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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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戎皇子還在皇城之下,身處內(nèi)宮之中的,唯獨元徽! 古先生厲聲道:“皇子入了內(nèi)宮,便未想過出來,此番天時地利,只求一擊奏效!你休得多言,徒耗我夜城有生之力!” 薛天縱千里奔行,一劍梟首,劍如虹,勢如龍。 正當宮城內(nèi)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天縱身上的時候,一直站在原音流身旁的元徽皇子突然暴起! 他一步向前跨去,僅這一步,就橫跨二十步的距離,自人群之外,來到龍車身旁!他再一抬手,掌勁如浪,摧得龍車四分五裂,露出坐在車中的宣德帝! 馬車既碎,元徽皇子與宣德帝四目相對。 這是自元徽皇子降生記事以來,他與宣德帝最近的距離! 他一掌遞出,掌勁化虛影,自他掌上飛出,重重按在宣德帝胸口! 胸骨盡碎,宣德帝口吐鮮血,維系在他身上的九龍衛(wèi)殿大陣跟著一陣起伏,眨眼間就自威勢赫赫變作黯淡無光。 電光石火,局面已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轉(zhuǎn)變。元徽皇子于一步殺人中所展現(xiàn)的武藝遠超尋常,徹底顛覆往日眾人對元徽皇子不擅武藝的印象! 不論皇后、薛天縱、還是其他供奉護衛(wèi),都在這時才反應過來,匆忙趕向元徽皇子與宣德帝所在。 但他們俱都來不及了! 十年籌謀,累累血債,今日誰都阻止不了他! 元徽皇子對準宣德帝頭顱,再度舉起掌來—— 這一刻,塵念紛至。 自得知身世之后多方籌謀,挑父子情誼,使皇室內(nèi)斗;演白日黑星,使西京大亂。今生一局棋,他將死了大慶王庭一代人,終報母族血仇。 現(xiàn)在,只要再殺了這個人,一切恩怨了。 但一柄劍自東面而來,如秋水,漫過他遞出的那只手,溫柔將其摘下。 劍落,人至,如清風過身。 一位帶著鸚鵡的白凈道士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場中。 他來得早于“東劍”,只因他先通過一只鸚鵡自密道中進入內(nèi)宮。他的劍比皇后更快,只因他來到內(nèi)宮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元徽皇子! 前方,元徽皇子慘叫一聲,斷臂帶著一痕新血,高高飛起,重重落下。 生死關(guān)頭,元徽皇子不看斷臂,不尋劍光,以另一只手于眉心命珠處一點,揮擊地面與周圍建筑,石板龜裂,亭柱倒塌,滿天塵埃激射而起,籠罩了這一方空間。 夜城之人,身具命珠,命珠玄異,為其畢生功力所在。 十年籌謀,只為今朝;今朝手段盡出,惜乎終究差了時運! 這一刻,元徽皇子玄功再出,但不再為襲殺也不希冀逃亡。 他來時是何種速度,去時也是何種速度。 他自原音流身旁跨向宣德帝時,心中充滿冰冷與殺意;自宣德帝身旁再往原音流身旁時,心中卻滿是迫切與渴望。 漫天的塵埃俱是他的掩護,他再回到原音流所在。 最后的最后,他有話想說,有物要給。 但同樣的劍光再度飛來,再度穿過元徽皇子的身軀。 這一次,一劍穿心。 原音流早在第一時間舉扇遮臉,還是慢了一步,兩滴鮮血掠過羽扇,濺在原音流臉上,自他鬢角蜿蜒而下。 一劍穿心,人豈能活? 元徽皇子轟然倒地,倒地前奮起余力,將身前的原音流一同帶下。 他僅余的那只手掌牢牢地抓住懷中東西,也抓住原音流的手!他嘴唇惶急地張合著,想要將藏在心中最后的那點疑問問出: “我知你……知……為何……” 被砸倒地面,原音流小小抽了一口氣。旋即對上元徽皇子渙散急迫的雙目,輕而易舉讀出對方的想法。 我知你一開始就知我想要刺殺宣德帝,為何還帶我進來? 煙塵還在,周圍的人還未趕來。 原音流嘆了一口氣:“皇子可與我有仇怨?我可是慶朝之人?”他又柔聲回答,“你我無仇無怨,我非慶朝之人。既如此,你借我入內(nèi),我出言暗示,仁至義盡矣?!?/br> 元徽皇子盯著原音流。他的目光有點奇怪,似乎釋然,又似乎遺憾。最后想要問的也問了,元徽皇子硬撐著的一口氣漸漸消散,他的面容重新恢復最早時候的不喜不悲,手指于彌留之際微動,似在輕輕轉(zhuǎn)著那串承載著十條人命的十顆念珠…… 原音流卻在此時忽然開口:“等等,還有一事——”他湊近元徽皇子,笑得狡黠:“好友,你愿意把你的命珠留給我嗎?” 元徽皇子怔了一怔,不斷消逝的生命卻難因原音流的話而停留。他再度張開嘴里,只有咽不下的鮮血自喉管中涌出,最后一絲生機與還未說出的話一同消逝。 血猶熱,人已冥。 閉目的元徽皇子嘴角微扭,扭出一朵含而不露的微笑。似死亡在這一時刻,也并非完全讓人恐懼。 原音流權(quán)當元徽皇子已經(jīng)答應。 他手臂一抖,將一根藏在袖中的透明絲弦抖出,而后輕輕于元徽皇子眉心一按一扯,便將一粒龍眼大小的命珠拿入掌心。 東西到手,原音流滿意一笑,卻不妨于抬眼之時與一位道士對上了視線。 兩兩對望。 原音流鎮(zhèn)定自若一抖袖,將命珠與之前元徽皇子硬塞給他的不知名東西一起納入袖中。 第6章 余聲皆無。 紛紛揚揚的塵土散落在地,顯露出被掩蓋的一切。 當此之時,天邊乍現(xiàn)光亮。 先是一線,接著成片,繼而萬道金光自天空降下,被黑暗吞沒了的驕陽再現(xiàn)天際,光明重回人間! 皇后定定地看著眼前一切。她的面容依舊嚴厲冷肅,只在眸光轉(zhuǎn)動間,閃現(xiàn)出一分晶瑩。 左右的沉寂中,一只鸚鵡突然撲騰出來,趾高氣揚叫起來:“原弟別怕,鳥來救你!” 原音流微微一笑,掠過這只鳥,向鳥后的道士頷首:“道長好。不知道長法號?” 道士是個年輕人。他面容白凈,身量修長,樣貌雖有些普通,氣質(zhì)卻頗為平和出塵。他稽首道:“原公子好。貧道俗名姓言,言枕詞?!?/br> 原音流還準備再說兩句。但這時薛天縱上前一步,先叫了聲“音流”,接著轉(zhuǎn)向道士,因并不認識對方而眉峰微緊:“……言師侄?” 言枕詞不動聲色:“薛師叔。” 應是被長輩派下山歷練,西京出事時恰巧在這附近,所以趕了過來。薛天縱確定對方身份后不再多話,只對原音流說:“這次下山,找你有事?!?/br> 原音流:“這個嘛……”他突然以扇遮面,“哎呦”一聲,向后倒去,“地上好多血,我有點頭暈……” 薛天縱眉頭一挑,上前一步,卻被皇后若有若無地擋住了:“劍宮師兄不遠千里前來助慶朝平叛,王朝上下感激不盡?,F(xiàn)在叛亂平定,請師兄稍待片刻,等我與陛下為師兄接風洗塵?!?/br> 這么一攔的功夫,原音流已被人飛快護送出薛天縱視線。 薛天縱按捺下來,冷冷一點頭:“師妹客氣?!?/br> 接著他并不轉(zhuǎn)頭,對言枕詞吩咐:“你去接我的兩個徒弟,之后不必入宮,直接去劍宮在西京的分宮。” 是夜,驕陽落下天幕,西京變亂亦落下帷幕。 原府的臥房之中,月光自窗外漏下,圓月明亮,搶在燈火之前,先將擺放在窗邊的東西照得一清二楚: 一枚珠子,以及一樣金色龍形玉璽。 這兩樣東西都來自元徽皇子,分別為命珠與元徽皇子臨終所塞之物! 十八根明燭被主人一一點亮,將臥室照得纖毫畢現(xiàn)。 原音流自袖中抽出一條透明絲弦。 明晃晃的光映襯明晃晃的弦。 紅色的光似在透明的弦上暈出宛如美人醉頰似的顏色,故而原音流自得到這東西之后,便將其命名為“朱弦”。 此刻,他捏著一截朱弦湊近自元徽皇子處得來的命珠。這枚命珠龍眼大小,外罩灰白透明色,內(nèi)部有一團時而聚云時而散風,并無常態(tài)的氣體。 現(xiàn)在,朱弦已經(jīng)湊近命珠之壁。 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仿佛堅固萬分的命珠如同水珠,被朱弦一穿而過。 原音流估量著朱弦穿過時所用的力量,在紙上寫下: 自人體內(nèi)取出三個時辰。 比死珠軟三分之二。 原音流已在窗邊臥榻坐了半天,那枚命珠被他翻來覆去研究了好一會,最終發(fā)現(xiàn)這枚命珠和他之前所得到的那些命珠其實并無太根本的區(qū)別。 無非就是內(nèi)部所裝載的力量表現(xiàn)形式有所不同,外部的罩子相對而言也更為柔軟一些。但后者大半是因為剛從人體內(nèi)取出來,還未及完全硬化的緣故。 這樣看來,命珠在宿主死后固然能被外人所用,但無論威力還是施法速度都會比宿主本身降低一個層次的緣由大抵正在于此。 今夜做這小小的實驗已經(jīng)足夠。 忙了一日,原音流頗感精力不濟,于是手拿命珠,心滿意足站起身,來到臥室書柜之前,打開其中一個空格子,將命珠與自己記錄的只言片語一同放入。 接著他再轉(zhuǎn)回書桌,隨手拿起剩下的大印。 就在定睛看這方印章的一瞬間,原音流心中已然有數(shù)。 只見大印四四方方,印紐位置,盤龍昂然前視,須發(fā)皆張,五只龍爪的其中四只分散四方,緊扣印身四角,剩下一只藏于腹中,似一柄含而不露的利刃,雖四處不在,卻無處不在。再翻開腹底一看,“鎮(zhèn)國”兩個古篆明明白白雋刻其上。 “哈,”將玉璽把玩片刻后,原音流倒是笑了起來,“這就是皇叔父秘藏于皇宮之中,誰也不讓看的鎮(zhèn)國玉璽?傳言這是開啟應天寶庫的鑰匙,也不知怎么從元戎手中到了元徽手中。但這回收拾戰(zhàn)場沒找到鎮(zhèn)國玉璽,皇叔父得雷霆大怒啊。元徽最后將這東西給我……可我既不要名,也不要利,也不要絕世神功,也不要長生久視。這東西給我干什么?當個歷史文物收藏起來嗎?” 說罷,原音流將玉璽直接丟在桌上。這一丟之下,玉璽剛好壓到還未被原音流收起的朱弦,就是這個瞬間,原音流忽然發(fā)現(xiàn)玉璽上的盤龍動了一下。 他微微一怔,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時候,小樓忽然震動,桌上玉璽暈出一團云霧,緊接著,五爪金龍自云霧中飛騰而出,扭身擺尾,向近在咫尺的原音流沖去!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玄功高手也難以閃避,何況原音流確確實實手無縛雞之力。 他眼睜睜看著金龍沖到自己身前,突地向下一折,龍首朝向桌上朱弦,赫赫聲威,龍尾則擺過原音流,掃了他一臉的龍氣。 原音流連忙閉眼,等這陣撲面而來的氣體散去之后,才再睜開眼,就見金龍口爪并用,抓住桌上散發(fā)著原音流從未見過的爍爍紅芒的朱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