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啊在廣寒宮?!?/br> 繁重的醉步絲毫難不倒眉嫵,再加上她今日穿的是古典旗袍,演來舒展自然,流貫著美的線條和韻律,短短幾句,可見唱功非凡,把這個失寵貴妃從內(nèi)心苦悶、強(qiáng)自作態(tài)到不能自制,沉醉失態(tài)的心里變化過程展現(xiàn)到極致。 那女人善歌善舞的窈窕身姿,把池仲堯看得都呆了。 募得,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句詞——澄妝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風(fēng)。 難怪他這個二弟舍了憐兒而娶沈眉嫵,沈眉嫵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妖。 眉嫵一曲完,老爺子開懷為之鼓掌喝彩,贊聲不絕,仿佛從她身上見到了白素當(dāng)年在戲臺那艷絕無雙的風(fēng)采,又依稀領(lǐng)會到,當(dāng)年白素苦苦等候他之時的哀傷與絕望。 難怪慕寒不肯納房,只要娶一個妻子就好? 那是因?yàn)榫靡娔赣H獨(dú)守空閨的冷清哀怨,不愿自己成為他這樣的多情負(fù)心漢,也不愿自己的妻子成為等不來丈夫的深閨怨婦。 再想到慕寒這孩子,從小沒了親生母親的孤苦。 心中難免扯起一番感傷,他抬起一雙老沉的眸,看向眉嫵,“眉嫵,你說楊貴妃可恨唐玄宗?” 老爺子沒來由這一句,讓眉嫵頓覺惶恐。 仔細(xì)揣摩了老爺子的心意,眉嫵便這般小心地說道:“戲詞里有一段楊玉懷說,‘惱恨李三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長夜?!烂紜晨?,若說楊玉懷不怨恨玄宗那是假的,可正因?yàn)橛性褂泻?,才說明曾經(jīng)愛得深愛得真啊?!?/br> “哦,原來是這樣?!?/br> 如此說來,白素也是對他愛得深切,可是他卻沒能救她。 心底長嘆一聲,看向房月桐,眉頭不覺皺起。 眉嫵答畢,便再次落座。 不知因?yàn)閯倓偺艘欢挝?,還是緊張所致,額頭已微微出汗,池公子溫柔地遞上濕巾,湊近細(xì)嗅著她身上薄淡香汗,“稍微動下,就出這么多汗,是不是這段時間讓你休息得太久了?” 怎么一聽池慕寒這話,就有深層的含義? 什么叫做休息得太久了? 眉嫵抬眉,他原本想遞進(jìn)她掌心的濕巾,又被他再次捏緊,就這么在大庭廣眾之下朝著她額頭拭去。 她心眼一跳,便聽得他壓低了聲音,噙著一種曖昧語氣輕道:“今晚,不如我們好好運(yùn)動一下?” “說好了,等第二次檢測沒問題之后的。” 她動了動嘴唇,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池慕寒給她擦著汗,薄唇又是眺達(dá)一勾,“我可以戴套?!?/br> “……”眉嫵看著他這放浪形骸的悶sao樣已徹底無語,但在當(dāng)著一大家子的人面前不敢發(fā)作,只扯過他手里的濕毛巾,“池公子,我自己來。” 蕭憐兒就坐在他們對面,他們一舉一動都被她收入眼底,氣得她小心臟跳得飛快,無法再按捺住,便冷冷出聲,“沈小姐,在這個歡慶的大年夜里,唱這么傷感的曲子,你不覺得大煞風(fēng)景嗎?” 以前,池霆覺得,就算蕭憐兒和他們兄弟二人感情有著理不亂的瓜葛,但至少還是個知書達(dá)禮的孩子,但眼下看來,這孩子有些不懂分寸。 “憐兒,這曲子是慕寒和眉嫵送給我的禮物,我喜歡就好,何須你來評頭論足?” 在眉嫵欲開口回敬之前,就有人先替她把話說了,這個人還是池霆。 蕭憐兒苦著臉,連忙解釋,“伯父,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且不說仲堯還沒把你娶回來,你就敢在長輩面前這么沒大沒小的,以后你要是進(jìn)了池家的門,豈不是更不把我這個糟老頭放在眼里?” 聽得池老爺子發(fā)威,蕭憐兒急得都快掉眼淚了。 她求救似得看向池仲堯,想讓他替她說幾句,但池仲堯只是不咸不淡地說道:“爸爸,暫時我還沒考慮結(jié)婚的事?!?/br> 蕭憐兒聽著這話,暗暗咬了咬唇。 看樣子,似乎池仲堯并沒有娶蕭憐兒的意思。 那么他這么吊著蕭憐兒,是要吊誰的胃口? 蕭憐兒受了委屈,眉嫵卻從池慕寒眸中看到了一片復(fù)雜情緒,他是心疼她了? 池慕寒沉了沉眉目,又盯了一眼蕭憐兒,打了個圓場,“爸爸,菜涼了,先吃飯吧。” 刁難池慕寒的是蕭憐兒,替他解圍的是她沈眉嫵,現(xiàn)在他卻在心疼她! 眉嫵心中悶堵,真的很想,桌子一掀,掉頭走人,老子不吃這頓飯了! ☆、第184章 情之動也 池老爺子在這,眉嫵也不敢放肆,只得強(qiáng)忍著。 池霆也沒再說什么,發(fā)話,開宴。 一道道特色菜被端上來,飯局也在有節(jié)奏地進(jìn)行著,眉嫵業(yè)著心情不佳,也沒什么胃口。 池仲堯三年未回,深知這個二弟不勝酒力,現(xiàn)在逮到了這個機(jī)會,拼命勸遲暮喝酒,后者無奈,勉為其難對付了幾杯。 到了弟媳這里,池慕寒也當(dāng)仁不讓地替她擋了不少酒。 這樣的愛妻心切,落入蕭憐兒眼里,心里如被鋸子一般割鋸得刺拉拉地痛。 即使明知自己有心臟病,心中憋悶,就猛灌了兩杯。 兩杯白酒下肚,又火辣辣的燒心窩子疼。 池仲堯瞧著蕭憐兒這副樣子,心中狠狠地暗笑而過,真是個矯情的賤女人! 許是池慕寒確實(shí)不勝酒力,也才喝了三四杯酒而已,男人溫柔的眉眼已染上幾分醉意,微醺的雙眸看上去像是浩瀚無邊的海,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吞沒。 他的身子往眉嫵身上壓了壓,眉嫵不堪重負(fù),身板微微歪斜了下。 眉嫵皺了皺眉,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這個半醉的男人給結(jié)局了,他重量可不輕,都快把她壓倒了。 現(xiàn)在也不是離開的時候,這頓家宴才吃了一半呢。 “老二的酒量還這么差,快把老二扶去洗手間洗把臉吧?!?/br> 得到老爺子的允許,眉嫵叫來服務(wù)員,一起扶著池慕寒去了盥洗室。 池慕寒看上去真的醉的不輕,眼皮直打架,只得把昏昏欲醉的池慕寒扶著坐在了馬桶上。 包廂中的盥洗間不是很大,三個人有擠,眉嫵讓服務(wù)員先出去,這里有她就可以了。 眉嫵心底還有氣,很不想管這人,但外面一家子的人看著呢,她也只得做做樣子,把這個老公給照顧好了,免得落人口舌。 放了一盆冷水,擰干濕涼的毛巾,正欲往他臉上擦去,他豁得睜開眼,把眉嫵嚇了一跳,手指一松,毛巾就要落下,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白色毛巾,連同她的手,也一并緊緊地抓在了手里。 比起她碰過涼水的手,他的手灼熱得很,她被燙了下似得,條件反射地縮手,可他的手固執(zhí)地不肯松開。 眉嫵看向池慕寒,頭led燈暖白色的光線打在棱角分明的淡緋臉龐上,一雙眸子迷離中藏著一絲清明,仿若深漩,越發(fā)讓人看不透徹,越發(fā)讓人彌足深陷。 她下意識地去甩他的手,但他手指攏了攏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氣氛有些尷尬,她心底有氣,說了句不冷不熱的無關(guān)痛癢的話——你醒了? “嗯?!?/br> 又看了看四周,竟被這個女人安置在馬桶蓋上? 他斂了斂眉,將她用力一拉,穿著高跟鞋的她步伐不穩(wěn),下一秒就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手足無措地要站起來,而他的雙腿突然分開,將她雙腳固定在了他兩腿之間。 顯然池慕寒不打算讓她起來了,濃烈的酒味帶著男人滾熱的氣息噴打在眉嫵臉上,線條分明的俊臉慢慢靠近。 目光交集之時,眉嫵的身子微微一顫,已見他雙眸中釋放出熟悉的危險的訊息。 她有惱,池慕寒這是在發(fā)什么酒瘋? 外面一大桌子的人在吃飯,她當(dāng)然不想鬧出動靜引起關(guān)注。 她壓著聲音,提醒,“這里是衛(wèi)生間?!?/br> “那又怎樣?” 他另一只空閑的手順勢扶住她腰,用力扣緊,這一動作亦讓她渾身緊繃。 “池公子,你調(diào)情時不是在浴室,就是在衛(wèi)生間,能不能挪個地?” 她緊張得臉撲紅,在池慕寒看來這個從頭至尾滴酒未沾的女人好像喝得比他都多。 “你支開服務(wù)員,不是為了這個?” “……” 眉嫵在想,池慕寒的腦回路構(gòu)造特殊一些? “不是要給我擦臉嗎?這個距離很合適。” 眉嫵繼續(xù)無語,思量一下,她強(qiáng)調(diào)道,“我給你擦完臉,就讓我起來?!?/br> 他一副“你先擦再說”的欠扁表情,握在她手上的大手已經(jīng)撤離,冰冷的毛巾覆上他清俊的臉頰。 他閉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樣,男人的睫毛長卷濃密,是一雙勾魂電眼,剛剛就對著另一個女人不斷放電,關(guān)懷之情四溢,本能地就不想伺候這人。 感受到她指尖的停頓,他再次睜開眼,幽深眸光攫住她的同時,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淡淡張開,“冷毛巾解酒效果很差,我現(xiàn)在需要刺激的方式?!?/br> 池慕寒話音剛落,眉嫵就被酒味極重的嘴唇給封住。 眉嫵緊緊蹙眉,“嗚嗚”地用手拍打著他的背讓他放開自己。 這就是他所謂的“刺激的解酒方式”? 可,這畢竟是衛(wèi)生間,有人突然闖進(jìn)來看到這幕怎么辦? 眉嫵用眼睛狠狠瞪著他,像是在訴苦,叫他停嘴! 而吻如燃的平原,一燒起來便不可收拾。 在女人的抗拒中,男人越發(fā)亢奮,唇齒之間愈發(fā)癡纏熾烈,眉嫵口腔的空氣被一掠奪殆盡,腦子開始昏沉,可是理智尚且存在,他不是愛吻她么,她也發(fā)狠似得回吻住他,將他嘴唇變腫。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眉嫵的眉蹙得更緊,心一下被吊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再下嘴,更加用力地拍打他,讓他放開自己,而他眼中是揶揄笑意,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慕寒,你舒服點(diǎn)了嗎?” 熟悉微涼的聲音透過一門之隔清晰地傳入眉嫵耳里。 門外的是個男人。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池仲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