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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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地一聲,是蕭懷雪狠狠將茶杯震碎的聲響,他騰地起身,卻因著腳軟虛晃了一下。他眼神一陰,隨即大步地朝前走去。 “陛下,陛下!” 他在元祿一聲聲呼喚中逐漸遠去。 天牢, 砰地一聲,是蕭懷雪一腳瞪開牢門所發(fā)出的聲音,彼時正閉眼淺眠的何朝恩淺淺一笑,睜開了眼,詢問道: “陛下選擇的這第二條蛇蝎路...微臣送您的賀禮你可還喜歡?” 蕭懷雪一掌狠狠地扇在他蒼白的臉頰上,眼神如矩: “串通敵軍通番賣國,收買官員,隱而不報!沈卿竹,你好大的膽子!” “呵...” 白皙的臉上有著指印鮮明的痕跡,何朝恩偏頭吐了一口血,好整以暇地道: “我在閩東時,日日寫的那些信其實并非是寫給薛潛的,卻是寫給大慶的七皇子玄凌....信中約定好了,倘若哪日我的信斷了..便是大慶起兵偷襲之日,眼下看來,玄凌還真是守信,恐怕在陛下捉我的那夜,便已經(jīng)偷偷攻了上來,一路披荊斬棘,這么快,便要攻到皇城了?!?/br> “.....” 何朝恩對于他這般反應顯然很愉悅,他甚至揚了揚嘴角: “陛下,微臣早告訴過您了,微臣可是個兩面派的人,您應當多加小心啊....” 皇城大亂,金鑾殿外空無一人,唯有一頂大紅喜轎空落落地佇立于那片空曠之中。 倘若事無變故,這該是何等金貴的一頂轎子,這里頭做的是未來夏丘的國母,她險些做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若沒有這場變故。 薛芩芷一身紅衣鳳冠霞帔,明艷動人卻神色戚戚,此刻心情卻繁雜難言,從前她是何等抵觸這門親事,而好不容易鐵心將自己勸服了,眼下又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到底是喜還是悲? 就連那些來迎接她的人也因著這場變故四處逃散,本該熱熱鬧鬧的金鑾殿此刻無比冷清,真是莫大的諷刺。 她也該走嗎? “芝芝?!?/br> 薛芩芷身子一僵,這一聲呼喚她委實太熟悉了,可她又不敢相信,是幻覺? “芝芝,你出來,是我?!?nbsp; 直到宇文沛清朗的聲音再度響起。 薛芩芷卻早已淚流滿目,猛然掀開驕簾,在看見那張短短時間內(nèi)就瘦的不成人形的人時淚水奪眶而出,哆嗦著嗓子迎上去與他十指相扣: “沛哥哥....” 而宇文沛身邊還有一人,薛芩芷怔怔地看著他,只覺得今日之事何以如此離奇? 那人身形高大,低笑著喚她一聲: “芝芝,許久未見了?!?/br> 薛芩芷瞪大了眼: “二....二哥...”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今天開新文啦《小哥哥》已經(jīng)更新第一章,希望小天使們可以去看看~收藏一下就最好啦,么么噠。 第63章 大結局(下) 永賢八年八月廿七, 大慶由男至北一路攻打夏丘,所到之地皆插旗占領, 沿途百姓民不聊生, 夏丘大亂, 皇宮喜事早早中斷,宮中一片混亂。 “宇文玏!” 響亮地一巴掌, 足以顯示來人足以掀天的怒氣。 “這便是你所說的殺手锏?聯(lián)合敵國進宮夏丘,以羞恥賣國的代價逼走蕭懷雪?!” 老太君氣急, 顫顫巍巍地險些站不住, 幸得一邊的趙九及時穩(wěn)住她。 “哎,老太君, 您可別急呀, 我可嚴格地按照了您的吩咐,逼走蕭懷雪, 我完成的不是很出色嗎?” “你!你!可你也不該用這么糊涂的方式!竟通番賣國....你!....你!” “老太君!” 趙九扶著他, 一邊厲色瞪著他: “蕭懷雪雖狠厲,卻比不上你的小人,宇文將軍,凡事無須做得如此極端, 否則害人終害己?!?/br> “哼——” 可惜宇文玏現(xiàn)如今正春風得意, 是聽不見這番話的。 他滿腦子想到都是蕭懷雪低垂著頭告訴百官明日早朝緊急朝議此事的頹然模樣,他那般孤傲的一人也會有如此兵敗如山倒的時候,光是回憶,也夠他在心底狠狠嘲笑他千萬次。 明日, 呵,蕭懷雪,這將會是你坐在這寶座上的最后一日! 明日他宇文玏將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字字珠璣逼迫蕭懷雪抬不起頭來,他會讓他主動放棄這個皇位,他會狠狠地踐踏他一如以往。 正如現(xiàn)在,他一字一句地嬉笑嘲弄: “陛下,其實大慶皇帝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只要陛下您立馬答應退位,并且割讓給大慶閩東以南的三萬畝土地,大慶便立馬退兵,并且,愿意與夏丘簽訂一份長達十年的和平契約 ....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孰輕孰重,該是不用微臣提醒吧?” 一人開始,便預示著接下來無數(shù)只等待許久的冷靜,本就地蕭懷雪不甚滿意的百官如今一聽這等好事,一個個都站了出來,冒死進諫。 “如今國難當頭,還望陛下成全!” “還請陛下成全!莫要讓夏丘百年江山毀于一際!” “陛下!臣,愿以一死以表愛國之心,還望陛下盡早答應這個條件...陛下!” 眾多聲音中,蕭懷雪的聲音尤為微弱,卻如此出挑。 “諸位愛卿無須再言..” “寡人答應你們的要求,盡早退位。” 百官詫異地望著他,其中不乏幸災樂禍與長舒一氣,其中宇文玏滿臉愉悅更是藏不住。 “不過....” 蕭懷雪低垂的頭卻突然挺了起來,目光凌厲掃視殿內(nèi)一周,聲音渾厚氣如磅礴: “在寡人退位前,寡人還有最后一件事……” 哄地一聲,百官爆炸開來,猜不透蕭懷雪臨行前又要耍什么把戲。 其中尤以宇文玏面上表情最為不屑,權當這是蕭懷雪之不甘于憤怒得不到宣泄,故弄玄虛罷了。 卻不想,隨著蕭懷雪話落,得閑殿內(nèi)突然緩緩走進一人,來人一身布衣,衣著簡單隨意,可他身形高大緊實,卻是連布衣,也穿出了一股子灑脫之意,俊眉星目,面若冠星,一雙專注的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廳上某一處。 “是...是他!” 朝廷上資歷稍老的官員立即認出了來人是誰,神情難免激動了起來,可由于‘他’離開朝廷已久,大部分的新官都認不得他,可看其他人的態(tài)度,也約莫能看出來人可是個大人物。 其中,宇文玏的面色從他進來那一刻便變得黑沉無比,尤其薛長亭放在他身上的針刺般目光太過激烈讓他更是不悅,他看一眼蕭懷雪,神色有異。 這時,薛長亭也來到他身邊了,沉著粗啞的嗓子,伸出了手來: “宇文將軍,我的東西..也該還給我了罷?” 宇文玏聽此一句血色翻涌,揚起一只手便打過去,氣急,怒道: “混賬!公堂之上豈容你如此放肆!” 那只手被薛長亭輕輕松松地接住了,只是稍稍一用力,便讓宇文玏臉色青紫痛哼出聲。 整個朝堂因著這突然的變故炸開了鍋,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詢問一句,就連平日里最敢于進言的薛潛薛大人今日也因故未來早朝,其他人私下交頭接耳議論著,一時間金鑾殿下窸窸窣窣生意不斷。 在這時,蕭懷雪方緩緩拍了拍手掌,他挺直著背脊坐在龍椅上,氣質(zhì)卓然不怒自威,將堵住了百官的悠悠眾口。 “寡人既然叫了前驃騎大將軍薛長亭來,自然不會讓他白白來一趟?!?/br> 他與薛長亭極有默契地一頷首,道: “長亭,將你今日帶來的東西亮出來吧?!?/br> 堂下薛長亭也點點頭,放開了宇文玏已然青紫的手,取下身上隨處帶著的包裹,而后從里取出了一些東西,第一樣,便讓宇文玏變了臉: “你...你是如何拿到這本賬簿的?!不可能!你根本就拿不到!” 薛長亭道: “這還得感謝令郎秉性善良,成我之美?!?/br> “沛兒?!不可能,他從來都對我的話言聽計從,怎么會背叛我?!” “你便不好奇令郎現(xiàn)在在何處?不過我想,他與芝芝現(xiàn)在怕已經(jīng)漂洋過海去了西洋....郎情妾意鴛鴦情深,宇文大人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便不要去管這對苦命鴛鴦了?!?/br> 宇文玏大驚失色: “什么?你說沛兒....這個混賬東西!竟為了個女人背叛額老子!” 薛長亭輕笑著感嘆一聲: “兒女情長,又豈是宇文大人這般簡單能說清的?!?/br> 說罷,將那賬簿掀開,高舉著手將其公之于眾,一邊提高了音量: “諸位先同僚請看,此處便是這么些年宇文家背著朝廷收受賄賂,私吞公款,假公濟私之賬簿,上面記載了宇文將軍自過去十年間的所有惡行,涉及金銀達到千萬兩黃金之多,眼中違反夏丘國律,當該嚴懲?!?/br> 此話一出,又是群臣沸然,文官那便自然大快人心拍手稱快,武官這邊便有些微妙了,好歹宇文玏還在現(xiàn)場,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xiàn)在也沒人敢去碰這顆釘子。 不想,薛長亭此刻又從那破舊的包袱中取出了另外一件東西,讓宇文玏當即軟了腳,說出的話都有些哆嗦: “薛長亭!你究竟是如何....” 薛長亭看也不看他一眼,再次舉起了那件東西,一字一句地道: “而這一份,是宇文將軍三月前與大慶國使臣私自接觸寫下的協(xié)議,現(xiàn)如今大慶如此輕易地一路北上攻打到了皇城附近,想來也與你脫不了干系吧?在內(nèi),私通公款愚弄百姓,在外通番賣國,我想光是這些罪證,也足以讓你死千萬次都不夠了罷?” 蕭懷雪陡然冷哼了一聲,憤然拂拂長袖: “來人,將宇文玏拉出殿外聽后發(fā)落,其他人若沒有異議便退潮,寡人答應你們的事情自會做到,也還請各位卿家同心協(xié)力,抵制外敵?!?/br> “蕭懷雪!你敢趕我!” 宇文玏突然發(fā)了瘋般掙脫了桎梏,一個健步躍至蕭懷雪眼前同他正面對峙。 “沒錯,我與何朝恩的確與大慶簽訂了一份協(xié)議,那你可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代表我現(xiàn)在的身后所靠的,可是大國大慶!你敢殺我?!你若殺了我,夏丘就完了!哈哈哈哈,蕭懷雪,你忍心拉著天下百姓一同陪葬?!” 卻看蕭懷雪陡然一個巴掌扇下去,宇文玏猝不及防地挨了這么一下,生生逼出了一口老血。 “夏丘有你這樣的將軍真是國之屈辱?!?/br> “你敢打我?!蕭懷雪!你敢打我!怎么,現(xiàn)在開始裝作一個正人君子?!你忘了你做的那些丑惡勾當了?你為了上位不惜手刃親兄,謀朝篡位,寡義廉恥不知所謂!你竟敢說我?我同你做的那些惡心事比起來,哪里比得上?!” “來人,拉他下去。” 他面如玄鐵,冷酷發(fā)令。 卻看宇文沛被三五個身形雄壯的侍衛(wèi)連拖帶拽地帶了下來,一路上卻依舊不死心地罵罵咧咧: “你敢殺我!蕭懷雪!你要是殺了我!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這個暴君!卑鄙小人!你有什么資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