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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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啦, 我可算找到你了?!迸有廊坏?,“我們走吧?!?/br> 話音落下, 一張床單似的白布兜頭罩下,元鯤眼前一暗,雙腳一輕, 恍恍乎似騰云駕霧。 一盞茶后, 院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甲胄鮮明的侍衛(wèi)手持長槍闖入院中,看著空無一人的室內(nèi),面色慘變。 又一刻,規(guī)模比之西京皇宮也小不到哪里去的開平王府突然大開中門,一隊隊騎士持標(biāo)槍拿勁弩, 乘高頭大馬,在街市上呼嘯而過,四通八達的街道上,一時雞飛狗跳,不知多少閃避不及的行人被這群騎士踢倒踩踏,哀哀呻吟頓時響徹街市。 某條接近王府的市集上,一位翩翩佳公子肩膀頂著個小meimei,正站在小攤前看釵環(huán)。 攤后小販被騎兵嚇得瑟瑟發(fā)抖,這位貴公子卻怡然不懼,安安穩(wěn)穩(wěn)地買了些小巧可愛的首飾,付了銀子,一邊走著一邊放在陽光下打量,愜意欣賞之態(tài),不像是為了meimei買東西,倒像是為了自己買東西。 這翩翩佳公子當(dāng)然是之前闖入開平候府女子,她肩膀上的小女孩顯然是元鯤假扮。 幾個月的人質(zhì)生涯讓元鯤變得謹(jǐn)小慎微。他被女子打扮成女孩也不反抗,看見騎兵也不呼救。直至等那些人從身旁遠遠跑走之后,才囁喏著問:“你是誰……你要干什么?要把我?guī)У侥睦锶???/br> 女子笑意舒展,聲音徐緩,有清風(fēng)之美:“我是來救你的。我不止要救你,還要救萬世候手中的元鳳世子。還有些留在西京的同你一般大的孩子。我會把你們帶到一個可以繼續(xù)讀書練武的地方,那地方誰也闖不進來,那是世外仙谷,人間福地?!?/br> 元鯤吃驚極了:“你還想去萬世候和監(jiān)國候的地盤!你就不怕他們設(shè)下陷阱,將你抓獲!” 女子反笑:“五候互相猜忌,等從彼此地盤探出皇室血脈遺失的時候,我早已帶著你們到了仙谷之中?!?/br> 她說話的同時,面孔迎向驕陽,一時之間竟叫元鯤分不清太陽與她誰更驕傲。 元鯤情不自禁,再度詢問:“你究竟是誰?” “落心齋?!彼垌晦D(zhuǎn),光落雙瞳,“計則君。” 野風(fēng)吹過黃沙,吹過群山,吹過草原,最終停留在巍峨高聳的城墻與節(jié)次鱗比的屋舍之前。 世家內(nèi)斗如火如荼,佛國深陷密宗與燧宮的包圍,大慶也不乏自己的紛亂。 自宣德帝亡于界淵之后,西京又生五候之亂。如今偌大大慶,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就連大慶首都,向以“幽陸之首”自矜的西京,如今也是街市蕭條,門庭冷落,似乎全城百姓都生活在一種頹唐與惶惶之中。 城中之城,屬于元氏的皇宮之中,皇后站在珠鏡殿中,隔著窗戶看明鏡殿。 一晃數(shù)月,廢墟經(jīng)風(fēng)吹日曬,又生雜草,又落飛鳥,爾而一場大雨,泥沙橫流,僥幸未碎的琉璃瓦卻在雨后陽光中灑出碎金似的燦燦光明,斷壁殘垣經(jīng)了深年久月,仿佛也帶三分歲月靜謐。 陽光真好啊。 皇后不期然地想。 明明兩座宮殿離得這么遠了,明鏡殿竟也能擋住珠鏡殿的陽光嗎? “娘娘?!北澈髠鱽硪宦暫魡尽?/br> 皇后自沉思中醒來,她側(cè)頭一瞥,看見心腹姑姑袖手站在幾步之外。 這位姑姑四十上下,身著一襲藍衣,面容平凡不飾鉛華。 她斂容道:“四候已經(jīng)到了,監(jiān)國候正在太極宮,與其余四候?qū)υ挕!?/br> 皇后點點頭,旋身向外,方向正是太極宮。 太極宮乃是皇宮中好不容易留存下來的前朝殿宇,本是宮中用以祭祀之所,因其地方頗大而原議事地明鏡殿早已變作廢墟,便由皇后敲定,擬其為新的議事之地。 如今五候坐在這并不熟悉的場所,目光均在彼此臉上打轉(zhuǎn)。 這一場見面之議乃是由監(jiān)國候發(fā)起的。 監(jiān)國候自別過度驚弦之后,甫回西京便打出“代天監(jiān)國”的名號,本欲借著宗室血脈成為實至名歸的監(jiān)國攝政王,卻不想其余四候已懷異心,一場大亂,開平候萬世候搶走兩位皇室幼子,奉天候和承運候也各回封地,不奉詔令。 監(jiān)國候自然帶兵討伐,可惜他雖占據(jù)西京腹心之處,兵強馬壯,但其余四候也在封地長久經(jīng)營,不是易與之輩,數(shù)次交戰(zhàn),均各有勝負(fù)。時間一長,西京中并未受到毀滅打擊的各個勢力紛紛異動,開始滲透削弱監(jiān)國候?qū)Ρ鴻?quán)的掌控。時間一長,監(jiān)國候自然察覺,決定先著手處理地盤之內(nèi)的事宜,于是才有了這一日的五候相聚。 為這日相聚,監(jiān)國候痛下決心,允許四候各帶千數(shù)人馬聚在宮門之外,又有數(shù)萬人馬停在城門之外,若四候有事,這些人馬將踏平西京。如此大家都有顧忌,相比聚會能夠和平開始,和平結(jié)束。 不過數(shù)月,幾人已從同殿為臣變作生死對手,他們對視一眼,各有唏噓。 唏噓之后,四候又齊齊看向坐在左首上方的監(jiān)國候。 監(jiān)國候沉聲道:“大家都曾是兄弟,又是臣子,如今大慶風(fēng)雨飄搖,我們不可再內(nèi)斗了。” 開平候笑道:“都說了曾是兄弟,可惜有個兄弟不知腦袋里缺了哪根弦,想做眾兄弟的王呢。若面前擺著一杯酒,”他忽然問萬世候,“你是要坐著喝,還是要跪著喝?” 萬世候與開平候一唱一和:“當(dāng)然是坐著喝,想要跪著喝的怕不是個傻子?” 奉天承運二候則老神在在,目光微垂,不言不語。 監(jiān)國候反而笑道:“諸位兄弟誤會我多矣!當(dāng)日只是小人作祟,我本來不過在府中表露了一番要為大慶社稷死而后已的決心,也不知怎么地傳出去就變成了‘代天建國’,到處傳我有攝政野心,唉,不過多添兩個字,倒叫我們兄弟反目,百姓也平白受了許多戰(zhàn)亂之苦。” 他頓了一頓,又道:“如今那小人已經(jīng)被我斬殺。但我終究有不查之過,我已經(jīng)備好禮物,等這場聚會結(jié)束,就使人送到兄弟們的封底……” 他話音未落,太極宮外忽然傳來問皇后好的聲音。 監(jiān)國候詫異皇后會于此時來此,倒也沒有使人阻攔,轉(zhuǎn)而高聲請皇后進來。 如今太極宮中,為了一切和諧,五候侍衛(wèi)均環(huán)繞宮殿之外,不得進宮殿之中。 皇后進來之時也并未帶上許多人,不過身旁一服侍的藍衣姑姑。 五候均起身道:“見過娘娘?!?/br> 皇后頷首:“五位侯爺,許久不見,向來安好?” 五候:“一貫不差,謝娘娘關(guān)心。” 監(jiān)國候以正統(tǒng)宗室自居,未做成攝政王之前,自然要保持對皇室的尊重,加上皇后一貫十分安分,他表面上也恪守臣子本分:“娘娘既來,想來是關(guān)心朝政,我這便讓侍衛(wèi)陳設(shè)座椅,請娘娘安坐旁聽?!?/br> 皇后一路到了監(jiān)國候身前,微微笑道:“本宮幽居后宮,并不懂太多朝政。五候盡管交談便是。不過……” 監(jiān)國候:“不過?” 皇后淡聲道:“不過我朝以左為尊,監(jiān)國候莫非沒參加過往昔小朝議,不知左首上方為陛下尊位?” 她一語畢,身旁藍衣姑姑忽然暴起,手持一金錘錘擊監(jiān)國候頭顱! 監(jiān)國候明明身負(fù)不弱武功,面對這近在咫尺的刺殺竟不能閃躲。 悶響乍然,血光迸濺,監(jiān)國候仰面倒地。 他從未看重這出自落心齋卻對宣德帝言聽計從許多年的皇后,更自負(fù)早已皇宮與大批軍隊掌握手中,于是在大本營中為四候來臨做了種種計劃,卻忘記環(huán)視自己的身畔。 這一瞬疏忽,五候相聚之日,監(jiān)國候被皇后使人錘殺太極宮! 第108章 變生肘腋, 監(jiān)國侯喋血當(dāng)場, 剩余四人大驚失色, 殿中哐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傳至殿外,引得守在外頭的侍衛(wèi)紛紛警惕, 各自揚聲問道:“侯爺,您沒事吧?” 太極宮中,皇后面容舒緩:“奉天侯, 承運侯, 開平侯,萬世侯?!?/br> 她將人一一叫來, 四人齊齊盯著皇后,神色極度防備。 皇后說:“自陛下登基以來, 許爾等封疆裂土,賜冠冕, 加九錫,尋計問策,可有分毫怠慢之處?” 奉天侯正色答:“陛下對我等恩深義重, 并無怠慢之處?!?/br> 皇后復(fù)道:“那諸位何以見此獠沐猴而冠、猖獗天下卻不言不語?”她輕輕一頓, 再說,“如今我代陛下與諸位誅殺此獠,諸位可有話說?” 奉天侯再道:“娘娘巾幗不讓須眉,果決之處,是我等所不能及, 我并無話說?!倍髶P聲對守在殿外的侍衛(wèi)說,“我無事,皇后與其余侯爺在此,不得喧嘩!” 承運侯始終寡言少語,此時卻十分利索,緊隨奉天候之后安撫侍衛(wèi)。 皇后與奉天侯的對答之間,開平侯與萬世侯皆回過味來! 這是皇后與奉天侯早達成協(xié)議,擬了誅殺監(jiān)國侯之計,只等今日了,看此情況,這奉天侯莫非已經(jīng)占到了皇后那一邊去?奉天侯與承運侯關(guān)系一直不錯,奉天侯站在皇后那邊,承運侯是否也上了船? 他們雖然心中極度警惕,卻并無太多擔(dān)憂,蓋因大軍就在門外,若他們有分毫閃失,大軍必將踏平西京,想來這兩位也不想看見這玉石俱焚的一幕出現(xiàn)。 他們分清楚了眼前情況,也跟著揚聲呵斥。 五侯在內(nèi),四侯出聲,唯獨主辦此次見面的監(jiān)國侯不聞動靜,靈醒之輩皆知事情有異。外頭寂靜片刻,忽然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粦?zhàn)之聲。 不旋踵,屋外兵戈熄聲,只有幾抹鮮血,濺在太極宮的窗紗之上,將白紗染紅。 幾人剛剛呼出一口氣沒有多久,閉合的宮門傳來“鐺鐺”碰撞之聲,接著,兩位扶劍將軍倉促闖入! 殿中幾人看去,開平侯與萬世侯心中頓時一驚:進來的竟是我的人! 這兩位扶劍將軍顧不得其他人,匆匆跑到自家侯爺身旁,耳語了同樣一句話:“大人,不好了,封地傳來消息,府中的小皇子不翼而飛了!” 兩候面色均變,他們的目光均落到皇后身上。 皇后泰然,面容平緩如初,與兩侯對視。 殿中氣氛一點點變得凝重,可凝重到了某一程度,又被突兀一聲笑打斷! 開平侯豪邁的笑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笑之后,他踢了來傳消息的將軍一腳,罵道:“誰讓你沒規(guī)沒矩就直闖進來,沒見皇后娘娘坐在這里嗎?沖撞了娘娘,本侯也救不了你!還不滾出去?” 那將軍連忙應(yīng)是,真在地上將身一團,滾了出去。 萬世候冷眼旁觀,十分疑心開平侯得到的消息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致,就算不一致,導(dǎo)致的結(jié)果也應(yīng)當(dāng)一致,否則為何這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皇后誅殺了監(jiān)國侯來? 他心中郁怒,想要翻臉,思及其余幾人尤其是監(jiān)國侯的態(tài)度,也只能暗暗一嘆:獨木難支啊……算了算了,先敷衍過今日再說。 萬世侯心中計定,沉著臉揮揮手,讓來人出去:“行了,你也走,別有事沒事咋咋呼呼,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br> 閑雜人等都離開了,萬世侯再看已經(jīng)坐于右首上方的皇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娘娘,臣有一言不知該不該問?!?/br> 皇后道:“萬世侯但說無妨?!?/br> 萬世侯沉沉道:“陛下龍馭賓天,奈何無一二直系子嗣,實乃我大慶百年危機,也叫億萬百姓涕淚沾巾,但國不可一日無主,不知娘娘有何教我?” 皇后聲音悠悠:“陛下雖走,四位尚在?!?/br> 此言一出,奉天侯不說,其余三侯登時心下一松。 “四位封地乃是大慶四方,自陛下在時,就對四位贊譽有加,時常與我說愛卿們才智卓絕,為大慶夙夜辛勞,絕無粗俗錯漏之處,我一深宮之婦也無甚好說,自然相信陛下對諸位的評斷。至于下任大慶皇帝……”她環(huán)視幾人,“我乃國母,當(dāng)撫育子侄,如今大慶內(nèi)憂外患,風(fēng)急雨驟,不是成長之地。由我做主,今日早間,皇室中適齡子弟,均入落心齋學(xué)文習(xí)武,待到文成武就,再回大慶,擇優(yōu)為帝?!?/br> 挾天子以令諸侯! 剎那之間,萬世侯與開平侯腦海之中均閃過這樣一句話。 如今他們終于明白了皇后的所有計劃與意圖! 皇后錘殺監(jiān)國侯,帶走皇室血脈,只為成為皇族在朝廷中唯一說得上話的人,她欲從后宮至前朝! 我是否答應(yīng)? 兩侯捫心自問,旋即得到了答案。 必須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