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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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榻上放了一碟杏仁酥塔,她自個做的,還有筆墨賬本。 一心三用,咬一口杏仁酥塔,擺弄絡(luò)繩,想著這個月家中的支出,在賬本上記一筆。 外頭忽地響起急切的敲門聲。 幼清一愣,以為怎么了,穿好鞋,連大氅都來不及披,就這么跑去院子里開門。 隔著門板,細(xì)聲問:“是誰?” “是我?!睖貪櫲缗柕穆曇魝鱽怼?/br> 幼清愣了半秒,隨即將門打開。 入眼便見一大截帶花的梅枝,鮮艷欲滴。他從梅花后露出半張臉,笑容明亮,“路上看見棵開得極好的花樹,想要和你一起賞梅,隨手就帶來了。” 目光觸及她身上單薄衣物,眉頭一緊,將梅枝放下,褪去身上氅衣,為她披上,語氣頗有擔(dān)憂:“怎么穿這么點?!?/br> 寬大的氅衣下,他身體的余熱迅速包圍了她。 溫暖得讓人心神紊亂。 她低眸,語氣淡淡的,“外頭冷,進屋來罷?!?/br> …… 徳昭坐在榻上,她在對面,兩人相對著,中間幾木上豎著放那砍來的梅枝,正好擋了彼此的目光。 看不見她,得偏頭側(cè)身才能窺得一二。 徳昭后悔起來,不該一下子砍這么多的。 屋里燒了火盆,暖烘烘的。 她好奇地伸手捧一簇梅花,問:“這花哪來的,和以前看過的都不一樣?!?/br> 徳昭:“街上撿的?!?/br> 幼清“咦”一聲,嘟囔道:“哪條街上有這么好的梅花?!?/br> 徳昭聲音略微有些含糊:“就……隨便看到就隨便撿了,記不清是哪條街上的了?!?/br> 幼清點點頭,煮了壺茶,想起什么,問:“你喝茶還是喝酒,喝酒的話,我給你另外煮一壺?” 徳昭答:“喝茶?!?/br> 想和她……喝同一壺茶。 茶煮好了,guntang,茶杯拿在手里略微灼人,兩人一口一口地小抿著。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大多數(shù)她說一句“這梅真好看”,他就附和一句,“是啊特別好看”。 一壺茶喝到底,身子暖起來,悶得有些熱。 她起身去拿剪子,徳昭伸手去幫她。 差點碰著她的手。 徳昭立馬將手收回,小心翼翼地望她,怕她生氣。 她說過,最厭惡他碰她。 幼清沒說什么,裝作無事人一樣,繼續(xù)拿了剪子去裁梅。 “剪下來做插花么?”他出聲問。 “恩,干放著任由它枯萎太可惜,我們家沒有那么大的花瓶盛它,剪成一小枝一小簇的,滿屋子都擺上。” 花枝太粗,她咬著牙使出力道去剪,手指側(cè)邊摁紅了,還是沒能將花枝剪下來。 徳昭側(cè)了側(cè)身,問:“我來試試?” 幼清愣了半秒,隨即將剪子遞過去。 徳昭道:“你想怎么剪,剪幾枝留幾朵?” 幼清比劃著,將心里頭的想法告訴他。 她在這邊指揮,他在那頭勞作,忙了半個鐘頭,額頭隱隱涔出汗來,總算全部剪完了。 梅枝一丁點不剩,全拿來做擺設(shè)了。 她歡歡喜喜地做插花,這里擺一點,那里弄一些,滿屋子都是梅花,淡雅的香氣飄蕩開來,沁人心脾。 “你要拿些回去么?”她捧了一兩枝,剛要往他面前遞,驀地又收回,笑:“我竟忘了,你有整片梅林,屋里定是不少這個的?!?/br> 她將剪好的梅枝放在桌上,徳昭拿起來,放到鼻間嗅嗅,:“梅林里的,沒有一棵比得上這樹開出來的花。” 幼清點點頭,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撈起絡(luò)繩。 徳昭靜靜看著她。 “不回去么……”她有些難為情,這會子高興勁過去了,想起兩人此時同待一屋,他就在對面,離得這樣近,她甚至不用抬眼,即可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 “時間還早,不急?!彼麩o動于衷,盯著她,恨不得將她印到眼睛里,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藏進心里。 幼清埋低頭。 她這樣……太過優(yōu)柔寡斷,說好的要讓他忘掉她,卻一次次地同他湊到一塊去。 明明之前那么排斥他。 從王府離開時的心情,她現(xiàn)在還記得,如鳥飛出囚籠一般的欣喜若狂。 不用再待在他身邊,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承受他的一切,不用再和他賭氣裝作什么都不在乎。 她是想要過新生活的。 可是…… 幼清輕輕咬住下嘴唇,心中思緒雜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干脆強逼著自己狠下心,開口道:“以后……”都不要再見面了。 他看著她,“恩?” “以后都……”她鼓足勇氣,試圖忽略自己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抬眼望他,目光觸及到他好奇渴望的神情,忽地一下子沒了底氣。 徳昭瞬間明白過來。 他曾與她朝夕相對那么多個日日夜夜,她臉上每一個微弱的神情變化,他都記在心里。 如今她這般面容…… 徳昭心一沉,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潭谷,冰冷無力。 然而溺水的人,即使身處深淵,也會被強烈的求生意識支配,瘋狂地想要找出活路。 衣料窸窣,他猛地俯身湊近,目光深沉,聲音堅定:“現(xiàn)在這樣就好?!?/br> 他在懇求她。 不要……趕他走。 幼清心中苦澀,無奈如何也說不出那句應(yīng)該說的話,他的臉近在咫尺,鬼使神差的,她轉(zhuǎn)了話:“以后都這樣挺好的?!?/br> 話一出口,當(dāng)即懊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太、太丟人了。 ☆、第60章 吃味 她想要出口解釋,抬眼正好望見對面他欣喜若狂卻又極力抑制,小心翼翼揣著眼神朝她探。 他一個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在她面前,就跟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年似的。 “幼清……我……我保證,以后就只這樣,絕對不逾越界限。”他太激動了,聲音里帶了顫,“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一直一直這樣下去?!?/br> 終于……終于等到她重新邁出第一步。 他曾想過,要等一年、兩年、又或是十年,無論等多久,他等得起。只要她不推開他,只要她愿意給他機會。 他一定、一定會比以前做得更好。 怕她反悔,怕她說出什么解釋的話,他急急起身,不敢多待。 自欺欺人也好,橫豎她說了“以后都這樣挺好”,他就記到心里去了。 別的什么都不想聽。 “我先回去了。” “等等?!彼麆幼魈蝗唬浊逑肫鸢干线€放著他的大氅,拿起往外追,“衣服還你?!?/br> 他松一口氣,以為她追出來要說什么決絕的話,拿了衣服:“你進屋罷,外面冷。” 調(diào)頭繼續(xù)往院外去,身后傳來她的一聲喊。 徳昭心一懸,回頭看,“怎么了?” “還有……” 話未說完,她望見他面容僵硬,有意逃避似的,“我不聽。” “不聽什么?”她有些猶豫,“你不要梅花了嗎?” 徳昭一懵。 “梅花啊,要,我以為你……” 幼清眨眼看他,“以為什么?” 徳昭抿嘴淡笑,揮揮手,“沒什么。” 重新披上大氅,拿了兩株修剪好的梅花,騎在馬上,意氣風(fēng)發(fā)。 幼清倚在門邊,目送他離開。 最終……還是沒能將話說清楚說明白。 他時不時回頭看她,眼神殷切而歡喜。 “進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