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那……以后出國了有機會再聯(lián)系?!标愐鷮擂蔚卣驹谠?,胸膛一顆心砰砰砰直跳。直到阮糯從視野內(nèi)消失,他依舊站在風(fēng)口里張望。 許久,他怔怔回過神,想起剛才分手的場景,驚訝的情緒后知后覺涌上來。他竟然有點后悔和她分手了。今天的阮糯,仿佛脫胎換骨。 原來一個女人不愛那個男人時,她真的會變得迷人起來。 陳寅搖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提醒自己,千萬別犯賤。他陳寅,絕對不吃回頭草。 出租車?yán)?,白刀忽然冒出來,以虛無的狀態(tài)坐在阮糯身邊。 “陳寅的好感度,由四十變成五十?!彼q豫半秒,冷著臉繼續(xù)說:“剛剛你表現(xiàn)得很好,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再和陳寅有任何聯(lián)系嗎?容我提醒一句,宿主想要的陳寅之悔,是刻骨銘心的愛戀,你如果……” 不等白刀說完,她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拋過去,“白刀大人,情愛方面的事,沒有人能比我更得心應(yīng)手,請你安靜地欣賞我如何圓滿完成任務(wù),好嗎?” 語氣自大,偏偏聲音嬌媚,讓人無法厭惡。白刀沉默片刻,將話題引到宿主的第二個心愿上:“你現(xiàn)在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要想斗倒有陳寅力捧的申茹,根本不可能。除非你重新將陳寅奪回來?!?/br> 他翻開之前任務(wù)者的記錄,一板一眼地告訴她:“曾經(jīng)做過這個任務(wù)的任務(wù)者,毫無例外,都選擇讓陳寅回心轉(zhuǎn)意這條線。” 她問:“她們都有獲得滿分成就嗎?” 白刀一滯,“沒有。” 她笑起來:“那不就得了,說明從陳寅身上下手根本就不正確?!?/br> 白刀皺眉問:“我以為你今天來和陳寅見面,是為了刷他的好感度。” 阮糯得意地舉起手里的卡,“我今天來,是為了拿補償金。有了錢,我才好去泡男人呀。” 白刀:“泡……泡男人?” 阮糯點頭:“對,泡個比陳寅更帥氣更多金的男人?!?/br> 白刀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比如說?” 阮糯眨眨眼,目光寫滿渴望:“昨天開天眼所窺畫面里,坐在陳寅身邊的那個男人。” 白刀立刻想起來她說的是誰。沈氏的小兒子,沈逢安,當(dāng)下最神秘的貴公子。 沈逢安其人,相貌出眾,氣質(zhì)出眾,家世更出眾。 別人是忙著投資掙錢,他是忙著虧錢散錢。錢多的花不完,花起來像洗黑錢,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沈家人一貫以低調(diào)聞名,從不出現(xiàn)在新聞上,也沒哪家媒體敢往刀尖上撞。國內(nèi)搜索引擎基本搜不出沈家信息,國外的搜索引擎偶爾會有幾條,存活幾天,然后也會被屏蔽。 沈逢安三個字,在圈子里等同于不可說,人都想往他跟前湊,但也沒幾個有膽子敢搭他這條線。一是不夠資格,二是怕弄巧成拙。 白刀想到他和陳寅的關(guān)系,忍不住多問一句:“你確定你要攻略他?” 她笑若桃花:“嗯?!?/br> 既然申茹有陳寅撐腰,那她當(dāng)然要找個能壓得住陳寅的人當(dāng)靠山。一夜成名這種事,只要肯花心思,沒什么不可能的。 白刀冷漠地評價:“藝高人膽大?!?/br> 她從包里掏出面鏡子,手指撫上自己嫩滑的皮膚。“這不叫膽大,這叫自信,畢竟我美,不是嗎?”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美貌,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武器。倘若再加上一顆冰冷的心,必將所向披靡。 第3章 今天的私人牌局,阮糯就是奔著沈逢安去的。她選好目標(biāo)后,在自己的人際關(guān)系圈里翻一遍,最后揀出有資格為她引路的。 她跟著人進場子,躲在引路人后面,假裝自己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學(xué)生。 大家剛到場,還來得及坐下,抬頭一看,嘿,制片人陳姐帶了新人來。 是個沒畢業(yè)的小姑娘,膚白貌美,波濤洶涌,清麗中透著渾然天成的嫵媚,一顰一笑,天真燦爛,極為誘人。 “你膽子夠大的,今兒個老沈也來,你敢?guī)??”說話的人,是正陽集團的老總,他往阮糯身上探了眼,視線牢牢黏住,嘴里的話沖陳姐說:“最近待哪個劇組,又缺錢了?” 陳姐和一般的制片人不同,她家里夠有錢,不然也混不進這群人的圈子。阮糯與她曾有數(shù)面之緣,這個制片人很喜歡她,曾經(jīng)想要為她牽線,搭上圈里的大腕。只可惜當(dāng)時阮糯一心撲在陳寅身上,對自己的事業(yè)壓根不上心。 阮糯投其所好,花一百萬買了件珠寶送給陳姐。人與人交往,迅速建立起友誼的最佳方式,就是用錢表現(xiàn)自己的誠心。沒有誰會拒絕殷切的討好。 她的投資立馬得到回報。陳姐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提供最便捷的路徑。 那人剛說完話,陳姐憐愛地將阮糯推到前面,“什么缺錢,怎么說話的,我?guī)覀兗倚」媚飦黹L長見識?!?/br> 剛說話那人敲了敲牌桌,“既然來了這,待會肯定要上桌的,我們玩的大,你替她出錢?” 不等陳姐說話,阮糯軟軟開口:“我有錢?!?/br> “多少錢?” 阮糯鄭重其事地伸出五個手指,聲音清亮,“五百萬?!?/br> 大家笑起來。 阮糯也跟著笑起來。她笑得局促,臉蛋撲撲紅,暈暈兩朵,清純中透著性感。眾人的笑聲漸漸低下來,熾烈的目光越來越多。 不一會,有人將陳姐悄悄拉到一旁,問:“這小孩挺好看的,誰家的,有主了嗎?” 陳姐瞧一眼旁邊坐在沙發(fā)上的阮糯,“沒主,就是個小新人,純得很吶?!?/br> 今天的局,因為有來頭的人多,好不容易這么多人湊一塊,其他想要攀資源的人自然聞風(fēng)而來。除了陳姐,還有幾個人帶著年輕俏麗的女孩過來。 除了沈逢安,人都到齊了。 “老沈說讓我們別等他?!闭f話的人剛收到短信,話剛說完,在場好幾個人的目光頓時黯淡。 雖然說沈逢安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但是沒誰不想搭上他的。試試也好,萬一有機會呢? 牌局進行到一半,阮糯提出要到外面透氣。她剛被灌了酒,大家也沒攔著,就隨她去了。 阮糯直接搭電梯到天臺。剛邁出去,望見天臺邊有人,清癯英俊,棉麻白襯衣筆挺西裝褲,瘦白手指里捏一串紅瑪瑙佛珠。 男人顯然是剛進會所,大概是臨時有事,所以到天臺打電話。會所信號不好,隔音墻太厚。 阮糯故意沒看他,走了沒幾步,胃里一陣翻天倒地。 她壓根不會喝酒。 沈逢安皺起眉頭,他微轉(zhuǎn)眸光,不悅地往旁邊瞪一眼。 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吐得眼淚都出來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狼狽至極。 女孩子抬起目光,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陽光下她的肌膚又白又透,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不安地垂下眼眸,語氣里帶了幾分顫抖與愧疚:“不好意思,不是看到你才吐的,我喝多了,稍后會叫人清理干凈?!?/br> 這話是對著他說的。 沈逢安沒有搭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三秒,而后默著臉從另一扇門離開。 十幾分鐘后,阮糯整理好自己重新回到牌局。 大家的聲音明顯輕很多,陳姐拉著阮糯坐下,指了指里面的隔間,低聲說:“沈總來了,在里面休息,你動作輕點?!?/br> 阮糯點點頭。 又過半小時,沈逢安小憩完畢,從隔間出來,他掃了掃人群,目光觸及阮糯時,唇角微抿,隨即邁開長腿往沙發(fā)上一坐。 “你們自個玩,別管我?!?/br> 大家頓時放輕松,恢復(fù)之前的熱鬧。 好幾個老總身邊都坐了人,大家都是老江湖,這種事講究你情我愿,阮糯被盯得最熱烈,但沒人上去跟她搭訕。因為她不上道。 陳姐臨時有事要離開,問阮糯要不要一起走,阮糯往里探了眼,搖搖頭,輕聲說:“好不容易來了,我再待一會?!?/br> 依規(guī)矩,陳姐沒告訴阮糯沈逢安的身份,沈逢安不喜歡別人隨意透露他的信息。陳姐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意思點破,怕女孩子失望。 沈逢安都好幾年沒交過女伴了,要入他的眼,有點難度。 沈逢安坐在最里面,半邊臉隱在燈罩投下的陰影中,他喜歡人多的地方,但不喜歡與人交談,去年信了佛,整個人越發(fā)寡言。 他注意到女孩子的目光,并未有所動容。只是在之后女孩子被人灌酒的時候,微微抬起眉眼,朝那邊挪了一寸。 她笑著接了酒,一杯飲盡又是一杯,中途往門外去,回來又重新喝。喝醉了,一眨眼,牌桌上輸兩百萬,這一回,她自個主動要酒喝了。 她喝了酒,眼神楚楚可憐地往沙發(fā)上望,那人依舊假裝沒有看到。阮糯收回視線,醉醺醺地站起來,勾起一抹沮喪的笑意:“我去趟洗手間?!?/br> 沒有用里間的洗手間,特意跑到外面的洗手間。 她剛推開門,一直窩在沙發(fā)里的沈逢安忽然起身,慢悠悠地往外面去。 大家一瞧,心中驚訝,有人悄聲說:“我沒看錯吧,剛剛老沈也出去了?” 有人笑起來,“等會你看他手里捏的是佛珠還是煙,不就全明白了嗎?不過說真的,小陳帶來的那個小姑娘,皮相好氣質(zhì)佳,萬里挑一,誰看了不動心?要不是她對我沒意思,我早就往前沖了?!?/br> 那小姑娘誰都沒瞧上,就往老沈身上多看了幾眼。能來這里的,家里都有點底子,對上眼湊一塊,各取所需,身心皆宜。 小姑娘人長得漂亮,只可惜心太大。肖想誰不好,竟然妄想啃下老沈這座萬年冰山。 阮糯從廁所出去的時候,走廊邊站了個人。手里的佛珠收起,取而代之一只香煙裊裊燃起。 她擦了眼淚,禮貌地喊了聲:“沈總好?!?/br> 沈逢安靠在墻上,氣定神閑地看她。女孩子瘦瘦白白,一雙眼氤氳水汽,像被霧蒙住的嬌花,有種極易摧殘的脆弱。 剛在牌局上,她看了他很多次,幾乎每個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會用那種目光看他??伤难凵窭?,似乎又帶了點別的東西。 量價。她將全場的人都量了遍,最后將算盤落在他身上。 真是年輕氣盛不知死活。 “今年多大了?” 阮糯柔聲說:“二十。” 沈逢安撣了撣手里的煙,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來,“不小了?!?/br> 阮糯主動走過去,毫不避諱地問:“沈總多大了?” 沈逢安饒有興趣地吐出句:“三十六。” 阮糯簇起甜甜的笑容:“沈總看著不像是三十六的人,像二十六。” 這話是真心話。沈逢安高高瘦瘦,皮膚白,五官棱角分明,氣質(zhì)正經(jīng)而禁欲,像深冬寒夜中吹過的一陣風(fēng)。 他低垂眼眸,目光定在她臉上,淡淡的不帶什么情緒。 “剛剛整場都沒人和你搭訕,你白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