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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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空靈清澈,一字一字,溫柔地咬著他的耳朵,說著殘忍至極的話:“趙德昭,我是宋阿妙呀,宋府一百二十二條人命,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償還?” ☆、第75章 德昭面容失色,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跟前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人, 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許久,他下意識推開她, 轉(zhuǎn)過身不敢再看, “不要這樣, 我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 莫開這樣的玩笑, 你……不是阿妙……你只是你……是我的幼清……” 幼清俯下身子笑, 笑著笑著, 近似于癲狂:“趙德昭,十年前你離開宋府返京那天,雪鋪天蓋地茫茫一片, 我追著跑著不放你走, 腿跑斷了手凍僵了,你騎馬回身看見我,最后還是回了頭,那天我在你手臂上狠狠咬了三口,警告你若不回來娶我,定要不得好死的。” 德昭一顫,多年前的記憶潮涌般撲上心頭, 當(dāng)初胳膊上涔出血的牙印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他的下巴被人擰住,幼清惡狠狠地湊上前, 雙眸盡含淚水,咬牙切齒:“不曾想,最后不得好死的,不是你趙德昭,而是我宋家滿門!” 德昭惶恐地看著她,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他明白自己無法再躲避。 這樣的眼神,是宋阿妙才有的。 窮兇惡極,卻又楚楚可憐。 “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幼清笑著,明明昂著頭,眼淚卻還是往下流,“你總算不裝了,趙德昭,若是我想不起來,你是不是打算瞞天過海一輩子?” 德昭撇開視線,“若可以,我寧愿那天沒有帶你出府參加花日宴?!?/br> 那日她受傷后,王大夫同他提起,她曾受過重創(chuàng)導(dǎo)致失憶,她的臉也不是原來的容貌,加上豐贊那邊的情報,他的心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這想法太過驚悚,驚得他竭盡全力掩埋。 老天爺終是不肯輕易放過他。 幼清從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小巧精致,鑲滿寶石。 是德昭送她的防身小刀。 她緩緩抽出刀,一動不動地看著德昭,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他生吞活剝。 德昭盯著她,滿目皆是痛楚,或許還是想要逃避,他依舊不肯喚她的舊名,“幼清,當(dāng)年滅你滿門的,不是我?!?/br> 這話太過蒼白,他自己說出來都沒有底氣。 當(dāng)年的事,眾所皆知,是他主動站出來認(rèn)了宋家的案子。 為了保護(hù)四叔,他選擇當(dāng)個罪人。 如今他連同幼清解釋的資格都沒有。 幼清恨恨道:“不是你?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你認(rèn)的罪!” 德昭沉默。 胸膛有什么抵了過來,他權(quán)當(dāng)做沒看見。 他欠她的,她要怎樣都可以。 幼清瞪紅了眼,她的眼里只有仇恨,離得這樣近,她的聲音透著蠱惑:“趙德昭,命給我,我就信你?!?/br> 她說著這話,握住匕首的手一點點往下壓,刀尖刺破緞綢,再近三分,便要見血。 德昭閉上眼,“好?!?/br> 幼清勾唇冷冷一笑,沒有任何猶豫,抬手狠狠將刀刺入他的身體。 巨大的痛楚仿佛要將他撕成兩半,德昭嘴角帶血,溫柔地看著她,“還要多刺幾刀嗎?” 說完他握住她沾血的手,重新將刀拔出來,又往胸口刺入。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停頓。 他對自己這樣狠心,仿佛刺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別人的。 鮮血汩汩而流,順著她白皙的手往下流,滴到地上,guntang的石子路上瞬間血跡斑斑。 幼清放開匕首,往后退了兩步,她看著那把插入德昭胸口的刀,忽地發(fā)狠上前將之抽出來,刀拔出的一瞬間,血濺了她滿臉。 幼清將刀扔到地上,轉(zhuǎn)身離開。 天熱得令人目眩。 德昭只覺得兩耳發(fā)鳴,視線里她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忍不住喊她,“阿妙。” 她始終沒有回頭,就如當(dāng)初他離開宋府時的決絕。 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他的幼清了。 —— 自從那日攤牌之后,幼清從王府搬出來,她重新回到了連氏在外面買的那個小院子。 雖然她自己不愿意再回去,但她心里明白,依德昭的性子,他不擇手段也會讓她回去。 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他足夠瘋狂,即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堅持派人捎給她口信—— “不管你是幼清還是阿妙,我都要娶你的,你要報仇,折磨我一輩子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幼清想到這就覺得好笑。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有人敲門,仆人來稟,說是客人來訪。 幼清不想見客,直接拒絕,“不見。” 仆人道:“那人來勢洶洶,帶了好多兵……” 幼清雖然雇了幾個人,但若正面起了沖突,難免會出事。 又是趙德昭派來的人嗎? 幼清倒也不慌,趙德昭不敢拿她怎么樣,她現(xiàn)在是他的掌中寶命里劫,她就算將所有派來的人都打回去,也沒有人敢非議她半句。 一打開門,豐贊站在那里,后面跟著齊刷刷兩排兵。 豐贊上前,神情嚴(yán)肅,抱拳:“請姑娘回府?!?/br> 幼清理都不理,就要將門關(guān)上。 豐贊不如她想象中那般知趣,直接一腳抵住門,態(tài)度很強硬:“姑娘,能否聽我?guī)拙鋭???/br> 幼清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這樣子,我哪有拒絕的余地?!?/br> 她索性將門大開,指著后面的兵:“你們也要進(jìn)來嗎?” 眾人紛紛將頭低下不敢看,都說王爺迷戀上的姑娘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就是性子與聽聞中不同……似乎不那么溫柔…… 豐贊連忙將人屏退,屋里只剩他們兩人,他將屋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半跪在地上。 “宋姑娘,當(dāng)初宋府的血案,不是王爺做的,王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自行領(lǐng)罪,我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謊言,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得好死!” 豐贊生怕幼清不相信她,伏地磕頭,實打?qū)嵉赜妙~頭碰地,磕了沒幾下就已經(jīng)頭破血流。 王爺那些年受過的苦,他全看在眼里,尋了這么多年的宋姑娘,原來就是府里的幼清姑娘。王爺好不容易能夠獲得幸福,他不能讓宋姑娘誤會王爺。 幼清面無表情,“你話說完了嗎?要磕頭別在這里磕,我還年輕,受不起將軍的跪拜?!?/br> 豐贊一愣,還想繼續(xù)說:“姑娘……” 幼清冷笑一聲。 “你不就是覺得我冤枉他了嗎?可我升為宋家的女兒,我宋府一百二十二條人命,一夕間全部滅口,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陰差陽錯沉寂十年,如今醒了,你還指望我閉上眼捂住耳,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像以前那樣和趙德昭卿卿我我嗎?” 豐贊連忙否認(rèn):“我不是這個意思……” 幼清步步緊逼:“那你是什么意思?” 豐贊一時情急,說出了不該說的話:“當(dāng)年的事,是王爺替皇上背下的罪!” 話剛說完,他便捂住嘴,幼清驚訝地看向他,問:“案子是當(dāng)今皇上做的?” 豐贊:“不……不知道……不是……當(dāng)年宋家的事,在朝堂引起軒然大波,剛開始查出來的證據(jù)直指太子,也就是當(dāng)今皇上,但王爺說,是有人陷害太子,太子不可能做出這事,先皇派出暗衛(wèi)調(diào)查,事情還沒查完,以其他幾位皇子為首的黨羽,紛紛出面要求先皇廢太子,為了保護(hù)太子,王爺主動出面擔(dān)下罪名,后來先皇并未停止暗衛(wèi)的調(diào)查,到底查出了什么誰也不知道,只是默認(rèn)了王爺?shù)淖锩鯛斣谔炖蔚哪菐啄?,幾乎受盡折磨……直到皇上登基,這才將他放了出來……由于宋家的案子是先皇親自處理,并留有遺旨,永生永世不得翻案,所以王爺才一直背負(fù)污名到現(xiàn)在……” 幼清懷疑地看著他。 宋府的案子,在京城里是件禁事,況且時隔多年,如今也鮮有人提。 但似乎大家一致默認(rèn),德昭并非宋府一案的真兇。 她問過姑姑,是否真是德昭所為。 姑姑也不能十分肯定,只是當(dāng)年聽聞德昭主動認(rèn)罪,家仇血恨沖昏了腦,認(rèn)定他便是真兇。誰讓他主動承擔(dān)了罪名?總得有個人來承擔(dān)施害者的角色。 活著就只為報仇,所以不能也不敢動搖。 幼清陷入沉思。 她并非只想找個人泄憤。她要的,是當(dāng)年宋府被滅口的真相。 若是沒有記錯,當(dāng)時她的父親是明州的巡視使,出事前曾奉命調(diào)查明州糧倉被盜一事,那些日子她總看到父親皺眉緊鎖,只是那時她沉浸在德昭被召回京的傷心事里,并沒有太關(guān)注父親的異樣。 如今想來,宋家的案子,可能藏了許多不為外人道的秘密。 “你先回去吧?!庇浊宓恼Z氣和剛才不同,沒有那么冷淡。 豐贊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她肯相信他了,連忙道:“姑娘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罷。” 幼清白他一眼,豐贊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便也不提了。 誤會是需要一步步解開的。 他走到門口,忽地聽見幼清問:“他還好嗎,死了沒有?” 前半句令人覺得是關(guān)心之語,后半句卻…… 豐贊搖搖頭嘆氣:“姑娘既然關(guān)心王爺,何不親自回去看看?” 幼清將門重重關(guān)上。 ☆、第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