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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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珣只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咳咳……”秦珩輕咳一聲,面露遺憾之色,“可惜我騎術(shù)不好,好運氣給我也浪費了。要不,咱們再抽一次?” “不必了!”大皇子秦琚斷然拒絕,“你既抽到了,那就是你的。” 他原本怒氣沖沖,待發(fā)覺并不是給太子抽去,而是老實蠢笨的老四時,他的怒火消散了大半。他只把秦璋當(dāng)做自己的對手,想處處勝過對方。但是對秦珩,他從未真正放在眼里。他邀請他們,不過是為了向父皇表明他們手足和睦罷了。 秦珣與太子對視一眼,齊齊點頭附和。不過是一次私下的賽馬,又不輸贏什么,何必再折騰? 當(dāng)下有侍衛(wèi)做了裁判,復(fù)又講解詳細(xì)規(guī)則。 一聲哨響,幾人打馬疾馳。唯獨秦珩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緊緊揪著韁繩,一臉緊張。三個兄長都縱馬離去了,她才像是后知后覺剛回過神一般,驅(qū)馬前行,手忙腳亂。沒辦法,她只能如此了。 遠(yuǎn)處一直盯著她的太子妃丁如玉不禁輕笑,四皇子反應(yīng)好慢! 而莫氏卻忍不住嘆氣,真是浪費了好馬,她都恨不得上場代替秦珩了。老四太遲鈍了! 然而那疾風(fēng)到底是神駿,雖然暫時落后,但腳程極快,一點點縮短了差距。 秦珩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騎馬,大腿內(nèi)側(cè)火辣辣的疼,而且小腹不知怎么回事,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腹內(nèi)熱流涌動,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一事來,瞬間臉色蒼白。 第32章 掉馬 前幾年, 她胸口初脹痛, 掬月姑姑就告訴過她,等她再長幾歲,會如何如何。怕她不能理解, 掬月還特意從黃太醫(yī)那里, 借了一本《黃帝內(nèi)經(jīng)》。 秦珩對那句“女子二七天癸至……”印象深刻。她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掬月姑姑臉上的擔(dān)憂躊躇。她現(xiàn)下這情況,是不是就是天癸?如今是五月,衣衫輕薄, 她若污了衣衫, 在場諸人個個是人精, 豈會不生疑? 一陣熱流涌動, 她分明感到有什么正離體而去。她思緒轉(zhuǎn)的極快, 幾乎是一剎那之間就做了決定。 她狠狠揪了一把鬃毛。馬揚前蹄,她身子一側(cè), 生生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一旁觀看的太子妃霍地站起, 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上前查看, 卻見那廂已有一道人影掠了過來。她略一遲疑,停住了腳步。 秦珩這邊變故陡生, 即將到終點的秦珣臉色驀然一變,他想都不想, 縱身下馬,幾步躍到跟前:“四弟,你怎么樣?” 他不曾注意到, 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 秦珩白凈的臉上沾染一些塵土,額上汗珠細(xì)密,她眉頭緊鎖,睫羽輕顫,死死抓著三皇兄的手,緊咬牙關(guān),一聲不吭。 秦珣大駭,他何曾見過四弟這般模樣?當(dāng)下便反手去探她脈搏,卻被她按住。 睜開眼,沖皇兄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來,秦珩指了指自己身上,勉強(qiáng)道:“還好,只是有些挫傷?!?/br> 秦珣黑眸黯沉,他視線所及,是四弟衣衫有幾處破損,淡青色的衣衫上沾染了點點血跡。手肘、膝蓋、大腿等處的傷刺得他眼睛發(fā)痛。他胸中頓生懊惱。 他明知那馬性烈,明知四弟學(xué)武不在行,騎射也不算甚佳,可他當(dāng)時竟昏了頭,沒去阻止他騎疾風(fēng)。 前所未有的懊悔瞬間擊中了他,還夾雜著nongnong的心疼和自厭。秦珣狠狠攥緊了拳頭,強(qiáng)壓下種種情緒,盡量溫聲道:“別怕,我?guī)慊貙m,去宣太醫(yī)?!?/br> 秦珩周身疼痛,她小心翼翼覷著秦珣神色,囁嚅:“皇兄,教山姜送我回去就行。我……不想擾了皇兄雅興?!?/br> 老四的膽小體貼教秦珣心里更加酸澀。他低頭,目光專注,聲音輕和:“沒事,我送你?!笨此牡軇哟?,似是還要拒絕,他微瞇起眼,面容一沉,語氣也冷了幾分:“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有什么雅興?” 這小子,難道連騎馬重要還是自己重要都不知道嗎? 秦珩縮了縮脖子,默然不語??墒牵钦娴牟幌雱e人送她啊。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早些回到章華宮把自己給清理干凈。可是她很清楚,她若再執(zhí)意拒絕,定會惹惱三皇兄。而她一向是不愿惹惱他的。 看她可憐巴巴,又憐惜她一身是傷,秦珣到底是不好再說重話,只低聲道:“聽話,別讓我生氣?!?/br> 大皇子和太子驚聞異變,打馬而至。大皇子脾氣急一些,看此情形,只當(dāng)是馬驚了。他不忍心教訓(xùn)疾風(fēng),甩了馬鞭就要教訓(xùn)負(fù)責(zé)喂馬的內(nèi)侍。還是被太子給勸下了。 秦珩強(qiáng)撐著道:“皇兄不要擔(dān)心,我只是一時大意,不干旁人的事。再說,我并未受傷,只消回去沐浴更衣就好。大皇兄不必動怒?!?/br> 她渾身劇痛,拼盡全力才能讓自己把話說的四平八穩(wěn),不瀉出一絲呻吟。 大皇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胸中怒氣未消,狠狠訓(xùn)了那內(nèi)侍一頓。他心里猶不解恨,兀自說道:“別以為太子阻攔,我就會饒過你。要是四殿下有什么閃失,小心你的狗命!”說著又轉(zhuǎn)向秦珩:“四弟,我教人先送你回宮,看你一身是傷,得先叫太醫(yī)啊?!?/br> 秦珣直接冷然道:“不用麻煩了,我陪他回去就行?!彼麑⑺牡艽驒M抱起。 之前四弟喝醉,他也曾抱過,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而秦珩看他架勢,卻是唬了一跳,她忙就著他的手站起來,呲牙咧嘴一笑,伸伸胳膊晃晃腿,勉強(qiáng)行上兩步,試圖證明自己受傷不重:“我還好,我自己能走。有勞皇兄了。” 笑話,她堂堂男子漢,怎么能讓人抱?多難為情。 太子等人素知他二人關(guān)系親近,見秦珣要送老四,也都并無異議。太子叮囑兩句,嘆道:“唉,看來今日不宜賽馬。” 秦珩全心對抗身體的疼痛,對太子的話,她只作不曾聽見,也不接話。而秦珣眼下一顆心在四弟身上,自然也是恍若未聞。唯獨大皇子,他立即變了臉色,冷笑一聲:“這是說我挑的日子不好了?” 沒法冤枉他暗中使壞,就推說是他沒挑好時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他秦琚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輩。 “那倒不是?!碧游⑽⒁恍Γ瑴睾蛷娜?,他不想與大皇子爭辯,而是對秦珣道,“四弟需盡快回宮,找太醫(yī)看看?!?/br> 這是當(dāng)務(wù)之急,接下來要查的就是四弟好端端的為何會從馬上摔落了。 秦珣只一頷首,他明白的。太子和大皇子說話期間,他已經(jīng)拿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給四皇弟身上幾處明顯的傷口止了血,做了簡單包扎。但是,這些遠(yuǎn)遠(yuǎn)不夠。 正說著山姜急匆匆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向眾人施了一禮后,和秦珣一左一右扶著自己主子,小心地往馬車邊挪。 山姜膽子小,見此情形,嚇得快要哭出來了,臉皺成一團(tuán),淚水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秦珩膝蓋有傷,行走之際,疼痛難忍,她強(qiáng)忍著不呻吟出聲,但偶爾會禁不住倒抽冷氣。 秦珣眸中霧靄愈沉:“四弟,別犟?!闭f完不等秦珩反應(yīng),他就直接彎腰將其打橫抱起,快步向馬車而去。 身子驀然騰空而起,秦珩差點驚呼出聲。她心里不安,但對著強(qiáng)勢的三皇兄,她咽下了反對的話。不過這確實比她自己走著快了很多,而且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比平時,不適合耽擱時間。 只是三皇兄步履如風(fēng),她被他抱著,尷尬和難堪一時之間甚至超過了她身體的疼痛?!\然她先前也曾被三皇兄抱過,但那時她喝醉了,神志不清。這次她還清醒著,不覺熱血上涌,臉頰發(fā)燙。 事情緊急,秦珣來不及多想,他行得快,不過是片刻之間,就到了馬車邊。他將四弟安放在車廂,動作極輕,生怕碰到四弟的傷口。 倚在馬車?yán)?,秦珩四肢百骸都在發(fā)痛,可卻并不后悔方才的行為。她一時之間沒有更好的法子,如果再來一次,她想她還是這般選擇。但是面對皇兄擔(dān)憂關(guān)切的眼睛,她心情甚是復(fù)雜,竟有些輕微的愧疚。 不管旁的如何,三皇兄此刻對她的關(guān)心定是出自本心的。 終于到了章華宮,秦珩快速下車,教山姜去請黃太醫(yī),她謝過秦珣,躲進(jìn)了寢宮,說要更衣。 四皇弟身上血跡斑斑,又有不少塵土,秦珣不疑有他,但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就在正殿坐了,焦灼不安地等太醫(yī)前來。 有宮女給他上茶,他根本無心飲茶,望著茶霧,他不免回想著方才的場景,心里亂成一團(tuán)。四弟當(dāng)時眼睛霧蒙蒙的,氤氳著水汽,臉色慘白,卻反復(fù)跟他說,自己沒事。 怎么會沒事呢? 他低眉斂目,遮掩了眼中的復(fù)雜情緒。那個傻子,自己都痛成那樣了,還不想他擔(dān)心。真是蠢的沒救了。 秦珩一顆心噗噗直跳,她屏退眾人,獨留下掬月一人。 看見這樣的主子,掬月的心也提了起來,她忙問:“殿下,出了什么事?是遇刺了嗎?怎么會……” 但是,如果說遇刺,也不該是這樣的傷。她忽然福至心靈:“是,從馬上摔下來了?!”天吶,從馬上摔下來?! “嗯。”秦珩垂眸,精致的臉上沒多少表情,“姑姑,我大約是來月事了。我害怕,不小心從馬上掉了下來,受了點傷……” 當(dāng)然,事實沒她自己說的那么嚴(yán)重,她自己主動從馬上墜落,方向力道都好掌握。她畢竟跟著武安侯學(xué)了三年武,再不濟(jì),這一點還能辦到。而且,很幸運的是,結(jié)果跟她預(yù)想的還算相近。她現(xiàn)在是疼的厲害,可這應(yīng)該都是皮外傷,她試過了,沒斷胳膊斷腿,筋骨也好好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掬月心里的震驚卻比方才更甚。殿下在馬場來了初潮!其他三位皇子都在,若要暴露,那章華宮上下只怕都要完蛋!當(dāng)聽說殿下不小心掉馬受傷時,她心里竟然涌上了絲絲慶幸。有傷口的血跡遮掩,旁人只怕不會往那方面想。再者,殿下受了傷,也好名正言順先回宮。 想到這里,掬月忙道:“殿下別怕,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這般說著,她不覺已經(jīng)哽咽,又后怕又心疼。還好她之前提點過殿下,還好殿下及時意識到了,還好殿下因為害怕而發(fā)生了現(xiàn)在的事情…… 只是,苦了殿下了。 掬月忙去教人準(zhǔn)備熱水以及干凈衣物,她親自幫四殿下稍作整理。 待黃太醫(yī)提著醫(yī)箱匆忙趕來時,秦珩已經(jīng)稍微收拾過,并換上了冰綃所制的寢衣。除了臉色蒼白,其他一切看著都還正常。 秦珣隨著黃太醫(yī)一起入內(nèi),就站在四弟床畔,當(dāng)聽到黃太醫(yī)很確定地表示“殿下并無大礙”時,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掬月紅著眼睛,顫聲問:“真沒事?”她方才看到殿下身上傷口可不止一處。 這也是秦珣想知道的,他眉峰微動,轉(zhuǎn)向了黃太醫(yī)。 黃太醫(yī)搖頭晃腦:“四殿下看著嚴(yán)重,其實并無大礙,既未傷筋動骨,也沒影響肺腑,都是皮外傷,上點藥,歇一段時日就好了?!蹦贻p人,傷口恢復(fù)的也快。 他略一沉吟,看殿下體質(zhì)稍寒,尚需一兩劑藥。然而當(dāng)著三殿下的面,他不能詳細(xì)說明。 他久聞三殿下與四殿下關(guān)系密切,但是此事關(guān)系四殿下的秘密,他是死也不肯吐露半句的。偷偷瞧了一眼滿面寒霜的三殿下,黃太醫(yī)心里打了個突。他心念微動,對掬月道:“上次楊姑娘說起自己的癥狀,我如今已得了方子。待會兒楊姑娘同我一起,我好把方子給你?!?/br> 掬月本家姓楊,黃太醫(yī)口中的楊姑娘就是她。 “什么……”掬月微微愕然,她怎么不記得她何時跟黃太醫(yī)提過自己的癥狀? 秦珩卻早已反應(yīng)過來,她輕聲提醒:“姑姑……” “啊,我想起了,多謝黃太醫(yī)記掛?!鞭湓滦闹幸粍C,猛然醒悟。 黃太醫(yī)這才輕輕笑了笑,眉目舒展,到一旁去寫藥方。掬月也跟了過去。 內(nèi)殿只留下秦珩與秦珣。她身上疼痛稍減,背靠著引枕,沖秦珣笑笑:“皇兄,我沒事了。你要不要,回去換身衣裳?” 秦珣今日抱著她行了一段路程,她身上的塵土血漬難免會蹭到他身上。他身著玄色衣衫,雖然看不明顯,但是素來喜潔的三皇兄多半是無法容忍的。他在這兒守到現(xiàn)在,也難為他了。 面色微微一變,秦珣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口中卻道:“這事兒先不急。我且問你,你現(xiàn)下怎么樣?” 四弟除了傻,還有一點令他不滿。明明自己有傷在身,疼痛難忍,最關(guān)心的卻是兄長的小事。 “我?我沒什么事了?!鼻冂衩銖?qiáng)笑一笑,“黃太醫(yī)都說了,沒有大礙,上些藥,休養(yǎng)一陣就好了。是我不好,教皇兄擔(dān)心了?!?/br> 秦珣輕哂,想說一句“你想多了,我沒擔(dān)心”,到底還是沒說出口。他本就擔(dān)心,又何必嘴硬?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老四已經(jīng)成了他心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不清楚這分量有多重,他想,對于身邊沒幾個親近的人來說,四弟于他,肯定要比四弟自己以為的要更重許多。 他沉默了一瞬,臉色緩和:“我看看你傷口?!闭f著俯身,待要去掀四弟身上的薄被。 他的手剛碰到被子,秦珩就一聲悶哼,仿佛劇痛鉆心,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怎么了?”秦珣一時著慌,連忙撤手,停在半空,進(jìn)退不得。 秦珩蒼白的面頰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她輕搖頭:“沒事,沒事……” ——她怎么敢教秦珣認(rèn)真看她的傷口?方才他包扎時她就沒能成功拒絕,此時少不得要掩飾一下。 她說的勉強(qiáng),秦珣一看便知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四弟的傷。他心里更添懊惱,雙手負(fù)后,面色沉沉。 恰好此時掬月款步而來,她拿著藥瓶與細(xì)麻布:“殿下,奴婢給您上藥?!钡强匆娙哉驹谒牡钕麓差^挺俊冷峭的三皇子,掬月又躊躇了。 殿下身上有傷,必須立馬上藥??墒侨钕略趥?cè),又不好直接下逐客令。 秦珩瞧了皇兄一眼:“皇兄,我得上藥了,上藥了能好得快?!彼韵轮猓憧梢宰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