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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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智道:“若西樓無欲無求,不知西樓趕在言施主之前來密宗,又為何事?” 原音流:“因?yàn)槲蚁氲阶约和泴π煾嫡f一句話了,其實(shí)這話本來不用我說,小師傅應(yīng)也能想到,不過——” 無智:“不過?” 原音流微笑:“不過世人之愚昧,遠(yuǎn)出我之意料:小師傅只知哥哥替自己死了,卻未曾想過,轉(zhuǎn)世圣子還將轉(zhuǎn)世,以歸密宗,再為釋尊嗎?” 一言入耳,無智心靈剎那失守,弄翻了桌邊香爐! “哐當(dāng)”聲中,檀香灑了一地,外頭傳來密宗部眾的聲音:“釋尊可有吩咐?” 無智道:“無事——” 聲音出喉,干澀破碎,斷續(xù)不成語句。 果然,外頭部眾不能放心,再行追問:“釋尊無事否?” 無智道:“無事,去吧?!?/br> 將同一句話說第二遍的時候,他終于冷靜下來。 外頭的聲音遠(yuǎn)去了,無智定定看著原音流,再問:“一言千金,西樓要我做何事?” 原音流哂道:“真實(shí)之言,總有人疑。我無事要釋尊做,釋尊做好自己的事吧?!?/br> 月色凄凄,山林杳杳。 言枕詞立于山下的一叢花圃之中,目光雖然停留于天空冷月,耳朵卻始終細(xì)聽周圍動靜,直到一道熟悉的腳步聲遠(yuǎn)遠(yuǎn)響起,他方才開口,話中帶笑:“深更半夜,好徒兒去哪里了?” 來自小道中的腳步聲越來越重,須臾,樹叢聲動,原音流懶懶的聲音響起:“徒兒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 言枕詞:“可有什么好玩的?” 原音流嘆道:“只得一壺濁酒,無法入喉,孝敬師父了?!?/br> 聲音落下,風(fēng)聲響起。 言枕詞肩不動手不抬,只向后振出一道勁氣。勁氣似氣掌,推著那壺酒落入言枕詞手中,言枕詞就勢嘗了一口。 濁酒入喉,喉中甘醇,腹生熱氣。 言枕詞意外道:“味道還不錯啊?!?/br> 原音流不說話,依舊憐憫地瞅了自家?guī)煾敢谎邸?/br> 言枕詞掂掂手中酒壺:“回來未見徒兒,為師還以為徒兒被人擄走了呢?!?/br> 原音流嘆道:“畢竟師父仇家遍天下,我外出行走,也擔(dān)心自己被人擄走?!?/br> 言枕詞被噎:“若徒兒真被人擄走——” 原音流道:“徒兒一定帶他們來找?guī)煾?。?/br> 言枕詞二次被噎:“哦?” 原音流搖扇:“此舉有兩便?!?/br> 言枕詞:“愿聞其詳?!?/br> 原音流:“一便,便于師父打跑壞人;二便,便于徒兒立下功勞?!?/br> 言枕詞:“莫非是帶人抓住魔血的功勞?” 原音流:“自是如此?!?/br> 言枕詞不免道:“徒兒如此時時事事立于不敗之地,果然不需修煉區(qū)區(qū)武學(xué)小道?!?/br> 原音流:“師父知我,我知師父?!?/br> 言枕詞突然笑道:“你真知我在想什么?” 原音流唇角噙著微笑。他看天上月,月下花,忽然說:“好風(fēng)好月好景好人,師父可有興致,吹一曲短笛?” 言枕詞啞然:“你又知道我會吹短笛了……” 他并未拒絕原音流的突然的提議,隨手自身側(cè)摘了片狹長的葉子,在手上擦過,放于唇間。 幾聲長長短短的氣音之后,一聲微帶振顫的清音忽而劃破深夜寂靜,似乳燕展翼,遙遙向明月奔去。 兩人并肩,原音流站于言枕詞身側(cè),耳聽風(fēng)聲唱和清音,清音跳躍花葉。一曲悠揚(yáng)小調(diào),便在靜謐的夜中遠(yuǎn)遠(yuǎn)傳開,叮叮咚咚,掉入心頭。 吹得還不錯。 原音流想。 好風(fēng)好景好月好人,他忽起興致,于是幾步向前,張開折扇。 他拿著的折扇是一柄織金線、點(diǎn)翠羽、綴珍珠的寶扇。 寶扇華美,正合扇舞。 寶扇于夜中張合,人隨寶扇而舞。 似一株花在一瞬怒放,似一棵樹在一瞬參天。 急而驟、緩而徐,旋身錯步之間,衣袂隨風(fēng),風(fēng)吹花搖,花搖月動,月動人心。 而后原音流倏然收勢,以扇遮面,轉(zhuǎn)身回眸。 風(fēng)也靜,水也停。 那扇遮住了人的面孔,只余一雙眼睛,在這魅惑的夜色里回眸一顧。 一顧怦然。 夜色悠悠,四周更安靜了,不知何時,連蟲鳥的叫聲也聽不真切。 言枕詞放下唇間葉子。 他還未動作,只聽“當(dāng)啷”一道兵器齊齊出鞘聲,無數(shù)人于黑夜中忽然出現(xiàn),神色冷肅,將言枕詞與原音流包圍其中! 而后一人站出,正是自大慶馳援世家的常勝候:“言枕詞,束手就擒,留你一命!” 原音流已放下了扇子,施施然站到一旁,袖手而笑:“此地就交給師父了,徒兒先休息一會,有了結(jié)果再來叫我。” 言枕詞道:“好了,來吧?!彼俣乳_口,聲音里終于有了三分不悅:“縱要?dú)⑽遥膊辉撢s在此時掃興……” 剎時,月暗花落,音碎劍起。 第38章 自那夜的襲擊之后, 一連四十日的時間, 原音流與言枕詞換了十五種裝束, 走過上百個地方,遇到二十九次襲擊,平均每兩日時光, 大家總要照個面,敘敘舊情。 但再是緊張的追殺之中,該吃飯總要吃飯, 該休息總要休息。 自密宗往東北方向走, 一路穿穢土,過沙海, 便是大慶王朝與無量佛國的交界。 這一兩大勢力的交界之處有許多邊陲小鎮(zhèn),小鎮(zhèn)人員龐雜, 因而酒館茶樓生意極好,一眼望去, 街道巷角,酒旗招招,茶幡飄飄。 自劍宮去佛國, 尚是春暖花開;自密宗往大慶, 已然秋意蕭瑟。 天高云卷,滿目緋紅。 一家小鎮(zhèn)中風(fēng)景最好的一層鄰水茶樓中,原音流正穿一身紫色滾毛衣裳,斜斜靠坐欄柵旁,以手指撥弄水面。 言枕詞則坐在他的對面, 淡然喝茶。 兩人中間,幾疊小菜,幾疊糕點(diǎn),一盤鴨脖。 原音流只動了一筷子:“難吃?!?/br> 言枕詞勸道:“多吃幾口吧,回頭要真餓了呢?” 原音流:“真餓了就吃你的rou。” 言枕詞不疾不徐:“就怕到時你還嫌我的rou老?!?/br> 說罷,他招來茶樓小二:“麻煩再上兩盤你這里最新鮮的東西,我的朋友有點(diǎn)難伺候?!?/br> 小二忙笑道:“好嘞,我去廚下看看,廚下正蒸桂花糕。桂花剛熟,十里飄香,再新鮮不過?!?/br> 兩人頷首。 小二步履輕快,轉(zhuǎn)去廚房,不過片刻功夫,便帶著一屜冒著熱氣的蒸籠過來,道:“兩位貴客,桂花糕來了——” 他的手按在蒸籠上,方要掀開籠蓋,便被另一只手給壓住。 言枕詞一手拿著鴨脖,一手壓著小二的手:“這籠桂花糕我們不要,換一籠上來吧。” 小二愕道:“客人這是什么意思?” 原音流嘆氣:“意思就是——你們又露馬腳了。” 話聲方落,只見小二面色一變,猛然退后,卻退不了,想要掀翻手中蒸籠,更掀不了! 因?yàn)檠哉碓~的一只手就按在上面,這一只手,穩(wěn)如磐石,重逾泰山。 眨眼之間,汗珠密布小二頭臉,晃悠悠顫巍巍,將墜未墜。 四下里,人群俱都看將過來。 數(shù)息寂靜。 汗珠落地,撲通一聲,極小而大。 下一瞬,天頂破碎,水花炸裂,廳堂之中,所有人齊齊起身,一同攻向原音流與言枕詞! “哎呀呀,你們要?dú)⒛а蛯?zhǔn)我?guī)煾覆痪煤昧??何必沖著我來?我是無辜的啊——”刀光劍閃,混亂之中,原音流向眾人說罷,又轉(zhuǎn)向言枕詞,且笑且嘆,“陪公再殺三萬場,不用訴真情。” 言枕詞回了一句:“這真情為師銘記于心,滄海桑田,不敢或忘?!?/br> 言罷,已窺準(zhǔn)個空隙,拉著原音流翻身下水,急掠而去! 入水一刻,天地遠(yuǎn)去,滿目皆藍(lán)。 此水是江水,水勢湍急,水中礁石魚群,石洞暗流樣樣不缺,水內(nèi)地勢極端復(fù)雜。 言枕詞接連變換兩三種身法,游了一長段水域,大概數(shù)十個呼吸之后,徹底甩掉身后追兵。接著他轉(zhuǎn)頭去看被自己拉下水中的原音流,本想著對方不會武功,不能長久閉氣,自己正好以嘴渡氣給對方……一切想好,只沒防備轉(zhuǎn)頭一看,看見原音流身上亮起了一只圓圓的罩子,優(yōu)哉游哉地被自己牽著往前游,連根頭發(fā)都不濕。 言枕詞:“……” 原音流露齒一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