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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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了齊云蔚練功時候的事情。 不過一個轉(zhuǎn)眼,嬰孩變成小孩,小孩變成少女。 少女亭亭玉立,練著劍像跳著舞,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年輕弟子悄悄圍觀。 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驕傲。 吾家有女初長成。 靜如芙蕖出綠波,動如霓裳舞天下。 晏真人來到齊云蔚的牢房之前。 他再想起了自己點齊云蔚為傳功長老時的事情。 莊嚴肅穆的接天殿中,他懷揣欣慰,懷揣嘉許,充滿鼓勵地將劍宮歷代傳功長老的信物交給齊云蔚。 齊云蔚在劍宮上下長老弟子的見證中,雙膝跪地,手捧信物高于頭頂,在劍宮至為莊嚴的大殿里頭,朗聲發(fā)誓: “得斯重任,護我劍宮;薪火相承,永不敢負!” 護我劍宮,永不敢負! 晏真人一劍斬下。 無數(shù)虛幻煙消云散,無數(shù)心像分崩離析,無數(shù)眷戀難舍的過去,就此斬斷。 時間定格于此。 蒼涼孤寂的山牢之中,齊云蔚頭顱高高飛起,美麗的臉龐依舊美麗。 那上邊,幾許茫然,一點純真。 劍宮內(nèi)部清理叛徒的時候,度驚弦與言枕詞早已離開劍宮,前往幽陸各處。 天下水脈并起,困龍大陣方成。 這涉及幽陸所有正道切身利益的大事,在度驚弦、言枕詞牽頭,劍宮、佛國、落心齋的從旁協(xié)助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們自劍宮下來以后,先往大慶皇朝而去,又往不夜山川而去,這兩地一個還在正道手中,一個屬于兩不管的地方,都算簡單。 但天屬五行,困龍大陣也有五處水脈,三處在佛國、大慶、不夜山川,還有兩處,一處位于水域澤國,一處位于沙海死地。 澤國是界淵的勢力所在,沙海之上如今正被密宗盤踞。 密宗所在的沙海還有辦法,眾人入佛國商議之后,佛國南線詐敗,叫密宗越過群玉山,直入佛國領土! 詐敗當日,密宗果然上當,完全狂歡喜悅、迫不及待地踏過阻攔他們多日的群玉山,追擊佛國敗兵。 對如此戰(zhàn)局,度驚弦早有機宜。 他先使人埋伏在群玉山后山道路之中,再使人拓印了無數(shù)詆毀密宗釋尊的刊文,交代佛國僧眾敗兵的時候迅速拋灑,并讓聲音最為洪亮的僧眾沿途高喊刊文上的詆毀內(nèi)容。 當日,佛國僧眾按照度驚弦所教一一做來。 果然,密宗追兵大怒,根本無法保持嚴整的進攻隊形,有脫離隊伍四下銷毀刊文的,也有抓住佛國僧眾宣泄怒火的。 正當此時,左右佛國伏兵一沖而出,與詐敗隊伍兩面夾擊,殺得密宗諸人丟盔棄甲,面無人色。 等密宗再灰溜溜倒退出群玉山時,度驚弦與言枕詞已將沙海之下的水脈處理完畢。他們處理水脈的時候,正是密宗為佛國銜尾反擊的時候,當時密宗人人自危,個個奔逃,哪怕風平浪靜也覺山崩地裂,真正地動山搖,反而視之等閑了。 當天夜里,群玉山大營燈火通明,哪怕關防隊伍皆由僧人組成,也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開起了有酒有rou、載歌載舞的慶功大宴。 度驚弦與言枕詞已從死地回來,正坐在群玉山大營外的一處小山坡上。 山坡上是點綴密密麻麻群星的天空,山坡下是燃起熊熊明焰的大營,身后是寂靜無邊的山野,身前是歡呼笑鬧的人間,他們坐在明與暗的交界,諦聽動與靜的分野,游走其間,愜意非常。 直到地上那歡騰雀躍的火龍忽然分出一條小小的火蛇,向他們游來。 “找你的。”度驚弦說。 “嗯?!毖哉碓~也這樣覺得,他穩(wěn)穩(wěn)坐在地上,等到火蛇來到面前后,問火蛇之下的慧覺眾人,“有什么事情?” 慧覺臉上還帶著喜悅的笑容,聽見鏡留君垂問,他連忙道:“并無什么事情,只是想著度先生來了我們南線數(shù)日,屢屢奔走,而我們卻無一回報,心中甚為不安,于是和師弟們商議以后,取舍利一枚,在這幾日間擇八十一人誦經(jīng)三百遍,為舍利加持佛法,帶其帶在身上,可以警示危險,辟邪驅(qū)穢,護身安神?!?/br> 將舍利交給了度驚弦,慧覺又沖言枕詞慚愧一笑,坦然說:“鏡留君也助我佛國良多,舍利本不該單獨只給度先生一人,但舍利子佛寺之中也無多少,鏡留君功力通玄,天下無處不可去,舍利子對鏡留君并無用處,寺中就不拿來丟丑了。” 將東西送上后,慧覺知道這兩人不喜旁人打擾,便將隨護身舍利一同帶來的酒rou放下,帶著弟子快快離去了。 度驚弦與言枕詞面面相覷。 言枕詞‘哈’地一聲笑道:“難得見你猜錯事情!” 度驚弦:“……”他勉強道,“既然是人,就會犯錯?!?/br> 言枕詞又笑:“看來不日之后,‘度驚弦’這三個字也要為天下傳唱了!”他一時興起,摸摸下巴,“鏡留君言枕詞,量天衡命度驚弦……有些不配啊,你取外號的時候怎么不取個少點字數(shù)的,也好和我搭配一番?” 度驚弦糾正:“外號不是我取的。我取外號為什么要考慮能不能和你搭配?” 言枕詞:“為什么不?”他遙遙暢想,“你說一年之后乾坤抵定天下安,十年之后眾口紛說正邪戰(zhàn),百年之后天下書唱傳奇人……你我豈非正道雙星,一智一力,任是提起哪一個,都要把另外一個也帶出來說一聲?他們是會說我慧眼識英雄呢,還是會說我們交情甚篤,形影不離?” 星與月的光跨過億萬時空,照見未來的浮光掠影。 這夜,度驚弦坐在山上,聽愛人說情話,心也悠悠意悠悠,思也悠悠笑悠悠。 第117章 沙海之下的水脈順利解決, 眼見天下五大水脈四樣完備, 成功只差臨門一腳, 參與鎖龍計劃的眾人心中一時振奮,紛紛為最后一條水脈的成功出謀獻策。 落心齋的女冠率先提議,由與澤國相鄰的她們試探偷襲澤國, 將燧宮防守撕開一道裂縫。 劍宮中人略一思考,也提議在度驚弦與言枕詞進入澤國之時,他們也派出不同小隊一起進入, 一來可以趁機破壞澤國內(nèi)部, 二來也可以替言、度兩人分散壓力。 言枕詞聽了之后,不置可否, 問度驚弦:“阿弦,你怎么看?” 眾人的目光也集中在度驚弦身上。 困龍大陣的提議與進行, 數(shù)次與燧宮交鋒而從不落下風,謀算諸事更無有不順, 如今,度驚弦在正道中間,已完全奠定了自己智者的地位。 度驚弦如同以往一樣, 似乎沒有思考, 又或僅僅只是早已成竹在胸,在言枕詞詢問之后,立刻回答:“不用這樣打草驚蛇。澤國水域廣大,燧宮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阿詞與我單獨進入, 行動便捷。多人前往,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引得界淵將目光轉(zhuǎn)向此地,再派重兵?!?/br> 眾人毫無異議,只補充道:“我等就守在澤國不遠之處,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鏡留君與度先生記得燃響信號,我們立刻上前接應。” 無邊的風刮過無邊的水,天也灰藍,水也灰藍,曾經(jīng)各國來人、萬船匯聚的珍寶會大廈已傾,艷名一時的令海公主香消玉殞,統(tǒng)御澤國的澤國皇室也煙消云散,他年歡笑他年人,今朝流云空對水。 澤國也算老熟人的老地方了,言枕詞帶著度驚弦一路從佛國趕到了此地,也沒特別挑什么地方,輕輕松松就突破了燧宮的防守,進入澤國之中。 但成功進了澤國,事情不過剛才開始。 言枕詞看著望不到盡頭的大海,疑惑道:“要在土壤之中找出地下水不難,但這里全都是水,真正的水脈又在何處?” 度驚弦道:“幾處水脈的共同之處乃是‘不可見’。此處水脈必然也在地殼之下??酥平鐪Y的水脈為陰寒之屬,大凡寶藏之地,總有一二異象,水下哪處能夠滴水凝冰,哪處就是水脈藏身之所。” 滴水凝冰…… 言枕詞擰眉沉思,片刻之后自言自語:“難道是那一處?” 他握住度驚弦的手,向水中一躍而去。 碧濤不盡,游魚不竭。 言枕詞抱著度驚弦跳入水中,軟玉在握,美人在懷,他覺得眼前景象有點熟悉,想當日,他豈非也抱著原音流,翻了一家酒樓的窗,直接跳進了水里? 但他旋即腹誹:就是當日的阿流太煞風景,兩人跳入水中之后,他居然從懷中一掏就掏出顆避水珠來,把我給噎得不清! 想到這里,他不免多看了一眼懷中度驚弦,生怕對方也從懷中掏出了顆避水珠來。 度驚弦不是原音流。 所以度驚弦當然不會突然就自懷中掏出一顆避水珠來。 但度驚弦畢竟也算原音流。 所以度驚弦雖然不會立時掏出顆避水珠去噎言枕詞,但他腦筋一轉(zhuǎn),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更有趣的新玩法! 幽幽藍水里,他的面色開始變得蒼白,抓住言枕詞腰肢手也不安的曲伸著,就連本來乖巧伏在言枕詞懷中的身體都開始微顫起來。 言枕詞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低下頭,目光剛剛詢問看向度驚弦,度驚弦已用力吻住言枕詞,用舌頭撬開對方牙關,靈活地吮吸對方胸中氣息! 冷不丁一個吻,言枕詞差點岔氣,險些丟人地咳嗽起來。 度驚弦一觸即分,一偷就走,用手指在對方手背上寫道:胸中氣息不足,向君借活命生機一縷。謝。 言枕詞瞪著度驚弦。 度驚弦手指調(diào)皮地在言枕詞手背點點提提,面上則光風霽月,冷淡自如。 言枕詞瞪著瞪著,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也偷偷翹了起來。 有了這個插曲,水下旅途也變得有趣了。 他們一路向下,最終到了令海公主的埋骨之地。 星點銀芒,縷縷藍光,伊人沉睡于此,時光凝固,容顏安然,一切俗世悲喜,皆不能再驚動她安睡的靈魂。 言枕詞遙遙看著那處,片刻后,運起玄功,自水底挪來一塊巨石,擋在彎月之前,免得將要發(fā)生的動蕩將她驚擾。 相較言枕詞,度驚弦并沒有更多地注意令海公主,他雙足落了地,四下一走,很快圈出最接近海底水脈的地方來。 他單膝跪地,對著言枕詞點點掌下沙地,又比出了一個代表深度的手勢。 言枕詞眉頭一皺。 破開岸上地面已經(jīng)不容易,何況水底地面。前者若以一為衡量,后者則以十百為計。 言枕詞估量著自己的力量與度驚弦比出的深度,片刻之后,試探問:“你我一起?” 度驚弦堅定拒絕,并在言枕詞手上寫下四個字:力有不逮。 言枕詞意味深長地看著度驚弦,但他到底沒說什么,轉(zhuǎn)而在水中盤膝打坐,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后,言枕詞倏爾睜眼。 睜眼,起劍,入地。 地在顫,水在顫。 地也動,水也動。 地裂之前,水勢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