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再看一眼這些曾讓她開心歡樂過的玩具,慢慢將箱子合上,打開門就看到一臉擔心站在外面的阿珍和引蘭。 阿珍與引蘭下午她們在門外聽到六娘子嗚咽的哭聲,心中擔憂急了,夫人親自來了好幾次,聽到聲響,終是沒有推門進去,轉身默默的離開。她們不知要如何勸解六娘,更擔心她憂傷過度傷了身體,正不知所措時,門開了。 “你們進來吧?!?/br> 阿珍與引蘭立刻跟著進房,見房內散亂丟著一地東西,旁邊放著一口大箱子,都愣了下。 長寧指了指箱子道:“把這收起來吧……仔細收好,莫要磕著了?!?/br> 阿珍和引蘭相互對視一眼,應道:“是……六娘子,下午時候,夫人來過好幾次……” 長寧吸吸鼻子,道:“娘親定是擔憂我吧,只是我現在不想走動,你們將箱子收好,便替我去見下娘親和爹爹,就說我已無事了,只是有些乏,所以已經歇下了,明日晨起就去給他們問安?!?/br> “是,婢子立刻就去。六娘子,此時已過膳時,你想吃些什么,婢子讓膳房準備?!?/br> 長寧微微垂著頭,半響后眨了下有些干疼的眼睛,道:“沒什么胃口……罷了,你去膳房看有沒有熱乎的乳羹端一碗來吧。” 見長寧答應吃東西,兩人臉上都露出一絲笑,連忙將箱子抬出去,使人去膳房端乳羹,阿珍去了曲氏那里,引蘭則從側間拿了一只小些的箱子進來,將地上那一堆雜亂的東西收進箱子。 長寧默默的坐在榻上,看著引蘭整理,突然道:“將那個琉璃小馬給我。” 那只琉璃小馬不過拇指大小,通體棕紅,正在飛奔的馬蹄與鬃毛都被燒制的栩栩如生。長寧拿著這匹小小的琉璃馬沉默良久,微微嘆了聲,轉身放進塌邊一個匣子里。 阿珍很快就從曲氏那里回來,見長寧已經開始用乳羹,上前伺候著,道:“夫人說讓你好好睡一覺,明日她來看你。” 長寧小口小口的吃著乳羹,看床邊燭光跳躍,放下勺子,拿起旁邊的帕子試了下唇角,轉頭看著阿珍問:“二哥可歸家了?” 阿珍見她沒用多少,相勸她再用幾句,便道:“還沒有,今夜圣上賜宴,二郎君怕是要晚歸……六娘子,再吃些吧?!?/br> 長寧搖搖頭,看向窗格上的雕花,突然道:“你們要將阿黃照料好,天氣要冷了,可莫要凍到它了……若是你們不曉得如何照料,明日請李四去花鳥鋪子找找知曉的來給你們講講。” “是,阿黃整日里歡快的很,婢子們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呢。”見長寧確實不想用了,阿珍一面將碗盤收拾好,一面笑著應答。 長寧微微彎了彎唇,轉身坐在妝臺前輕聲道:“叫引蘭來伺候我散發(fā)吧,我想睡了?!?/br> 發(fā)髻散下,披落一頭青絲,長寧躺在床上看著帳頂,腦中全是今日崔庭軒身著紅衣騎馬從茶社前路過的場景,那一回頭,眼里的悲傷死寂讓她眼中再次濕潤,趕緊閉合了雙眼將眼里的濕意逼回去,轉身看著床頭的小匣子,緩緩伸手從中摸出那只琉璃小馬,定定的看著,終是重重吐出一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舒修遠從書房回來,見曲氏呆愣楞的坐在妝臺前,慢慢走過去,輕輕按住她的肩頭柔聲道:“十一娘……” 曲氏微微仰頭看著舒修遠,眼里起了一層薄霧:“二郎,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在公公當年不甚同意的情況下還堅持與崔家定親,更不該在公公與你說過庭軒和阿桐婚事不成之后,還放任兩人見面,若是……” 舒修遠搖搖頭:“與你無干,這樁婚事雖是你提出的,卻是我點頭應允的,若說錯,也是我的錯,更何況以當時咱們家的情況,你我為人父母為阿桐定下庭軒這樣的優(yōu)秀后生,并不算錯,父親當年不同意,只是因為覺得阿桐年歲尚小,心性懵懂,怕她大后不喜庭軒,二人成為怨侶,并非不滿崔家家世。再說便是你不讓二人見面,難道兩人一起長大的情誼便沒有了么?只能說……造化弄人,兩個孩子終究還是緣分淺了些?!?/br> 曲氏重重的嘆了一聲,憂聲道:“見阿桐傷心,我……” “我曉得,”舒修遠拉過一個繡墩在曲氏面前坐下,道:“我和你一樣的,只是在難過心疼她,以后也莫要再提了,阿桐對此事心中早有預料,慢慢的就緩過來了……” 曲氏點頭,半響后道:“二郎,我想等阿桐及笄之后,再慢慢給她挑選親事,一輩子的大事,找不到知根知底的,總也要尋個人品厚道的。” “應該如此,父親剛剛也說阿桐的親事不必急,慢慢探訪合適人家?!笔嫘捱h站起身,看著曲氏勸道:“十一娘,事已至此,再想無異,你若明日這般見了阿桐,她一向孝順,必會為讓你憂慮而愧疚?!?/br> 曲氏苦笑一聲,站起身想要服侍舒修遠解衣,被他攔?。骸拔易约簛?,你歇息吧,今日你也是勞累?!?/br> 看著丈夫自己解衣散發(fā),曲氏才想起舒孟馳來,懊惱道:“一心牽掛阿桐,都忘了馳郎,他可好?我讓膳房備了解酒的湯水,可曾給他端去?” 舒修遠熄了內室的燭火,躺到床上道:“都好,從父親那里出來,本是要來見你的,我讓他早些回去歇息了?!?/br> 曲氏聞言放了心,想起前兩日收到的書信,心中又是一愁,轉身道:“二郎,大嫂前日來信說褚家送嫁的人十日前已經啟程,怕就是這幾日到京,褚家在京都沒有宅院,若是安排到咱們家在京郊的別院怕也是不好,不若咱們包下一間酒樓安置他們你看如何?” “忘了告訴你,這件事情父親已有安排,明日早朝這科前十名的授官任命估計便會下來,馳郎八成是要外任的,父親的意思是在馳郎任前便將親事給辦了,故而褚家在京都住不了太久,當年母親為嘉敏在北郊備了一處莊田做嫁妝,誰知嘉敏進了宮,那處莊田便一直閑置著,父親說褚家若是來了,不必進京,直接住進北郊,你明日著人前去收拾整理?!笔嫘捱h聲音有些疲憊,說完這件事,輕聲道:“十一娘,莫要憂慮了,睡吧?!?/br> “昨日今科大比結束,天佑我朝,人才輩出,為國之棟梁,朕已定出今科前十位進士的職用,今日便于各位臣工議一議吧?!?/br> 昭和帝說罷,對旁邊招了下手,王德安便拿出冊子念唱起來:“今科頭名清河崔庭軒,擬任從六品起居郎,今科第二名京都陸硯,擬任從六品起居舍人……第四名舒孟馳擬任衢縣縣令……” 隨著官職一項一項報出,殿上的眾位大臣紛紛面面相覷,眼神中都帶著幾絲驚訝。起居郎與起居舍人品級不高,但卻都是圣上的貼身隨官,一向都由圣上信任的人擔任。眾人對陸硯得此職并不覺得奇怪,圣上從小的伴讀,本就是圣上信任的人,隨侍圣側并不奇怪,只是崔庭軒居然也得如此職位……有幾位大臣微微抬頭看向昭和帝,見圣上面色平平,復又低頭開始揣摩起圣上用意來,余光瞥見前方的博郡王,幾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莫不是……因為成為博郡王女婿的原因? 授官文冊很快念完,昭和帝的目光從眾位大臣身上掃過,開口道:“眾位臣工覺得如何?” 昭和帝今日臉色并不好看,眾位大臣也是極其有眼色的,生怕一不小心引起雷霆之怒,紛紛附和:“臣等無異議。” 昭和帝見狀,便示意王德安將冊子交給凌云霄,淡淡道:“既如此,吏部便按例辦吧?!闭f罷也不等眾臣反應,直接起身向殿后走去。 王德安正要張口唱出散朝二字,昭和帝突然道:“讓執(zhí)玉進宮謝恩?!?/br> 第三十六章 陸硯見到宮內的小黃門時先是一愣, 聽到傳諭微微皺了下眉,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將議定他們的任職,但也是等吏部正式下達了文書之后, 才會讓他們進宮謝恩, 而現在讓他進宮去謝恩? 他看了眼來傳諭的小黃門,是王德安的徒弟, 在承慶殿殿內伺候,收回目光, 對身邊的棋福道:“去告知母親, 就說我回來后再去見她。”說罷抬腳跟著小黃門出了定國公府。 到承慶殿時, 昭和帝正在站在窗前把玩著一件瓷器,見他過來,笑道:“執(zhí)玉過來看看, 青州一大早送過來青瓷,你看如何?!?/br> 陸硯看了眼放在一邊的幾件瓷器,器型別致,釉色絢麗瑩潤, 如煙云一般瑰麗。 “上品之作。”陸硯中肯的評價道。 昭和帝哈哈大笑,將手中正在把玩的筆洗遞給王德安,“放朕書案上?!闭f罷轉頭對陸硯道:“雖不算極品, 但好在造型新穎,看著新鮮也能多批幾份奏疏。” 陸硯淺淺一笑,沒有接話。昭和帝知他話少,也不在意, 與他一邊往書案前走,一邊平常般的詢問道:“執(zhí)玉家中可曾替你相看親事?” 陸硯奇怪的看向昭和帝,見圣上面色正常,仿佛只是隨便拉的家常一般,便也老實答道:“尚且不曾?!?/br> 昭和帝輕輕“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一番陸硯,道:“怕是因朕之故吧,否則憑執(zhí)玉的相貌人品才學怎會如今還未定下親事,朕可聽說京中許多小娘子都頗喜歡看你呢。” 陸硯怔了下,看著昭和帝感嘆的樣子,只能干巴巴道:“倒也不是,是臣無心娶妻,便也未讓家母上心尋訪。” 昭和帝笑了下,坐到書案后,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陸硯坐下,“執(zhí)玉如今已取得功名,也是時候成家了,朕……給你訂門親事如何?” 陸硯微垂的目光猛地抬起,看向昭和帝的臉上一臉的驚訝,頓了頓才道:“不知是誰家小娘子?” “舒六娘子……”昭和帝直視陸硯:“舒相的嫡孫女,容貌自是不必說,與舒貴妃有三四分相像,是個美貌的小娘子,與你十分相配?!?/br> 陸硯眉心微皺,昭和帝沒有錯過他的表情,立刻問道:“執(zhí)玉……覺得不好?” 陸硯看了眼昭和帝,見他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便道:“并非如此,只是……” 想到舒六娘子嬌柔稚嫩的聲音,再想到那日萬云寺所見,美自然是美的,可看起來似乎頗為嬌氣。他對妻子的外貌無甚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打理好家宅,不至于讓他在外忙碌之后回家還不得清凈,而舒六娘子那樣嬌柔的小娘子,應是被人捧著寵著的,恐難當家理事。再者……陸硯眉心微蹙,他雖對崔庭軒與舒六娘子被拆開有幾分同情,可若要他娶舒六娘子,心中還是有幾分介懷,猛地被棒打鴛鴦,萬一心懷怨氣,這日子又該怎么過? 昭和帝看他久久不語,便知他心中不愿,嘆了口氣道:“執(zhí)玉,撇開小六娘的樣貌滿京都無人能及不談,便是舒家的家教也不會教出一個蠻不講理、不識大體的女兒家來,朕聽聞老師在江南時,經常帶著小六娘去書院給學子們授課,你便是不信任舒諫議及其夫人的教導,也該相信老師對小六娘的教導不會差……” 陸硯看向昭和帝,見他如此勸說,便知這門親事圣上定是要做成的,便是自己此刻不答應,只怕過幾日也會叫自己再談此事,直到自己答應為止。如今能這這般對自己征詢勸導,已是念顧著與自己的情分了。 想到此,陸硯起身躬身行禮:“圣上所言有理,硯多謝圣上賜婚?!?/br> 昭和帝盯著陸硯看了許久,從書案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執(zhí)玉,你不必今日立刻應下,可回去想想再來復朕?!?/br> 陸硯看了眼昭和帝,微微一笑:“謝圣上體恤,只是臣應下的并無不甘,想來也是臣與舒六娘子的緣分,前幾日家母還說要替臣去舒家求娶舒六娘子呢,今日能得圣上賜婚,是臣之榮幸。” 昭和帝聽到陸硯的話,心中松了一口氣,臉上笑容也明朗了幾分,好奇道:“定國公夫人見過小六娘?還起了替你求娶的想法?” 陸硯想到那日母親的話,也是一笑:“是省試前,家母在萬云寺遇到了同去萬云寺祈福的舒夫人與舒六娘子,返家時便說舒六娘子貌美乖巧,十分可心。” 昭和帝笑了起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朕也放心了。你先回去告知定國公與定國公夫人這件事情,朕的旨意隨后就到?!?/br> “是,臣先告退。” 看著陸硯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昭和帝長嘆了一聲,遙看著外面的青柏,半響后轉頭對王德安道:“你親自去請舒相進宮,說朕……有事相商?!?/br> 陸硯出了宮門,看著外面喧囂的街市,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樁婚事來的太過突然,而將要娶得小娘子無論樣貌、家世也遠超他心中預料,以至于他現在還有種不真實感。 騎馬緩緩從熙攘的御街經過,心中情緒有些難以描述,經過一間茶社時,他勒馬駐足,扭頭看向那日長寧所站的窗口,不知為何就想到她看向崔庭軒時燦爛的笑容,卻依然掩不住身上nongnong的傷心。 陸硯慢慢轉頭,默默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那樣傷心的她得知自己也被賜婚時,又該是如何的情緒,可會哭的更兇? 陸汝風有些呆滯的看著陸硯,半響才喃喃道:“圣上為你訂了舒相的孫女?” 陸硯點頭,看了眼還在震驚狀態(tài)的父親,道:“是,賜婚圣旨很快就到,還請父親快些準備。” 秦氏從愣怔中反應過來,立刻忍不住笑了起來:“舒小六娘?真的給你訂了舒小六娘?哎呀,真是太好了!”她拍掌笑道,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的喜氣洋洋,也不等陸汝風還在發(fā)怔,就開始招呼下人們清掃院門、清水灑地、搭設香臺。 秦氏一邊有條不紊的布置著,還不停的看著陸硯道:“我看這真是天定的姻緣的,要么怎么在你省試前讓我見著了小六娘呢,可見就是為了讓你在科舉后和她結成夫妻呢!”說著突然想到什么,猛拍了一下巴掌,面色變得認真起來,定定的看著陸硯說道:“接旨之后,你要與我去一趟萬云寺答謝方丈。” 陸硯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秦氏,見她態(tài)度嚴肅認真,便點點頭:“是,孩兒遵命。” “為何答謝方丈?”陸汝風反應過來才發(fā)現秦氏已經將能安排的都安排了,便只能繼續(xù)坐著發(fā)怔,反正圣上賜的婚事滿意不滿意都得受著,何況這位兒媳婦的家世無可挑剔,讓他更無話可說了,只用等著接圣旨,然后辦喜事就行了。聽到秦氏的話,心中好奇便想也沒想的就問了出來。 秦氏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那日我替硯兒求完墨腚,發(fā)愁他的親事,便問了一句,方丈當時就笑呵呵的說硯兒金榜題名后便是洞房花燭夜,兩件喜事成雙,這不正應了方丈的話!可見這樁喜事真的是上天注定……哎呀,這么講,莫不是咱們家要快快將舒六娘子迎娶進門,若是拖得太久,洞房花燭夜如何算的緊隨金榜題名后呀!” 陸硯原本還聽的好好的,聽到母親一副恨不得明后兩日便把親事做成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舒六娘子好像還未及笄,怕是舒相也不會讓她及笄前出嫁?!?/br> 秦氏有些泄氣,想了下臉上又帶出笑容:“這無妨,從小六娘及笄后的日子里挑一個最近的便是了,反正宜早不宜晚!” 陸硯擰了擰眉毛,不知道為何一直記著昨日舒六娘子那樣傷心的樣子,下意識的想將時間拖得長一些,便道:“賜婚來的太突然,舒六娘子又是家中嬌女,還是要讓舒相家細細準備為好?!?/br> 陸汝風是個萬事不cao心的性子,見妻子與兒子為了婚期意見不同,便打哈哈道:“還是先拿了庚帖再讓人合日子吧,或前或后此刻都不好說,這八字六時相合,不是咱們想哪天便是哪天的。” 秦氏想想覺得也是,便點點頭,瞥了眼陸汝風道:“圣旨快要到了,公爺還是去請老夫人吧,妾身打發(fā)人去請世子、世子夫人和家中的幾位郎君、娘子們過來。” 舒晏清隨著王德安進入承慶殿,昭和帝立刻起身前迎,不待他行禮便將人扶起來:“老師不必多禮,朕還是老師的學生呢?!?/br> 舒晏清笑了起來,依然是按規(guī)制行了禮后才道:“圣上的學生禮,在學士院臣都受著呢?!?/br> 昭和帝扶著舒晏清落座,有讓王德安上了茶,才拿起基本奏章遞給他道:“這是前幾日三省送來的任命奏疏,朕略微改了幾人,其余都依舊按照三省意思……老師著人看過之后,若是無異議便發(fā)告身吧?!?/br> 舒晏清接過奏章,打開看了起來。昭和帝登基后的第一次人事調動任命,舒晏清與林大人幾位官員也是費了心思的。圣上與先帝不合,因故當年大部分先帝朝的官員對太子都頗為疏遠,此次官員調整圣上一直沒有表態(tài),但是三省擬定人選時,還是斟酌了再斟酌,這份名單也是出具的頗為辛苦。 昭和帝見舒晏清開始看奏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動了動唇,輕聲道:“老師覺得執(zhí)玉如何?呃……與任命無關,只是論人?!?/br> 舒晏清放下奏章,抬眼看向昭和帝,半響后微笑道:“是個不錯的兒郎,只是性子冷了些,但卻頗為可靠,算個可依托終生的郎君?!?/br> 昭和帝剛剛咽下的那口水頂在胸口不上下,堵了半天,突然有些訕訕的笑了起來,笑畢帶著幾許愧疚看向舒晏清,低聲道:“老師……朕對不住你?!?/br> 舒晏清將奏章放到一旁,起身道:“圣上都是為了社稷,臣無怨尤?!?/br> 昭和帝突然覺得喉頭有些酸,默了片刻后,看著舒晏清的雙眼沉聲道:“朕定保小六娘一世安寧!” 小劇場: 長寧:你不愿意我,我還不愿意你呢! 陸硯:并沒有很不愿 長寧:哼!娘親,搓衣板再打兩個當嫁妝! 陸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