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三人自此無話,還是浮煙道:“那我可就退下了,三位貴客有什么話想必也不好當(dāng)著我的面說?!?/br> “浮煙夫人留下吧,”羅郡君趕緊挽留,“我與郡主、白夫人不是很熟識,也不知道二位喜愛吃些什么,浮煙夫人安排吧?!?/br> 浮煙眉尖一挑,羅郡君往日也在她這兒宴請賓客,但是規(guī)格一直不高。畢竟她門下男賓眾多,酒rou都要大量的上,若是挑揀精細(xì)的,不知道要多少的銀子。羅郡君如何肯花這些錢,所以每次,既要門面好看,還要省錢。 浮煙笑道:“郡主與白夫人并非什么挑剔的人,吃的素來清淡,還是上次來我這兒的那席面吧。白鷺扶仙,菜色精巧而不奢侈,大雪剛過,也能溫補(bǔ)身子?!?/br> 金縷浮煙樓的席面,乃是白雪遺音四字為題。 白龍躍水、白鷺扶仙還有雪林郁蔥等,其中以白鷺扶仙適合這些貴夫人,菜式并不算多,也不油膩,就一點(diǎn),貴。 羅郡君一聽白鷺扶仙,就有些rou痛,她并非請不起一頓飯,而是不愿意將錢花在朱承瑾與白瀲滟的身上,此刻差點(diǎn)忘了,趕緊道:“對了,還有個人,想要引薦給郡主?!?/br> “夫人請說?!惫嫒绱?,另外幾個人不約而同如此想到這兒。 羅郡君這時候笑意才真切:“顧公子,快進(jìn)來吧?!?/br> 顧斌在門外,不知道如何給自己心里打氣,即使景豫郡主相貌不好,也要做出一往情深,又含蓄內(nèi)斂勾引的。不能掉身份,又不能太失氣節(jié)。 再丑的他也不是沒見過,羅郡君四十多歲,他不是也熬到了今日。 一聽里面羅郡君叫他,趕緊低眉斂首的進(jìn)了屋,深施一禮:“草民參見景豫郡主、白夫人?!?/br> “顧公子前些日子已經(jīng)見過了,不必多禮了?!敝斐需?,“倒是不知道顧公子與羅郡君是什么關(guān)系,又能代她致歉,今日還特意的引薦給本郡主?!?/br> 羅郡君臉有些扭曲,她與顧斌的關(guān)系,難不成朱承瑾不知道,還是刻意給她難堪?“這是我一個遠(yuǎn)親,表弟。” “既然是這樣,那引薦完了,我看過了,知道了?!敝斐需⒎鞘枪室饨o她難堪,實(shí)在是羅郡君自己做事不地道,將個全京城都知道的入幕之賓堂而皇之派到他們府上,今日又帶來。 顧斌自己卻有話要說,他抬起頭,滿臉誠懇的模樣:“郡主……” 后面的話,全數(shù)哽在了喉嚨里。 他原本聽著羅郡君的話,以為名滿京城的景豫郡主是被人吹噓出來的美貌,實(shí)際上不知道如何??墒墙袢找豢?,少女端坐上位,鬢發(fā)如墨,臻首微抬,黛眉杏眼溢著水光,唇邊噙著笑意,人間哪有此等國色? 羅郡君長相本就艷麗,此刻坐在景豫郡主身邊,竟然被映襯得分毫光彩都無,蒼老的很。 朱承瑾對這種**的目光見的多了,但是敢如此大膽盯著她看的,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了。她眼神清清淡淡,就透著一股冷冽,“顧公子有什么話要說嗎?還是說,本郡主臉上有什么東西?!?/br> 這話很是不客氣了,但是顧公子的目光更不客氣。 羅郡君臉上也不好看,咳嗽幾聲,“顧斌!” 顧斌這才回過神來,不舍的低下頭移開目光,“并非如此,只是被郡主高華氣度震懾,不敢多言?!?/br> “想必是顧公子還有什么要說,只管說就是?!绷_郡君眼神如刀,刻在朱承瑾臉上,“郡主何必這么大的氣性?!?/br> “既然是羅郡君的表弟,還請羅郡君自己多加管束。”朱承瑾面上已經(jīng)很明顯的露出不耐來,顧斌的眼神,帶著打量、琢磨,還有是否可以利用她。這種眼神,在朱承瑾之前,倒是見過不少,有男有女,可是當(dāng)她身份日重,便再也沒有人敢如此看她。 “景豫郡主你……”羅郡君如何肯服氣,顧斌卻已經(jīng)緩過了神兒,連忙道:“千錯萬錯,都是草民的錯,還望郡主別怪罪郡君。” 無論如何,他也要將景豫郡主勾引到手,可是在這之前,羅郡君同樣不能丟了。 白瀲滟掩唇,看不清唇邊弧度到底是嘲諷還是其他,“羅郡君這位表弟,還真是個知進(jìn)退懂眼色的人,我怎么瞧著,這么俊俏的公子哥兒,不像是你們羅家的親戚啊?!?/br> “白夫人,我今日雖是致歉來的,你也別欺人太甚?!绷_郡君瞪了一眼白瀲滟,道,“顧……表弟,來我這兒坐著吧?!?/br> 顧斌應(yīng)聲“是”,便坐了下來,目光總是忍不住看向朱承瑾處。 他無論是在家鄉(xiāng),還是一路經(jīng)商奔波各地,美人見了不少,卻沒一個有景豫郡主的容貌風(fēng)姿,更遑論是氣度。宮里出來的郡主,雖說羅郡君只低了一品,二者相差卻是天地云泥。而此時,放在顧斌面前的幾乎算不上選擇。 是費(fèi)點(diǎn)心機(jī),爭取到有權(quán)有勢的景豫郡主,還是繼續(xù)倚靠著羅郡君對自己的愛意。 原本他還想著,景豫郡主面貌不佳,那便坐享其人之美。讓景豫郡主離不開自己,也讓羅郡君繼續(xù)跟自己在一處,搜羅些美人來填補(bǔ)。可是如今一看,何須其他美人?若是能擁此等傾城色,那還在乎什么其他庸脂俗粉。 朱承瑾本就敏銳,顧斌隱藏的又不算太好,這頓飯還沒開吃,就惡心得很。 她淡淡站起身,背脊挺直,腰線窈窕,“我有些不適,先走一步了。下次羅郡君若是再要致歉,記得帶些誠意,而不是什么表弟之類的人物?!?/br> “景豫郡主說話未免太難聽!” “難聽?”朱承瑾斂盡笑意,“我還有更難聽的,只是怕郡君不愛聽,若是郡君不在意,我自然能全數(shù)說給你聽?!?/br> “首先,你說是致歉,派來的人卻沒個正經(jīng)身份,表弟?”朱承瑾實(shí)在是不愿意搭理羅郡君這類人物,按下性子與她分辨無非是不想落人口實(shí),適當(dāng)?shù)臅r候,還是得愛惜羽毛一下的?!斑@也便罷了,你今日宴請,又晚到。京郊到此,就算你是路上出了狀況,進(jìn)來之后又將你表弟引薦而來,利用之心,太過明顯!” “羅郡君,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四通八達(dá)?!敝斐需热灰撸诪囦僮匀徊粫倮^續(xù)呆在這兒,剛才只是看著朱承瑾隱忍不發(fā)罷了,“我也說句不大好聽的,像羅郡君與顧公子,不說是郡主,就是我,這些年來也看了不少了。” “聰明人笨人都不可怕,就怕笨人強(qiáng)作聰明,最怕的就是笨人裝的時間長了居然真的以為自己乃是聰明人中的頭籌了?!敝斐需捯魟偮洌_郡君就不服的反駁了。 羅郡君面上難堪,道:“郡主是郡主,我低你一級不錯,卻也不必如此給我難堪?!彼齾s沒多說什么,像是在等誰一樣。 等誰? 這不就來了,還與朱承瑾息息相關(guān)。 “邀本王來鑒賞詩文,怎么卻不見人影?”外面男聲傳來,似乎振奮了羅郡君的心思。 仔細(xì)一聽,不是景豫郡主的親爹瑞親王又是誰。 羅郡君不知道耗費(fèi)多少心力請來了瑞親王,此刻看到朱承瑾面上捎帶的驚訝有股出了口氣的感覺。 羅郡君本人自然是與瑞親王沒關(guān)系的,可是一個托付一個,京城就這么小,居然真的請來了瑞親王。她倒是一直想會會這個風(fēng)流多情的瑞親王,即使是這種方式,也心滿意足,尤其是還能借著故意親近瑞親王來氣到景豫郡主,她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朱承瑾此刻面色是完全冷了下來,她看著羅郡君。 臉上全數(shù)是媚意的羅郡君恍若未覺,只是笑著迎出去,面上帶著勝利者的笑意,“是瑞親王來了,正是我請的您呢?!?/br> 瑞親王是什么人,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請自己來的是一位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女子。所以當(dāng)他推門而入看見自己閨女和meimei的時候,不免有些尷尬。 雖說顧斌這個名義上的“真愛”還在,但是羅郡君素來勾三搭四,此刻已經(jīng)算是足夠收斂,嬌媚一笑:“王爺,可把您盼來了。”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diǎn)人物不對,那么這句話活生生就是老鴇子的語調(diào)。 瑞親王本來面上還帶著輕佻,一進(jìn)門看到親閨女比看到親娘還規(guī)矩,正正經(jīng)經(jīng)道:“這位夫人是何人,本王從未見過?!?/br> 看樣子是打招呼,實(shí)際急于撇清自己與羅郡君的關(guān)系。 羅郡君微微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瑞親王下一句話就到了:“景豫也在這兒,真巧,哈哈?!?/br> 但凡沒聾,都能聽出這個“哈哈”里的心虛,畢竟跟女人勾搭不算什么,跟羅郡君勾搭也不算什么,當(dāng)著女兒的面勾搭。一向以為自己是個正經(jīng)慈父的瑞親王,怎么看怎么從內(nèi)到外的虛。 “父王是羅郡君請來的客人,怎么反問女兒呢?”朱承瑾不吃這一套,但是也不會讓瑞親王下不來臺,畢竟她與瑞親王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家人,羅郡君若是有魅惑她父王離間父女之情的意思,那可太愚蠢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即將大婚 瑞親王不著痕跡的避開羅郡君,道:“約本王來的不是盧公子嗎?” 怎么變成了一個年紀(jì)大的,看起來就是風(fēng)塵氣息濃重的女人。瑞親王不認(rèn)識羅郡君,卻不耽誤羅郡君扭著腰走到瑞親王身邊,“王爺,上次盧公子的詩文會上,咱們見過一面,您忘了?” 瑞親王看也只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這次聽她一提,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本王想起來了,當(dāng)初還以為你是盧公子他……”或許是覺得有點(diǎn)不大好,瑞親王把“娘”字給咽了下去,含蓄道“家里人,還以為你是盧公子的家里人呢?!?/br> 朱承瑾原是繃著一張臉,都要被親爹逗笑了。 羅郡君本想借著瑞親王來氣朱承瑾,此刻自己的臉先扭曲了,“瑞親王,我可不是什么盧公子的家里人,我是羅盼。” “羅盼?”瑞親王不認(rèn)識這人,但是卻聽過這個名字,“哦,是住在京城郊外的那位羅郡君啊,那你……” 這種女人,瑞親王是素來不會招惹的,但是他也不直接推拒,只是疑惑道:“那你見了本王該行禮啊?!?/br> 羅郡君擺出來的萬種風(fēng)情都要碎裂在眼角,她這時候才意識到,瑞親王與景豫郡主不愧是父女,就這么噎死人不償命的性子,簡直如出一轍。 朱承瑾道:“羅郡君就是這樣,父王不是在乎虛禮的人,這次便算了吧,女兒與白姑母正巧也要走了,父王與我們一道?” 瑞親王完全不顧羅郡君似有若無的挽留:“本王與你們一道走,正巧有人約了本王飲酒,羅郡君,失陪了?!?/br> 唯一讓羅郡君心里有些安慰的,恐怕就是顧斌也沒有挽留或是多看景豫郡主,反而是勸她:“罷了,既然事已至此,還是想想如何與商會的人聯(lián)絡(luò)上吧?!?/br> 羅郡君與他雙手握在一處,保養(yǎng)得宜的手背仍舊有歲月紋路,顧斌看在眼里,一陣忍不住的失落。 人向來都是這樣,都對比了,此刻擁有的便顯得不那么好了,貪心不足蛇吞象。 顧斌明面上依舊應(yīng)付著羅郡君,借著她的勢在京中游走,結(jié)識諸多有用之人,一邊又在私下打聽著景豫郡主的事兒。他自以為做的足夠隱秘,能瞞得住羅郡君,卻沒想到,瞞不住楚清和。 再見面的時候,朱承瑾與靖平侯夫人商量著該給白瀲滟送些什么禮物,靖平侯夫人早就看出兒子有話要說,找了個理由便出去了。楚清和這才得以問道:“郡主可否知道,顧斌此人?!?/br> “知道,不就是羅郡君的那位‘表弟’嗎,你怎么知道的他?”朱承瑾頗為疑惑,楚清和素來不怎么關(guān)注這些事兒,尤其是顧斌此人身份尷尬,“我不喜歡此人,心術(shù)不正?!?/br> 楚清和頗為認(rèn)同的點(diǎn)頭,在他看來,一個男人事無巨細(xì)的打聽一個女子,無論是為名為利,或者是為了自己的私心,還如此不懂遮掩,都算是心術(shù)不正了。 “他近日總在打聽郡主,不知道是為了什么,還是需要注意一下此人?;屎蟛≈?,宮中頗為混亂,這些日子盯在你身上的并非此人一人,太子公主皆在深宮,你倒是更容易被有心人注意?!比舨皇浅搴蛽跸聛?,光靠朱承瑾應(yīng)付還有些吃力,但是楚清和一字未提,只是顧斌此人,雖說是個小商人,卻在這么個時候打聽朱承瑾。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的話,難免麻煩。 朱承瑾為彼此各斟了一杯茶,道:“只不過想借著我進(jìn)京城的商行罷了,這種人太多了,往日里只是進(jìn)不得王府的大門。這人卻攀著羅盼與我見了一次面。我不喜歡此人,其實(shí)他攀附羅盼還沒什么,女人攀附男人,男人借女人的勢,這都是旁人生存之道,無可厚非。可是他卻要飯嫌飯餿,這就是他的不對了?!?/br> “京中商行,自從雪災(zāi)一事后,一直以郡主的話為尊,聽說昨日還有兩個人為了送禮想要攔郡主的車架?!?/br> “那邊不是送禮了,是送災(zāi)?!?/br> 二人談笑,楚清和壓低聲音迅速說了句:“那二人是四皇子妃娘家聯(lián)系上的?!?/br> 朱承瑾便知道了,昨日她與瑞親王回來的路上,突然兩個人攔住車架,要送她首飾珠寶,當(dāng)時百姓都在旁邊看著,這就是刻意抹黑朱承瑾了。百姓不免指指點(diǎn)點(diǎn),看著那些翡翠瑪瑙,都忍不住一陣眼暈。 瑞親王在車上都來火了,掀開簾子道:“瞎嚷嚷什么!本王的閨女,也看得上你們獻(xiàn)上來的這些珠寶?” 這二人沒料到瑞親王在,都有瞬間的慌亂,瑞親王恨恨道:“這二人光天化日向朝廷命官行賄,來人來人,快點(diǎn)送去九門提督那兒,看看這二人到底要做什么!” 白瀲滟當(dāng)時就道:“這是有人要壞你名聲。” 今日就被楚清和查了出來,“四皇子妃?”朱承瑾自打被林念笙陷害過一次,對這夫妻二人便成了朱承瑾嫌惡名單上的,“這些日子四皇子復(fù)了寵了,各路牛鬼蛇神就又搶著出來了,看樣子,只有四皇子不舒服了,我作為皇伯父給他們的護(hù)身符,才能過的舒坦一點(diǎn)兒?!?/br> 楚清和認(rèn)同道:“好歹要平平安安大婚?!?/br> 他本意是指,白瀲滟過幾日大婚,朱承瑾沒空理會這些事兒,但是話一出口,滿堂便第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楚世子這才想起來,再過不久他們便也要大婚了,面色坦然,只有耳朵尖微微染上一抹紅。 靖平侯夫人回來,就看見自己兒子仿佛恍恍惚惚的,直到出門吹了冷風(fēng),才緩過神來,與她這個做娘的說了幾句,就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走。靖平侯夫人上了馬車,笑意還止不住,與身邊人道:“常說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怎么我看他著急郡主,這心里還高興得很。” “您這是愛重世子爺,郡主又賢良講理,愛屋及烏呢。若是您與郡主不合,豈不是世子爺中間受氣,兩邊不討好,外人看笑話嗎?”回話的是靖平侯夫人陪嫁過來的丫鬟,二十年也未嫁人,如今管著靖平侯夫人院子里的事兒,尋常丫鬟都要尊一聲“付姑姑”。 “你呀,總是這么說話,說進(jìn)我心坎兒里。”靖平侯夫人與付姑姑二人都是忍不住的喜上眉梢,“好了,還有不到不到一個月就要大婚了,我可得好好準(zhǔn)備?!?/br> 付姑姑低聲道:“您好好準(zhǔn)備,也架不住家里人添亂,前些日子聽說,柳氏二小姐最近總是往老夫人那跑,想法兒整治郡主呢?!?/br> “她們整治郡主?”靖平侯夫人眼神透著快意,“我當(dāng)年嫁過來,收了老太太多少的氣,她偏心老二,我即使是侯府夫人,也得處處忍讓著柳氏。一是為了侯爺,我是兒媳,娘家是侯府,生下侯府嫡長子,也被柳氏壓制。但是老太太太猖狂了些,郡主還未嫁進(jìn)府里,就想安排個柳鳳鳴給我兒子。如今柳氏呢,死在了宮里。她若還想對景豫郡主出手,也不掂量自家有幾條命。她可是最拿她那娘家當(dāng)回事兒?!?/br> “還有一點(diǎn),便是侯爺。到底他不忍對生母、舅家如何。但是我兒子可不是如此愚忠愚孝,只要我與郡主站在一起,他們就別想欺負(fù)到我們這一家子頭上?!本钙胶罘蛉嗽纠蠈?shí)的面貌透出一股子精明來,“看住了,別讓他們折騰出什么事兒來,我兒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大婚,他們?nèi)舾音[事,不需要留后手。” 付姑姑看起來,面貌比靖平侯夫人還要柔美幾分,虧得靖平侯立身端正,不然無論是誰她都不會只做二十多年的婢女丫鬟,“夫人放心吧,世子爺與郡主定然會平平安安的大婚,再給侯府,給侯爺和您,生下一個金孫來?!?/br> 要說,個人說話,的確是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