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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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護士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一米八幾的一個大男人像個小鵪鶉一樣一直低著頭給姜黎山訓。 最后還是姜黎山擔心他帶來的粥涼了,才讓護士趕緊過去給蘇錦之擺早飯,而他自己則離開了病房,看樣子應該是去處理艾帥逃出病房的事。 “對不起啊,蘇先生?!弊o士一邊擺飯一邊給蘇錦之道歉,“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br> 艾帥是重大殺人犯,他的量刑再怎么減就是死刑和無期徒刑區(qū)別,他一旦出逃,整個醫(yī)院的人都要為此負責。但是他離開病房后到了蘇錦之這里,如果蘇錦之被他殺掉了,這個守夜的護士可是要負全責的。 蘇錦之聽著這個護士給他道歉,他也沒說話,畢竟這件事確實是護士的不對,幸好這具殼子里現(xiàn)在待的人是他,要是換了之前那個愛自殘的,護士離開這么幾分鐘他說不定不用等艾帥過來,他自己都能夠弄死自己。 但也恰好因為殼子里的人換了蘇錦之,護士和醫(yī)生們都覺得他最近恢復的情況不錯,覺得他不會再繼續(xù)自殘了,才會這么放心的離開。 結(jié)果就是這么幾分鐘,艾帥就摸過來了,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遍。 蘇錦之吃完飯之后,天才剛剛亮。 這段時間快到冬天了,所以天亮得有些晚,一號之前和他說過,讓他住到姜黎山的宿舍去,但是沒等蘇錦之開口,姜黎山處理完艾帥逃出病房的事后回來,就把這件事和他說了。 “我申請了讓我們同住的申請,等我下班以后會來幫你收拾東西?!苯枭秸f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青年,觀察他對此的反應。 和青年同住,這個想法姜黎山在很久之前就有了,畢竟青年每晚都會做噩夢,為了防止他自殘也得有人守夜,而今天艾帥這件事更是堅定了姜黎山的念頭。 剛好他之前交出去的申請表也在今天批下來了,因為青年在他來醫(yī)院之后情況轉(zhuǎn)好,已經(jīng)很久沒有自殘或是出現(xiàn)發(fā)狂的情況,所以上面同意他和青年同住,方便他繼續(xù)治療青年。 姜黎山便也不想再等了,干脆今天就搬過去好了。 只是這到底是因為他盡職盡責想要治好青年,還是為了他內(nèi)心那點不可明說的小心思,就無人得知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但是說出口的話語卻讓蘇錦之激動得想要跳起來,就和艾帥剛剛翩翩起舞的樣子差不多。 他想要隨時和姜黎山待在一塊,他每晚都會做噩夢,只有姜黎山會抱著他安慰,更何況艾帥這個隨時會出現(xiàn)的定時炸彈實在是太可怕了,什么門都防不住他,姜黎山不說他都要主動提一下同居的事了。 “你愿意嗎?”姜黎山頓了頓,語氣輕柔慎重得仿佛求婚一般。 “嗯?!碧K錦之點頭,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 姜黎山勾著唇笑了笑,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發(fā),又重復了一遍明明已經(jīng)說過的話:“等我下班之后就來幫你收拾行李。” 說完之后,姜黎山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說過這句話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但是和青年一起住,這句話這件事像是根輕柔的羽毛,不停地在他身上sao弄,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奪走了,所以他的思維變得遲鈍了起來。 姜黎山陪著他說了會話后又出去了,蘇錦之喜滋滋的在病房等他,甚至拿起了能完全背下詩集又翻了一遍,只是他的心和眼睛都不在詩集上。 結(jié)果一號忽然出現(xiàn),感嘆了一句:“艾帥真是個人才?!?/br> 一號的聲音嚇了蘇錦之一跳,他問一號:“你怎么忽然發(fā)出這樣的感嘆?” “這個世界有大部分是你對象制造出來的,所以有很多事我不知道。”一號說,“然后我就深入了解了那么一下?!?/br> 蘇錦之又問:“可這和艾帥有什么關(guān)系?” 一號反問他道:“那你知道艾帥把鑰匙藏在哪里嗎?” 第176章 精神病院的愛情故事9 艾帥身邊也是有護士24小時看守的,但和蘇錦之不同的是, 艾帥那邊是由兩個護士同時看守的, 畢竟他是個重刑犯。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里——看守的是兩個人,可是開門只需要一把鑰匙。 艾帥之前毆打護士, 不是因為發(fā)病, 而是為了趁亂拿走鑰匙,沒想到還真的被他成功拿到了。 那護士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鑰匙不見了, 當時就懷疑是被艾帥給偷走了,他們馬上讓艾帥脫衣服進行全身搜查。 但艾帥卻把鑰匙藏在了……屁股里。 蘇錦之的殼子里畢竟是個正常人,雖然被關(guān)在了精神病院里但他的行為舉止還是和正常人基本保持一致的, 可艾帥卻是個實打?qū)嵉淖儜B(tài)。 他在想到曾經(jīng)的兇案現(xiàn)場時會勃起, 而他在做夢夢到之后同樣也會, 蘇錦之做不出當眾擼的事, 而艾帥卻能毫不臉紅地在床上或是廁所里滿足自己。 看守他的人可都是直男護士, 自然不會一直盯著看他怎么擼, 等他們發(fā)現(xiàn)鑰匙不見的時候,艾帥已經(jīng)把鑰匙藏好了。 姜黎山那天兩度出去,就是為了找鑰匙, 第一次艾帥死活不說他藏哪了,姜黎山給了他一些時間考慮,可艾帥還是不說。姜黎山就讓肛腸科的醫(yī)生來了一下,讓幾個醫(yī)生和警察圍觀取鑰匙的過程,并向所有護士宣布,以后誰的鑰匙再不見了, 第一時間往艾帥身上找。 蘇錦之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同樣感慨不已:“艾帥以后怕是都不會再藏鑰匙了?!?/br> “可是他對你很有興趣?!币惶栒f。 蘇錦之很無所謂:“我馬上就要搬去和我親愛的住了,艾帥想要再見我也見不到了?!?/br> 晚飯過后,姜黎山就來病房幫蘇錦之收拾行李了。他的行李不多,就兩套病服和一本書,蘇錦之還想帶走他洗漱用的毛巾什么的,但是姜黎山卻攔下了他,說宿舍那邊有新的,于是蘇錦之就只拿了他的病服和書離開。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蘇錦之才知道姜黎山口中說的宿舍,其實是棟小別墅。 姜黎山的工資很高,即使在醫(yī)院的住宿也挑了最好的地段,住的是座一百平左右的小別墅,這個平數(shù)如果是一家人住可能有些擠,但是他們兩個住的話剛好,還很溫馨。 姜黎山走帶前面給他帶路,門一開,脆嫩的綠和明亮的黃就映入了眼簾。 這座別墅的裝修很簡約,是田園式的小清新風格,地上鋪著柔軟的米白色氈毯,家具看著很新,而且姜黎山的性格也不會住這樣的房間,應該是臨時弄的。 姜黎山把他的病服和書放到一旁桌子上,蹲下身體去鞋柜里給蘇錦之拿棉拖鞋。他這自然的動作和熟稔的語氣讓蘇錦之有種他們不是醫(yī)生和病人的關(guān)系,而是一對剛開始定居的小情侶的錯覺。 “你以后就暫時和我住在這里?!?/br> “哦。”蘇錦之應了一聲,乖乖地把鞋子穿上,腳趾動了動,鞋子不大不小,尺碼剛剛好。 姜黎山?jīng)]有出聲,蘇錦之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在看著自己腳踝。 腳踝是個性暗示意味很強的地方,察覺到姜黎山的視線后,蘇錦之故意提高聲音喊了他一聲:“姜醫(yī)生?” “嗯?”姜黎山回神,倏地站了起來,低著頭給他倒水,“拖鞋是我剛買的,如果不合腳的話和我說一下,我會給你重新買?!?/br> 蘇錦之走到他的身邊,和男人貼的很近,接過男人手里的水杯時手指故意蹭過他的手腕,開口道:“很舒服?!?/br> 男人的呼吸滯了一瞬,隨后又恢復正常,問他道:“你想不想看會電視?” 其實精神病院里很多病人都有自己的娛樂方式,不僅活動大廳里有公用的電視,多人的宿舍里也有電視給大家看,只有艾帥和原身這類精神狀態(tài)極其不穩(wěn)定的病人才會被隔離。 但是比起看電視,蘇錦之有其他更想做的事,所以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想洗澡?!?/br> 他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清晰地看到姜黎山的表情發(fā)生了些輕微的變化,但又很快恢復正常,如果不是特別了解他小動作的人,是無法察覺出這樣的變化的。 而等姜黎山帶他進了臥室之后,蘇錦之就知道姜黎山為什么變了臉色。 因為浴室的門不是透明的。 而浴室恰好就是一座房子里除了廚房外最危險的地方,在里面可以有數(shù)種悄無聲息的自殺方式,所以姜黎山絕對不會允許他一個人待在里面洗澡。 “浴室在這里?!苯枭较人徊竭M入浴室,將新的牙刷和毛巾都遞給他了。 蘇錦之瞥了一眼洗漱臺上的它們,隨后就開始解著扣子脫衣服,他故意把動作放的很慢,但是姜黎山卻沒有看他,而是轉(zhuǎn)過身體給他放熱水。 “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苯枭诫m然告訴了他熱水和冷水的方向,但還是用手替他試好了水溫,這才移身把位置讓給了他,而他身上的襯衫也因為試水時被水打濕,而出現(xiàn)了一些深色的水跡,貼在身上映出了底下小麥色的皮膚。 沒有人會比蘇錦之更了解男人的身材有多好了,他來這個世界那么久和姜黎山最親密的接觸就是噩夢醒來后的一次擁抱,眼下看到這樣的景色,色令智昏之下他就抬手朝男人的腹肌摸去。 然而手指還沒碰到襯衫,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蘇錦之抬起頭,對上男人灰色的眼珠。 他忍著笑,抿抿唇故意放柔聲音道:“姜醫(yī)生,你的衣服濕了?!?/br> “沒事?!蹦腥碎_口僵硬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是不正常的沙啞。 “都濕了,脫掉吧。”蘇錦之蹙了蹙眉,看著他狀似很真誠地建議道。 姜黎山在抬頭看向青年的那一剎就后悔了,因為青年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白皙的身體全數(shù)赤裸在外,胸前淡色的rutou異常惹眼,就剩下一條內(nèi)褲包裹著最私密的部位。 而他聽完青年的話語后,頭就更痛了,甚至有些隱隱后悔讓青年過來和他一起住。 他只想到了和青年住的話他能每晚守著他睡覺,和他有著最親近的距離,卻沒考慮到一起住時的諸多不便,也沒想到,他在青年面前想要保持平靜是這樣的艱難。 見姜黎山光站著不動,蘇錦之上前一步用沒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給他解扣子。 姜黎山嚇了一跳,抬手又去抓青年的手,這下子兩人的姿勢就變得更加曖昧了,而嘩嘩直流的熱水很快就在屋子里蒸騰出了白茫茫的熱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也模糊了他心里理智和沖動之間的那一條線。 “姜醫(yī)生?”青年望著他,有些疑惑地喊了他一聲。 姜黎山暗自咬牙,幾下把扣子解了將襯衫脫去,只留著一條西褲,將青年扯進浴缸里:“快洗,小心著涼?!?/br> 青年被他拉著,哎呀呀地叫了一聲,踏進熱乎乎的浴缸里后又蹙著眉朝他望來:“內(nèi)褲還沒脫?!?/br> 姜黎山:“……” 說完,青年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拽著內(nèi)褲的松緊帶一拉,將那塊小小的白布扯了下來。 姜黎山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復而又睜開眼睛,把沐浴露和澡巾遞給青年。 蘇錦之看了眼姜黎山的臉色,也不再逗他,接下來也都沒再說些讓男人頭疼的話,乖乖地洗了澡裹上浴巾。 “睡衣就放在床上,你出去穿,一會我來給你吹頭發(fā)?!苯枭揭驗閹退丛?,渾身都濕透了,只把他送到浴室門口,隨后就進去洗澡,但是沒有關(guān)浴室的門,只把簾子拉起來擋了一半,還不時就伸頭出來看他有沒有乖乖穿衣服。 床上放著一套淡米色的睡衣,上面有著小熊印花,不知道為什么,蘇錦之一下子就想到了男人做他“爸爸”的那個世界。 他之前光顧著撩男人了,結(jié)果等姜黎山脫光了去洗澡之后,他自己就開始心癢難耐,渴望和男人進行更親密的接觸。 然而姜黎山就是不對他下手。 蘇錦之嘆了口氣,認命的把睡衣套上,然后掀開被子躺進了被窩,一邊等男人出來,一邊打量這間臥室。 他在剛進這座別墅時就覺得別墅里的裝修有哪里不對勁,結(jié)果這下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他的錯覺——別墅的裝修風格的確是簡約風,但與其說是設計簡約,不如說是故意而為。因為屋子沒有任何多余的家具,所有的裝飾物都是藤蔓或是塑料制的,很軟,別墅里所有的窗戶外面都裝有白色的防盜欄,廚房也被上了鎖,不會給他一點接觸到利器的可能性。 而臥室里除了多了一張沙發(fā)和書桌書柜以外,剩下的家具配置就和院樓里的病房差不多,說到底就是一個高級病房而已。 姜黎山因為擔心蘇錦之,隨便沖了一會就從浴室里出來了,見青年頭發(fā)濕濕地靠坐在床上,隨意的給自己抹了兩把頭就坐到床沿邊上給青年擦頭發(fā)。 男人沒有穿睡衣,僅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結(jié)實勁痩的上半身赤裸著,不時就有幾滴水珠從他發(fā)梢墜落在身上,劃過胸腹肌后滑進浴巾包裹的地方,蘇錦之盯著看了一會后艱難地挪開自己的視線,忍下想要上手摸一把的念頭,懨懨道:“姜醫(yī)生,我們今晚一起睡嗎?” 姜黎山擦頭發(fā)的動作一頓,開口道:“不,我睡沙發(fā)守著你?!?/br> 蘇錦之聞言不禁轉(zhuǎn)過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一起睡的話買這么大的床干嘛? 姜黎山任由他打量,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蘇錦之想了想,直接把身體往后一靠,靠進姜黎山的懷里,說道:“這張床那么大,我們可以一起睡的。” 說完之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想要和你一起睡?!?/br> 這下,男人為他擦頭的動作徹底停下,蘇錦之這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顯了,不是因為害怕想要你陪我一起睡,而是我就想要你陪我睡覺。 這句話里隱含曖昧意義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一般醫(yī)生和病人應該保持的距離。 如果姜黎山是個盡職盡責的醫(yī)生,他此刻就應該把蘇錦之推開,拒絕他的要求,但在他向上面提出要和青年同宿的時候,他和青年就注定不能再繼續(xù)像一般醫(yī)生和病人那樣相處了。 他和青年住在這樣的一間小別墅里,他幫青年洗澡,擦頭發(fā),同住一間臥室,讓任何一個人過來看,如果他不說,沒有人會覺得他和青年之間的關(guān)系僅僅是醫(yī)生和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