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有男主愛上我[快穿]、糖二代(娛樂圈)、他話里有糖[電競]、(綜同人)咕咕鳥養(yǎng)大的陰陽師、反騙攻略(快穿)、就要你、本少不懼內(nèi)!、重生之求嫁太子、純愛總局人渣改造中心、[HP]讀心狂魔
零號“嘻嘻”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蘇錦之覺得這笑聲里惡意滿滿,也沒有再和零號聊天,由著喜樂為他束發(fā)穿衣后下樓。 按照時間線來看,原身君長樂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不接客了,不是因為厭了這種風(fēng)塵日子,而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行了。 他從梨風(fēng)手中接管過花棲樓后,手下的小倌便成了五國之中最幸運(yùn)的,不愿意賣身之人他護(hù)著,做個清伶;愿意賣身的他也由著,贖身隨意,反正這來花棲樓中的客人,大部分是為了君長樂而來的——即便他及冠后就已不再接入幕之客了,但五國仍有人散盡千金也要見他一面。 他做到了對梨風(fēng)的承諾,花棲樓里無人不過得舒心歡快,但君長樂卻未有一日真正的開心過。他沒有蘇錦之的福利buff,是實打?qū)嵉亟涌?,受人折磨損辱,多年來的病痛和悲哀不斷積壓在他心中,最終將他短暫的生命焚燒殆盡。 蘇錦之在腦海里飛速瀏覽著君長樂記憶,樓下有六七位衣著華貴的青年在等,見他出現(xiàn),便齊刷刷地朝他看來,望過來的眼里除了驚艷便只剩下輕謾和不屑,唯一一位芝蘭玉樹的白衣青年與他們不同,投過來的眼神中沒有一點yin欲,有的只是坦蕩的欣賞和關(guān)心。 蘇錦之瞥了眼他頭上的藍(lán)條條,瞬間就知道了這是他的另一個拯救支目標(biāo)——鬼云谷云夢塵。 云夢塵對外稱是神醫(yī),實際上卻是鬼云谷少主,他本來可以去到更廣闊的天地,卻因著當(dāng)年的一棋之諾,便守在這花棲樓里照顧了君長樂整整三年,直到他死去。 那時的云夢塵剛剛出谷,傻白甜一個,誤交幾個人品不佳的權(quán)貴朋友,那幾個權(quán)貴便請了他來花棲樓里聽君長樂唱歌。 看看現(xiàn)在這仗勢,說的恐怕就是今日。 第18章 失憶將軍癡情老鴇6 云夢塵在進(jìn)樓的那一瞬就后悔了。 師父說他的性子不適合在外游闖,他偏不信不聽,如今見那幾位剛結(jié)識的“朋友”在人家樓里吵吵嚷嚷,云夢塵只覺得臉燙如灼,面紅耳赤,羞赧得恨不得刨個洞將自己埋起。 心里這般想著,云夢塵卻忽然聽到身旁的人小小地吸了一口氣,他順著那人的目光一抬頭,便見一位容貌極其精致艷麗的青年從樓上由人扶著緩緩走下。他穿著一身竹青長衫,顏色素淡至極,袖間和衣襟上卻繡著大團(tuán)大簇的白邊魏紫,叫人一看就能知曉他的身份。 “這不是下來了嗎?”站在他身邊的厲書杰冷笑一聲,“不裝病了?” 云夢塵聞言趕緊拉著他一把,皺著眉低聲道:“他的確是在生病?!?/br> 青年唇色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滿臉病容,一看便知他定是思慮過重,常年郁結(jié)于心的壽數(shù)不多之人。 然而厲書杰說出那樣輕謾的話后,那青年也沒生氣,而是由人扶著坐在廳閣南端的軟塌之上,手杵著額角,竹青色衣袖隨著他的動作滑下,露出半截雪一般白皙的胳膊,他輕輕嘆了口氣,嗓音有些沙?。骸爸T位公子是想聽無艷唱歌嗎?” “不然我們來你這作甚?”有人不屑地一笑:“看你假清高嗎?不賣屁股了就唱歌,現(xiàn)在有人給錢也不唱,無艷公子莫不是在等著關(guān)門大吉吧?” “夠了,你們也極點口德吧!”云夢塵低聲喝道,他聽著這些人的話,心中煩悶更盛,恨不得馬上揮袖離開,與這行人割袍斷義。 厲書杰望著他有些驚訝,湊近他道:“夢塵,人分三六九等,你何必對這些伶人娼妓以禮相待,咱們出錢來這不就是尋樂子的嗎?” 云夢塵皺著眉,剛張了唇,便聽軟塌那旁的青年開口道:“人的確分三六九等,公子為貴胄,我為伶娼。如今諸位卻花千金來見我等伶人娼妓末等下賤之流,此番雅興無艷確實不懂,怕是書讀得少了,或許得在日后多讀些書才能知曉?!?/br> 厲書杰的臉漲得通紅:“你——!” 蘇錦之按照記憶,把君長樂那日說的話盡數(shù)說出,隨后便見云夢塵訝然朝他看來,進(jìn)度值也漲了5點。 “無艷今日身體不適,唱的曲兒恐怕也無法令諸位公子展顏,不如咱們玩些風(fēng)雅的游戲?”蘇錦之慵懶地朝后一靠,舔了舔唇揚(yáng)起下頜朝他們望去。 榻上的美人衣襟松攏著,橫延在在右肩處的牡丹花枝輕輕探出綠衣,在雪白的身軀上勾勒出旖旎的大好春色,勾得人下腹微緊,幾個人望著他鬼使神差地就答應(yīng)了。 君長樂當(dāng)年便是這樣,說他今天就是不賣屁股,也不唱歌,但是可以陪他們玩些文人游戲,琴棋書畫隨便挑。 贏了,就給他們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多少人玩就多少人一起來玩,他絕不反抗;但若是輸了,就得留在樓里做他樓內(nèi)的小倌三年。 結(jié)果那一天沒一個人贏,幾個人干笑著你推我我推你地跑了。 君長樂不蠢,他也就口頭上羞辱一下這些人罷了,好叫他們?nèi)蘸鬀]面子再來樓里搗亂,沒想過真讓他們留下做小倌??善茐魤m這傻蛋真的留了下來,說什么君子一諾重千金,他說話算話。 厲書杰托大自負(fù),當(dāng)年尚且下不贏病中的君長樂,如今更別想勝過有智能ai作弊的蘇錦之——他落下一子,零號一秒內(nèi)就能計算出幾百種打敗他的方法。 一個時辰?jīng)]到,蘇錦之就已經(jīng)將他們打得開始懷疑人生了。 沒撐多久,一個二個的就開始借故離開,把云夢塵一個人留在花棲樓里。 云夢塵坐在蘇錦之面前,望著棋盤上已然陷入死局的白棋,輕輕嘆了口氣:“我輸了?!?/br> 蘇錦之撈著黑棋把玩,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還要再來一局嗎?”最好別再來了,他都快要睡著了,早知道下棋這么發(fā)困他就提議打麻將了。 云夢塵搖著頭苦笑了一下,起身站到蘇錦之面前,恭敬地作揖道:“愿賭服輸,夢塵任憑無艷公子處置。” 蘇錦之笑著看他:“你走吧,我那些話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云夢塵還是一臉溫順:“君子一諾,兌之千金,怎可隨意作罷?” “你當(dāng)真要留在我樓里做小倌?”蘇錦之繞著他轉(zhuǎn)了兩圈,“你會吹簫呢還是會毒龍?倘若什么也不會,我收下你豈不是很虧?那你還不如將你那承諾折算成千金予我,算作兩清?!?/br> “我沒有那么多錢……”云夢塵微微蹙眉,帶著些疑惑問道,“我雖不知毒龍是何意,但我會吹簫。” 蘇錦之嘖嘖感嘆:“這人可真實誠?!?/br> 零號也問他:“宿主大人,零號也不知道什么是毒龍?!?/br> 蘇錦之道:“……好孩子不用知道?!?/br> 云夢塵見他沉默,趕緊又作了一揖道:“無艷公子若是肯教,在下一定潛心學(xué)習(xí),定不會叫公子失望?!?/br> 蘇錦之:“……”他并不想教。 頭一次見上趕著做小倌的古人,蘇錦之覺得這個云夢塵還挺有趣的,正想再逗一逗他,誰知剛一開口胸腔處便傳來一陣窒痛,他捂著嘴咳了幾下,馬上接到了一手的鮮血。 云夢塵見他咳血,頓時一驚,道了一句“失禮了”就上前來為他把脈。 蘇錦之勻順了呼吸,笑著問他:“如何?” 云夢塵蹙著眉看他,嘴唇張張合合數(shù)次也沒能開口。 “命不久矣了吧?我知道的?!碧K錦之轉(zhuǎn)過頭,看著窗沿盛開的白邊魏紫輕聲喃喃,“也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再看一次這花盛開……” 這話一出口,蘇錦之都感覺自己快要脫離世俗成仙飛走了,他覺得自己的側(cè)臉此時在云夢塵眼里一定特別堅強(qiáng)特別唯美,足以喚醒他對生命的熱愛。 果不其然,云夢塵下一刻又給他漲了10點進(jìn)度值。 “你會把脈,你是大夫?”蘇錦之問他。 云夢塵輕輕點頭。 “那正好,既然你不會毒龍,那你也不必留在我樓里了。” 云夢塵又睜大眼睛抬眸望著他。 蘇錦之道:“把你那君子一諾,折算成千金,算作為我治病的診金吧?!?/br> 云夢塵怔了一會,對上青年帶著笑意的目光后又趕緊垂下眼簾,“嗯”了一聲。 蘇錦之看著他從耳根蔓延到脖頸處的緋紅,輕輕嘆了口氣。 當(dāng)年的君長樂問他能不能為他治病,云夢塵說他不確定能不能,但是可以試試看。然后君長樂就給他發(fā)了緣貼,以請醫(yī)師的名義把云夢塵請進(jìn)了花棲樓治病。 而云夢塵果真遵守諾言,不管外界如何說他,他就扎扎實實地在樓里給原身治病,趕都趕不走。 云夢塵為人正直,不懼流言蜚語,以君子之禮對待君長樂,久而久之,君長樂便把他當(dāng)成了唯一能信任的摯友,將數(shù)年來存下的家財全部予他作為治病的報酬,又把一番心事盡訴于他知曉,不求他主動幫忙尋找姜黎山的下落,只說倘若看到相似的人,懇求云夢塵一定要告訴他,他自己去尋。 人與人處久了,便會生出感情。 這句話不只對君長樂適用,同樣也適合云夢塵——他喜歡上了君長樂,可偏偏君長樂喜歡的人是他那個忘了一切的七師弟。 他自欺欺人,假裝不知道封九黎的身份,也從不和君長樂提起自己的師兄弟們,畢竟在世人眼中姜黎山已經(jīng)死了,而崇洛國如今的大將軍封九黎失憶的事又只有鬼云谷的人知曉,以君長樂那時的身份來說,除了云夢塵他此生恐怕再也遇不到第二個鬼云谷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會知道真相?所以君長樂直到死,都沒能再見過姜黎山一面。 云夢塵出鬼云谷原本是為了濟(jì)世救人,結(jié)果卻耗盡了君長樂所剩無幾的生命。 人無完人,蘇錦之作為一個局外人來看,他無法判斷云夢塵救下君長樂讓他在絕望中活了三年究竟是好還是壞;如今他成為君長樂,再重活一次,仍是看不懂這一切。 第19章 失憶將軍癡情老鴇7 蘇錦之按照原來的世界線,把云夢塵請進(jìn)了花棲樓長住。 等兩人再熟一些的時候,蘇錦之便在云夢塵來為他治病的一個晚上把他的身世和姜黎山的事和他說了,他一直觀察著云夢塵的反應(yīng),但從頭至尾他只是眸光閃了一下,臉色未有絲毫改變。 蘇錦之抓著他的手,雙目含淚:“云兄,我只有你一位摯友,只有你能幫我了?!?/br> “放心,云兄一定幫你?!痹茐魤m臉上掛著溫柔慈悲的笑容,拍著他的肩安慰他,對他如今已經(jīng)改名換姓為封九黎的七師弟只字未提。 幫個屁,你走歪路了兄弟。 蘇錦之很無奈,但云夢塵死活不說他也沒轍,總不可能逼著人家開口吧? 花棲樓里的小倌對云夢塵這個不嫖不賭彬彬有禮的俊俏大夫十分感興趣,整日往他那兒湊,身上沒什么病也要裝得病殃殃的好有理由去云夢塵那兒待上一會。 “我長得比他俊俏,怎么不見小哥哥們來撩我呢?”蘇錦之看在眼里,酸在心底,打算趁著開春到外面散散心,坐在銅鏡前等著喜樂為他束發(fā)。 零號聽他這么說,小心翼翼接話道:“宿主大人,您現(xiàn)在的身體不宜接客,要聽云大夫的話。” 蘇錦之:“……” 云夢塵說他身體虧損太多,要想治病得先禁欲,不僅不能接客,還不能出精,言下之意他連自己擼的機(jī)會都沒有。 “接什么客啊,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好嗎?”但蘇錦之聽著這話很不服氣,也很失落,早知道要禁欲他當(dāng)初沒病那會就該擼擼,現(xiàn)在想擼都沒機(jī)會了,“唉,真懷念電擊的那個夜晚,不能擼好歹也能爽一下,可惜以后怕是沒有什么機(jī)會嘗試了。” 消失了很久的一號忽然出聲:“胡說,以后多得是機(jī)會嘗試?!?/br> 蘇錦之問:“給誰試?” 一號道:“當(dāng)然是宿主你啊。” 蘇錦之大驚:“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你沒有做錯什么,只是你生錯了世界?!币惶柺掷硭?dāng)然,“這是個懲罰世界,只不過現(xiàn)在宿主還處于緩沖期,所以沒有懲罰?!?/br> “緩沖期?”蘇錦之覺得有股不詳?shù)母杏X籠罩了他。 一號道:“是的?!?/br> 蘇錦之又問:“那緩沖期什么時候結(jié)束?” 一號道:“拯救總目標(biāo)出現(xiàn)的時候?!?/br> 蘇錦之:“……”他就知道! 喜樂看著蘇錦之一臉絕望,便以為他又沉溺到悲傷的往事中去了??墒窃粕襻t(yī)說了,要叫他們時時看著公子,不要太過思慮過往哀事,不然傷心勞神,會加重他的病情。 于是喜樂趕緊笑了起來,走到衣櫥邊喚蘇錦之道:“公子,已經(jīng)是開春了,您看看您今日想穿什么顏色的衣衫呢?” 蘇錦之回神,看到喜樂所指那處一溜的紅,額角跳了一下,嘆了口氣道:“穿白吧……” 他這話一出口,喜樂又開始瞪眼了:“開春竟穿白喪之色,這哪能呢公子?” 零號也提醒他:“宿主大人,您現(xiàn)在不適合穿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