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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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童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已然是二十來歲的人了,這么狡黠的眨眼,卻一如少年時,總讓人想起當(dāng)初抱著他撒嬌不放手的那個孩子。 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額發(fā),楚歌不免有一些恍惚,他心知適才那番話恐怕多半都被謝童聽到了,是以才會這么尋釁,又這么急切的確認,因此也沒有什么怪罪的念頭,只是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額頭。 將他的神色一覽無余,連恍惚與懷念都捕捉到眼底,謝童卻像是吃痛一般,低下了頭去,無人知處,漆黑的眼瞳中,有痛楚一閃而過。 又是那樣的眼神,仿佛要透過他,追憶著什么人的眼神。 曾經(jīng)有多么驕傲這張英挺俊朗的面龐,現(xiàn)在就有多么痛恨。 然而他擁有的,也就只有這張臉了。 他勉強的笑了笑,不用想都知曉,此刻自己的這張臉是有多么難看。 楚歌并不知道他的心緒,溫和的問道:“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謝童低著頭說:“昨晚叔叔不是讓我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么?” 楚歌莞爾,道:“……這么聽話?” 謝童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努力歡快的說:“是呀,所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您一同游湖呢?” 楚歌含笑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謝童歡快的語氣破了功,垂頭喪氣的說:“好吧,是我腿麻了?!?/br> 楚歌從藤椅上起身,扶著謝童的肩膀,將他拉了起來,與他沿湖緩緩行走。 花木蔥蘢,綠樹成蔭,不時能聽到悅耳的鳥鳴。 湖水極為清涼,明澈如鏡,倒映著天空與流云的影。 兩人并肩而行,微風(fēng)習(xí)習(xí),足以卸下心頭的煩惱與憂慮,倒當(dāng)真是心曠神怡。 緩緩行至日頭照不到的暗處,楚歌蹙了蹙眉,覺得有一些冷。 他的手指并不太明顯的顫了下,若在往常,謝童早就察覺到了,然而在此刻,他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 楚歌并沒有察覺到異樣,只是覺得身邊空空蕩蕩,下意識回過頭去。 謝童落后于他半步,像是不經(jīng)意間提起:“殷叔叔,你和我父親以前認識嗎?” 手指扣緊,眉目間卻是淡淡的,連話音都如平靜如湖:“怎么了?” 謝童輕聲說:“……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您當(dāng)初,怎么就愿意收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七點睡醒看都沒紅鎖還以為逃過一劫,結(jié)果…… 鎖了挺好,總之不用仔細斟酌審核用詞,小心把握尺寸紅線,寫的別扭自己也怪難受的 有多少省略號就是刪了多少,總之刪完徹底放飛自我感覺不爽小黑屋添了點兒 就喜歡跪下去用口╮(╯▽╰)╭ 109章已經(jīng)解鎖 車載微博 . 謝謝讀者“墨染瞳”x5的營養(yǎng)液 2017.8.26 第111章 act3·罪血 111. 楚歌心里一緊。 謝童從不曾問過這個問題, 他一度都以為, 青年是將這件事給忘記了,沒想到卻在這里等著他。 道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傳言,便是林榕檜,想來或許都跟謝童講過。 卻不知道他到底是知曉了多少。 楚歌眼尾斜挑, 反將皮球拋了回去,漫不經(jīng)心的說:“不收留你怎么辦,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 謝童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 目中似有千言萬語。 楚歌氣得笑起來:“我看上去便是那么心狠手辣不講道理的一個人?” 謝童搖了搖頭, 緩慢而又清晰的說:“殷叔叔, 當(dāng)初您能夠救我……我心里是很感激的?!?/br> 楚歌些微松了口氣。 下一秒,謝童話鋒便轉(zhuǎn)了:“我當(dāng)初聽到一句話,那時候腦子不太清醒,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楚歌眉心一擰,剎那間陡然出現(xiàn)心驚rou跳的預(yù)兆,他忽然間發(fā)現(xiàn), 謝童對他的稱呼變了。 加了一個心字底,可其中的意味卻大不相同, 恍恍然的疏遠, 拉開距離。 謝童聲音低沉, 卻有徘徊不去的痛意:“那時候?qū)O家的人給我打了致幻劑,又拿我去要挾您,我聽到了一句話……您十年前就與我的父親恩斷義絕,是這樣的嗎?” . 楚歌:“………………” 他什么時候說過這么一句話了! 壓根就沒有半點印象! 系統(tǒng)小助手瞬間上線:“楚三歲, 你需要貼心小棉襖幫你回憶嗎?” 楚歌忙不迭的道:“要要要,快啊,救命的時候,統(tǒng)子!” 一段畫面飛快的閃過了楚歌面前,不知道是采用的誰的視角,楚歌居然可以看到殷野歌那張漂亮的人神共憤的臉,又高傲又冷漠,還帶著一點不耐,那表情簡直就寫著,別來惹我否則死了活該。 緊接著兩片薄唇微微張開,堪稱絕情的話語就從中吐露出來: “十年前謝青橦就與我恩斷義絕,至于謝童的死活……與我何干?” 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拍。 楚歌面上還冷靜著,聽到系統(tǒng)告訴他,這是謝童視角的時候,心里直接就炸了:“臥槽,統(tǒng)子,你這哪里是貼心小棉襖啊,你把我都捂出熱痱子了!” 系統(tǒng):“………………” 當(dāng)真是難為了謝童,面對了如此絕情冷淡,幾乎可以說教他送命的一幕,也被牢牢地壓下去,直到這么多年后才提起。 若不是涉及到謝青橦,恐怕直到現(xiàn)在,都不會提起。 楚歌回想當(dāng)日自己做出來的布置,決定避重就輕,模糊概念。 眉峰挑成冷凝的弧度,連目光都有一些冷冽了:“你在怪我,沒有第一時間把你救出來?” 他對著謝童,向來都是寬容柔和的,甚少有這般冷下臉來的時候。謝童一時間見著他瞳色都冷了,心中一窒,惶惶道:“殷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楚歌淡淡道:“是嗎?” 謝童連忙道:“殷叔叔,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楚歌看著他惶急的神色,驀地勾了勾唇,是上揚的弧度,笑意卻有點兒冷:“怎么,現(xiàn)在不用敬稱了?” 適才心里蓬勃的那一點追問的念頭如同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再沒有半點體積。謝童怔怔的望著眼前人冷淡的鳳眸,一時間巨大的恐慌蒸騰而起,反反復(fù)復(fù)來回重疊的都是那一個念頭。 ——他問了不應(yīng)該問的問題,把殷叔叔給惹生氣了! 殷叔叔會怎么想?覺得他像一個白眼狼?分明是被救了出來,眼下卻這么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 惶恐攫住了他的心臟,謝童覺著自己的身軀都在發(fā)抖,他想他現(xiàn)在看上去一定很難看。閉了閉眼睛,驀地走上前去,用力環(huán)住了楚歌的肩膀。 “殷叔叔,我錯了……” 謝童喃喃著說,將頭顱埋進了修長的脖頸間,只有用這樣的手段祈求寬恕。 方才并沒有察覺到,此時身軀相貼,才發(fā)現(xiàn),懷中的身體已然變得有些發(fā)冷,手指所觸的肌膚,比平日里都要涼上了不少。 楚歌任由他抱著,懶懶的說:“剛才脾氣倒挺大的,都開始說‘您’了?!?/br> 謝童訥訥的,嘴唇動了動,知道是自己理虧,悶悶的,話都不敢說。 懷抱倒是挺溫暖的,比涼風(fēng)好的多了,只是被勒得有一點喘不過氣,楚歌用手推了推,箍住他的雙臂用力,反倒是勒得更緊。他微微蹙起了眉心,便聽到謝童小聲說:“殷叔叔……” 聲音帶上了幾分哀求。 楚歌皺眉道:“輕點,我有些喘不過氣?!?/br> 謝童終于悶悶的將他放開了。 楚歌斜睨了他一眼,懶懶散散的道:“當(dāng)初我不那么說,你還想活?” 貶低人質(zhì)的價值,降低綁匪手中的籌碼,這個道理,謝童也是懂得,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將這件事念在心里。 無聲無息的嘆了口氣,他其實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然而眼下看著……恐怕當(dāng)真是問不出來。 . 好不容易將他搪塞了過去,楚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沙沙的電流音。 系統(tǒng)說:“楚三歲,我發(fā)現(xiàn)你倒打一耙的功力當(dāng)真不錯?!?/br> 楚歌:“……過獎過獎?!?/br> 不過這個統(tǒng)子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貶他…… . 已然至此,這散步也沒法散的下去,終于是從湖邊轉(zhuǎn)回。 謝童之后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邊,幾乎不愿意挪開步子。 楚歌抬眼,他就將熱茶遞上,眼眸一轉(zhuǎn),就把早已切塊的水果遞來,總之是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邊。 就這樣便罷了,偏偏還時不時的看他,那目光如若實質(zhì),教人完全沒法忽略掉,楚歌翻著手中的書籍,明明是有趣的推理小說,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被這么盯了一會兒終于受不了了,朝著謝童揮手:“去,這么閑的,沒工作嗎?” 謝童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今天給自己放了個假。” 楚歌瞅了一會兒他,慢吞吞的說:“樓下還有你沒做完的《天利三十八套》,閑的沒事兒就自己做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