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他年紀(jì)不大,卻嫌棄她的年齡:“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小了?!?/br> 她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生怕他見死不救,忙地說:“我會長大的?!?/br> 他斂起神色,同她道:“想要孤救你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 他吐出兩個字:“求孤?!?/br> 她聽話地求了他。 他還是不滿意,饒有興趣地問:“孤若是救了你,你拿什么報答孤?” 她想起他剛才的話,生死當(dāng)頭,哪里還顧得上禮義廉恥:“他們都說我長得好看,再沒有比我更漂亮的女子了,待我長大些,我嫁給你,你便能擁有全天下最漂亮的妻子?!?/br> 他想了想,雙唇微啟:“孤確實(shí)該配最好的?!?/br> 他救了她,將她放在岸上,臨走前同她道:“待你及笄,孤便派人來接你,你乖乖等著?!?/br> 結(jié)果她回了懷府,當(dāng)夜發(fā)起高燒,將落水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再之后,阿瑯便來了。 “小姐,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你失憶了,后來知道,也已經(jīng)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阿瑯咬著嘴唇,滿臉愧疚:“我沒有告訴過太子殿下,殿下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些,直到你堅持要嫁入宮中,我才和殿下說明一切……” 懷桃愣了會,問:“阿瑯,為什么你要瞞著?” 阿瑯不敢說,她只是一味地道歉,“小姐,對不起,是我自私……” 懷桃悄聲問:“阿瑯,難道你愛慕太子嗎?” 阿瑯睜著淚眼,堅定搖頭:“不,我不愛慕殿下?!?/br> 懷桃疑惑問:“那是為什么?” 阿瑯低下腦袋。 懷桃嘆口氣,“阿瑯,你還有其他事瞞著我嗎?” 阿瑯咽了咽,繼續(xù)說:“小姐,其實(shí)一年前你前往明府大園子赴宴,太子殿下也在其中,只不過他是微服私訪,并未驚動旁人?!卑樀穆曇艉龅刈冚p:“當(dāng)時救你的,是太子殿下,不是信王殿下。” 懷桃瞪大眼,“可我醒來的時候,明明是信王在跟前……” 阿瑯:“當(dāng)時小姐喝醉了,跌入水中,神志不清,被太子殿下救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昏迷過去,殿下當(dāng)時不想驚動明府的人,于是將你救上岸之后,將你擺在顯眼的地方,恰好碰到正在四處尋人的我,于是殿下就命我將你抱回去?!?/br> 懷桃:“我記得好像是信王將我抱回去的?!?/br> 阿瑯悔恨不已:“等我趕到的時候,信王出現(xiàn)了,他先我一步,將你抱走了?!?/br> 懷桃鼓起腮幫子:“既然不是信王救的我,那他為什么要謊稱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瑯抿抿嘴角。 別說是信王,換做任何男子,在那種情況下,都會爭著做小姐的救命恩人。 她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時小姐醒來,睜開雙水蒙蒙的桃花眼,香腮黛眉,兩瓣粉嫩潤澤的朱唇嬌怯怯地張開,聲音如同黃鶯般婉轉(zhuǎn),張嘴第一句便是:“恩人姓誰名何?” 信王眼都看直了。 不得不說,信王很會討人歡心,從明府回去后,小姐便一直和信王來往。 阿瑯想起什么,悄聲道:“太子殿下并不知道小姐失憶忘記當(dāng)年的事,以為小姐心里有數(shù),并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br> 結(jié)果她不但愛上信王,而且還想和他私奔。 懷桃眉心皺得更緊:“可我是因?yàn)樾磐蹙攘宋?,才對信王有好感的,既然是太子救了我兩次,他為何不告訴我。” 阿瑯:“殿下性格古怪,我等俗人未必能夠給窺得他的心思。” 懷桃氣鼓鼓抱肩:“得了,就他這種什么都不說的性子,活該孤獨(dú)一輩子?!?/br> 第129章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住阿瑯的手臂, 問:“阿瑯, 他對我說一切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你說他是什么意思?是任由我怎么樣, 他都不在乎不管我的意思嗎?” 阿瑯默不作聲。 片刻后。 阿瑯輕聲開口:“以殿下之前的反應(yīng)來看,也許是這個意思。” 美人更氣了,哎呀一聲悶悶地坐回去,雙腿盤坐,似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阿瑯凝視片刻,忽地問:“小姐,你喜歡太子殿下嗎?” 懷桃單手托腮, “我喜歡看他為我生氣的樣子?!彼f著說著笑起來, “我還喜歡看他失控的樣子, 像他那樣的男人,要是為人神魂顛倒,一定很有趣?!?/br> 阿瑯又問:“所以是喜歡嗎?” 懷桃聳聳肩:“算是吧?!?/br> 阿瑯像是下定決心,轉(zhuǎn)身就走。 懷桃喊住她:“你去哪?” 阿瑯:“我去向殿下以死謝罪, 求他不要再怪罪小姐?!?/br> 懷桃忙地攔住她, “傻阿瑯,以他的性子,就算你一頭撞死在他面前,他眼都不會眨一下?!彼L睫忽閃,勾唇笑道:“不過,要是換做我在他面前一頭撞死, 或許他會有些反應(yīng)?!?/br> 阿瑯嚇住,臉色蒼白,“小姐,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她說著話,跪下去抱住懷桃的腿,生怕一不留神,懷桃就會跑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 懷桃扶起她:“我怎會做傻事。” 阿瑯害怕得要死,“小姐,若不是我,也許你早就嫁給太子殿下了?!?/br> 懷桃搖搖頭:“不,就算他提前知道我失憶,只怕他也不會做什么,他只會順其自然,阿瑯,正如你所說,太子性情古怪,尋常女子根本駕馭不住他。” 阿瑯等著她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 懷桃雙手叉腰,嬌媚的兩頰飛起兩團(tuán)暈紅,羞澀與自信并存,眼若秋波,笑道:“只有我才能降服他?!?/br> 阿瑯傻傻問:“小姐,你打算如何降服太子殿下?” 懷桃:“暫時不知道?!?/br> 阿瑯:“……” 懷桃重新躺回榻上,她仰面而睡,雙手搭在肚子上,“阿瑯,你看,明明我進(jìn)宮后,你便向他說明一切,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向我提起過,好像他真的什么不在乎一樣?!?/br> 阿瑯輕手輕腳地替她掖好被角,“太子殿下本就是這樣的性子?!?/br> 懷桃翻個身,“他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他要是傳你去問話,你不準(zhǔn)告訴他,我知道了之前的舊事?!?/br> 阿瑯點(diǎn)頭:“我不說。但是小姐,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難道你們兩人就這樣猜來猜去?” 懷桃撅嘴:“我才不玩什么猜來猜去的游戲,我要讓他親口告訴我之前的舊事,只有他親口說出來,他才會承認(rèn),他在乎我,他愛慕我。” 阿瑯看出她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挑明:“小姐,你是打算逼太子殿下嗎?” 懷桃盈盈一笑,并不回話。 阿瑯嘆口氣,憂心忡忡:“小姐,莫要玩火自焚?!?/br> 懷桃閉上眼,嘴角含笑:“反正他不舍得燒死我?!?/br> 自這日懷桃從東宮被送回椒殿后,太子一次也沒有去過椒殿。 他忙得很。 哪怕懷桃好幾次穿著小黃門的衣袍悄悄站在東宮門外等他,一次都也沒有等到過。 這日下午,懷桃從東宮回椒殿。 依舊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我再也不要見他了?!币贿M(jìn)殿門,懷桃氣嘟嘟地脫下小黃門的衣袍,先是脫掉帽子,然后脫掉外衣,衣物掉落一地,貼身伺候的宮人跪在地上撿衣物。 懷桃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氣喘吁吁指著地上的宮人,道:“你們都是他的人,下次他要問話,你們記得告訴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br> 宮人們縮回去。 阿瑯及時端來茶和點(diǎn)心,試圖用好吃的糕點(diǎn)平息懷桃的怒火。 這一招很有效。 懷桃吃一口桂花糕,嘴里嘟嚷:“還挺好吃的?!?/br> 阿瑯忙地扶懷桃坐下,伺候她換上襦裙大袖衫。一盤子點(diǎn)心吃完,美人不再愁眉苦臉,她拉過阿瑯問:“你說他討不討厭,明明知道我去見他,他卻避而不見?!?/br> 阿瑯堅定不移:“討厭,非常討厭?!?/br> 美人得到附和,心情更加愉悅,“欲擒故縱,他一個大男人用這招也不嫌羞。” 阿瑯弱弱地說:“小姐,也許殿下是真的很忙?!?/br> 她嘖嘖搖頭,“阿瑯,一個男人若真想見你,翻山越嶺都會趕來,但他若不想,他能瞬間找出一百件一千件事去做,唯獨(dú)沒有見你這件事。” 阿瑯?biāo)贫嵌?/br> 主仆倆正說著話,忽地外面有宮人匆忙而入,“皇后娘娘,皇上病危?!?/br> 懷桃一下子站起來。 她看向阿瑯,兩人四目相對。 病危,也就是說皇帝命不久矣,很可能隨時逝世。 這可是件大事。 宮人又道:“太子殿下說——” 懷桃:“他是不是命你來接我,讓我現(xiàn)在去侍疾?” 宮人:“太子殿下說,讓皇后娘娘留在椒殿,不準(zhǔn)出殿半步?!?/br> 懷桃驚訝:“皇上病危,我身為皇后,理應(yīng)前去侍疾。” 宮人似乎早就猜到她會說這句話,“太子殿下還說,如果娘娘不聽話,以后就別想吃到御膳房的美味佳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