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令洪沒說話，她沉默了許久，開口：“明日你去一趟肖氏的住處，就跟她說為了拿到證據(jù)要把墮胎藥找出來。挖的時(shí)候，你一定要仔細(xì)盯著，看看到底是早就埋在那兒了還是新埋不久的?！?/br>
    “奴婢知道該怎么做了！”翠娥一想，立刻想明白了盛令洪話里的意思。

    第二日翠娥去了肖折釉的偏院，她回來跟盛令洪稟告：“公主，奴婢仔細(xì)看過了，不像是新埋的，至少埋下去幾個(gè)月了。上面那層土還長(zhǎng)了兩根小小的野草哩！”

    盛令洪怔怔望著屋頂，心中腦海一片空白。

    下雪了。肖折釉把不棄包成個(gè)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抱著他到外面去看雪。不棄第一次看見雪，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在肖折釉的懷里不安分地動(dòng)來動(dòng)去，想要伸出手來?？尚ふ塾耘滤鴽?，硬是不準(zhǔn)。

    “再想個(gè)蠶寶寶一樣亂動(dòng)，就抱你回去不給你看雪了哦！”肖折釉皺著眉頭一本正經(jīng)地威脅他。

    “啊……啊……”不棄哼唧了兩聲，也不知道是真的聽懂了，還是覺得肖折釉好像生氣了。居然也不再亂動(dòng)，乖乖地縮在肖折釉的懷里，安安靜靜地望著雪景。

    “姐?！毙の奶兆叩叫ふ塾陨磉?。他看了看肖折釉，又看了看肖折釉懷里的小家伙，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肖折釉問。

    肖文陶撓了撓頭，說：“姐，你最近在做什么？我怎么覺得……你有點(diǎn)怪怪的……”

    “哪里怪了？”肖折釉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我也說不上來，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又好像哪兒都不一樣了……”

    肖折釉笑笑，說：“不要胡思亂想。不管怎么樣，我都還是你jiejie?！?/br>
    “我不是這樣意思！”肖文陶搖頭，“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姐不開心。以前不管日子過得多苦，姐總是云淡風(fēng)輕的，從來不會(huì)悲觀、泄氣……你也不喜歡和別人爭(zhēng)搶，好像在意的東西也不多……”

    肖文陶一邊回憶過去的jiejie，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他說到最后的時(shí)候，也不清楚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哎呀！”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姐，我已經(jīng)長(zhǎng)大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和二姐都可以幫你一起承擔(dān)，你不要總是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著！”

    “沒有，姐沒什么事情?！?/br>
    “真的？”

    “真的。”

    肖文陶笑起來，說：“那就好！不過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和二姐說哈！”

    “好，姐答應(yīng)你?！毙ふ塾渣c(diǎn)點(diǎn)頭，眼中流露出這幾個(gè)月里難得的柔情。

    “那我先走了！”肖文陶剛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姐，其實(shí)……是二姐讓我來問你的……她說她不敢問，怕和你吵起來……”

    “我知道，都知道……”肖折釉的聲音很輕，很輕。

    也只有這一雙弟妹，會(huì)在這個(gè)時(shí)候重新溫暖肖折釉的心。

    師延煜來找肖折釉，還沒見到肖折釉呢，就看見肖折漆蹲在院子中央。

    “小丫頭，你在干嘛？”師延煜走過去，在肖折漆身旁彎下腰，看見她在雪地上涂涂畫畫。

    肖折漆被嚇了一跳。她匆忙站起來，胡亂地踩掉雪地上的圖畫和字跡。

    “咦？你寫的是什么？本王怎么看見一個(gè)‘師’字？”師延煜伸手去拉肖折漆的胳膊，“別踩別踩，讓本王看清楚?！?/br>
    “你松手！”肖折漆急了。

    “不啊，你告訴本王寫的是不是‘師’字，本王才肯松手?！睅熝屿弦贿呎f一邊把肖折漆往身邊拉。

    肖折漆一急，來不及多想，抓著師延煜的另外一只手，一口咬下去。

    “你這個(gè)瘋丫頭！”師延煜吃痛，松開肖折漆。

    肖折漆急忙將雪地上的圖畫和字全部采亂，然后松開師延煜，轉(zhuǎn)身往回跑。

    “瘋丫頭是長(zhǎng)了虎牙吧……”師延煜抬手，看著左手虎口處的壓印。肖折漆下口毫不留情，把師延煜的手咬破，流了血。

    肖折漆匆匆往回跑，差點(diǎn)撞在肖折釉的身上。

    “漆漆？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跑這么急？”肖折釉看了一眼肖折漆不太正常的臉色。

    “太冷了！凍死我了！”肖折漆目光有點(diǎn)躲閃，越過肖折釉往自己的房間跑。

    肖折釉詫異地看著肖折漆的進(jìn)屋，她再轉(zhuǎn)過頭的時(shí)候，就看見師延煜正往這邊來。

    絳葡兒急忙過來，說：“夫人，奴婢剛剛看見二姑娘和王爺起了爭(zhēng)執(zhí)?！?/br>
    肖折釉蹙了下眉。

    “王爺，我這個(gè)meimei不是太懂事，脾氣也不太好。如果她做了什么越矩的事情，我代她向王爺賠禮了?！?/br>
    師延煜將左手?jǐn)n在袖中，負(fù)在身后，說：“無(wú)妨，也是本王不知輕重了?！?/br>
    “本王今日過來，是聽說了一件事情。”師延煜似笑非笑，“原來失蹤許久的沈不覆最近一直藏身府中?！?/br>
    師延煜盯著肖折釉的眼睛，問：“你可知情？”

    肖折釉微怔，短暫的猶豫過后，緩緩搖頭。

    師延煜一曬：“沒關(guān)系，倘若你見到他，幫本王帶幾句話給他?！?/br>
    “王爺請(qǐng)說?！?/br>
    師延煜收起眼角笑意，鄭重道：“本王幼時(shí)學(xué)武得他不少提點(diǎn)，本王的父王也是頗重人才。倘若他愿意回來為如今的亂世增力，本王的父王許諾絕不會(huì)成為第二個(gè)定元帝?；蛟S不能再像曾經(jīng)那樣手握整個(gè)國(guó)家的兵權(quán)，但保他一世榮華富貴。”

    肖折釉神色微動(dòng)，半晌，她說：“王爺說他最近出現(xiàn)在府里，可我卻是沒見過的。王爺寄希望于我?guī)г捊o他，還不如增加府里的守衛(wèi)，找到他以后，親自與他說。”

    師延煜卻笑：“不不不，還是你說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