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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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先的這一夜,君長樂是在接另一位客人,所以平安去求了秋弈,秋弈便代替梨風(fēng)去服侍了這一群人,卻沒想到被折磨而死。 因為鬧出了人命,那群人雖然被押送官府了,但梨風(fēng)內(nèi)心還是過于自責(zé),最終病重不愈而亡。 君長樂接下花棲樓的樓主之位,心中郁郁不樂,悲哀難平,患上肺癆,沒幾年也死了?;珮蔷痛说归],這樓里的所有人,至死都沒有真正的歡快過一日。 蘇錦之忽然想起了梨風(fēng)勸他的那些話。 在這世上,活著就是最難的一件事,須得攀越生別離、求不得、愛不能的無數(shù)愁峰苦海,方才可以茍延殘喘在這世間,月尚有陰晴圓缺,人如何事事如意? 蘇錦之走到梨風(fēng)床上,將他按下,說道:“我去?!?/br> 梨風(fēng)一驚,抬眸看他。 蘇錦之回望著他,笑了一下:“你不是說,要將花棲樓交予我打理嗎?就從今夜起吧?!?/br> “無艷……”梨風(fēng)顫著身體,輕聲喃喃道。 “叮——!”零號忽然出聲提醒他,“拯救支目標(biāo)梨風(fēng)的進(jìn)度值已經(jīng)達(dá)到70啦,秋弈的也達(dá)到了30,宿主大人請繼續(xù)加油喔?!?/br> 蘇錦之問零號:“怎么連秋弈的也漲了?” 零號道:“秋弈站在門外,他似乎是想來找梨風(fēng)?!?/br> 蘇錦之嘆了口氣:“他估計也是察覺到了不對,想來看看梨風(fēng)吧?!?/br> 蘇錦之起身給梨風(fēng)拉了拉被子,又叮囑平安好好照顧他,隨后推門出去。果不其然,秋弈就站在門外,恐怕早已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秋弈看著他,主動開口:“無艷,你……” “mama生病了,你可以進(jìn)去看看他?!碧K錦之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客人那邊我去吧?!?/br> 秋弈臉上終于帶了表情,有些焦急地攔住他:“你可以嗎?還是我去吧,我年紀(jì)比你大些,你畢竟還小——” “放心吧,我沒事的?!碧K錦之拍拍他的手,他有福利buff,就是再來一百個都不在話下。 蘇錦之將這一行人轟轟蕩蕩地帶去自己房間,給他們套了福利buff后翹著二郎腿像老爺一樣坐在椅子上,看著地上跪著擼這群禽獸憤憤道:“真是一群人渣!” 聽蘇錦之講了秋弈是怎么死的零號也很生氣,跟著一起罵道:“就是,人渣!” 蘇錦之很驚訝:“咦,零寶貝你們ai也可以罵臟話嗎?” 零號說:“是啊,我們福利也很好的,只要不是對宿主罵都可以。” “那么爽?”蘇錦之感嘆,“那零寶貝,你那有沒有什么道具,能夠懲罰一下他們的那種?!?/br> 零號想了一會,說道:“宿主大人,零號沒有誒,不過一號哥哥有?!?/br> 蘇錦之恍然大悟:“對啊,一號,你不是剛剛從總部那里拿了什么‘電極的奧義’嗎?給他們試試唄?!?/br> 一號:“……” 零號也跟著撒嬌:“一號哥哥……” 一號無奈:“……行了行了,我知道了?!?/br> 一號話音一落,蘇錦之就看到原本跪在地上擼的那幾個人猛地跳了起來,叫得極其慘烈,沒一會又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倒在地上抽搐打抖。 蘇錦之看著他們倒吸一口涼氣:“一號,你這是開了幾級的懲罰強度?。俊?/br> 一號道:“不大,也就是六級左右?!?/br> 六級就這么慘,蘇錦之摸著自己的脖子,心想一號要是把這電擊用在自己身上他能撐多久。 一號過了一會又說:“其實你還可以搞下他們,反正你有buff罩著,他們不會覺得是你弄的?!?/br> 蘇錦之聽它這么說,就找了幾根銀針剝了他們的衣服往身上刺,刺著刺著發(fā)現(xiàn)其中有個人還帶了皮鞭辣椒水等不可明說的道具——秋弈就是被這群禽獸這樣弄死的。 蘇錦之搜刮出了那些道具,直接往他們身上招呼,一整夜都沒睡。 結(jié)果第二天天亮后蘇錦之眼底一片青黑,額頭還磕破了個口子,是他半夜上廁所時絆到一個人的腿磕到桌角弄的。 第17章 失憶將軍癡情老鴇5 那幾個嫖客醒來后,看著蘇錦之的眼神跟看鬼一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蘇錦之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覺得自己一夜沒睡怕是要猝死了。 唯一值得他高興的是,在他昨晚代替梨風(fēng)接客后,平安的進(jìn)度值滿了。 梨風(fēng)被平安扶著過來看他,見他額頭破了個口子眼眶瞬間一紅,趕緊叫了大夫來給他治傷。包扎完額頭后還想扒他衣服看看身上的傷,蘇錦之揪緊衣領(lǐng)死活不給他看。 開玩笑,他身上什么傷都沒有,看了不就暴露了嗎? 梨風(fēng)卻以為他是難堪,眼眶又更紅了一些,坐在床沿邊抹了會眼淚忽然把一塊yingying涼涼的東西塞進(jìn)他手里。 蘇錦之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姜黎山留下的血玉。 梨風(fēng)說:“我知道你心里有人?!?/br> 蘇錦之抬起頭來看他。 “你剛來這會整日發(fā)燒,我和平安一塊照顧你的,你那時就愛捏著這塊玉喊那人的名字。”梨風(fēng)摸摸他的頭發(fā),“我要走了,這塊玉就還給你吧?!?/br> 蘇錦之拿著那塊玉,問梨風(fēng)道:“梨……mama,你要去哪?” 梨風(fēng)笑了一下,眼角帶著淚花:“我從小就在花棲樓長大,也沒出去過,如今樓里有你照看,我也能安心地走,好去外邊看看。” 蘇錦之聽著他的話,卻感覺哪里不太對,這簡直就像是交代遺言一樣。 一號忽然出聲:“這就是遺言?!?/br> 蘇錦之問:“他要死了?!” “是的。”一號回答他,“他還能再活三四個月吧?!?/br> 蘇錦之看著依然笑得若無其事梨風(fēng),沉默不語。 梨風(fēng)繼續(xù)叮囑他:“樓里的孩子們,大多是些走投無路的人,等他們存夠了贖金,就讓他們走吧。” 蘇錦之點點頭,梨風(fēng)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翌日,梨風(fēng)帶著他多年積攢下的積蓄一個人走了,就連他的近侍平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他將花棲樓的小倌們的賣身契交予蘇錦之保管,而蘇錦之也因著那一晚“挺身接客”的壯舉,在花棲樓立下了無可撼動的威信。 蘇錦之找到花棲樓的賬本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們樓還挺有錢,就算沒錢了也沒事,他隨便接幾個客人又會有錢了,但即便如此,蘇錦之還是有點愁。 “梨風(fēng)走了,他進(jìn)度值還沒滿呢,我要怎么繼續(xù)做任務(wù)?” 零號安慰他:“沒關(guān)系的宿主大人,還有很多拯救目標(biāo)在等著您去拯救他們呢?!?/br> 蘇錦之:“……”他覺得他一點也沒被安慰到。 蘇錦之掐了掐時間,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喜樂差不多該出現(xiàn)了,便去人販子市場遛了一圈,把人給拎了回來。令他還有些驚訝的是,自從梨風(fēng)走后,秋弈就開始穿繡花的衣服了,衣衫還是原來的霜白色,袖間和衣擺卻繡著海棠,對接客也沒以前那么排斥了,進(jìn)度值還在逐日上升。 他有些奇怪,就和一號討論了一下這件事。 一號說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概是想通了之前一直壓抑在心中的一些事,開始熱愛生命和生活了。 蘇錦之想想也是,便沒有再繼續(xù)想秋弈。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過著,直到三個月后的中秋,梨風(fēng)的進(jìn)度值忽然滿了,蘇錦之看著進(jìn)度面板那一欄“100/100”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問一號:“梨風(fēng)是不是死了?” 一號說:“是的?!?/br> 蘇錦之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今天是中秋,梨風(fēng)在他親人身邊嗎?” 一號告訴他:“梨風(fēng)沒有親人了,不過他找到了他meimei的墓,他們估計會葬在一塊?!?/br> 那一晚上蘇錦之沒有睡覺,一個人去了樓頂喝酒。 第二天喜樂來告訴他,平安投井自殺了,蘇錦之一下就想起了那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直跟在梨風(fēng)身后笑著的樣子,他覺得這么下去不是一個事,問零號能不能加快一下世界線,他覺得這個世界有些壓抑。 零號說可以加快七年,直接跳到另一個拯救支目標(biāo)出現(xiàn)的時間點,不過他得付出點代價。 蘇錦之問零號代價是什么。 零號說:“就是宿主大人會按照原先君長樂的命運軌跡生病。” “這算什么代價?”蘇錦之問,“就只是生病?” 零號說:“嗯,是噠。” 蘇錦之道:“那沒事,我記得君長樂是十年后死的吧?加快七年我也還死不掉,來吧,我不怕。” 零號猶豫著:“唔……那好吧。” 然后蘇錦之就睡過去了。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做了一個噩夢,醒來的那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有種整個世界都在崩塌的錯覺,他閉了閉眼,又睜開,靠在床沿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 聽到屋里的動靜,喜樂推開門紅著眼睛朝他跑來,撲在床側(cè)哭泣:“mama!您可算醒了!” 秋弈跟著喜樂身后進(jìn)來,將從他地上扶起:“公子醒了是好事,你哭什么?公子不是讓你別喊他mama嗎?等他聽到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指不準(zhǔn)又要氣病了……” 哭喊不停的喜樂聽了這話后便噤了聲,小聲地在一旁抽泣著。 蘇錦之咳完血后靠在一旁直喘氣,只覺得他胸口仿佛被塊千斤巨石壓著又悶又痛,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東西,太陽xue突突直跳,耳膜也在嗡嗡地響,胃部陣陣翻攪令他喉頭泛酸欲嘔,整個人吐氣多進(jìn)氣少,有種吸不上氣快要死掉的感覺。 秋弈走到他身邊扶著他,小心問道:“公子……你還好嗎?” 蘇錦之將零號給他傳輸?shù)倪@七年記憶包整理了一下,輕輕揉著額角道:“無事,下面怎么了?是有人又來鬧事嗎?” 喜樂哭道:“怎么會沒事!公子您又吐血了……嗚……” “他們吵著非要見公子您……”秋弈撞了喜樂一下,示意他別再說話。 “老毛病了,扶我起來,我下樓去看看?!碧K錦之嘆氣,輕描淡寫地將這句話說出。實際上他內(nèi)心都快被嚇?biāo)懒?,他在那西港接受器官衰竭晚期治療的感覺就和現(xiàn)在差不多,但那時有藥物麻痹,所以不適的感覺甚至還沒現(xiàn)在強烈,他知道現(xiàn)在是云夢塵出現(xiàn)的時間點,但他別說下樓,他覺得他下個床很可能都會升天嗝屁。 蘇錦之在心底拼命呼喚零號:“零號!零號!” 零號馬上應(yīng)道:“宿主大人什么事?零號在的!” 蘇錦之問它:“我真的不會死嗎?我感覺我就快死了啊!” 零號半點停頓也沒有快速地回答他:“放心吧宿主大人,您是不會死的,接下來您只要把云夢塵留下,他就會為您治病,您又能繼續(xù)活三年啦!” 蘇錦之又問:“那我要是留不下他呢?” 零號的聲音弱了一截:“別擔(dān)心宿主大人,哪怕所有目標(biāo)的進(jìn)度值都跌回0點,您也不會死的。就是會……” 蘇錦之冷冷地道:“哦,會被一號玩死?!?/br> 那他還不如病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