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我出去接她?!?/br> 方憶快步到停車場,一個美艷的女人從車?yán)锍鰜怼?/br> 她叫她,“干媽?!?/br> 女人看過來,立體的五官舒展開,笑起來,“寶貝兒?!?/br> 說著張開雙手。 方憶過去和她擁抱,“您遲到了。” 女人說,“重要人物都是壓軸出場嘛。” 這時,駕駛室門被推開,柳文杰下車。他看著親熱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毫無表示,見怪不怪。 柳母放開方憶。 方憶看向柳文杰,挑眉,“你項目忙完了?” 柳母也看向他,開玩笑,“oh,好像小憶不太歡迎你。” 柳文杰嘴角抽了抽,對方憶說:“沒完,放了兩天假。你干媽公主病犯了,非得讓我給她當(dāng)司機。” 柳母差點翻白眼,“哪有兒子損自己mama有公主病。” 柳文杰:“……” 方憶笑了聲,挽著她,“干媽,我們先進去吧?!?/br> “你男朋友呢?” “他在里面。” “我等會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樣的人,居然得到了我家寶貝的心?!?/br> “那您好好給我把把關(guān)?!?/br> “當(dāng)然?!?/br> “但不能故意為難他哦?!?/br> “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是擔(dān)心嘛。” “胳膊肘往外拐。” “……” 柳文杰跟在后頭,心里不是滋味,一時腳步沉重。 他這美麗母親的腦回路也是奇怪,知道方憶交男朋友后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 天哪,那個小伙子一定很優(yōu)秀。 而且完全不安慰“失戀”的兒子,并面帶笑意告訴他,“真遺憾,你徹底沒機會了。不過如果你實在交不到女朋友,媽可以給你介紹對象。” 他都模仿不出她那夸張的語氣。 可能方憶才是她親女兒。 他們進去,秦良慶在跟一位頭發(fā)花白但并不老的男人談話,兩個人都帶著笑,好像說得很開心。 柳母“oh”了聲,“寶貝兒,你男朋友很迷人。” 方憶笑,“帥吧?” 她答非所問,說:“恭喜,他走好運了?!?/br> “什么意思?” “那人叫涂敘,以前追過我,雖然白頭發(fā)很有性格,但我欣賞不來,沒答應(yīng)。” “少年白?” “你知道他多有錢嗎?胡潤全球富豪榜排名兩百多名,個人資產(chǎn)超過四百億。他這兩年轉(zhuǎn)型做了天使投資人,以我對他的了解,多半看上你男朋友了?!?/br> 方憶笑起來,“真的?” 柳母下巴一抬,“你看吧?!?/br> 秦良慶和那人交換了名片,那人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了句話,就跟著老同學(xué)走開了。 方憶對秦良慶招招手,他露出溫柔的神情,大步過來。 她對他介紹,“這是我美麗的干媽。” 秦良慶笑了笑,“阿姨您好?!?/br> “你也可以跟著叫我干媽?!绷刚f,“小秦,就是你吧?” 秦良慶說:“是。” 柳母還想說什么,老同學(xué)又一次招呼,“跟年輕人聊什么呢,趕緊到這邊來敘舊?!?/br> 她回道,“就來了?!?/br> 然后和秦良慶說:“改天和小憶一起到家里吃飯?!?/br> 她踩著高跟鞋過去了,有人說:“班花就是班花,這么多年過去了,顏值依舊在線,還是這么美啊?!?/br> “哎呀,不美了,不服老不行,皺紋……” 他們沒繼續(xù)聽下去,兩人相視一笑。 方憶說:“我干媽是萬人迷?!?/br> 秦良慶說:“在我這兒,你才是萬人迷?!?/br> 方憶笑,“這個回答我很滿意。”她問他,“剛才涂先生和你說什么了?” 他把涂敘的名片給她,“我正要和你說,他好像對這里很有興趣,約我下午一起釣魚聊聊?!?/br> 方憶看了看,還給他,心想果然和干媽說的差不多。 “那你好好聊?!?/br> “好。” 快到飯點,秦良慶才和柳文杰碰上面。 情敵見面,不說分外眼紅,但說話始終合不到一塊。 索性誰都沒聊天的意思。 結(jié)果吃飯又坐到一桌,柳文杰全程看著他倆無聲秀恩愛,一會兒替喝酒,一會兒幫夾菜,一會兒還有長輩夸他們般配,他心堵,十分不爽。 散局后,柳文杰走出葡萄園,出去吹風(fēng)散心。 路上碰到何清,他反應(yīng)了半分鐘才想起來,那個搭順風(fēng)車還付車費的女人。 但他愣是想不起名字,只好“喂”了一聲。 何清壓根沒聽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也沒看見柳文杰。 柳文杰見她走得匆忙,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的是鬼使神差的就提腳跟在她身后。 何清無知無覺,帶著他越走越偏僻,還進了山。 空氣中全是青草樹木的氣息,偶爾頭頂還有松鼠穿梭。 何清拐了個彎消失。 柳文杰加快步伐追了幾步,便停下來,打算回走。 這時耳邊響起巨大的“噗通”聲,他心臟一縮,直覺出事了,趕忙向右轉(zhuǎn),穿過山壁跑出去。 眼前出現(xiàn)一片清澈的水潭,他跟了一路的女人,現(xiàn)在只有一個額頭露出水面,一點點往下沉。 柳文杰沒多想,三下五除二摘掉眼鏡,脫了外套往下跳。 他還沒有游到她身邊,何清被這動靜一激,浮出水面,咳出喉腔的水,因為憋氣而滿面通紅。 柳文杰一喜,“你會游泳?!?/br> 何清只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她咳完抹掉糊住眼睛的水,驚訝道:“柳先生,你怎么在這兒?” 柳文杰沒好氣,便有點兇,“我還想問,你怎么在這個鬼地方?” 他這輩子極少發(fā)火。 何清臉上的驚訝漸漸褪去,換上失望的神情,眉眼間的哀傷就像山雨欲來時壓在半空的烏云,濃得連大風(fēng)都吹不散。 柳文杰一怔,以為自己剛才說重話了,“抱歉……水好冷……” 三月的天氣,即使艷陽高照,溫度也只有十多度。 何清沉默,他伸手拉了她往岸邊走,強硬的把她帶上去。 柳文杰撿起眼鏡帶上,“遇見什么事了?這么想不開。” 何清抱膝,牙齒打顫,瑟瑟發(fā)抖。 他把丟在地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扶起她,找了塊石頭坐下。 女人低頭抱胸,姿態(tài)防備。她烏黑的發(fā)滴著水,白凈的后脖上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痣。 柳文杰搓了搓鼻子,居高臨下看著她。 這個女人是安了心尋死的,跑這么遠,地方又偏僻,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 要不是他一時好奇跟過來。這會她恐怕已經(jīng)見閻王爺了。 柳文杰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聲音很小,“何清?!?/br> 他聽力好,“何清?!?/br> 頓了下,“你為什么自殺?” 當(dāng)然沒有得到回答。 柳文杰說:“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怕把事情說出來嗎?也許我能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