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當(dāng)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它腦袋,還有你剛才砸中的腫包呢?!?/br> 暮嬋當(dāng)真去摸了,等反應(yīng)過來,才意識到上了沈琤的當(dāng)了,有沒有包哪能摸得出來。果然就見沈琤憋著笑,看起來打獵遠(yuǎn)不如逗她有意思,她嬌哼一聲:“不理你了。” 但過了一會,他們又圍住了一只鹿,這一次暮嬋走了運,咬緊牙關(guān)射出的箭,竟然射中了鹿的大腿,可惜射的太淺,鹿受驚后一跑,那只箭便輕飄飄的掉了,她可惜的一嘆氣。 這時沈琤發(fā)出一箭,直接射穿了鹿的喉嚨。他朝她笑道:“這次是同一只了,我說替你報仇,你總會認(rèn)了罷,還理不理我了?” 她忍住笑,故意道:“還是不理?!?/br> “晚上有鹿rou吃也不理我?行,你別后悔?!鄙颥b輕笑。 這一次打獵頗豐,不光是沈琤自己的獵物,還有手下將領(lǐng)士兵的成果。眾人回到軍營后,將獵物洗剝干凈或燉或燒美餐了一頓,凡是有點品級的將領(lǐng)都分到了,rou不在多少,關(guān)鍵吃個樂子。 沈琤也是這樣想的,打獵在于樂趣,誰也不是奔著填飽肚子去的。所以晚上的時候,他叫士兵在他軍帳后面起了一堆篝火,親自和暮嬋烤鹿rou。 秋天的傍晚,夜風(fēng)微涼,暮嬋靠著丈夫懷里避風(fēng),眼睛盯著火上烤的鹿,笑著喚了他一聲:“琤郎……” “你不是說不理我么。”他一挑眉。 “什么呀,我在回來的路上就跟你說話了,什么時候不理你了?”她坐正身子,雙手托腮哼道:“早知道這樣,我干脆一直不理你算了?!?/br> 沈琤看著她被篝火映紅的臉頰,像涂了一層霞光,不禁情動,俯身在她臉頰上印了一記輕吻:“……我就隨口說說,看在我這么喜歡你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將烤好的鹿rou放在她嘴邊:“要不然你看在它的份上,原諒我?” 暮嬋被哄的笑了:“你呀你,人家根本沒生你的氣,結(jié)果就自顧自的哄人家開心了?!?/br> “你若是生氣了,我哄你,你開心。若是沒生氣,哄你,你就更加開心,這還不好嗎?” 她抿嘴笑,微微點頭。她張嘴咬下一小塊鹿rou,嚼著品評:“鹿rou還是烤著好吃,燉和炒都沒有烤的那股rou香味?!比缓筮f給丈夫:“琤郎,你也吃?!?/br> 沈琤正要動嘴,突然發(fā)現(xiàn)天空中盤踞著一只鷹隼,久久盤旋著不落,他自語道:“消息來了?!闭f罷,打了一聲口哨,那只鷹隼又盤算了幾圈,越飛越低,最后竟然落在了沈琤的胳膊上。 暮嬋看的呆了,顧不得手里的鹿rou,盯著這只鷹隼,見它鋒利的爪子緊緊抓著沈琤的小臂,不禁咧嘴道:“幸好你的護腕沒除,否則被它抓傷了不可。它認(rèn)識你嗎?” 沈琤另一只手抽下鷹隼腳上綁著的紙條,捻開看了眼:“是貫州來的消息?!?/br> “不都是飛鴿傳書的么?!?/br> “家書用鴿子還行。重要的事情用鴿子,非得被敵人派出去的老鷹捕獲吃了不可?!?/br> 這時有護衛(wèi)聞聲過來,手里拿著隼臺,沈琤便一抖胳膊,讓那鷹隼飛起來落在了隼臺上。他則繼續(xù)低頭看信上的消息,暮嬋見他嘴角掛著笑容,似乎是好消息。 不一會,他看完了,將信扔進火里,又割了一塊rou喂那鷹隼。 暮嬋笑問:“琤郎,一打口哨就能將鷹隼喚來嗎?” “你想學(xué)?”鷹隼可不是任誰打口哨都能喚來的,不過,他很愿意撩撥下小嬌妻。 她對新事物向來有熱情:“你肯教嗎?” 能和妻子多點事情做,他樂不得答應(yīng):“你學(xué)不會,別怪我這個老師教的不精就行?!碑?dāng)真教起了妻子如何打口哨,他亮出大拇指和食指:“把它們放進嘴里,舌尖稍微抵住,吹吧?!闭f罷,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可見這招行得通。 暮嬋照做了,卻一點聲響都沒發(fā)出來,倒是鼓著腮幫,讓沈琤笑了個夠:“學(xué)不會就算了,別一會變成松鼠了?!?/br> 她不服,她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豈能被一個口哨難倒,這一晚上,鹿rou都沒怎么吃,就練習(xí)怎么吹氣打口哨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一起床,剛想說話,就苦著臉捂住了腮幫:“琤郎……我酸……” 沈琤憋住笑:“我昨晚上也沒讓你下嘴上功夫,你酸什么。”見她“怒視”他,趕緊服軟的替她揉臉,但一邊揉,一邊笑。 第54章 暮嬋嘴巴酸的厲害, 氣道:“這破玩意我不學(xué)了, 反正學(xué)會了, 也招不來鷹隼, 它又不是我養(yǎng)大的。”從這以后, 好像是真的灰心了。沈琤再沒見過她練吹口哨,有的時候, 他故意在她面前吹響,她就一扭頭:“女兒家不學(xué)這個?!?/br> 當(dāng)初學(xué)的時候不說女兒家不學(xué)這個,學(xué)不會了才找臺階下,沈琤心里偷樂。她嘴上那么說,結(jié)果還是被沈琤抓住幾次在偷偷練習(xí), 只是仍舊毫無進展。后來隨著臨近貫州,沈琤只關(guān)注各方面的動向, 再沒注意過她是否在偷著練習(xí),但看她不再叫嘴巴酸了, 有可能是放棄了。 貫州乃是軍事要地,當(dāng)?shù)剀娒褚宦犝f要讓城給建慶都不怎么愿意, 但是沈琤下令了, 只好照辦。沈琤進城后,見到的守城的軍隊有條不紊的整備軍隊, 似乎一個命令就可以出城了。 沈琤見過貫州留守的將領(lǐng), 沒有泄露自己的真是打算,只是叫苦說自己也是逼不得已,誰讓建慶綁架了他的侄子, 讓城也是沒辦法。說得留守將領(lǐng)一個個心灰意冷,垂頭喪氣,整個城市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甚至還有住民不想跟著建慶節(jié)度使,全家老小背著包袱投奔親戚去了。 暮嬋不由得回想起了在柘州的時候,當(dāng)時沈琤攻占了城池,整個人意氣風(fēng)發(fā),哪像現(xiàn)在受制于人,不由得開始埋怨起自己來,都是嶸王府的破爛事拖累了他。 沈琤卻很看得開,不止一次的安慰她:“他們本就是沖著我的來,沒有我的話,嶸王府也不能被人偷走孩子?!?/br> 這絲毫沒讓暮嬋心里舒服,應(yīng)該說沒有沈琤的話,嶸王府別說有孩子了,怕是整府邸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逃命呢。但事情已經(jīng)出了,自怨自艾也解決不了問題,只能向前看了。 鑒于沈琤有斬殺來使的前科,上次和灤臨的婁家人交換人質(zhì)就來了個借刀殺人,這一次建慶吸取了教訓(xùn),堅決不踏入貫州一步,另外約定了地點,在貫州和建慶地界之間的河上見面。這地方是雙方的分界,這條河本就是一人一半,雙方的臣民都在這上面打漁。他們在這河上見面,更加安全。 一來,誰的地界都不是,不用擔(dān)心吃著飯就被對方設(shè)伏給干掉。 二來,遠(yuǎn)離岸邊,雙方帶領(lǐng)的侍衛(wèi)有限,大部隊在岸上和城池中駐守,這樣就不擔(dān)心引發(fā)戰(zhàn)爭了。 三來,就算在船上被埋伏了,不管在船內(nèi)死了誰,在岸上的駐軍都可以率軍攻打下毒手的一方,替主公報仇。 總之,和在河上是最安全的。這個提議是建慶的謝岫安提出來的,沈琤不覺得可笑,既然不怕他敢來見面,怎么還婆婆mama那么多要求。 沈琤回信,沒問題,就聽你的。 秋風(fēng)蕭瑟,河上更冷,大船雖然停泊在岸邊不曾開開動,還是吹得暮嬋直哆嗦。沈琤從船艙里出來:“你快進去吧,天太冷了?!?/br> 暮嬋搖頭:“我今天一天,我都得陪著你。這是昨晚約好的,你不許反悔?!币膊恢趺粗绞桥R近和建慶見面的日子,越是擔(dān)心。 沈琤拿她沒辦法,拍拍她的肩膀。這時暮嬋看到一只貍貓嗖的一下子從跟前跑了過去,她便丟下沈琤:“我去看看?!弊妨诉^去。一路追到廚房,原來船上也鬧老鼠,免不了養(yǎng)幾只貓來捉老鼠,這條貍花貓就是廚房養(yǎng)的。 暮嬋拍拍它肥胖的身子,笑瞇瞇的道:“跟我去玩好不好啊?”那貓顯然不愿意去,暮嬋用帔帛卷了條小魚逗那貓:“你來,你來……”貓嗅了嗅,勉強的喵了一聲,跟著暮嬋的步子往廚房外走。 將貓引到了甲板上。暮嬋剛一抱起它,就見不遠(yuǎn)處一艘大船朝這邊駛來,甲板上站著一個不上三十歲的男子,魁梧健壯,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說不出的意氣風(fēng)發(fā),想來就是建慶的謝岫安了。 暮嬋一愣的功夫,那只貓便蹬開她跑掉了。 她按照昨天和沈琤的約定,自顧的進去了船舫內(nèi),繼續(xù)裝作侍女站在沈琤的座位后面,等著一干人的到來。 沈琤遠(yuǎn)遠(yuǎn)見到謝岫安,不由得冷笑一聲,心說你倒是挺得意的。他打了個哈欠,一副閑適自在的模樣。等謝岫安的船靠近,沈琤拱了拱手:“謝副使?!?/br> 因貫州現(xiàn)在還是沈琤的,所以沈琤是地主,自然要盡地主之誼招待來客。因此謝岫安來了,得登上他的船,不過沈琤由于有小侄子捏在建慶手里,建慶倒也不怕他,再說謝岫安的確想會會他,他也是個膽大的,便欣然踏上了踏板,往沈琤的寶船來了。 謝岫安登上船,也向沈琤拜道:“沈節(jié)度使,啊不,該叫燕王殿下了。” “都是陛下抬愛??上П菹滤Α烙谌线@群歹人之手了。” 裝,繼續(xù)裝,皇帝分明是死于你的手吧。既然如此,何必對你稱王,我們建慶不比你們差,也應(yīng)該稱王。 謝岫安不咸不淡的道:“是啊,一見到沈大人,我就想到泉南那群狼心狗肺的人,一口一個忠君,干的卻是弒君的勾當(dāng)。不過,像沈大人你娶了郡主,做了郡馬,可謂對皇室一片忠心了?!?/br> 挖苦人是吧,你幾歲了,還來這套?沈琤也笑道:“你看到我就想到泉南?這是自然的。不過,見到謝副使,我也想到一個人?!?/br> “誰?” “犬子?!?/br> “呵呵,你說你侄子在我手上,不由得想到若是此番在我手上的是令郎,你該何等心焦,對嗎?”謝岫安冷笑道。 “不是?!鄙颥b淡定的道:“因為犬子和謝副使一樣,名字里都有一個‘山’字,故此有這等聯(lián)想?!?/br> 言下之意,你和我兒子一個輩分的,看見你就想到我兒子。 謝岫安嘴角抽動,冷哼了兩聲,但沈琤又沒直接罵他,總不能破口大罵,提起一口氣:“這里風(fēng)大,沈大人難道想我們一直在這里吹風(fēng)么?對了,還有一個人要給沈大人介紹,趙兄,來吧,一起見見沈大人?!?/br> 這時自謝岫安身后走來一個男子,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但是豹頭環(huán)眼,一看就是個舞槍弄棒的人。沈琤一聽這位姓趙,不禁聯(lián)想到最近蹦跶得很歡的樂興節(jié)度使:“看來是樂興來的兄弟了。” 趙年毅是樂興節(jié)度使最小的兒子,至少明面上是,至于他爹路過各個城池臨幸的歌姬是否懷孕生下了子嗣不在考慮內(nèi)。趙年毅道:“我爹讓來我跟兩位大人學(xué)學(xué)如何置換城池,沈大人,不會計較吧?!?/br> 來學(xué)習(xí)?分明是來挑釁的吧,樂興最近蹦跶的那么歡實,沈琤一直看他們不順眼,但因為陰差陽錯遲遲沒對樂興動兵,這給了樂興一種幻覺,沈琤害怕樂興。尤其這一次,建慶捏著沈琤的侄子,樂興巴不得看他吃癟,于是派了最小最不頂事的兒子來探查。一來表達(dá)和建慶結(jié)盟的意愿,二來么,這個小兒子死了就死了,若是被沈琤殺了,還能鼓舞一下自己的士氣。 沈琤笑道:“當(dāng)然不會計較了,等我有功夫,一定親自去拜訪趙節(jié)度使。這里風(fēng)大,我們進去罷?!彼咴谇懊?,余光看到謝岫安至少帶了百十來個隨從,浩浩蕩蕩的站滿了甲板,而其中十個隨著他們一起進入了船舫。 在船上會面的確安全。因為包括沈琤在內(nèi)的都是旱鴨子,真打起來的話,船上地方狹小,根本舞弄不開,很容易躲躲閃閃的撿回一條命,若是再帶上十個護衛(wèi)貼身保護自己,就更安穩(wěn)了。所以謝岫安不怕沈琤開鴻門宴,真的打起來,善于馬戰(zhàn)的沈琤,怕是不占優(yōu)勢。 一行人進入了船艙。暮嬋見到沈琤帶了一幫人進來,不由得低頭心想,這里本就不大,又涌進來一幫人,簡直能憋死人了,連呼吸都不暢了。臭男人說的果然是真的,方才他們沒進來前,屋內(nèi)只有六個倒酒端果盤的女子,明明味道很好的。 沒想到沈琤坐下來,仰頭看裝作婢女的暮嬋,一皺眉,嗅了嗅,眼睛里似乎寫滿了疑問。 暮嬋不解,怎么了? 沈琤見她沒領(lǐng)會,便小聲道:“你怎么一股子魚腥味?” 她這才想起現(xiàn)在身上這條帔帛方才卷過小魚,她尷尬的撇撇嘴沒說話。 而此刻在沈琤對面位置落座的謝岫安和趙年毅打量的著他們。他們見沈琤在一和婢女說著什么,于是好奇的看著婢女的長相,一看不要緊,很倒胃口,就見這婢女臉上涂的慘白,眉毛黑漆漆的經(jīng)過眉心畫在了一起,似乎是為了做出顰眉的樣子,眉梢向下聳拉著。最是要命的是臉上貼滿了面靨,有花瓣的形狀,還有鳥卉的形狀,烏七八糟的一整張臉沒個能看的地方。 趙年毅一咧嘴,又看向其他幾個婢女,見都是這樣的打扮,不由得倒胃口,裝作很明白的跟謝岫安講解:“京城,尤其是宮里就流行這種難看的妝面。沈琤進了京城,也喜歡上這口了?!?/br> 謝岫安一聽,頓覺建慶窩在西邊不那么懂風(fēng)向了,于是又瞅了幾眼,的確如趙年毅所說,這妝面雖然難看,但仔細(xì)一看卻畫的很精致,面靨也不是亂貼的,幾個人貼的位置都一樣。他皺眉又瞅了一會,還是移開了臉,太難看了,受不了這樣的,就是京城流行的也不行,吃不下這口。沈琤真是厲害,若是他遇到這幫女的,早讓洗干凈臉了。 暮嬋知道這群人在看自己,卻一點不擔(dān)心,因為她涂了這個妝面,早將真正的容顏掩蓋了,而且她和屋內(nèi)的其他婢女,無論是妝容還是打扮都一樣,旁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尤其看屋子里這群男人的樣子,都對她們的打扮很倒胃口,正如她和沈琤預(yù)料的那樣。 暮嬋退到沈琤一旁,端著果盤站好,她倒要看看今日這場酒筵如何進行。 謝岫安先開口了:“雖說是談判,但我可是抱著很輕松的心情來的,所以也不想搞的太僵。原本還想看著歌舞與沈節(jié)度使談?wù)撘环煜麓髣菽?,不過看到沈節(jié)度使帶來的京城美婢,我和趙兄覺得還是算了?!?/br> 原來是挑剔婢女們難看,看來他真的對這些妝面意見很大。 沈琤泰然道:“哦,你們還是看不慣她們的妝容吧,唉,宮內(nèi)女子都這么打扮,女人們愛,咱們男人有什么辦法?!边@些妝容的確有畫的,但一般是在節(jié)日上,平時沒人這么畫,這群人沒來過京城,當(dāng)然不知道其中真相。 謝岫安道:“沈節(jié)度使有京城在手,可謂握住了天下的七寸,占據(jù)京城就是占據(jù)了正統(tǒng)。如今皇帝駕崩,沈節(jié)度使為何不稱帝呢?”他問的很直接,反正大家都是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沒必要遮遮掩掩。 沈琤哈哈一笑:“皇帝是天下之主,而我現(xiàn)在只占據(jù)了國家的北部,如何稱帝?倒是你們建慶這次擁有了貫州,再和樂興結(jié)盟,時候左右聯(lián)合,說不定一舉取得天下?!?/br> 謝岫安冷笑道:“家父可不敢跟與沈大人為敵?!?/br> “那就奇怪了,既然建慶節(jié)度使不敢與我為敵,那么綁架我侄兒的事情,是謝副使策劃的了?” 沈琤一句話將氣氛拉低,抵到所有人都握住了手上的佩劍。謝岫安這時候才注意到,這房間內(nèi)沒有沈琤的護衛(wèi),只有他們帶了護衛(wèi),反而顯得他們膽小怕事了。 趙年毅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找死的,趕緊緩和道:“聽說令侄很安全。” 沈琤這時朝一個婢女招招手,那個婢女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摞著幾塊牌子。沈琤拿起來扔到桌上:“這是貫州和附近幾個城池的牌印,我想知道我侄子在哪里?”所以牌印是城池刺史的牌令和印信,誰有了個這個,誰就是合律法的城池主人。 謝岫安笑道:“沈大人果然豪爽,你將印信給我,我現(xiàn)在便發(fā)出一封書信送予親信,將小侄子送來。他過的很好,白白胖胖很討人喜歡。而你在我發(fā)書信的同時,也發(fā)一封信給貫州駐兵,叫他們立即撤出城內(nèi),我們建慶軍進入城池的同時,小侄子也就到河岸了。咱們一手交城一手交人?!?/br> “行,不嫌棄的話,牌印先給你們了?!鄙颥b叫婢女端給對方面前去。 謝岫安摸著牌印,說不出來的痛快,原來沈琤不過如此,別捏到短處還不是乖乖服軟。 既然雙方都同意,接下來便是給自己的親信發(fā)書信。各自寫好了,在甲板上打口哨喚來各家的鷹隼,叫它們帶著書信去報信兒。然后再雙爽回到船艙內(nèi)等回復(fù)的書信。 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而沈琤又沒準(zhǔn)備歌舞,于是命人上酒菜,用吃飯消耗時間。 只是沈琤準(zhǔn)備的酒菜,其他兩家顯然不敢吃。尤其謝岫安更是有備而來:“我們自帶了酒菜,自己吃自己的,沈大人不會介意吧?!币膊还苌颥b到底介不介意,直接叫人將自家的酒菜端了上來。 沈琤靜靜的喝著酒。 這時候趙年毅笑道:“我也帶了自己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