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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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這么一會兒,大哥和四弟是擔心明玥、明珂和允秀在這里受欺負?”霍玄看著匆匆而來的霍錚、霍銳也是頗為無奈。 霍錚和霍銳先是看了眼自家女兒好好站在那里,這才松了口氣。 “明玥、明珂不懂規(guī)矩,沒惹了二弟厭煩罷?”霍錚問。 霍明玥和霍明珂眼巴巴瞅著自己的父親。 “我的允秀年紀小,又是個鬧騰的性子。二哥別嫌哈!”霍銳直接把霍允秀抱起來,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粼市阌H昵地摟著他的脖子喊“爹爹”。 霍玄百轉(zhuǎn)千回心思復(fù)雜,最后變成了羨慕。 第24章 霍家老太太一共兩個兒子,分別是府里的大老爺霍豐嵐和二老爺霍豐岱?;糌S嵐兩子,一個嫡長子霍玄,還有一個孫姨娘所出的霍銷。而霍錚和霍銳是府上二老爺霍豐岱所出,皆為嫡子。 霍家原本也是明定城的高門大戶,祖上甚至出過丞相。只是后來慢慢沒落了,最艱難的時候靠著家中媳婦兒的嫁妝硬撐過去。如今的顯耀門楣卻是霍玄一手打下來的。是以,霍家人都對霍玄又敬又怕。就算是霍玄的長輩也不例外。 霍錚和霍銳得知霍玄真的只是問問自家女兒幾個問題,都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大。 “四弟,兵部缺個職位。過了十五你就過去?!眱尚值芤嫱说臅r候,霍玄隨意道。 霍玄說得隨意,霍銳卻心中一陣狂喜。霍銳今年二十有四,因為前幾年大病一場的緣故,如今沒有一官半職。他幾次想求霍玄幫忙可沒好意思開口,畢竟霍玄對霍家人并不親。沒想到今日霍玄主動提起,他懸了幾年的心終于落下,真心實意地連連道謝。 霍錚和霍銳帶著女兒離開的時候,霍錚一邊走一邊問落后半步的兩個女兒課業(yè),霍明玥和霍明珂笑著答話,望著自己父親的目光又敬重又親昵。霍銳剛得了官職,心情大好,他抱著霍允秀講段子逗她開心,霍允秀摟著他的脖子樂得合不攏嘴。 走得稍遠了點,霍錚從兩個女兒口中問出霍玄找她們的緣由。兩兄弟對視一眼,心中都多了幾分思量。 “是因為二哥帶回來的那幾個孩子?二哥當真要立那個小結(jié)巴為嗣子?”霍銳皺眉。 霍錚也是一籌莫展,道:“祖母的意思是一萬個不答應(yīng),就算立嗣子也要在霍家旁支孩子里挑。可是你二哥那說一不二的性子……祖母怕是攔不住。” “那這事兒是定下了?” “倒也未必,在那個孩子沒把話說利索前是不會正式上族譜的?!?/br> 兩兄弟又探討了一番,最后告訴自家女兒最近切不可得罪肖折釉三姐弟,別再干出三房的蠢事來。三個小姑娘都答應(yīng)下來,保證不學霍文聰、霍文慧。 霍玄獨坐花廳許久,目光落在芍藥花圃中的一株芙蓉樹上。不過如今寒冬時節(jié),那芙蓉樹也是光禿禿的。他看了許久,轉(zhuǎn)頭問一旁的歸刀:“你會做秋千嗎?” 歸刀沉思了好一陣,問:“將軍說的可是秋千之刑?屬下聽說番邦有類似的刑罰,將人的雙手和雙足綁起來,用繩子吊在樹上就像秋千一樣,再用重石壓身,使人的骨頭……” 霍玄擺手,略無奈地打斷他的話??上熒∮H要正月末才能回來,霍玄又問:“你meimei何時到?” “信上說這兩日會到?!?/br> 霍玄點頭,他沉思片刻隱約記得府里南角梅林里似有處秋千,他起身決定親自去看看,臨走前吩咐歸刀去辦置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腰鼓、風車、蛐蛐、木馬、不倒翁、小泥人、花燈、布老虎…… 霍玄回來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他遠遠看見肖折釉提著一盞燈立在檐下,她身上還穿著那身雪白的毛絨斗篷,兜帽軟軟遮著頭,遮了她的眼睛,只能看見一小塊如雪的臉頰。她拉了一下兜帽,仰著頭看向走到院門口的霍玄,翹起嘴角來。 霍玄加快了步子。 “怎么站在這里?!?/br> “等將軍呀!”肖折釉彎腰提起腳邊的一個食盒,“給將軍做了些糕點,還好您回來了,要是再遲一會兒可就要涼透了?!?/br> 霍玄看著從肖折釉淺粉檀口哈出的白氣,探手幫她提著食盒,才說:“大可在屋子里等,不必等在這里。” 他一邊說,一邊帶著肖折釉進屋。 “也許對將軍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您將我們姐弟接到這里來,是很大的恩德了。前些日子我病著,又耗了不少錢財,折釉心里感激又愧疚著。我沒有別的法子報答您,只好親自下廚給您做了些糕點?!毙ふ塾圆缓靡馑嫉匦πΓ拔也惶珪聫N,縱使跟著丫鬟學了好一會兒,味道可能也不會太好……” 霍玄親自把食盒打開,將里面的東西一一取出來。一碟雪白的云絲卷,一碟白里透粉的芙蓉糕,還有一碗杏仁碎乳羹。 霍玄嘗了一口杏仁碎乳羹,杏仁碎乳羹溫著,入口即化,帶來一股醇香的暖意。他又嘗了云絲卷和芙蓉糕,在肖折釉小小的期待目光里,道:“很不錯?!?/br> “將軍喜歡就好!”肖折釉明燦燦笑起來,“我去問了廚房,可他們都說將軍平日里吃得簡單,并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所以才做了這些。還擔心您不喜歡呢,將軍喜歡就好,就好。” 霍玄沒有說話,又拿了一塊糕點來吃,一塊又一塊。直到將最后一塊糕點吃了,他才抬眼看向一旁的肖折釉,道:“送了些東西到偏院,你回去就能看見?!?/br> 頓了頓,霍玄又加了句:“禮尚往來?!?/br> 歸刀和他的meimei歸弦一前一后進了屋,立在一旁等著吩咐。見此,肖折釉站起來,笑著說:“將軍還有事要處理,那我就先回去啦?!?/br> 她走到門檻的時候提裙回望霍玄,笑著說:“等下次會做別的糕點了,再來獻丑?!?/br> “好?!被粜c頭,“外面涼,把兜帽戴上?!?/br> 肖折釉點點頭,將背后的兜帽拉下來,拿起門口的燈,提裙跨出門檻,朝著偏院走去。 待肖折釉的背影看不見了,霍玄才問歸弦:“查到了?” “是?!睔w弦走上前來,“屬下去南青鎮(zhèn)查過,肖家上數(shù)幾代都居住在那里。肖折釉也是肖家親生的孩子?!?/br> “確定?”霍玄皺了下眉。 “確定,屬下連當年的產(chǎn)婆都找到了?!?/br> 霍玄眉峰緊皺,心里的疑惑梗在那里。肖折釉骨子里帶著的氣質(zhì)太不像偏院小戶家出身的孩子了,更何況她和下面兩個孩子的性子也不像。肖折漆一身小家子氣,肖文陶雖良善卻是個膽小沒主見的?;粜脒^肖折釉會不會是肖家收養(yǎng)的孩子,如今倒是把這個想法推翻了。 霍玄轉(zhuǎn)動了兩下拇指上的扳指,又問:“肖文器生前如何?” “稟將軍,肖文器的確是自小讀書,而且頗有才學,考個秀才不成問題。只是因為當初他的母親生肖文陶的時候難產(chǎn)故去,他不忍心父親獨自照顧三個孩子才放棄了科舉,選擇留在家中跟著他父親一起燒瓷養(yǎng)家?!?/br> “他可有教過家中弟妹讀書?”霍玄上半身倚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眼。 “的確有過,只是肖折漆不喜歡讀書,肖文陶年紀小,他們兩個倒是沒跟著學多少。據(jù)肖家的鄰居說,他時常教他的妻子紀秀君和肖折釉,教的最多的就是詩詞。”歸弦望著沉思的霍玄,細細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