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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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廳中分開之后,智九愷做了和高澹一樣的事情。 他方一回到房間,就將身旁族人派遣出去,在城中尋找固安關一役的幸存者。只是今日他運氣不是很好,連找了幾個人,不是在那一戰(zhàn)中被嚇破了膽,渾渾噩噩癡癡笑笑,就是在固安關一戰(zhàn)中怯戰(zhàn)逃竄,一問三不知。 智九愷此時頗有耐心,打定了注意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只讓族人繼續(xù)尋找,各自詢問幸存者固安關事情。 這一分派之后,消息收集的速度快上很多,不過片刻,已經(jīng)有人回來稟報: “族長,找到一位智將軍身旁近衛(wèi)。” “近衛(wèi)說智將軍得知高將軍領兵對抗燧宮,百戰(zhàn)百勝之后,曾數(shù)次派遣傳令兵前往高氏營地旁觀學習,可是每每傳令兵回報之后,智將軍都面色不渝,有一次甚至在帳中破口大罵高將軍匹夫無智,敝掃自珍?!?/br> 智九愷若有所思,片刻后問:“有找到當時的傳令兵嗎?” 族人回道:“有一位,就在門外候著?!?/br> 智九愷道:“讓他進來回話?!?/br> 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傳令兵,而是跟在智九愷身旁的另一族人心腹,他匆匆趕來,對智九愷道:“族長,高族長前來見您,如今等在外頭,面色很差!” 智九愷心中一凜。 他揮揮手,讓其余人先帶傳令兵下去,再迎高澹入內。 幾息之后,高澹進入房中。 智九愷仔細觀察,果然見其面色鐵青,雙手微顫。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智九愷正自暗忖,就聽高澹石破天驚一語: “我族中死人了!” 話聲方落,急急的叩門聲炸響,仿佛驚雷閃電,聲聲炸在心頭之上! 智九愷與高澹皆是一驚。 此時門外再傳族人急切之聲:“族長!” 智九愷沉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族人站在門外,看著高澹欲言又止。 智九愷心中隱隱有所預感,面上不動聲色,只說:“高族長不是外人,什么事直說就好?!?/br> 族人這才道:“八長老出事了?!?/br> 智九愷心頭陡震,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悲哀苦澀。 戰(zhàn)亂之下,誰可幸免? 高澹此時沉沉一嘆,也算冷靜下來:“智族長,不用多加揣測了,應是邪魔所為。我族中發(fā)現(xiàn)死人之后,立刻前來通知智族長防備,不想還是遲了一步……如今邪魔太過猖獗,我不可坐以待斃,我已經(jīng)打算親自帶人追蹤邪魔,不斬其刀下,誓不罷休。劍宮與佛國那邊,我還未來得及通知,此番就麻煩智族長代我通知一番了?!?/br> 他也不浪費時間,沖智九愷一頷首:“智族長,保重,我先走一步?!?/br> 智九愷揚聲道:“高族長且慢!” 高澹疑道:“還有何事?” 智九愷:“兩家皆損人手,高族長勇往直前,我也不能坐以待斃,這就和高族長一同行動。我們在城外集合。” 高澹見智九愷下定決心,也不多說,拱手一禮之后就回高氏布置人手。 房中,族人道:“我這就遣人去通知劍宮與佛國?” 智九愷神色在燈下明暗不定,片刻之后,他想到了晝夜交替時的那一瞬黑暗。如今種種細節(jié)在他心中都無限放大,他微微搖頭:“邪魔來自晝夜城內部,你知究竟是從何而來嗎?如今……誰也不可信。此次行動你不必與我同去,三派掌教不日前來,我會修書一封留給靜疑女冠,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保管這封信,不管發(fā)生何事,都務必將這封信原封不動交到女冠手中?!?/br> 族人:“是!” 智九愷低低道:“此一去……也許……會有重大發(fā)現(xiàn),也未可知?!?/br> 黑夜之下,一川水似一黑帶,繞山環(huán)城,迢迢而去。 今夜的燧宮營地尤其安靜,自夜晚吞了太陽,就靜靜龜縮大營不曾動彈,若非還有幾盞明燈與一些人影,更像唱了一回空城計,早就人去樓空。 守著晝夜城的兵丁在黑夜里竊竊私語:“燧宮如今動向大異尋常,是不是打算半夜偷襲晝夜城?” “我看很像?!?/br> “萬一他們真來……” “那也不怕,如今我們大軍達到,他們只要趕來,我們就能給他們一個教訓!” 但是夜晚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城中的松油火把似乎也耗多了油脂,變得暗淡。 直到子夜時分,三弘光芒似三道流星,于漆黑的天空驟而劃過,在所有人未曾留意之際,懸停逝水上方。 一瞬前還平靜的河流一瞬后卷起濤濤波浪,引得風搖云動,三人本擬水下有所埋伏,不想河流的喧囂始終與他們懸浮位置距離三尺,不像埋伏,更像帶著他們往特定方向前去。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向水流之處掠過。 此一掠又過百里,當目的地至,只見山有天高,水自天降,巍峨瀑布之下,有一人坐于瀑布底端,單手托腮,身上衣衫在風中獵獵翻飛,似全未被盡在咫尺的大水沾濕。 此地太靜,靜得不聞一絲蟲鳥之聲。 沒有蟲鳥之聲也不足為奇,可偌大瀑布之下,沒有瀑布之聲又作何解? 夜晚雖暗,靜疑女冠幾人一目掃過,也能見瀑布前端之人正將指尖探入瀑布之中,他指尖之下,瀑布之水越來越亮,似有點點螢火之光蜂擁而來,匯聚此地,最終形成一光彩逼人的渾圓光源! 此人將手一抽,光源脫水而出,光線登時自一點至一束再至一片! 靜疑女冠三人被此光迫得倒退數(shù)步。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萬千之水傾瀉而下的嘩啦聲盡情侵入耳中。 變亂之中,三人只見此人手中光源徐徐,坐下大水緩緩浮起。 手托月升空,水扶人而立。 升空之月一驅黑暗,照亮世間,照亮此地幾人,更照亮此人之臉! 界淵雙足立于浪頭,于滔滔水聲之中,負手長笑:“幾位掌教,吾——等候多時了!” 一水之上,四人對峙。 當晏真人看清界淵面孔之際,他心臟緊縮,久未感覺到的疼痛在此刻盡數(shù)席卷而來:此人……此人太像音流了! 戒律首座高宣佛號:“阿彌陀佛,界淵施主,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 靜疑女冠亦道:“天衍大道,存百二圣賢路。宮主何以非要與天地眾生為敵,行尸山血海一路?” 界淵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他聽了兩人的話,搖搖頭:“真是聒噪。” 一言未落,逝水之上,三人同時出手! 戒律首座雙手合十,向前一躬。 紫金缽、降魔杵一一浮于身前,縷縷梵唱由天而墜,萬丈金身自后而生。金剛怒目,持紫金缽,舉降魔杖,一足跨山,一足跨海,佛陀真意,呼嘯而來! 萬丈金光之中,更有兩道冷光,如皎皎之月,一左一右向前飛去! 左際晏真人一劍,披星戴月,初時不過一道,而后便成一川,曳飛之際,似天上星河倒映人間,堂皇大道,浩浩而來。 右際靜疑女冠一劍,最初雖與晏真人相似,但爾而一道光亮之后,便沒入黑暗之中,不動聲與色,不動風與氣,于不動之間,不知何時便近敵之身,斃敵劍下。 界淵未曾閃躲。 他依舊負手,站在天之下,站在水之上,似幽陸之大,再無可讓他閃避之物。 佛陀飛來,揮出一掌,佛陀金身碎;星河劍來,并指一劃,星河化飛絮;無形劍來,將手一抓,。 冷月踞高空。 甫一交手,三人便知,今夜之戰(zhàn),也許是平生最難之戰(zhàn)! 城中極短暫的sao亂之后,高澹與智九愷的隊伍不約而同追到城外。 他們所帶的人都不算太多,兩方相加也不過近百人。 當這百人碰面之際,夜色忽然一亮,隊伍霎時sao動,高澹低叱一聲“不可驚慌”,便順著光線傳來的方向看去,頓見漆黑的夜空之上,不知何時掛了一輪悠悠明月,照耀大地。 高澹與智九愷面面相覷,但皆未在此時節(jié)外生枝。 高澹道:“我的人眼看著邪魔從這個方向逃出城門。此邪魔身著黑衣,高八尺二寸,至于體態(tài),因裹在黑衣之中,不能作數(shù)?!?/br> 方才的搜索追捕之中,智九愷也得了一些東西:“邪魔周身極熱,功法多半與火焰有光。” 高澹再道:“我看城外左右一覽無遺,率先排除。后方是逝水,前方是密林。燧宮大營就在逝水之后,按理來說,邪魔應往此處走。不過逝水方向,我們的防守極其嚴密,若邪魔往此處突圍,城上必有察覺。故而我覺得……” 他的目光倏爾向前,投在不遠處黑黝黝的密林之上。 “它在前方。” 高澹說罷,也不問智九愷的想法,向對方抱拳一禮:“我先帶人往前方看看,更深露重,智族長請千萬小心?!?/br> 智九愷回禮道:“高族長也是。” 高澹帶著人馬,不過片刻便消失在前方密林。智九愷默不作聲,一路看著高澹離去,直到身旁族人上前詢問:“族長,我們現(xiàn)在往哪個方向?” 智九愷沉聲道:“也進密林,不過不與高澹同一位置。我們繞過一處,再進?!?/br> 族人應是。 黑夜之下,遠處密密的林子像密密的鬼怪,橫生的枝椏則如張開的懷抱,欲將地上生物攬入懷中。 到了近處,枯木樹杈不變,他們則從鬼怪的懷抱之外,進了鬼怪的懷抱之中。 林中氣氛古怪,一行人心中警惕,認準了自己左右前后之后,步步向前走去。 古怪的氣氛從頭到尾沒有變過,可一走盞茶時間,也并沒有任何偷襲、戰(zhàn)斗發(fā)生,正當智氏族人懷疑自己是否追錯方向之際,一聲驚呼忽然響起! 夜半里,干干的聲音像極了夜梟唳鳴,聽得人毛骨悚然。 走在前方的智九愷腳步一停,回身問:“出了什么事?” “我、我前面的人……好、好像不見了!”那叫聲干巴巴地說。 智九愷身旁的人不等智九愷吩咐,立刻以火把照亮隊伍,從頭到尾算了一遍:一、二、三……五十二! 而他們出來之時,總共五十三人! 隊伍一時緘默。此際,一陣怪風忽然吹來,吹得眾人風沙迷眼,火把將息未息! 不過短短一瞬,以智九愷為首,實力高強的眾人立刻撐起護體真氣,將怪風隔絕在外,保護手中火把。 他們再向周圍看去,可這一次,數(shù)人之人也短促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