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大人身上再隨便牽出什么事, 那些大員們必見機(jī)不遺余力地對大人落井下石，如此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包拯覺得公孫策分析的不無道理，不過真的有人會針對他干出這么復(fù)雜的事么？包拯對此內(nèi)心是深度懷疑的。

    他又的確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而去牽連趙寒煙，這孩子能從家里走出來，在開封府勤勤懇懇做事，絲毫不拿架子，而且做這么多好吃的給大家?guī)砜鞓?，已十分不易了。他真的沒有理由去給人家添麻煩。

    包拯嘆了口氣，最后猶豫道：“此事容緩幾天再定吧?！?/br>
    公孫策知道包大人心思正直，不愿給他人添麻煩，當(dāng)下又要體諒自己的好言勸慰之心，遂才勉強(qiáng)決定拖一段時間再說。但公孫策深知，以包大人率直忠君的性子，最后還是會選擇向圣上呈奏。

    包大人是難得為民謀福、除暴安良的好官，公孫策不想僅僅因為這種事就讓百姓們失去了一個如此正直剛毅的好父母官。

    公孫策告退之后，便直奔廚房，即使冒著被包大人訓(xùn)罵的風(fēng)險，他也要去和趙寒煙商量此事。

    趙寒煙剛從春來手里接手大廚房送來的牛rou。

    大廚房負(fù)責(zé)買辦的車到山和春來一向聊得比較投機(jī)，這次就是特意讓春來去拿他們廚房剩下的好東西。

    這會兒春來拎著一堆東西回來了，卻忍不住對趙寒煙抱怨：“都是一些邊角剩余的爛rou，沒什么吃頭。我特意瞧了，他把那紅艷艷得好牛rou都留下了，只給我這些碎rou、肥rou還有牛下水，兩塊剃的干干凈凈連rou渣都不剩的大骨頭。這分明是在耍我！”

    “我倒是覺得他沒騙你，這些確實是好東西。再說白給的，你還嫌？別人還沒有呢。而且我看這肥rou其實并不多?！壁w寒煙翻弄了幾下‘白rou’，“其實多都是筋頭，并不肥，這東西和剩下的那些碎rou、牛骨、牛腸、牛肺、牛心、牛肚放在一起燉一鍋筋頭巴腦，特別好吃?！?/br>
    “是……是么？”春來不太懂吃，其實他沒太聽懂‘筋頭巴腦’是什么意思，只當(dāng)自己是見識短所以不懂，遂不太敢把自己的無知亮出來給趙寒煙知道。

    反正小廚子說好吃，那肯定就是好吃，他相信小廚子。

    而剛好在這時候，趙寒煙看見公孫先生一臉肅穆地走了過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談。趙寒煙就吩咐春來把那些筋頭、牛rou和牛雜都收拾干凈，切成適口的小塊，放到冷水里浸泡。她隨后就擦了手，去迎公孫策。

    “我們?nèi)テъo的地方說話?！?/br>
    趙寒煙點(diǎn)點(diǎn)頭，意料到事情似乎挺嚴(yán)肅。

    還是梧桐樹下，相對于那邊兒廚房里的忙碌鬧騰，這地方真算是安靜了。

    兩廂落座之后，公孫策就道：“你在開封府也有些日子了，咱們之間相處的還算不錯，我就不和你講什么客套話了，直接開門見山?！?/br>
    “先生請?！壁w寒煙很喜歡開門見山。

    “剛剛堂審時問出的那十八名官員的名單，大人想要直接呈奏給圣上。”公孫策邊說邊觀察趙寒煙的表情。

    公孫策見趙寒煙微微有些蹙眉，料想她如此聰明，肯定想到了自己所想，很可能和自己一樣不贊成包大人的做法。公孫策這下有了吃定心丸的感覺，接下來就直接和趙寒煙坦白其中的利害，又問趙寒煙的身份如何，是否可以幫到包大人。

    “不瞞趙小兄弟，我的提議剛剛已經(jīng)被包大人嚴(yán)辭拒絕，他覺得不該給你增添麻煩，但是此法……”

    “我懂，我來說最合適?！壁w寒煙干脆地點(diǎn)頭應(yīng)承，答應(yīng)了公孫策的請求，“我會托人幫忙捎過去，對我來說是有些小麻煩，但比起大人所要遭遇的不算什么了?！?/br>
    “趙小兄弟真能幫忙？”公孫策驚喜不已，面容也放松了很多，“如此最好不過！我替包大人多多謝過趙小兄弟。對于趙小兄弟的身份，那我就不多問了，說實話我心里大概有一個猜測，但不具體知道反而更好，以后我也不會去細(xì)琢磨?？倸w在這你就是我們開封府人人都喜歡的小廚子?！?/br>
    “多謝公孫先生的體諒?！壁w寒煙起身去送公孫策。

    公孫策忙從袖子里拿出那十八名大員的名單，遞給了趙寒煙。

    趙寒煙看到名單的那一刻，心里想的第一句話就是她之前在公堂上都白記了。

    趙寒煙送走公孫策之后，就拿著名單回房，用筆在名單前寫一句話，講明大概情況，然后把名單裝進(jìn)了信封里，在信封上寫了一句很直白很不正規(guī)的話‘這是密信，請圣上親啟’。

    把信寫好之后，趙寒煙就直接將信送到了東廂房，也便是春來的房里，特意塞到了被子下面。等晚上春來鋪被睡覺的時候，他自然就會看到這封信。

    趙寒煙辦完事之后，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回到了廚房。

    春來等人已經(jīng)把那些牛rou和牛雜收拾好了，泡進(jìn)水里。

    趙寒煙先將洗好的牛骨，丟進(jìn)鍋內(nèi)，加滿一鍋水。等燒開后煮上一個時辰，等骨湯變白，用紗布做一個調(diào)料包，里面放著八角，桂皮，陳皮，草果，香葉，胡椒，扎好之后丟進(jìn)鍋內(nèi)，再加入蔥姜蒜。之后就把換了幾次血水的牛雜和筋頭牛rou放入清水內(nèi)焯一遍，再放入牛骨湯的鍋內(nèi)，等水沸騰之后撇去浮沫，加入一把干山楂后繼續(xù)煮。

    牛rou比較不容易爛，加入山楂不僅有消食化積，酸爽解膩的作用，也會加速牛rou的軟爛。大概煮一個時辰后，rou就差不多了。

    趙寒煙在這段時間準(zhǔn)備了白蘿卜、鮮蘑等幾樣素菜。等到牛rou和牛雜煮到酥而不爛的時候，放入鹽，醬油和用少量的糖提鮮，下蘿卜塊和山藥塊，稍微再煮一段時間，把半鍋湯再收一半后，放入鮮蘑和綠葉小白菜，等一炷香后蘿卜入口若化，蘑菇、山藥和白菜葉，也都煮得剛剛好，放入今早又炸的豆腐丸子，用牛湯rou湯在豆腐丸子上面澆兩下，便可停火出鍋。

    這鍋筋頭巴腦在燉之前，趙寒煙特意沒有用油炒，只用了濃郁的古牛骨湯來煨，rou香十足，卻也爽口不膩，里面的牛心、牛肚、筋頭、牛rou等等，幾乎把牛身上口感和味道不同的地方都俱全了，加上有多種配菜在其中，吃起來的時候幾乎不重樣，斷然不會有幾口就吃膩了的感覺。

    一鍋rou溫而不火，強(qiáng)身健體，還有美容養(yǎng)顏之功效。且不說里面的rou如何香，就說如白菜蘑菇豆丸子之類的素菜，咬到嘴里除了素菜本身的清新的口感之外，咀嚼時還會將滿滿濃郁的牛骨湯汁擠出，令人在唇齒之間回味悠久。這一鍋筋頭巴腦可謂花樣口感，是讓人百吃不厭。

    趙寒煙這會用得是椒鹽餅子和豆粉玉米餅做主食，椒鹽餅酥脆可口，自不必說了。豆粉玉米餅則因加入細(xì)膩的香甜豆粉，把玉米面原有的粗糙融合變細(xì)，并且玉米中因增加了豆粉的甜，異常增色。相對于椒鹽餅的酥咸，玉米餅就是軟甜?；ハ嗷パa(bǔ)地吃起來，口感不厭。

    而且在食用的時候可連湯盛一碗筋頭巴腦，根據(jù)自己的喜好是否加蔥和香菜。拿著自己喜歡口味的餅子，連湯帶rourou熱呼呼地就著吃，也可以把餅子泡到湯內(nèi)，等餅子吸滿十足的湯汁兒后再咬一口，味道甭提多香了。這道菜吃的時候雖然看起來不怎么優(yōu)雅和精致，可一旦吃了絕對是會讓人直呼上癮的美味佳肴。

    一頓飯下來，小飯桌眾人皆沉浸在了美食的愉悅之中，暫且忘了今天案子的堵心之處。

    不過眾人拍拍肚子之后，到底還是要商量案子的后續(xù)該如何處置。

    包拯還在掛記十八名官員名單的事，所以十分寡言。

    “既然案子的兇手已經(jīng)緝拿，并且對殺人一事供認(rèn)不諱，我覺得這案子倒是可以結(jié)了，以免夜長夢多?！蓖醭嶙h道

    “我有點(diǎn)搞不懂，如果金水蓮自首的目的只是為了和喬氏見一面的話，未免也太解釋不通了?！瘪R漢撓撓頭，繼續(xù)動腦琢磨道，“看金水蓮的言談舉止，還有她固執(zhí)己見的性子，不像是會傻到就為了見喬氏一面而自首的人。”

    王朝接著道：“所以說更應(yīng)該盡快處置了金水蓮，避免危險?！?/br>
    “那‘歐二春’呢，這事不問了？”趙虎提出異議。

    “這事沒堂審時就早問過她了，說是因聽說了歐大春的案子，覺得歐大春的所作所為和她自己有些相像，所以那日就順口起了的名字叫‘歐二春’。我覺這事也解釋得通?！蓖醭?。

    “怎知這不是她隨口胡謅的借口，一旦她背后還有另一位她不肯供出的黑手呢？”馬漢又懷疑問。

    公孫策覺得他們說得各有道理，就問包拯的意思，卻發(fā)現(xiàn)包拯正垂眸沉思什么，似乎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問題。

    “大人？”公孫策輕輕喚了一聲，在包拯回神之后，又重新解釋一遍他們剛剛討論的事。

    展昭在這時候補(bǔ)充道：“既然再無法審出新的東西，早日行刑更好些?，F(xiàn)在外頭有關(guān)這個案子風(fēng)言風(fēng)語越來越多，盡早將兇手繩之以法，可盡快平息風(fēng)波?！?/br>
    包拯點(diǎn)點(diǎn)頭，立判金水蓮三日后行死刑。之所以要等到三日后，便打算給金水蓮留時間，希望她能在死亡的威脅下可以幡然醒悟，再行坦白。

    但直到三日后，金水蓮也沒有再多說一句有用的東西。最多就說句‘別煩了，既然圣上不肯赦免，我愿等死’。

    三日后，金水蓮被判斬刑。午時剛過，身首異處。

    喬氏則被轉(zhuǎn)交至刑部處置，最后聽說被杖一百，發(fā)配嶺南。這種懲罰其實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比死還可怕。

    既然兇手已經(jīng)死了，這件事就算暫且告一段落了。卻沒想到就在刑部發(fā)配喬氏去嶺南的途中，喬氏被半路突然沖出的一名女子用刀捅死了。負(fù)責(zé)的縣衙查問之后得知此女身份，正是開封府當(dāng)初發(fā)畫像要找的隨意齋出逃走的廚娘巧兒。

    而今卻沒機(jī)會盤問巧兒了，她在殺了喬氏之后，就自盡了。

    趙寒煙和開封府眾人至此才明白，這才是金水蓮最后的一步算計。她知道自己不出現(xiàn)的話，喬氏便不可能離開開封府，也不可能有下手的機(jī)會。其實她們便是不殺，喬氏也活不了多久，但這應(yīng)該是一種執(zhí)著了，便以命相抵，也要完成她最后的殺人計劃。

    開封府隨后因為段小王爺?shù)牡絹?，再無暇顧及這件事，總歸人都死了，也沒什么辦法，就過去了，大家還要繼續(xù)以后的日子。

    公孫策粗略調(diào)查得知段小王爺?shù)南埠?，帶著王朝趙虎等人好生布置了房間。這院子原來是包大人所住主院，因為貴客到來，所以特意騰出來迎接。

    “去街上再置辦點(diǎn)兒大理的東西放在屋里用心擺一擺?！惫珜O策很是擔(dān)心會有人趁機(jī)找包拯的麻煩，所以段小王爺?shù)氖滤透裢馍闲摹?/br>
    趙寒煙則也為迎接段小王爺提前做好了菜譜。

    萬事具備，只欠段小王爺來。

    但等呀等趙寒煙沒等來段小王爺，卻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開門小廝給自己的說法是：“你堂哥來看你了。”

    趙寒煙看見正站在開封府后門對自己笑的趙禎，緊張地心跳飛快，趕緊把他拉到一處僻靜之地，“這府里可有認(rèn)識堂哥的人，還真敢來？”

    “普天之下若非……你懂的，我如何不敢。”趙禎對趙寒煙輕輕一笑，然后驚訝打量她，“你胖了。”

    第37章

    趙寒煙回看一眼趙禎, 有點(diǎn)兒不想和他說話。對方是皇帝，她當(dāng)然不會用言語進(jìn)行反駁, 但是她可以甩臉子，趙禎知道她不爽了。

    “不過你還是臉上有點(diǎn)rou比較好看, 之前太瘦了，現(xiàn)在人更美?！壁w禎終于察覺趙寒煙的臉色不對，趕緊補(bǔ)充一句。

    “堂哥還有什么事兒么？”趙寒煙擔(dān)心三思堂那邊隨時會有人過來，一眼認(rèn)出了趙禎可就尷尬了, 再加上趙禎剛剛不會說話, 補(bǔ)充的贊美之言已經(jīng)無法彌補(bǔ)給趙寒煙所帶來的不爽了, 所以趙寒煙還是想趕趙禎走。

    “做什么虧心事, 這么著急趕我走？”趙禎不客氣地往開封府里去，他也不知道廚房在什么地方, 就先瞎走, 邊走的時候邊問趙寒煙她的廚房在哪兒。

    圣命難違，趙寒煙只好帶趙禎去了自己平常做飯的廚房。

    “好了, 別生氣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不然你說我也胖了？”趙禎其實知道趙寒煙是故意擺臉色給他，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這點(diǎn)小事而生氣，他也就故意哄著她玩兒。這其實是他們堂兄妹以前常相處的方式，無聊的時候互相逗個樂。

    趙寒煙：“才不會說你胖，堂哥若實在想讓我回嘴，那我就說一句, 以后我會多勸太后讓堂哥吃菜?！?/br>
    趙禎黑臉：“你狠?！?/br>
    斗嘴完了，到廚房里，倆人很自然地就把之前說的那茬給忘了。

    趙禎這還是第一次進(jìn)廚房，挺好奇的，四處打量，轉(zhuǎn)即見廚房后窗附近懸著一根竹竿上，竹竿上面掛著一節(jié)一節(jié)長條狀的東西，里面似乎灌著rou。趙禎湊過去好奇地看了看，然后就繼續(xù)好奇地問趙寒煙那是什么。

    “rou腸啊，”趙寒煙其實后面還想跟著一句‘你連這都不知道么’。

    但看趙禎一臉認(rèn)真又好奇的表情，趙寒煙知道趙禎是真的不知道?？紤]到他皇帝的身份，想想這句諷刺之言還是算了，這家伙腹黑又記仇，不嘲笑他了，不然將來哪一日他肯定又會還給自己。

    “這東西在民間很常見？”

    趙寒煙點(diǎn)頭：“從北魏時期就有了?！?/br>
    “那我好像在宮……家里沒吃過這東西?！壁w禎繼續(xù)認(rèn)真仔細(xì)地觀察一串串顏色暗紅的rou腸，外皮似乎呈透明的東西包裹著rou，也不知道是什么。如此把rou掛起來，會好吃么！

    趙禎再回憶了一下自己用膳時的菜色，記憶里并沒有這類形狀的東西?？磥韺m里的廚子不怎么樣，以至于他現(xiàn)在在自己meimei面前顯得好沒見識。

    “宮里有的，但吃的時候會把腸切成片兒，剔除外衣，有的時候廚子還會切成花的形狀，很是精致，那樣的話真不太認(rèn)得出來是什么，吃的時候不會去特別注意。這也是我學(xué)做飯的時候才知道的?！壁w寒煙聽了趙禎的心聲之后，還得給他打圓場，送點(diǎn)面子去。

    若有一個什么‘拍馬屁大王獎’，當(dāng)之無愧就應(yīng)該是她了。這趙禎的馬屁必須得拍，以后的日子才能好過。

    “噢，原來如此。”趙禎在自己堂妹跟前的面子找回來了，心情更加愉悅。但他看著rou腸時，還是略表懷疑。

    趙寒煙取下一根腸切了兩片，沒放油，在鍋里煎了一下，到兩面焦黃的時候，上面刷一層搗碎的蒜泥，再輕輕刮掉，然后撒點(diǎn)孜然末，放到碟子里，又配了一塊酸甜蘿卜，遞給趙禎。

    趙禎用筷子夾了一塊rou腸片放進(jìn)嘴里，趙寒煙跟著又倒了烏梅汁遞到他面前。

    rou腸被煎得焦脆油亮，表層帶著濃郁蒜香，卻吃不到蒜身的辣味兒，再和孜然搭配，滋味脆、甜、咸，且rou香孜然的味道十足，這對于本就愛吃rou的趙禎來說那就停不下嘴的美味。吃完一塊之后，再夾一塊酸甜蘿卜進(jìn)嘴，清爽解膩，接著就吃第二片。

    可惜只有兩片，趙禎吃干凈后，也不好直接和趙寒煙要。他琢磨著趙寒煙只給他兩片兒，可能是因為他在宮里用膳的時候，每一樣菜也就只動這些，趙禎自然理解。

    “味道是不錯，也不枉我之前那么對你費(fèi)心安排。對了，你這開封府呆得可還習(xí)慣？可有人欺負(fù)你？這也過去一個多月了，你除了捎了封名單給我，倒是從沒有說過你在這里的情況。”

    “托堂哥的福，大家對我都很好?！壁w寒煙笑著回道，“沒有難事的時候，當(dāng)然就不好打擾日理萬機(jī)的堂哥呀。”

    趙禎挑了下眉，表面上對趙寒煙的話不置可否。其實他心里還是覺得，郡主做廚子，身份由高突然變低，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必然會難適應(yīng)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會遇到諸多的麻煩。不過這條路可是她幾經(jīng)努力爭取而來，就算是過得苦，她應(yīng)該也不會坦白和自己說出來，不然多丟面子。

    最近朝堂上事務(wù)繁忙，趙禎也忘了關(guān)心趙寒煙這邊，看來回頭他得好生問一問春去春來，趙寒煙到底是不是過得真好。

    趙禎拿起烏梅汁隨便喝了一口，本來他不愛喝這種果汁，只是想給堂妹一個面子。但喝了一口之后他覺得十分驚喜，濃郁涼涼又酸甜，真的太好喝了。

    “嗯，你這烏梅汁做得也不錯。”

    也許就是單純因為心情好的緣故，不愛喝的也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