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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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一直有jiejie離世了,meimei給姐夫做填房的習(xí)俗,那個時候魏寶妍就存了這個心思,而魏家想徹徹底底地巴結(jié)住武定侯府,當(dāng)然也想把小女兒嫁過去。 但曹宗渭委婉拒絕了,他表示身在邊疆,不知何時能回來,總是聚少離多,所以并不需要新夫人。 魏寶妍得知以后說她愿意在家里等著,便是像牛郎織女一樣一年一會都可以??墒遣茏谖歼€是拒絕了,這回再不是婉拒,而是說他不想娶任何人。 魏家人也沒有法子,只好歇了這門心思,魏寶妍卻是不肯的。在武定侯府的時候,她見曹宗渭與孟婉關(guān)系親近,心生嫉妒,便以為曹宗渭有意娶表妹為妻,遂處處針對孟婉。 孟婉的性格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魏寶妍常常有意無意地對她冷嘲熱諷,或是讓她在賓客面前失了顏面,她焉能忍得?。?/br> 二人那時候鬧了一場,自此以后關(guān)系就僵了。 孟婉小心翼翼地看著賀云昭的表情,鼓著嘴道:“我和表哥當(dāng)然是清清白白的,而且嫂子你也看到了,表哥眼里是完全沒有魏寶妍的。她不過是沾了她jiejie的光,不然侯府的大門都不讓她進(jìn)來。” 賀云昭了然道:“我都猜到七七八八了,我都嫁進(jìn)來了她還不死心,今兒就讓侯爺把她送回去吧?!?/br> 孟婉見賀云昭果然沒有生氣的樣子,靠近了她道:“嫂子英明?!彪S即在她耳邊小聲道:“去歲過年的時候,我姑姑都說了,魏寶妍和她jiejie相去甚遠(yuǎn),侯府夫人的位置便是一直空著,也不會讓她來當(dāng)。而且她壞了我的名聲,姑姑更加不喜歡她?!?/br> 眉頭一皺,賀云昭問道:“如何壞了你的名聲?是不是這事影響了你的親事?” 孟婉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過也只是一些不要緊的閑言碎語,畢竟我和表哥并未越矩,侯府上上下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底下的人說了一陣便消停了,沒什么大礙。我的親事是我自己的緣故,與別人沒有干系?!?/br> 賀云昭見孟婉心事重重的,便關(guān)心道:“是不是你父母給你說的親事,你不滿意?婉姐兒,不是我想催促你,只是你總在侯府里逃避著不是個辦法,現(xiàn)在年都過了,你父母總要捉你回家了吧?” 孟婉嘆了口氣道:“反正我不怎么想嫁人,大不了……大不了做姑子去!” 賀云昭輕笑道:“做姑子很苦的?!?/br> 孟婉扯扯嘴角沒再說話了。 賀云昭囑咐了她兩句,讓她有事就去棲鳳堂,然后便回了院子,和哥倆一起在次間里等曹宗渭回來。 等待的時候,賀云昭倒是淡定的很,拿了笸籮出來,鎮(zhèn)定地給曹宗渭繡鞋子上的花紋。反倒是哥倆有點緊張。 賀云昭偶爾繡花,偶爾抬頭,笑望他們兩人道:“都緊張兮兮的做什么?怕你們祖母生氣?” 是啊,萬一夫人一來,就被人說不孝順,那多不好。 曹正允似乎擔(dān)心的有點多了,他繃緊神經(jīng)問賀云昭:“娘,您不會離開伯府吧?”他害怕夫人能從伯府到侯府,會不會也從侯府回賀家。 賀云昭噗嗤笑了,道:“小傻瓜,除非你爹要休我,不然我哪兒也不去。”這里有她愛的一個男人和兩個男孩,是她后半生的歸宿了。 曹正允這就放心了,天崩地裂父親也不會休了母親的。 賀云昭瞧著時辰到了,便了傳飯。廚房的丫鬟婆子才抬著食屜來,曹宗渭便回來了。 等飯菜都上了,一家子入了座,曹宗渭沒急著動筷子,而是看向那兩雙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道:“你倆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曹正麾道:“爹,祖母怎么說?” 曹宗渭拿起兩雙筷子,遞了一雙給賀云昭,道:“老夫人都沒見魏寶妍,只派人出來傳話,讓我自行處理。方才我已經(jīng)把人趕回了青竹院,讓人套馬把她送回魏家了?!?/br> 聽到這話,哥倆才愉快地拿起筷子。 屋內(nèi)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能看見的只有一家四口偶爾撞上視線之后,掛在臉上的笑容。 吃完了飯,兄弟二人向父母親告了辭便回了前院。 入夜之前,從前院送來了一封信,是小昌親自送進(jìn)來的。曹宗渭看了信,夫妻二人便攜手去了書房。 曹宗渭把信件給了賀云昭看,上面寫的是戶部浙江郎中懲罰結(jié)果,還有京都戶部專管貯存胖襖、戰(zhàn)靴、軍士裘帽子的乙字庫大使、副使兩人也未能幸免。 賀云昭看著這三個人的名字,深凝眉頭道:“我記得戶部浙江郎中兩年后被革職的時候,被人查出來升任的時候并未上報給皇上,這是不是意味著吏部有人在濫用權(quán)力?” 曹宗渭眸子一亮,私自升降官員這種事,肯定不止一件,若能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不知道能摸到多少人的頭上呢,他笑道:“吏部尚書裴大人已經(jīng)與賀家結(jié)了親,我聽賀大人說,裴大人最近和袁大人走的很近。升降官員的事,裴大人肯定是不知情的,待我明日把這事告訴了袁閣老,再傳信給裴大人,里應(yīng)外合,肯定能把太子的人揪出來?!?/br> 賀云昭松了眉頭道:“切莫打草驚蛇,至少要等信的戶部浙江郎中入職了才能作數(shù)?!?/br> 曹宗渭燒了信,盯著紅燭的火苗,笑道:“你放心,袁閣老辦事很穩(wěn)妥。這也虧得夫人的夢,現(xiàn)在能提前兩年查出來這事的話,必然能加快步伐?!?/br> 賀云昭卻不這么樂觀,她道:“興許程懷仁也夢見了,說不定他們會把戶部浙江郎中換下來,或是呈報吏部,讓他名正言順。” 曹宗渭同她分析道:“既然是要瞞著皇上升降的官員,必是有不可告人之處,要么是□□哪個官員的親戚,要么就是收受過賄賂。不論浙江的位置誰去補,其余被瞞下來的官職,總能查到一個兩個?!?/br> 朝廷的事,賀云昭也不擅長,不過她還是相信邪不勝正。 雖然眼下形勢大好,曹宗渭還是隱隱擔(dān)憂道:“程懷仁這會子并不知道你也有這異能,咱們?nèi)羰菍覍业檬?,難免引起他的懷疑。以后朝廷的事夫人還是盡量不要告訴我了,或者我知道了讓旁信任的人去傳信,武定侯府不露面,這樣程懷仁就疑心不到你身上?!?/br> 賀云昭道:“我既然知道了,當(dāng)然要告訴你,否則若是叫程懷仁搶了先機(jī),我心有不甘?!?/br> 曹宗渭摟著她道:“我會竭盡全力保護(hù)夫人?!?/br> 賀云昭不能暴露,那他便給□□人來個障眼法。 ☆、第九十九章 曹宗渭這邊得了賀云昭的消息, 程懷仁那邊也繼續(xù)做起了夢。 程懷仁夢中的畫面總是閃的很快, 有時候快到他都記不清里面的部分內(nèi)容和細(xì)節(jié), 就是因為這樣, 他到現(xiàn)在都沒想起來夢里的那個“云昭”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他只記得她一直就住在遠(yuǎn)山院, 與他從恩愛到疏遠(yuǎn)。 自記起夢中舊事之后, 程懷仁一直在派人尋找尋找名叫“云昭”的姑娘,他猜想前世伯府式微, 最多能娶到一二品官員家里的庶出姑娘,打聽的也都是庶出的姑娘, 又因與賀家并無往來, 賀云溪病了大半年, 還改了名字, 所以并未找到她頭上。 中午睡了一時半刻, 程懷仁又從豐富的夢境中醒來,他的腦袋還是會疼, 心口也會痛, 似乎是一種執(zhí)念,讓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姑娘! 程懷仁和平樂的關(guān)系愈發(fā)緊張了,現(xiàn)在兩人見面幾乎從不說話, 夜里雖然睡在一個房里,卻分床而睡。 平樂受不了枕邊人這般冷淡,常常會去撩撥他,程懷仁是真的厭惡平樂, 而且心里還有夢中的仙姑,遂并未回應(yīng)妻子,有時候被她鬧的煩了,便去書房睡覺。 二人關(guān)系僵硬的有好幾天了,平樂因小廝的事老實了一段日子,但又寂寞難耐,心虛漸漸消散后,膽子又大了起來,她便準(zhǔn)備回娘家一堂。 程懷仁知道以后,打算和平樂一起去太子府。 平樂不好把程懷仁撇下,夫妻二人便一起乘車去了太子府。 到了太子府,太子和太子妃正好都在家中,一家四口坐在正院的次間里邊,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 還是馬鳳仙繃不住了,問平樂道:“今兒你們夫妻倆一起回來,是為著什么事?” 平樂撅撅嘴,道:“沒事女兒就不能回來了?”要早知道出嫁會是這種生活,她死也不嫁! 馬鳳仙嗔她一眼,道:“嫁了人還使性子,要真有事,就當(dāng)著我和你父親的面說清楚,省得回去鬧?!?/br> 一提起這個,平樂的眼睛就紅了,現(xiàn)在做馬后炮和事佬,當(dāng)初她差點被打死的時候,娘家怎么不出面?不過好歹父母親肯替她說幾句話,有娘家撐著,她在總新伯府才不至于地位愈發(fā)低下。 擦了擦眼淚,平樂道:“女兒就是住的不習(xí)慣,想回來住幾天?!彼R鳳仙的手掐了掐,暗示母親答應(yīng)這事。 程懷仁端著茶杯,不忙著喝茶,抬頭望了一眼太子妃,轉(zhuǎn)而對太子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彼f的,當(dāng)然是□□人不知道的事。 太子驚喜道:“走,去書房說去?!?/br> 二人同時起身,太子在前,程懷仁跟在后面,往旁邊內(nèi)書房去。 出門前,程懷仁對平樂道:“新嫁娘總有不習(xí)慣的時候,沒哪個姑娘才嫁沒幾天就要回家的規(guī)矩,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虧待你了?!?/br> 太子妃訕訕道:“平樂,仁哥兒說的也對,你過段日子再回來住吧?!?/br> 平樂心都涼了,她死死地咬著唇,等程懷仁走了之后,才把桌上的茶壺茶杯全部都砸了,還猛地沖到墻邊去踹倒了一個一人高的福綠壽喜紋的花瓶。 外間的丫鬟要進(jìn)來收拾東西,馬鳳仙擺擺手,讓她們都退出去了。 丫鬟們也見怪不怪了,平樂郡主原先在太子府的時候就很驕縱,這樣的壞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馬鳳仙看著一地狼藉,她嘆了口氣,把低聲抽泣的平樂拉到了自己跟前,替她順著氣,安撫道:“你就委屈一些日子,等你父親到時候順利登基,你想怎么報復(fù)他都行。” 平樂趴在桌上嗚咽著,馬鳳仙勸道:“只要你不再做出格的事,他若是敢欺負(fù)你,我跟你爹也不會真的眼睜睜看著你受罪的。” 平樂直起身子大吼道:“他現(xiàn)在每天都在欺負(fù)我!” 馬鳳仙拿著繡花的綢帕給平樂擦眼淚,道:“怎么欺負(fù)你了?無緣無故欺負(fù)你?” 平樂一點也不害臊,對馬鳳仙直言道:“他日日與我分床而睡,有時候干脆睡書房,根本不管我。” 平樂不能生育,她自己也清楚。長大懂事以后,她也喜歡過一個讀書人,那讀書人當(dāng)時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曾與她海誓山盟過,卻在知道她不能生育的秘密之后,便要與她斷絕關(guān)系。 這個書生與他的家人,當(dāng)然全部都永遠(yuǎn)的閉上了眼。 沒有外人可以知道平樂的秘密。 自那開始,平樂對男女那事尤其執(zhí)著,似乎是心里缺了一個口,只有瘋狂的放縱自己,才能蓋住她不為人知的缺陷。馬鳳仙原先還管管她,后來平樂因為害怕不能生育的事被人知道了之后遭到厭棄,一度郁悶恐懼的想死,經(jīng)常一天兩天的不吃不喝。 馬鳳仙也是嚇壞了,更要緊的是,皇帝很喜歡平樂,也因為這件事很心疼平樂,她當(dāng)然不敢放任女兒這么傷害自己,遂送幾個面首去女兒房里,讓平樂忘記書生。 平樂好轉(zhuǎn)之后,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女兒胡鬧。 越來越放縱的平樂,接觸到一些奇yin巧技之后,便有了特殊的癖好,對那事也有了癮,幾乎沒有辦法一個人入睡。 馬鳳仙知道女兒的“病”,程懷仁不與她行夫妻之禮,對平樂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馬鳳仙有點束手無策了,她沉默了半晌才道:“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皇爺爺越來越煩你父親,若是皇位正讓別人得去了,咱們一家子還有活路么?” 平樂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感覺每天都要死了一樣,她語氣狠厲道:“母親,若是你們再任由他這么折磨我,我就去請皇爺爺下旨賜我和離!” 馬鳳仙拍桌道:“胡鬧!才成親多久就要和離,你也不替你父親兄弟想想,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以為和程懷仁鬧僵了以后你能有好日子過?” 平樂梗著脖子道:“難道父親的前程,非要靠他不可?” 按下怒火,馬鳳仙苦口婆心道:“你不知道官場中的厲害,軍餉的事你也聽說了,余波還未過去,父皇還在生你父親的氣,若是再讓人揪著把柄了,太子府真就岌岌可危了。你雖然嫁出去了,若父皇要廢太子另立儲君,你自己想想,你以后還能不能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斬草除根!” 一想到不能恣意地過日子,平樂果然懼了,她放低了聲音道:“那這樣的日子我實在忍不了了……” 馬鳳仙無奈道:“算了,我給你個丫鬟帶回去吧,能過一日是一日,待大局定下之前,再不許你胡鬧了。” 平樂好奇道:“什么丫鬟?” 馬鳳仙面頰浮紅,支支吾吾道:“本是留給你父親的,我怕跨院的幾個小蹄子讓你父親鬼迷心竅,現(xiàn)在他自身難保,也沒工夫想這些事了,就給你罷!那丫鬟是我命人從蘇州花重金買過來的,你可別隨意打罵她,這樣的尤物不容易尋?!?/br> 主仆二人共事一夫,這樣的事在富貴人家里也不算出奇,平樂小時候無意中也撞見過母親和丫鬟與父親在園子的秋千上…… 母女兩人可算達(dá)成一致了,馬鳳仙見女兒肯妥協(xié)了,便問道:“你與他日日相處,可知道他平日里都私見了什么人?他的消息都是從哪兒來的?” 平樂搖首道:“他平日里不常出門,便是出門也都是為了他生母的侄女沈玉憐,后來把這賤婦接回伯府之后,除了讀書寫文章要去前院見教書先生,好像不曾見什么人?!?/br> 沈玉憐和教書先生,馬鳳仙并不認(rèn)為這兩個人會有渠道去探聽她當(dāng)首輔的爹都不知道的消息,細(xì)細(xì)想了想,她又問平樂:“仁哥兒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平樂撇撇嘴:“最異常的就是常會做噩夢,而且夢中還有囈語,不過我聽不清。有一次我起夜,點燃了蠟燭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愧疚,約莫是做多了虧心事,夢里也不好過吧。” 馬鳳仙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她囑咐道:“你也趁機(jī)聽聽他夢里都說了些什么,或是盯著他做夢的時候,推測一下子。若是能得到他的消息來源,咱們也不用委屈你服侍他了?!?/br> 能擺脫程懷仁,平樂當(dāng)然愿意,當(dāng)即把這事記在了心里,預(yù)備回去好生探聽下他都夢見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