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溺寵之絕色毒醫(yī)、傳說中的切糕俠[綜武俠]、當(dāng)超級英雄遇上彭格列[綜]、位面垃圾回收站、被偷走的秘密、所有女配過一遍、白雪奴、與虎謀婚、[娛樂圈]cao之過急、誰家青梅乘風(fēng)來
黑漆漆的路上只有一盞燈籠亮著,頌曦伸手扶了因著急差點摔在地上的鐘瀾, “女郎, 慢著些。” 鐘瀾死死抓住頌曦的手, 臉上出了一層汗水,“可有說為何小產(chǎn)?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 “女郎可是怕, 今日送去的吃食出問題?” 鐘瀾一邊走一邊說:“就怕如此, 沾上一身腥?!?/br> 前方的黑暗被撕裂, 露出點點光亮, 嘶吼聲、尖叫聲、痛罵聲也從中滲出。 鐘瀾看見在院中左右轉(zhuǎn)悠的鐘清,喊道:“長兄,怎樣了?”快步走到鐘清身邊。 鐘清心急如焚, 屋內(nèi)范妙菡的喊聲一聲高過一聲,拿手抵著額頭道:“只怕這孩子是要保不住了?!?/br> 話音剛落, 范妙菡一聲急促的喊聲過后, 再無任何聲息,房門打開,婢女端出一盆盆血水, 以及那個被打落的孩子。 鐘瀾不忍心看, 見鐘清已經(jīng)沖進(jìn)屋中,趕忙示意婢女端下去處理了,跟著鐘清進(jìn)了屋。 濃重的血腥味圍繞在鼻尖,昏暗的燭光中, 鐘瀾只見鐘清坐在血污中, 小心地握緊范妙菡的手。 “我們的孩兒, 孩兒沒了……”范妙菡剛剛小產(chǎn),整個人十分虛弱,像是痛到極致,嘶啞著嗓子喊出這句話。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鐘清就是心疼到哭了,“沒事,孩兒以后還會有的,你好好養(yǎng)身體?!?/br> 鐘瀾見鐘清小心的為范妙菡擦去剛剛流下的汗水,站在一旁心都攪在了一起。 “子詹,你要為我們的孩兒討個公道??!”范妙菡閉著眼睛,淚水不斷的流下來。 “我會的,你好好休息?!辩娗宀寥シ睹钶盏臏I水,狠狠地攥住自己的手。 轉(zhuǎn)頭眼底醞釀著風(fēng)暴,問向候在一旁的府醫(yī):“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醫(yī)恭敬的行禮,“只怕是誤食了會導(dǎo)致小產(chǎn)的東西?!?/br> “誤食?”鐘清挑眉,似是想到什么,慢慢轉(zhuǎn)頭望向鐘瀾,眼里血色未退還帶著不可思議,看著甚是駭人,說道:“今日妙菡只吃了你送的點心沒有吐出來,是你干的?” 鐘瀾被鐘清的目光嚇到,心思一沉,卻是極穩(wěn)重發(fā)聲,“不是,長兄,我怎會做這種事,我無任何理由會害范姨娘!” 鐘清從床榻上起身,一步步地走向鐘瀾,直將鐘瀾逼到房間一角,方才陰狠狠的說:“你是否還記恨妙菡幫三妹害了你一事?才想將她孩兒打掉?鐘瀾!” 鐘瀾第一次見到如此暴怒的鐘清,最后一句“鐘瀾”狠狠的敲在了她的心里,眼里迅速浮起一層水霧,那是長兄不信她而心酸浮起的。 鐘瀾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若是此時不處理好,只怕與長兄生出嫌隙都是輕的。 她抬起頭,直視鐘清那仿若吃人的目光,“不是我,雖然點心是我送的,可經(jīng)手之人若干,誰知是哪里出了差錯,長兄又如何能肯定,致使范姨娘小產(chǎn)的東西是否是后抹在點心上的?” 鐘清與其直視良久,方是復(fù)雜暗啞著嗓音道,“最好不是你!”扔下這句話后看向府醫(yī),“檢查一下呈點心的食盒與盤子,看看上面沾沒沾東西?!?/br> 府醫(yī)接過婢女遞給他的東西仔細(xì)看了起來,最后拿著一個盤子道:“這上面沾了紅花,想必這便是致使姨娘小產(chǎn)的緣故?!?/br> 鐘清從府醫(yī)手里接過盤子,想到是自己親手將這個盤子里的點心喂給的妙菡,才會使妙菡小產(chǎn),就疼得喘不上氣。 將盤子扔進(jìn)鐘瀾懷中,鐘清擦去自己眼角淚水,深吸一口氣道:“查清楚,都有誰碰過點心,否則,我是不會信你的?!?/br> 盤子直奔面門而來,若非鐘瀾動作快,只怕要撞在臉上,手被盤子磕得生疼,為兄長態(tài)度感到心酸之余亦是想盡快弄清楚事情真相。 帶著盤子走出房門,鐘瀾陰著一張臉,站在火光中開始訊問起來,可結(jié)果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點心是頌曦親自來送的,期間,期間也只到鐘瑕那里停頓了下,由著鐘瑕挑揀后,才送來了范姨娘這。 “讓他挑揀?”鐘清不知何時走到鐘瀾身后,失去孩兒的痛楚讓他整個人都緊繃著,“你們就是這般對待妙菡的?” 頌曦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鐘清冷笑兩聲,“去將鐘瑕給我?guī)恚 ?/br> 鐘瀾猛地轉(zhuǎn)過身,“長兄,這事不可能是四弟做的,他與范姨娘無冤無仇,又怎會做出傷害范姨娘孩子的事?!?/br> “怎么不可能?”鐘清居高臨下的看著鐘瀾,“你怎知他又不是故意的,也許他就是存著不想我這個長兄沒有孩兒的想法,才做的呢?” “長兄!”鐘瀾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 鐘清卻不再說什么,回屋守著范妙菡,只有劇烈起伏的胸膛,出賣了他此時不平靜的心情。 鐘瑕還未睡醒,朦朧間被自家小廝穿上衣裳,給抬到了鐘清的院子里,路上小廝說了什么,全都沒記住。 他打著瞌睡的看著這滿院子的人,在鐘清的示意下抬進(jìn)了屋子里,“這是作甚呢,這么多人。” 鐘清就陪在范妙菡身邊,自打范妙菡聽到鐘瑕要來,整個人就更加不對勁,眼淚止都止不住,還不住的勸鐘清,鐘瑕身上有傷,不要叫他來了。 現(xiàn)在一點風(fēng)水草動都能引起鐘清的注意,更何況范妙菡如此反常的舉動,心里更加肯定鐘瑕有問題。 鐘清坐在范妙菡身邊問向鐘瑕道:“鐘瑕,我且問你,今日頌曦給你送點心,你可有挑撿?” 鐘瑕努力睜著惺忪的睡眼,“挑了??!” “郎君!”身邊小廝趕忙叫著,鐘瑕不明所以,卻聽他向來敬佩的長兄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陰森語調(diào)說,“所以,你給妙菡下紅花了?” 鐘瑕渾身一激靈,所有的困意都被鐘清宛若實質(zhì)化欲要打他的聲音趕走,“什么,什么紅花,那是何東西?” 鐘清現(xiàn)今已被妙菡被人害小產(chǎn)的憤怒支配,只想找到是誰下的手,“是你害妙菡小產(chǎn)!” 鐘瑕搖頭,“不不,不是我,我和范姨娘又不熟,我害她作甚?!?/br> 范妙菡突然哽咽一聲,鐘清顧不得鐘瑕,轉(zhuǎn)頭握住范妙菡的手,“妙菡,你怎的了?你莫哭,我定替你討個公道。” 正巧這時聽見范妙菡的哭訴,“子詹,讓四弟回去吧,我怕,我怕他日后又會尋我麻煩。” 鐘瑕哪里能受得了這樣的冤,齜牙咧嘴道:“你胡言亂語些什么,我何時找過你麻煩!” “你閉嘴!” 鐘清沖著鐘瑕吼上一句,轉(zhuǎn)頭安撫起范妙菡,“怎么回事?妙菡,鐘瑕怎么找你麻煩了?” 范妙菡似是想到了極為恐懼之事,竟是幾次張口都未能說出來。 鐘清的臉色一點點的陰下來,終是匯聚成風(fēng)云,“妙菡,想想我們還未出世的孩兒,鐘瑕對你做過什么?” “長兄,你莫聽這個賤婢瞎說?!辩婅@回弄清楚將他叫來所謂何事了,指著范妙菡大喊。 范妙菡被他喊的渾身一顫,雙手捂住自己肚子,下定決心,幽幽開口,“子詹清楚,我曾淪落風(fēng)塵,不巧,那千鳥閣正是正是四弟所開?!?/br> 被鐘清視線掃過,鐘瑕解釋道:“是,是我開的又如何,這些事情,我都是吩咐管事的去做的,我尚且不知道你是千鳥閣的人。” 范妙菡自嘲一笑,“不知?我可是你長兄當(dāng)年差點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會不知,我在千鳥閣經(jīng)歷種種苦難,可都是拜你所賜,如今,如今你怕我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怕這個孩兒玷污你鐘家,才想害我小產(chǎn)是也不是?” 鐘清擁著范妙菡,他從不知他懷中的女子竟被他的家人迫害至此,千鳥閣??!是他將妙菡從那個煉獄中贖身的。 而在得知千鳥閣卻是眼前他這弟弟的,震驚過后,只余下滔天怒火,“鐘瑕,你太讓長兄失望了,你怎能做出這些事來!” 鐘瑕受著傷,此時被范妙菡搶白,又被自己一直視為榜樣的長兄這般說,像是貓咬了舌頭般,頭暈?zāi)垦5模故寝q駁不出。 “郎君,紅花在四郎院子里尋到了?!痹簝?nèi)小廝高聲喊,鐘清輕輕放下范妙菡,走到鐘瑕身邊,“你還有何話說?” “我不知她在千鳥閣,也沒給她下過紅花,我院子那么大,誰進(jìn)去都能將紅花埋了,長兄你竟信她也不信我?”鐘瑕梗著脖子,心里的委屈蹭蹭往外冒,可愣是憋住了沒哭出來。 “證據(jù)確鑿,你竟還死不承認(rèn)?”他期待已久的,屬于他和妙菡的孩兒就這么沒了?他的妙菡竟受過如此多的苦楚。 范妙菡低聲抽泣的聲音傳進(jìn)鐘清耳中,徹底拉斷了他那根緊繃的弦。 “啪!”耳光聲清脆響起。 鐘瑕捂著自己的臉頰,“長兄,你打我?為了這個賤婢你打我?!” “她是你嫂子,不是賤婢!”鐘清完全聽不得他一口一個賤婢這般稱呼妙菡,心中火氣躥高,喝道,“去給我尋條鞭子來!” 鐘瀾剛剛見府醫(yī)面露難色,再三追問下,得知府醫(yī)關(guān)于范妙菡孩兒的話,整個人如同被浸在了冷水中,渾身冒著冷氣。 吩咐跪在地上的頌曦趕緊起來,去尋范妙菡的婢女彩霞,定要抓住她,才有功夫關(guān)注被抬到屋子里的鐘瑕。 哪料這么一會的功夫,長兄就斷了鐘瑕的罪,要打他了。 她趕忙沖進(jìn)屋中,張開雙臂擋在鐘瑕身前,“長兄你冷靜點,事情都還未徹查清楚呢!” 鐘瑕捂著臉,悲憤扯著嗓子喊道:“阿姊你讓他打,讓他打死我!” 鐘清冷冷的看著鐘瀾與鐘瑕,這像看仇人的目光,讓姊弟兩個紛紛打了個寒顫,“沒甚好查的了,是他下的紅花無疑。” 鐘瀾見苦勸無果,對著屋內(nèi)小廝吼道:“還不將你們郎君攔住!” 跟隨鐘老夫人從吳地過來的小廝,聽見吩咐連遲疑都沒有,上前就擁住鐘清。 鐘瀾喘口氣,看著床榻上還露出一副痛苦神色的范妙菡,說道:“長兄,我們都想左了,只認(rèn)為是有人要害那個孩子,可是,為什么就不能是范姨娘自己要打掉那個孩子呢?” ☆、第43章 043 范妙菡吃力地?fù)沃鴵u搖欲墜的身子, 眼淚啪嗒往下掉, “二娘,上次幫三娘我是迫不得已,也知, 也知二娘有怨,可, 可二娘不能這么冤枉我,我肚子里的孩兒, 我為何要將他打掉?更何況生下他,我就能母憑子貴!” 鐘清被小廝團(tuán)團(tuán)圍住,站在房屋中間, 眼紅氣急,“鐘瀾, 你讓他們給我放開,你竟為了脫身竟能編出這等惡毒話語,你——!”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便有多怨恨那害了他孩子的人, 此刻還余下一絲理智,便是因為眼前的人是他嫡親的meimei! “長兄!”鐘瀾與鐘清對視, 僅是片刻, 有些憋悶地移向罪魁禍?zhǔn)? 而后者似乎有鐘清在也顯得愈發(fā)楚楚可憐, 引得鐘瀾微微瞇眼, 語氣森寒, “若是那個孩兒本身就保不住呢!” 范妙菡聽見此話,似是支撐不住要倒下。 “你可莫要昏倒了,我還得叫人拿水潑醒你!”小產(chǎn)之事,鐘瀾本以為是沖著她來的,誰知竟會將小胖子也牽扯進(jìn)來,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鐘瀾,你在說什么?你們快給我放開!”鐘清拼命掙脫,卻徒勞無功。 “等父親到了,我自會解釋清楚?!辩姙懪み^頭,不欲再和鐘清說話。眼下鐘清已經(jīng)為范妙菡瘋魔了,哪里還能聽的進(jìn)去她說什么。 鐘平拖著一身疲憊回府。近日里朝堂不太平,他已是疲于應(yīng)付,家中大朗小妾小產(chǎn)之事本不用他過來,可卻牽扯上了自己的嫡子嫡女,恰逢母親與妻子都不在,見二娘派人請他,他便趕了過來。 “郎主。” 鐘平站在院子中,并未進(jìn)去,只是派人將幾個子女喚了出來。 即使是半夜匆匆被叫起,這個儒雅的男人也將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茍,身上已換上了朝服,頭發(fā)全部梳在頭頂。 “到底怎么回事?” 鐘清掙脫出小廝的鉗制,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鐘瑕,紅著眼眶道:“回父親,四郎在二娘給妙菡的點心中下了紅花,才致使妙菡小產(chǎn)。” 鐘平見鐘瑕躲在二娘身后,眉心一蹙問道:“四郎,你長兄所言,可是真的?” 鐘瀾挪步,將鐘瑕露出來,在鐘瑕腫起的臉上看了看,見他眼里的淚水泫而未滴,手還抓著自己的披風(fēng),不由柔聲道:“實話實說便是,莫怕,還有我呢。” 鐘瑕咬咬牙,這事本就不是他做的,大不了讓父親知曉千鳥閣的事情打上一頓又能怎的,總比被人冤枉強(qiáng),故而將臉偏了偏,讓自己高腫的半側(cè)臉對著鐘平。 “回父親,我沒做過,是那賤……是那范妙菡故意陷害我!我堂堂一個鐘家嫡次子,作甚要弄掉自己長兄小妾的孩子,左右一個庶出,非嫡子也?!?/br> “父親……”鐘清急著說話,卻被鐘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