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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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狠得下心,未來的確可期。 康熙很有些意動,前些年總是打仗,一回頭國庫就虧空了,算下來沒多少能動的銀兩,按老九說的干一票篤定能一波肥,還能提升百姓對朝廷的好感。不過困難也不少,難說推行過程中會遇上多大的阻礙,要讓他下這個決心,一時半會兒還真下不了。 這篇文章被他妥善的收起來,之后都沒評價好壞,只是交代上書房的先生說,就老九這水平,往后別找虐了,少讓他寫點文章,還是先把那筆字練起來。 所以說,年前上書房停課那會兒,先生就給諸位皇子布置了功課,給寧楚克的尤其簡單粗暴,就是大字一百篇。 她從翊坤宮回來之后又寫了幾篇,寫得正高興,喜寶就撲騰進來一聲嚷嚷—— “十阿哥吉祥!” 早幾天寧楚克總讓它嚇著,到這會兒練出來了,聽它猛的咋呼一聲手也不抖,反而不疾不徐收了筆,從容不迫的迎上前去。 她迎出去就看見滿身哀怨的老十,還沒打上招呼,就聽了對方一通抱怨。 “聽說九哥今兒個出宮去了!你出宮去也不叫我!咱們穿一條褲衩長大的情分呢?” 寧楚克:…… “我是辦正事去的?!?/br> 胤誐聽著就拿胳膊肘搭在寧楚克肩上,他擠了擠眼說:“咱兄弟誰不知道誰?九哥你是不是又去九門提督府了?” “是什么誤會讓你覺得我會特地出宮去見崇禮?” “你當(dāng)然不是去見崇禮!你見的是他閨女!”說著老十還擠了擠眼,“我九嫂真那么好看?” 老子當(dāng)然好看! 但鬼知道你未來九嫂好不好看! 寧楚克不想和胤誐廢話,她回到桌案后頭,準備接著寫功課。胤誐還一路跟過來,嘴上繼續(xù)念叨:“這一冬悶得我啊……等開春之后咱們騎馬去溜兩圈,好生松快松快。” 寧楚克正想說光騎馬有什么意思,她準備把爺們的消遣全體驗一遍,老十就一個撫掌。 “對了,九哥你可別忘了花名冊那回事,你說要帶我們走進這屆選秀背后,我都給你宣傳出去了,八旗子弟都等著呢?!?/br> “……”啥?就過年這幾天你忒么干了啥? 老子隨口一說你還真敢宣傳出去! 你就不怕那些大人們鬧上門來? 你就不怕你九哥背這么一口大鍋? 寧楚克盯著胤誐看了好一會兒,胤誐像是沒感覺,還說只用他出一份,后面的事就不用管了,等著看熱鬧就成。又說別忘了把九嫂也寫上一筆,隨便夸兩句,咱不搞特殊。 寧楚克覺得她有必要把這事同九阿哥本尊提一提,也該告訴他宜妃挑了董鄂氏給他做嫡福晉,看他怎么說。 新的紙條還沒送出去,胤禟已經(jīng)見過董鄂氏了。他倆在同一天乘轎子出門,準備從同一個胡同過,在胡同口,兩邊轎子撞了個正著。 那胡同不算太窄,可兩臺轎子要并行也顯得擁擠,就需要有一方相讓。胤禟還沒說啥,那邊先開口:“本格格趕時間,請他們讓?!?/br> 這話里帶著“請”,卻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胤禟原就是個混不吝的,他堂堂皇子憑什么讓區(qū)區(qū)一個臣女,對方還如此霸道。胤禟撥開轎簾瞥了一眼,問說:“這誰家的?” “應(yīng)是正黃旗都統(tǒng)七十大人家的。” “還當(dāng)遇上了皇子公主,原是董鄂格格?!必范K說著輕笑一聲,是個人都聽出這話里的不屑,董鄂氏臉都漲紅了,她一把薅開轎簾,就看見寧楚克那張好似神仙妃子的臉,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臉色一時紅一時白,很是難看。 第18章 無能 作為后宮寵妃的心肝rou,胤禟脾氣挺大,且從不知道什么叫收斂,惹上他你就準備好褪一層皮。因為前幾日鈍痛不斷,又放出去那么多血,他這會兒正覺得體虛,倒沒想和董鄂氏廢話,直接讓人把胡同口占了。 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 想先走,你做夢。 丫鬟桃枝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br> 梅芳把這話聽了個正著,趕緊使眼色過去讓她閉嘴。 桃枝嘟了嘟嘴:“天寒地凍的咱們就擱這兒耗著?” 胤禟先前就松手放下轎簾,正捧著手爐閉目養(yǎng)神呢,聽得這話又是一聲輕笑:“這還不簡單,拿個人去衙門知會我阿瑪一聲,說他閨女?dāng)R半道上給人堵了,趕緊帶人來開道?!?/br> 今兒出門,胤禟帶了一個嬤嬤,四個丫鬟,八個護衛(wèi),加上轎夫統(tǒng)共十好幾個人呢,都讓這話給鎮(zhèn)住了。 不就是在胡同口撞上了?其中一個讓一讓就能過去,多大點兒事還上升到搬救兵的高度了。請九門提督府的官差過來開道,這是公器私用呢還是大材小用? 長期伺候的就知道,自家格格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那嬤嬤進府沒幾個月,不像其他人那么駕輕就熟,不過類似的場面她也見多了,好歹人是宮里出來的。 宮里就是這樣,兩個娘娘撞上了,位份低的讓。眼下也是,一開始就主動讓了還無妨,要是僵持之后你讓了,這事趕明就能傳遍,想也知道多尷尬。 “咱不怕耗著,可福晉早先就同那頭說好了,他們豈不是要空等?” 聽她說這么多,胤禟還是一臉的沒所謂,他還是那話:“讓你們使個人去衙門,聽不懂是不是?” “……” 隨行的你看我我看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么杵了半天也沒人去,胤禟直接點了護衛(wèi)隊長的名。 兩抬轎子隔得那么近,再加上他又沒刻意壓低聲音,這兩句董鄂氏一字不漏聽了個全。董鄂氏心知為了好名聲她不該惹事,這事鬧大了她怎么都會受影響,可眼下這般,怎么能不接茬? “去個人回府一趟,把這邊的事告訴我額娘?!?/br> 就在這天,就在皇城根下,兩位格格聯(lián)袂上演了一出鬧劇,寧楚克她阿瑪崇禮來得賊快,他正要說兩句,董鄂家也來了人。來人是董鄂氏的親大哥,他差點沒能突破人群的封鎖,得虧有人機靈,一路嚷嚷說:“快讓開,都讓讓,主角來了,董鄂格格她大哥來了!” 被比作唱曲兒的戲子,她大哥很想死,絕望的還在后頭,他在大冬天里擠了個滿頭汗,還沒來得及詢問情況,就聽見早到片刻的崇禮陰陽怪氣說:“聽說你們家格格要嫁給皇阿哥做嫡福晉了,是許給誰來著?九阿哥還是十阿哥?得,我管他是誰,眼下還沒飛黃騰達就擺架子耍威風(fēng),隨口吩咐一句就要讓我閨女讓開,我閨女是你家奴才?隨你使喚?” 胤禟還在吃點心看戲,就感覺有人踢了一下轎子,他順著簾縫看去,只見教習(xí)嬤嬤使眼色過來。 噢,差點忘了,他現(xiàn)在不是坐這兒就能把對面嚇個半死的九阿哥,他是提督府的格格寧楚克。 提督府的格格號稱是萬里挑一的四全貴女,品性才情都屬上佳,照這個設(shè)定,他斷不能眼睜睜看著親爹和對面撕逼,趁這會兒看熱鬧的人多,得搶占先機演一波。 胤禟拿手帕擦了擦嘴,把點心屑都抹掉了才伸手掀開轎簾,清清脆脆地說:“臨出門前就聽見有喜鵲在喳喳叫,心想今兒個定能遇上好事,這不,就遇上了董鄂格格。格格趕時間口氣差點就差點,讓我讓開就讓開,原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還驚動了阿瑪?您那么忙,做什么為這點小事過來?” 這一刻,他仿佛忘了崇禮是他使人請來的,他給后宮妃嬪附了體,爆發(fā)出驚人的演技,既表現(xiàn)出滿洲貴女的從容大方還適當(dāng)流露出兩分自責(zé),可把崇禮感動壞了。 崇禮又是感動又是心疼,覺得是自己無能,閨女十天半月不出門,一出門就讓人這么欺負。明明是被欺負了,為了息事寧人還主動站出來賠禮道歉,這得多委屈? 圍觀群眾倒是不至于跟著感動,他們這會兒震驚于寧楚克的美貌,竊竊私語說傳言當(dāng)真不假,這寧楚克格格比天宮仙娥也不差,怕就是仙女下凡來的。 本來,就那番話就已經(jīng)把董鄂氏氣了個半死,方才沒人圍觀的時候他多囂張,說誰愛讓誰讓,還催著底下的人去衙門搬救兵。眼看著聚過來的人多了就改口了,聽聽這話,董鄂氏想吐。 心里的火氣再也壓不住,董鄂氏直接從轎子里探出個頭,滿臉譏諷說:“你寧楚克格格也會服軟?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胤禟見過太多次,后宮妃嬪就這樣,沒別人在的時候什么難聽的話都不怕說,只要邊上有人,哪怕仇深似海也能擠出笑臉來互相恭維,看著就真像是好姐妹。 他只是借了一下宮斗的套路,誰知道董鄂格格這么耿直,連裝都不裝。 胤禟坑了人家一把,但并沒有任何愧疚之心,還想著幫這蠢貨出個名也好,好讓八旗子弟看看,睜大眼睛看看,董鄂家的生來都不帶腦子,誰娶誰遭罪。 這么想,遂掩下笑意,認認真真解釋說:“方才心里有點不痛快,這才沒趕緊讓開,后來想想,是我小題大做了,我給董鄂格格賠個不是。我讓,格格過吧?!?/br> 說完胤禟就吩咐讓開,崇禮不干:“閨女你聽阿瑪說,咱不用這么委屈,了不起鬧皇上跟前,我還怕他?” “那皇上不得削您?為芝麻綠豆這么大點事不值得?!?/br> 崇禮越發(fā)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又感動于嬌嬌愛女的關(guān)心,眼眶都紅了。 胤禟壓根不敢同他對視,生怕自己笑場,只最后說了一句:“我路也讓了,禮也賠了,這事兒過去了,阿瑪您趕緊回衙門去。”說著他放下轎簾,不再多言。 崇禮作為二十四孝爹,最肯聽閨女的話,也沒再置氣,只是來者不善的看了董鄂氏她大哥一眼,虎著臉說:“我閨女都把路讓了,還不過去?堵這兒你還想干啥?” 董鄂氏氣得想罵娘,她恨不得潑對面一臉冷茶,這賤人!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慣會裝模作樣的賤人! 沒等她說點什么,她哥使眼色過來讓轎夫趕緊抬著走,非但如此,還倒貼上去給崇禮賠笑臉,崇禮擺手讓他滾蛋:“回去告訴你阿瑪,頂好讓你們家人都別犯我手上,我和你沒完。” 董鄂氏前腳走,之后提督府的轎子也過去了,等到?jīng)]熱鬧看了,老百姓才逐漸散去,走遠了還在說呢。迎面相遇人家跟使喚奴才似的叫你讓開,誰會讓?有點氣性都不會讓!寧楚克格格坦白說她心里不痛快絕對是實話,作為受委屈的一方主動站出來,又是讓路又是賠禮,退一萬步講哪怕不是真心的,做到這份上也夠意思了,董鄂格格陰著一張臉,誰欠她的? “不會真是要做皇子福晉了?否則能有這么大氣性?” “哪位皇子瞎了眼?。恳艺f倒貼也不能娶這么個婆娘回去,妻不賢遲早坑害全家?;噬弦钦娼o親兒子娶這么一門福晉,這父子之間得是仇深似海吧……” “衙門的差役還沒走遠呢,兄臺慎言。” 董鄂氏他大哥一句不差將這些話全聽了去,他臉都黑透了,這件事可能引發(fā)的后果董鄂氏壓根沒想過,倒是胤禟,他差點忍不住吹了個口哨,真是壓也壓不住好心情。 都說以退為進乃是良策,先賢誠不欺我。 他樂到一半想起來,崇禮方才說董鄂氏要嫁進皇家了,還是做皇子福晉。 胤禟想了想,已經(jīng)傳出宮的事沒道理本人不知情,額娘的確沒跟他提過,那就不是他……皇阿瑪該不會給老十相了這么個蠢貨? 想到這里,他替老十抹了把辛酸淚。 只怪貴妃娘娘走得太早,沒親娘照拂,老十日子難過。 打死胤禟也沒想到他才是那個苦主,董鄂氏是康熙親自擇選的九福晉,雖然還沒定下來,不出意外的話跑不掉就是她了。這本來應(yīng)該是秘密,董鄂氏她阿瑪心里有譜,回頭就同福晉提了一嘴,福晉得意于閨女即將嫁進皇家,同別家福晉往來的時候就帶出一些,這事不少人都猜到了,挑破了直接說出來的崇禮是第一個。 托他的福,這樁好事就此生了變數(shù)。 這會兒胤禟還不知道差點要娶董鄂氏的是他本人,他正在質(zhì)疑親爹的眼光,不管怎么說老十都是他親兒子,老十就夠憨了,還給看了這么個蠢貨福晉,且不說他會不會拖著全家一起倒霉,只說這兩人培育出來的下一代……不得蠢出境界? 作者有話要說: 九爺:感謝娘娘們言傳身教。 四妃:……你滾。 第19章 驚嚇 轎子直接抬進尚書府,進了門才穩(wěn)穩(wěn)停下,胤禟理了理披風(fēng),從轎上下來。他瞄一眼腳下踩的花盆底,心想最近總算找到一點旗鞋存在的意義,大冬天出門穿這個比穿靴子清爽,底子厚,打雪地里踩進踩出也濕不了鞋,只是比別的鞋子更容易打滑,經(jīng)常要人搭手扶著。 尚書府這前院掃得勤,地面平整干爽,他看著心情都好了一分,往里走上兩步,只見一個瞧著頗為眼生的老太太邁過門檻從廳內(nèi)出來。 胤禟還怕喊錯人,那邊先招呼上了:“哎喲我的心肝rou,快過來,讓郭羅瑪瑪好生瞧瞧?!?/br> 老太太滿臉喜意開了口,胤禟順著桿子就往上爬,他拿出在宮里哄宜妃那套,幾句話就逗得人家開懷笑。 “我這外孫女喲,一個冬沒見還是一樣招人疼,比府上這些個二愣子強了不知多少?!崩咸珷恐送鶑d里去,她自個兒在上首坐下,又拍拍椅子扶手,讓胤禟坐旁邊來。 老太太那兩個兒媳婦也跟在后頭,先前怕討人嫌沒敢搶戲,這會兒才逮著機會關(guān)心起來。 兩個媳婦也不全是嫡親的,寧楚克她郭羅瑪瑪生過兩子一女,閨女不用說,就是崇禮福晉覺羅氏。再說兒子,長子出生時她年紀太輕身子骨弱,累其先天不足,沒養(yǎng)活,又三年才生下老二。 因著長子沒序齒,老二就是寧楚克她大舅老爺,她大舅老爺如今還是個四品官,正在熬資歷,再有兩年興許能升一升。她二舅老爺是妾生子,同老太太的關(guān)系不算僵,可到底不是嫡親母子,總歸隔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