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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真愣在原地,朝蕭慕尋望去,這聲音在他腦海里緩緩炸開,無數(shù)次夢境里的事突然變成了真,令他一時間幾分恍惚。 他追尋蘇明瑾多年,明明大仇得報,此刻卻沒有那種痛快的滋味。 心像被掏空那般,一直以來都是仇恨在支撐著他,而如今他不知該以什么樣的理由活下去。 可無論如何…… 邱真雙手抱拳,朝著蕭慕尋深深拘了一禮:“多謝你告知我這個消息。” — 天色剛晚,邱真便帶著他們兩人悄悄離開了客棧。 月淮城四通八達(dá),根本不知道莫鈞青和程鶴洋會從什么地方進(jìn)入,若動用傳音符聯(lián)系莫鈞青,怕是會打草驚蛇,還是跟著邱真主動去找更好些。 下了一整日的雨總算是停了,明月漸漸升至碧樹樹梢,雨水順著紅艷的榴花滴落。 月淮城素來有花城之稱,五月花事成災(zāi),便連城郊也是大片開得燦爛的榴花。 程鶴洋本打算今日進(jìn)城,卻沒想到莫鈞青非得拗著性子明日再去。 程鶴洋焦慮得走來走去:“均青,你這是何意?。慷家呀?jīng)到了月淮城門口了,怎么還不進(jìn)去?我這次來可是奉了師命,不能有半點差錯!” 莫鈞青抱著藥罐搗鼓著靈植,聽了程鶴洋的話,不由重哼了聲:“這么著急,你何必等我?” 程鶴洋知道他是個牛脾氣,不由的嘆了口氣:“莫道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總要同我說一聲?。 ?/br> 莫鈞青:“虧我之前還覺得祝明霄好,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他!” 程鶴洋:“……” 這么大成見? 莫鈞青不愿同外人說這些,那日他急忙趕去請掌門,哪知道兩人趕去之后,卻和祝明霄起了爭端。 哪知道祝明霄和韓英卻一口咬定沒見過蕭慕尋。 莫鈞青性子本就激不得,還差點同祝明霄和韓英大打出手。 現(xiàn)在算來,已結(jié)怨一年多了。 這次月淮城觀禮也是,莫鈞青本不想來,可陸歸舟之死令天衍宗都焦頭爛額,他們自然是相信蕭慕尋沒有出手殺人,奈何卓昊天就是揪著不放。 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證據(jù),兩邊就僵持下來了。 其他人沒功夫來月淮城,擔(dān)子自然落到了莫鈞青這個掌門首徒的身上。 程鶴洋也急了:“莫道友,你倒是說說??!” 莫鈞青隨意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不如不說!” 程鶴洋頭疼扶額:“……” 莫鈞青這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 真不知道誰能治他。 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程鶴洋比莫鈞青修為高一些,很快便察覺到了,朝著那邊望去:“莫道友,你有沒有聽到……” 莫鈞青:“什么?” “一些響動聲,似乎有人。”程鶴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快些進(jìn)月淮城!” 莫鈞青重哼:“程鶴洋,你自己先去月淮城便自己進(jìn)去,何必編這些話,以為我會被你嚇到?” 程鶴洋不欲同他解釋,而是拉著莫鈞青便想離開。 祝明霄繼任城主,各方來賀,若是九幽的人進(jìn)入了月淮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程鶴洋壓低了聲音:“你不進(jìn)就不進(jìn),我得先一步把這事兒告訴祝城主!” 程鶴洋丟下這句話,很快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就連莫鈞青也覺得奇怪,朝著林中望去。 不僅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許多人輕輕踩著樹葉的聲響。 莫鈞青一個激靈,渾身冷汗:“該不會真被程鶴洋說中了吧……” 剛一這么想,林中便傳來幾人的對話聲:“邱真,你這招實在高明,佩服、佩服!” “誰?” 蕭慕尋從林中緩緩走出,莫鈞青并未看過他這張易容面具,更加戒備了起來:“你們裝神弄鬼,到底何意?” 邱真連連喊:“我是問緣宗的邱真,莫道友應(yīng)當(dāng)見過我??!” 莫鈞青才把目光放到了邱真身上,震驚的看向了他:“你們方才這是……?” 蕭慕尋解釋道:“邱真說程鶴洋生性謹(jǐn)慎,以術(shù)法發(fā)出聲響,程鶴洋不僅不會進(jìn)入林中查探,還會和你分道揚鑣。我們是想找你?!?/br> 莫鈞青皺眉,雖然沒再戒備了,可他們繞了這么大一圈,讓莫鈞青不明白他們的意圖所在。 “找我做什么?” 蕭慕尋:“我們想進(jìn)入月淮城?!?/br> 他說明了來意,反而讓莫鈞青放下了戒備。 “邱真,也不是我說你,你在問緣宗也算佼佼者,誰不認(rèn)得你???你不去求程鶴洋,反而來找我?” 邱真:“程鶴洋那小人,我才看不上?!?/br> 莫鈞青頭疼極了:“那你怎么還帶兩個小輩?就不怕他們……” 蕭慕尋笑瞇瞇的走進(jìn):“莫前輩,你當(dāng)真不信我?” 等走到極近的距離,他才飛快的逼出一縷太陰之火,又瞬間熄滅。 莫鈞青自然看到,猛然睜大了眼,小師叔!? 想起自己說的小輩兩個字,莫鈞青瞬間老臉一紅,不僅信他,還主動為他遮掩身份:“我自然信啊,我是那么謹(jǐn)慎的人嗎?” 這態(tài)度轉(zhuǎn)換得極快,在一旁的邱真都瞠目結(jié)舌。 既然蕭慕尋想進(jìn)月淮城,莫鈞青也不再推脫:“這還愣住做什么?早點進(jìn)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