其實不難走,韞儀卻走得極慢,好不容易行至眼前大門處,里頭也傳來點點腳步聲,韞儀站定,下一秒,人已經(jīng)大開了。 開門的小廝顯然沒想到她的造訪,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而后歸于平靜,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禮: “參加十公主,敢問今日您前來可是為了侯爺?” 在他說話間,另外一人自然地出門內(nèi)走出來,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人很快就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