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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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句入眼,落拓男子被絡(luò)腮胡子遮住的唇角微微揚(yáng)起。 他的手握住鹿鳴宴每位賓客都必須攜帶的蓮華帖。蓮華帖是百年蓮心木制成,是一塊巴掌大小長方形的木牌,佩戴在身,有生香辟邪的好處。 至于壞處…… 落拓男子將蓮華貼湊近鼻端,深深一嗅。 畢竟香味也能掩蓋其他的香味。 接著,他丟開蓮華貼,再抬手,接了另外一只青鳥。 這只青鳥落于他的掌心,同樣丟下一片花瓣,他再展開花瓣,花瓣中同樣記錄并不該出現(xiàn)在鹿鳴宴上的字句: “聶氏廚房防守最松,與其余不同?!?/br> 十位宴主,十個廚房。 下手之際,落拓男子曾思量究竟要從何突破,數(shù)次斟酌,最終選擇了聽從一位盛名在外的“智者”之語。 “當(dāng)年為世家鍛造出一個幾不遜于幽陸至寶的世家大姓……畢竟也沒落了。如今看來,鹿鳴宴宴主一位,不過強(qiáng)撐著得自大辰之盤的最后一點(diǎn)顏面而得,不知多討人嫌?!甭渫啬凶有α诵Γp輕自語,“可笑,枉我出身世家,竟不能一眼看破其中關(guān)竅,還要你來解惑。但你又是自何得知這幽陸大大小小的隱秘?你曾經(jīng)的主人,原府傳人——” “他之所知,有你幾分?” 問話之際,落拓男子的手指落在胸腹之間。 衣衫之下,一本書安安靜靜躺在此處。 智者其名,名曰“天書”. 再往前行,四下里曲水深深、花木蔥蔥,這里是演周天星象,比占卜術(shù)易,那里斗醫(yī)道陣法,說詩詞機(jī)關(guān)。 突而,靡靡音樂之聲拂開花木,傳入耳中。 一路閑逛的言枕詞駐足細(xì)聽,只聽琴聲陣陣,一時似高山流水,空谷幽蘭;一時又似沙場點(diǎn)將,殺伐崢嶸。他再向前看去,只見花木之后,山高水慢,高閣佇立,是個小小的世外之地,正有一綠衫女子盤坐正當(dāng)琴音高昂,牽動心緒之際,一塊木牌落地的“啷當(dāng)”聲打破一切,使琴音戛然而止。 而后,原音流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無趣,下去吧。” 彈琴之人以袖掩面,羞愧而退。 言枕詞覺得這人其實(shí)彈得挺好的……他有點(diǎn)疑心自己是否不諳音律,所以錯把魚目當(dāng)珍珠,但稍停一會,便聽見左右人群嘆息道:“唉,連小琴仙寧無音之樂都不入西樓之耳,此番樂部,無人可勝出了!” 原來不是我沒聽過好音樂。言枕詞思考。 左右又有人沮喪接話:“但若無人勝出,便無最后的宴主指教一節(jié),我們就算趕上原西樓來鹿鳴宴,終究無緣聽見西樓仙音?!?/br> 咦,原來我還真沒聽過好音樂?言枕詞又琢磨,接著他一抬眼,看向玲瓏別致的高閣,若有所思: 但現(xiàn)在,看來是個好機(jī)會。 高閣之內(nèi),涼風(fēng)習(xí)習(xí)。 桌上放冰著魄飲,旁邊點(diǎn)了鎮(zhèn)魂香,件件樣樣都是方鴻德準(zhǔn)備的原音流習(xí)慣的東西。 原音流打了個哈欠。 冰魄飲清心冽肺,鎮(zhèn)魂香凝神靜氣,他有點(diǎn)困了……忽然一聲窗戶開啟的喀嚓聲,原音流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好師父,你算算從我們見面開始,你有多少次無視正門,專走窗戶?” 言枕詞認(rèn)真一算,次數(shù)還真不少。他渾若無事:“你在這里呆了半天,可有聽見什么出眾音律?” 原音流閉著眼睛:“并未?!?/br> 言枕詞:“我看剛才的綠衫女子彈得還不錯,乾闥婆的飛天舞你不是很喜歡嗎?兩者相較,綠衫女子也未必差了多少?!?/br> 原音流躺得渾身酸疼,卻懶得動彈,癱在椅子上慢吞吞道:“飛天舞貴在舞與武結(jié)合,有新奇之趣,我自然頗為欣賞。方才那女子的音律因急于尋求認(rèn)同,破壞了她所能彈出的本有音色,又未能彈出新的音色,我當(dāng)然不喜歡?!?/br> 言枕詞不動聲色走上前,替原音流敲敲肩捏捏腿,順便在內(nèi)心感慨一下這家伙胳膊細(xì)的他一根手指都能戳個洞,還沒感慨完,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響起,隨之是嬌嬌驚恐的叫聲:“色鬼,你想干嘛!色鬼,你欺負(fù)原兄!” 言枕詞:“……”他問原音流,“我燒了這只鳥可好?” 原音流懶懶閉目,沒有回答。嬌嬌才不怕言枕詞,停在原音流肩膀上,又連聲叫道:“色鬼連鳥也欺辱!” 言枕詞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去和鸚鵡大戰(zhàn)三百回合。小小的房間里,嬌嬌上天入地,羽毛亂飛,先是不服輸連聲大罵“色鬼”,而后眼看逃不了了,立刻轉(zhuǎn)口求饒說“小鳥再也不敢”。 但為時已晚,言枕詞已一把將它抓住。而后開窗,丟鳥,一氣呵成。 言枕詞長出一口氣:“耳根清凈?!?/br> 身后傳來嬌嬌的聲音:“這就將我丟了,冤家,你好狠的心?。 ?/br> 言枕詞:“???” 他猛地回身,速度之快,差點(diǎn)閃了自己的腰,就見長榻之上,原音流保持原來懶洋洋的樣子,眼睛半合半閉,似睡非睡。 言枕詞一陣恍惚。 剛才的聲音是從前面?zhèn)鱽淼倪€是從后面?zhèn)鱽淼模?/br> 剛才說話的是原音流還是嬌嬌?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足足過了一刻鐘的功夫,言枕詞終于用幾杯茶冷靜了下來。他再度回到原音流身旁,回想著自己最初上來時候的計劃:“那個綠衫女子……綠衫女子現(xiàn)有音色已如此不錯,不知本有音色又如何驚艷?” 說著,他總算找回感覺,再次伸手,替原音流捶肩捏背。 身上傳來的力道不輕不重,原音流發(fā)出舒服的呻吟,順勢一蹭言枕詞的手,便徹底放松下去,直到言枕詞將他全身上下都捏了一遍,他才睜開眼睛,驀然而笑:“哎呀,師父想聽好音樂就直說,徒兒難道還會有所吝惜嗎?” 心思被說中,言枕詞施施然收回手,坐到一旁:“洗耳恭聽?!?/br> 原音流這才起身,拍手喚人,抬來一架古琴,落于琴架。 言枕詞向前看去,只見琴身如古木,琴弦似凝霜,除此之外,竟無多少華飾,與原音流慣常愛好相去甚遠(yuǎn)。 未等他多想什么,原音流雙手落琴,勾指撥弄,音弦起,銀瓶破;音弦落,玉珠擊。弦起清音雛鳳鳴,弦落喑啞燭陰睡。 四下喧囂,心中煩思,皆于這剎那驟然清寧。 音聲入耳,本只想閑時一聽的言枕詞在全無防備之中被攝住心靈,全身全心,再無法分神其余,只有眼前的這道身影,這縷琴音,占據(jù)了腦海的一切空隙。 那聲音不似響在耳朵之中,而似落在魂魄之內(nèi);那雙手不似撥弄琴弦之上,仿佛撥弄心口之中。 這剎那,戰(zhàn)栗自體內(nèi)而生,牽動手足身軀一同輕顫,似情似欲,洶洶淹沒主人。 琴音自高閣內(nèi)響起,拂開窗簾,由風(fēng)捎送,傳遍鹿鳴宴。 九位宴主,千計宴賓,數(shù)萬從人,以及前來觀看鹿鳴宴的無數(shù)世家百姓,于同一時間聽到琴音,也于同一時間被這縹緲不知從何而起的仙音所惑! 聊天的忘了字詞,下棋的掉了棋子,算數(shù)的錯了數(shù)目。 偌大鹿鳴宴,足足安靜了一首琴音的聲音,直到琴音隨風(fēng)而來,又隨風(fēng)遠(yuǎn)去,還久久寧靜,似不忍驚擾那依稀還纏縈耳畔的仙樂。 直到彈完了琴的原音流帶著言枕詞一同出現(xiàn)在宴主席上,看著安安靜靜的眾人“咦”了一聲:“怎么,紅日正中,大家還不準(zhǔn)備用午膳?” 眾人皆睜開眼睛,目光或快或慢,在原音流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方鴻德的視線停留得最久。他看著原音流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些含蓄的驕傲與更純粹的欣喜,回答:“這便準(zhǔn)備了。”接著,他拿起小捶,在磐上輕輕一敲,聲傳全宴,“已至午時,請諸位暫罷斗藝,先行用膳。” 言罷,隱藏于角落的仆役傾巢而出,如群蟻忙碌,不過片刻,便有條不紊,將一張張食案抬出擺放,使各個前來鹿鳴宴的賓客分坐其后。 而后瓊漿玉液,珍饈美食,如流水般排滿食案。 主位之上,各位宴主同樣擺滿了吃食,只是彼此之間多有不一:靜微女冠桌上多是珍奇蔬果,長生天桌上擺滿各色rou食,浮橋主人最是精細(xì),食物樣樣叫人猜測不出原型。 聶經(jīng)綸習(xí)慣事事爭先,此時開宴,他第一個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每日必用的甜湯:“宴過半日,我觀幾位賓客非同一般……呃,呃?” 端坐在椅子上的聶經(jīng)綸皮膚忽而變黑,他以手捂喉,“咯咯”的氣音之后,大量黑色的液體突然從他口中涌出,他急促喘息著,不過幾息,便“咚”的一聲,推翻桌案,自椅上倒栽地面! 第31章 變生肘腋, 眾皆愕然! 主宴臺上, 一人推翻了桌子, 剩余八位宴主同時起身,卻在同一時間分做出許多不同反應(yīng)! 靜微女冠、長生天以及浮橋主人這三方世家之外的勢力同時退后一步。 邵乾元與游不樂最先上前,但一步之后, 他們同時停下,齊齊看向滿面愕然的方鴻德。 智氏族長與許氏族長反應(yīng)算是比較慢的,動作卻沒有猶豫, 幾步上前, 同時來到聶經(jīng)綸身后。 智氏族長玄功非常,將手抵于聶經(jīng)綸背后, 運(yùn)功幫助聶經(jīng)綸。許氏一族乃是名醫(yī)世家,此代族長許清平更是當(dāng)世神醫(yī)。來到聶經(jīng)綸面前的他同樣運(yùn)起玄功, 只見縷縷白色薄霧自他雙手中溢散而出,在他雙手上結(jié)成一雙白色手套。接著, 他以手沾取自聶經(jīng)綸口中流出的黑色液體。 但見白色的玄功剛一沾到黑色液體,黑色的液體便似活轉(zhuǎn)過來,迅速分散覆蓋白色玄功, 而后恰如蛛網(wǎng), 滲入白色玄力之中,將其牢牢抓握,前后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控制玄力之后,黑色液體兇威增長不止一倍,霎時襲擊許清平與智氏族長!黑液之下, 一道暗香似有若無,藏身暗處,無形無色,以聶經(jīng)綸所在之地為源頭,漫向宴主臺上其余諸人! 許清平與智氏族長眼見黑液,同時色變。智氏族長身在聶經(jīng)綸之后,為黑液濺射薄弱之處,立刻撤手,飛身而退。許清平身在聶經(jīng)綸之前,正是黑液覆蓋之處,眨眼空隙,他根本未及反應(yīng),黑液已觸上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 所有人齊齊退后之際,唯恐被黑液沾身之際,只聽一聲輕“咻”之音,一道無形劍氣以一往無回之氣勢,掠過許清平與黑液之間。 那道劍氣速度極快,力量極大,自劍氣之中分向兩側(cè)席卷,一面阻擊黑液,一面推開許清平,硬生生于無隙之中再造間隙! 這眨眼之間,言枕詞所做之事還不止如此! 黑液濺出之際,他揮劍。 揮劍之時,體內(nèi)玄功運(yùn)轉(zhuǎn),于身周形成無形風(fēng)罩,將一切外來有形無形之物全罩于風(fēng)罩之外。 揮劍之時,言枕詞更側(cè)頭轉(zhuǎn)身,看向原音流,直到發(fā)現(xiàn)原音流一臉悠閑,并無任何不適之際,方才再視前方,處理黑液。 此時,第一道劍氣剛剛分開許清平與黑液,又是數(shù)聲輕“咻”,一道劍氣從后而至,撕開黑液,剛被黑液抓住吞噬,第二道,第三道……而后十?dāng)?shù)道,數(shù)十道劍氣馬不停蹄,聯(lián)袂掠至,直到這兇險黑液徹底被劍氣斬開撕碎,消失空氣之中。 而后,那絲縷由黑液而生、藏于空氣中的暗香又在空中停留了數(shù)息,方才徹底消失。 兔起鶻落,許清平驚魂未定,宴中眾賓客也茫然無措,只見宴主臺上有人倒下,又見宴主臺上有人站起,并未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是否要反應(yīng),又要如何反應(yīng)。 此時,言枕詞方松了自己掐決劍指。 眾人面面相覷。 長生天開了口,聲音極為低沉,似乎一座火山,隨時將轟然爆發(fā):“這是什么情況?聶族長怎么了?黑液是什么東西?還有這道隨黑液而生的暗香——” 他一跺腳,勁風(fēng)自身周席卷,裂紋在腳下攀延。 “又是什么?” 許清平勉強(qiáng)定神,回答長生天問題:“黑液是一種毒。聶族長中了毒,至于黑液為什么會帶有暗香,這還需要進(jìn)一步分析……” 原音流道:“枯榮毒?!?/br> 宴主們目光齊聚原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