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那個賤蟲太太翻車了、綜椎名朝霧的山雞、閃婚來襲:腹黑總裁奪摯愛、冷王賴上俏王妃、哄搶國民兒媳婦、重生影帝老婆不好當、彪悍農女擒夫記、婦貴金醫(yī)、他掌心的小燈盞、反派要抱抱[快穿]
言枕詞沒有罩子,不能說話也不能傳音,于是掰開原音流的手掌,一筆一劃寫下復雜心緒:“徒兒,總是,出人,意表?!?/br> 原音流:“好說好說,不過區(qū)區(qū)避水珠而已?!?/br> 言枕詞:“下次若為師往火中去……” 原音流笑道:“那徒兒變成焦炭矣!” 言枕詞回了一個笑容。 他決定下回走火路試試。 水下奇景不少,兩人隨水漂流半日之后,言枕詞料定身后再無追兵能夠尋得兩人蹤跡,方才拉著原音流脫水而出。 只聽“嘩啦”一聲,水幕退去,斑斕色彩重新入眼,巨石嶙峋,古木參天,飛鳥自天空展翼飛渡,走獸從林間跳脫穿行,自入水至出水的半日功夫中,兩人已從邊陲小鎮(zhèn)到了山川密林之中。 言枕詞掃了周圍一眼,而后抬頭看向天際紅日,見紅日懸于中天,正是先時他們在小鎮(zhèn)時候的位置。 但這不對,他們隨水游/行至少半日功夫,紅日怎會還在中天? 他便轉向原音流,剛要說出心中疑惑,卻見身旁的人東瞧瞧西看看,就這一晃眼的時間,就走出了自己的好幾步外。 言枕詞收回了話,默默看著原音流。 這方密林很有意思,樹梢之上,春花與秋實同枝共生,足底之下,水草和火掌一地相纏。前方忽然刮起風來,風卷著細碎的冰霜風來,霜是冷地,可風卻是熱的。再往前走上兩步,又能見這一處是沼澤,那一處是沙地,左邊水中掩著浮冰,右邊便冒著咕嚕嚕的巖漿。好似一年四季,所有植被,無數(shù)地形,全被這小小密林所囊括。 原音流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想法。 言枕詞看著原音流,也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心中沒有想法,只抬了下手,接住一只始終徘徊在天空的小鳥。 小鳥不過巴掌大,停留在言枕詞掌中啄著幾粒種子。它這段時間來回飛了好幾趟,早知對方掌心有好吃的東西。 言枕詞順勢摸了摸鳥爪,并未從中發(fā)現(xiàn)字條,便知后頭追兵暫未跟上。 他再一抬手,趕著小鳥飛上天空,直到見小小的影子于上空盤旋一陣,震翅飛走,方悠悠開口:“這里莫非是不夜山川?” 原音流已看完周遭,轉身道:“不錯,不夜山川,永不落日。這就是永遠沒有黑夜的不夜山川。” 言枕詞再道:“我過去曾來過不夜山川外圍,那里也并非真的沒有黑夜,只是白日的時間長了點,夜晚的時間短了點?!?/br> 原音流笑道:“真正永恒不落日的不夜山川,只有中心的一點位置。” 言枕詞:“比如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一塊位置?” 原音流:“然也?!?/br> 言枕詞與原音流對視,他忽然道:“好徒兒滿不滿意為師?” 這句話有些突兀,原音流揚揚眉梢:“徒兒向來滿意師父,否則何以與師父同路而行直到現(xiàn)在?” 言枕詞頷首:“徒兒確實應該滿意為師,畢竟為師到底還是將你帶到了你想要來的地方?!?/br> 原音流:“哦?” 這一聲落,是萬念起。 密林之中,水流飛騰,風聲颯颯,天空中,細碎的冰雹始終不停,風卷得久了,又有點點粉色加入,為這灰白之雨添上三分詩意。 江水在言枕詞身后肆意流淌,言枕詞負手靜立,目光明亮。 這是原音流挑選之地,也是他挑選之地。 人人皆道原音流乃局外好人。但他一路與原音流相隨,見原音流作為,心中只有越來越清晰的一念—— 此人絕非善者! 言枕詞道:“原西樓,我與你自大慶見面,一路行來,處處皆亂,是否巧合? “每亂皆有天書,是否巧合? “每亂皆有你在,是否巧合? “天書自西樓中出,是否還是巧合?” 原音流不置可否,并未出聲。 言枕詞并不在意,他既出口,便是將事情一一想透,一一確定:“自然還有。天書于我面前被毀不止一次,出現(xiàn)不止一本。它是真的如斯神異,不止可身化萬千,分落不同人手中,還可碎片重拼,不懼化作齏粉?還是……”他看著原音流,緩緩道,“它從頭到尾,始終只是一本普通的書。故而能無處不在,故而能分/身無窮。只看擁有它的人,想要它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br> 原音流略感有趣:“還有呢?” 言枕詞溫言道:“還有現(xiàn)在?!彼溃澳阄乙宦沸衼硭氖?,不管我們如何變換行蹤,總是會被人找到……” 原音流:“你覺得我想讓你被人抓到?” 言枕詞平靜一笑:“我被不被抓或被不被殺,于你并無太多區(qū)別,因這并非你之根本目的。你將我們行蹤透露,不過是為了利用追殺你我之人,于不動聲色間來到此地——這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那么,”言枕詞再看四周,“你來此地,真正想做什么?你攪亂大慶、劍宮、佛國、世家,又想做什么?” “好師父啊。”原音流嘆道。 “好徒兒說?!毖哉碓~回應。 “你……”原音流唇角噙笑,緩緩開口,開口之際,風聲驟停。 只見一道光自兩人腳下瞬息升騰! 光是一點,光是一線,光來得全無蹤跡,于言枕詞與原音流身前亮起,便直奔言枕詞而去! 密林幽深。 幽深之中,一盞燈亮起,一個人出現(xiàn)。 一眨眼前,提燈人還在遠方;一眨眼后,提燈人已在身前。 他步履輕巧,雙足落處卻是道道焦痕;他不疾不徐,十丈之距卻是眨眼既過。 不夜山川,是原音流選擇之地,是言枕詞選擇之地,也是明如晝做好了萬全準備、必奪魔血之地! 電光石火,驚/變驟生。 明如晝出現(xiàn)之際,言枕詞目光已轉。明如晝出手之際,言枕詞同樣按劍! 但一切已遲,只因明如晝以有心算無心,出手之前毫無聲息,出手之后雷霆萬鈞! 光芒于亮起之際已至。 言枕詞未及拔劍,只能后退。 但人之速度,可能與光媲美? 這一剎,人未退,光已至,光至言枕詞! 但在言枕詞身旁的原音流于電光石火間做了一件出人意料之事:他向旁一步,一步于言枕詞與光中間。 明如晝之絕殺一招穿透原音流胸膛。 光生光滅。 心室洞穿。 言枕詞在原音流身后一步。 這一剎之前,他手中按劍,雖然殺機懸頭頂,頃刻成災劫,心中亦有旁騖之念。 他心中只念:天書出自西樓,原音流能夠cao縱天書于幽陸攪風弄雨,真無武功?若無武功,為何在世家鹿鳴宴上,在場諸多功力精深的宗主長老都沒發(fā)現(xiàn)明如晝伺機竊取大辰之盤,唯獨原音流發(fā)現(xiàn)? 莫非又是巧合? 只恐怕原音流乃是一個連他都不能看透的高手! 而這一剎一念之后,原音流出現(xiàn)在他身前,本該穿過自己rou體的光芒穿過原音流胸膛,鮮血飛濺言枕詞臉頰。 血是燙的。 這一刻,世間一切被拉長放大。 言枕詞眼睜睜看著一切篤定猜測化作虛無與荒誕。 原音流向后倒下,目光渙散,生機盡逝! 第39章 一切都停止了。 無數(shù)無盡無億念頭凝固于腦海。 言枕詞篤定原音流絕非善類, 另有目的, 但未曾想過, 萬一一切真如眾人所想,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無有依據(jù)的猜疑呢? 原音流在眼前緩緩倒下。 與倒下身影相反,鮮血高高濺起, 將視野變得緋紅一片,使麻痹生自指尖,噬入心頭。 而后鮮血落地, 火焰自血中生! 言枕詞與明如晝俱是一怔, 緊盯落下鮮血。 只見伴隨著越落越多的鮮血,朵朵來自血液的火焰未有一絲半刻的停歇, 似搖曳火蓮,攀援點燃其所能接觸的一切, 眨眼形成火海。 火海成型的那一刻,不夜山川地龍翻身! 隆隆不停的劇烈震蕩之中, 樹折山摧,群獸奔忙,左右血?;鸷=豢椧黄? 天空之上, 永不落日的不夜山川聚集層層黑云,黑云之中,日月交替,驕陽落地,血月當空! 所有的變化俱在呼吸之間。 此時此刻, 為言枕詞而死的原音流尸身甚至還未落地。 明如晝先是微怔,而后驚愕,最終定格于意料之外、遠出想象的狂喜! 燧族之人血液似火,但真能落血成火、引發(fā)天地異象者,傳言乃為界淵之直系血脈—— 大火焚林,言枕詞的目光自原音流身上掠向四周,又從四周看向明如晝。 他心中升起萬千之念,又無一念真正成型。 雙方視線交錯。 兩人同時出手。 這一次,兩人不再對著彼此,而是徑自沖向原音流的尸身! 但也是這時,玉劍自天降,森森寒芒壓下肆虐的大火,劃開血色的天幕,聲未至,劍已到,直奔言枕詞! 玉劍飛來,聲威赫赫,眨眼封鎖言枕詞四周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