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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壽宴還有兩天時間了,蘭樂一直很頭疼地愁著禮物的事,卻沒想自己一句中的,徐懷硯真的給他爹送上了一份大禮,且不說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大是真的很大了。 周五晚上,徐懷硯留在宿舍悼念又一個即將逝去的周末,廁所嘩啦啦的水聲,是謝疏在里面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習(xí)慣使然,他現(xiàn)在居然覺得住校也沒什么不好,有時候偶爾跑出去玩兒得晚了回自己那房子,空蕩蕩冷冰冰的,竟然還會覺得睡不慣。 十幾分鐘后,謝疏帶著一身水汽出來了。 徐懷硯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看直播,聽見他的腳步聲,歪著腦袋正想問他要不要吃宵夜,他突然很想吃燒烤,結(jié)果就望進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凍得他一個哆嗦。 進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邀請的話在喉嚨噎住,徐懷硯咬著后槽牙,覺得他忽然多云轉(zhuǎn)陰跟他應(yīng)該沒多大關(guān)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語氣輕松道:“咋了你?洗太認(rèn)真腦子進水了?” 謝疏沉著一張臉盯了他一會兒,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將手機不輕不重擱在桌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響,然后坐在椅子上開始沉默地擦頭發(fā)。 手機品屏幕還沒有暗下,半個屏幕都被一張照片占據(jù)。 從畫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拍攝地點在Q大校門口,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停在路邊,車內(nèi)燈開著,可以清楚地看見駕駛室里面很近地湊在一起,像極了正在擁吻的兩個人,徐懷硯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剛剛祝肆發(fā)給他的,說在論壇上都傳瘋了,徐懷硯風(fēng)流浪蕩的名聲上又多了男女不忌。匿名的設(shè)置讓這群學(xué)生說話毫無顧忌,風(fēng)涼話鋪天蓋地的同時,竟然還有不少人羨慕起照片里這個只能看見背影的小男生,說能被徐懷硯看上也是很幸運,長得好還有錢,簡直是完美情人。 謝疏認(rèn)出徐懷硯的第一眼臉色就黑下來,片刻后便反應(yīng)過來事實肯定不是照片上看到的這樣,徐懷硯這個人他最清楚,典型的光說不練,紙上談兵六的一筆,真上戰(zhàn)場了估計也就只會紅眼睛撒嬌。 但是就算知道是誤會,謝疏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生氣的情緒,不管是這張看似親密的照片,還是論壇里那些見色起意,摩拳擦掌也想試試勾搭上徐懷硯的匿名男生。 宿舍里的氣壓有點低,明顯到神經(jīng)大條徐懷硯也能敏感地察覺到。 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真進水了?要不要用棉簽蹭蹭?” 沒有得到來自謝老板的任何回應(yīng)。 可能他啞巴了吧。 徐懷硯想,躺回去打開了外賣APP,選燒烤的時候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跟他說話,又想是在自言自語:“這點評論好高,刷的吧......點多了會不會吃不下,兩個人的話好像也不多,謝老狗你吃不吃腦花?反正我要吃......” 謝疏擦頭發(fā)的動作慢下來,聽著他叨逼叨的,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 他在想什么,難不成還盼著這個傻子能開竅發(fā)現(xiàn)他在吃醋生氣,過來哄他?倒不如做夢來的快一些。 可是胸口那股悶氣還是散不去,這可怎么辦? 謝疏看著電腦上完成一大半的課題,之間在桌面上無意識點了點。 既然他惹他生氣了,那他給自己討一點安慰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接到外賣電話,徐懷硯一翹爬起來屁顛兒屁顛兒下去拿燒烤,回來時發(fā)現(xiàn)謝疏拖了凳子過來坐在他桌子前面,還把自己的電腦也搬了過來正在擺弄。 “你是為了方便吃東西,還是想要跟我雙排?或者兩者都有?” 喜滋滋挨著他坐下打開錫箔紙包裝,燒烤的香味瞬間彌漫到整個宿舍。徐懷硯小狗一樣吸了兩下鼻子,拿出手機:“好吧,我要收回我剛剛的大言不慚,可能他的好評真的不是刷的,現(xiàn)在我在好評大軍里也要擁有姓名?!?/br> 謝疏接下他遞給他的一串烤排骨,放低了聲音開口:“今晚的課題任務(wù)我可能沒辦法獨立完成,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徐懷硯餓狼啃食一樣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 不是因為他居然讓他一起做課題,而是因他語氣里罕見的那一點示弱和求助。他認(rèn)識謝疏也有這么久了,對他的印象總結(jié)起來就是獨立,強大,聰明,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沒想到居然也有向別人求助的一點。 徐懷硯覺得謝疏這樣看起來有點可憐。 “你怎么了?失戀了?” “我沒有談戀愛。”謝疏揉了揉太陽xue,語氣疲憊:“只是因為一些家里的事,讓我覺得有點頭疼。” 家事有多煩人,這一點沒有人比徐懷硯更清楚了,能讓謝疏都覺得頭疼的事情,那就是真的很頭疼不會有錯,而且看他這樣子,應(yīng)該不止是“一點”這種程度吧? 徐懷硯居然很能理解他現(xiàn)在煩躁的心情。 課題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徐懷硯臉皮再厚也沒辦法說出“那今晚就別做了留著明天做吧”這種不要臉的話,慢吞吞咽下嘴里的rou:“那個,行啊,做什么,你給我看看?” 謝疏已經(jīng)把所有需要的資料都收集好了,徐懷硯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拉個表格,把東西大概分類整理一下就行。但是因為之前的工作一直是謝疏一個人在做,徐懷硯完全沒有接觸過,現(xiàn)在忽然讓他半路接個手,熟悉前面的資料就成了最大的工程,也最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