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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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望著兄長的側(cè)顏,有些話想問,卻不好問出口。她雙目微闔,倚著車廂,放空思緒。 然而她沒發(fā)現(xiàn)的是,她剛合上眼眸,秦珣便睜開眼,看著四弟,眼含疑惑。四弟方才是有話想對他說?所以才欲言又止? 下車時,秦珣輕咳一聲,暗示四弟,想說什么可以盡管說??上侵淮纛^鵝,木愣愣的,只知道下車,其余一概不知。 秦珣微惱,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弟弟:“你方才想同我說什么?” “???”秦珩微怔,她準備邁過門檻的腳略一停頓,隨口答道,“啊,我想問問皇兄,關(guān)于母后賜的宮女……” “推了。”秦珣神色淡淡。他以為是什么呢,原來是這事兒。佯作無意掃了四弟一眼,他想,他會看到四弟臉上浮現(xiàn)出敬仰、驚訝等神色。 唉,四弟對他,向來尊敬而崇拜。他都知道的。 兩人一起進府。 秦珩面顯猶疑之色:“不妥吧,長者賜,不敢辭……” “……”秦珣黑眸沉了沉,有點意外,臉色也冷了幾分,“還好,母后通情達理,并沒有為難我。” 他當時告訴陶皇后,沒必要。歡喜佛已經(jīng)看過,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陶皇后近來對他還不錯。雖不滿他說的直白,又落了她的面子,但她不會因為這等小事與他計較,只笑他孩子氣,怪脾氣,并不曾真正苛責。 他想,也許四弟是擔憂他被責罰。思及此,他神色緩和,眸中也多了些溫柔。 秦珩“哦”一聲,悄然松了口氣,慢慢放下心來。皇后不在乎小事,那就好。 “你二人在說什么——”武安侯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秦珩抬頭,果然見到不遠處的武安侯。他拄著根手杖,面無表情看著他們。她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又施了禮:“師父……” 與孟師傅相處三載,她素知他雖不愛笑,外表冷淡,但是心腸極好,對她也很有耐心。 秦珣亦施了禮,他簡單講了方才的事情,臉上有幾不可見的赧然。——有的話,對四弟說得。對孟師傅,就不大能說得了。不過面對孟師傅的提問,他無法拒絕。 他近來忙于兵部的事,來武安侯府的次數(shù)也少了。 然而孟師傅只點了點頭,啞聲道:“你身為皇子,年紀輕輕,竟懂這個道理,甚好。”他轉(zhuǎn)了身,也不看一臉愕然的兄弟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 這幾年,他傷勢并未痊愈,反而時常會疼痛難忍,有時甚至需要借助手杖才能行走。 秦珩與皇兄對視一眼,均沒錯過對方眼里的不解。孟師傅是在夸他吧?怎么這么怪呢? 秦珣輕輕搖頭,他也不大清楚。他覺得孟師傅是有故事的人,但是究竟是什么故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又幾日,秦珩無意間得知他們的太子二哥竟也拒絕了教導(dǎo)人事的宮女。不過太子的理由倒與秦珣不同。 太子說婚期在即,不想給未來的太子妃添堵。陶皇后哭笑不得,感嘆兒子太迂腐了。那丁氏既然是做太子妃,就必須得有容人之量,若因一個小小宮人而置氣,將來如何容忍得了三宮六院? 她這個兒子,就是太過寬厚,事事都為他人著想。若非如此,也不會忍下愈來愈跋扈的大皇子秦琚! 但是,東宮大婚將至,陶皇后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兒子鬧不快。兒子愿意給太子妃好看,她就如他的意。只是良娣,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人選。只待太子妃過門,少則半年,多則兩載,她們就會進宮。畢竟皇室子嗣為重。 而且,秦珣與秦珩的妻室,她也在考量。 第30章 異常 這兩人,最好還是跟太子同一陣營。 次年三月,太子秦璋迎娶丁氏女。秦珩同三皇兄秦珣一起前去觀禮?;侍訙匚目∫荩渝蓊伓他?,確實是一對璧人。 秦珩默默算了一算,不禁擔憂。如有教導(dǎo)人事的宮女,她可以效仿三皇兄給推拒掉,可若父皇要她娶妻,又該如何是好。莫說能不能瞞得過去,多一門親戚,就意味著萬一事發(fā)多連累一家人。 她自己的命都懸著,她不想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皇太子娶親,他的兄弟們都被安排在同一席上,即使是與秦璋不大對付的秦琚,今日也看上去樂呵呵的。他舉起酒杯,偏頭瞧了一眼兩位弟弟,笑問道:“怎么?見到太子娶親,四弟羨慕了?” 秦珩連連搖頭。羨慕?她明明是擔憂! 大皇子微微瞇了眼,半真半假:“你嫂嫂娘家有個小表妹,跟你年紀相仿,很是機靈可愛。用不用你嫂嫂做個媒,把她討了來給你做老婆?” 秦珩心頭一跳,想要裝傻混過去。她不想娶妻,也不想跟大皇兄有什么牽扯。過去十多年大皇兄都很少跟她說話,這會兒怎么突然想起來替她做媒?還是他王妃的表妹?大皇兄這拉攏也太直白了一些。然而她卻不能很直白的拒絕。 一旁的三皇兄嗤的一聲輕笑:“皇兄急什么?他才多大?還什么都不懂呢?!?/br> 她側(cè)了頭,看向秦珣,見他同樣端著酒杯,眼眸半闔,漫不經(jīng)心。她知道他是在幫她回答,或許是怕她犯傻吧。她沖皇兄笑笑,心里不是沒有感激。 “啊,哈哈,是稍微小了點……”大皇子秦琚笑笑,似是不以為意。他沖秦珣舉了舉酒杯,玩味一笑。都說老三老四關(guān)系好,細節(jié)就能看出。老三的確很護這個弟弟。他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太子真是有福氣……” 秦珩默不作聲,秦珣卻淡笑:“皇兄也有福氣?!?/br> 近兩年,大皇子與太子面子上還和睦,可他們都知道,這兩人將來會有一爭。秦珣不想陷入奪嫡之爭,也不想四弟被人牽連利用。他們不站隊,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然而作為親兄弟,該有的交際來往卻無法回避。 大皇子秦琚突然開始熱衷于與兄弟們聯(lián)絡(luò)感情。 這讓秦珩著慌,莫名有點似曾相識之感。唔,她三四年前也致力于同三皇兄搞好關(guān)系。不過,大皇兄同她不大一樣。他對兄弟們一視同仁,近來每每有行動,必定不會落下任何一個兄弟。 初時秦珩還找理由推拒,無奈長兄強勢,難以拒絕。后來聽聞太子秦璋也在,她擔憂之情略減。既是推不得,那就去吧。反正她只做個呆子,諸事不理會就是了。大皇兄是要做大事的人,對她一個呆子,不會有太大興趣。 皇帝聽說自己四個兒子經(jīng)常一起小聚,起初很詫異,后來略一思忖,倒也能安然接受了。他不喜歡長子,知道秦琚在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過長子的那些小動作,目前還在他容忍范圍之內(nèi)。太子寬厚忍讓,顧念手足之情,倘若有一日,秦琚越界,也許他這個父親會毫不手軟幫太子清除障礙。 當然,不只是秦琚,秦珣與秦珩也一樣。但愿他們聰明一些,不要覬覦那個位置。 皇帝對他們兄弟來往并不阻止,他希望太子能正確處理好弟兄關(guān)系。要當一個君主,僅有仁慈是不夠的。 大皇子秦琚近來新得了一匹千里良駒,他興致上來,邀請幾個弟弟去賽馬。 秦珩帶上內(nèi)監(jiān)山姜同三皇兄秦珣一道前往。她明白在這種場合,她只需要和往常一樣安靜老實就行了?!市謧冊捳Z中的機鋒,她這個老實人又怎能聽懂?至于賽馬,她要做的不是拔得頭籌,而是力求墊底,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 馬車到達郊外的馬場時,秦琚及其妻莫氏已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乍然見到高挑英氣打扮利落的大嫂,秦珩微微一愣,大嫂也要賽馬?那她待會兒的名次可能會有變動。聽聞大嫂莫氏巾幗不讓須眉,騎射尤佳,她多半是比不過的。 大皇兄今日一身短打,精神抖擻,笑容滿面:“二位皇弟來的挺早。二弟還沒到,可要先歇一歇?” “嗯。我二人行了一路,確實得好好歇歇。”秦珣面不改色,順著皇兄的話回答。 秦珩跟著點頭,心里想的卻是,你一直都待在車廂里休息,“行了一路”從何說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厲害了。 大皇子秦琚一招手,立馬有侍從領(lǐng)著他們先去休息。 約莫等了一刻鐘,馥郁的香茶剛剛涼下來,還沒來得及入口,太子秦璋就到了。他二人放下茶盞,急匆匆與其廝見。 看見太子妃丁如玉,秦珩心想,大概是事先商量好了,所以兩個兄長都攜妻而至。不過太子妃今日一身尋常打扮,美則美矣,若要騎馬,可就不大方便了。若要穿裙子騎馬,那得側(cè)坐一邊是吧? 兩個皇兄寒暄之際,秦珣敏感地注意到四弟的目光在太子妃身上逗留的時間略長了些。他眉心微攏:“皇兄,咱們比賽的規(guī)矩是什么?”——他心里有幾分不悅,四弟這是覺得太子妃貌美,想多瞧幾眼么? 他聲音清冷,打斷了大皇子的話,也將秦珩從思緒中拽了出來。 第31章 突變 丁如玉心神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珣。 這個聲音!她記得這個聲音!大婚當日,她聽太子說話,如潺潺流動的溪水,溫潤悅耳,跟她那天在宮門口聽到的全然不同。她曾一度以為是那次她出現(xiàn)了幻覺,今日方知是她自己想岔了。 她觀其形貌,知道這是三皇子,愣了片刻,有些哭笑不得,說來也是巧了,她成親一個多月,今日竟是她第一回 當面聽三皇子講話。她心念微動,如此說來,當時那個聲音沙啞,口喚皇兄的自然就是四皇子了?她曾聽太子夫君說過,老三老四感情甚篤。這樣一來,還真都對上了。 她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兩個皇子。老三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老四身量瘦小,面貌美麗猶似女子。她心頭忽的浮上一個念頭:這真是個男兒嗎?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事。方才眾人剛見面時,三皇子是向她點頭致意,而四皇子秦珩可是老老實實聽從太子的建議,喚了她一聲嫂子。 他那聲“嫂子”雖也低啞,但是和那日在宮門口的聲色并不一樣。她自幼對聲音敏感,基本可以過耳不忘。難道是她當時聽岔了? 太子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秦珩佯作不知,只木著臉。她心里甚是奇怪,一時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妥。 大皇子笑笑:“咱們弟兄玩樂,當然一切規(guī)矩從簡,先去抽簽選馬。你們嫂子也想試一試。弟妹……”他似笑非笑看著太子妃:“既然來了,不下場試試?” 太子妃微微一笑,端莊典雅:“皇兄說笑了,我不會騎馬?!薄鋵嵥挂膊皇遣粫皇撬孕W的規(guī)矩使她做不出與幾個男人一起騎馬的事情。 秦璋亦笑道:“玉兒今日只觀戰(zhàn),皇兄別為難她。” ——大皇子發(fā)帖子邀請他們夫婦前來,打的什么主意,以為他不知道么?莫氏善騎射,宮廷內(nèi)外都知曉,而如玉性情溫婉,舉止大方,比不上大嫂弓馬嫻熟。大皇兄此舉多半是想看如玉的笑話。 太子夫婦拒意甚堅,大皇子不好硬勸弟妹,只得作罷。 莫氏見此情形,有些許失望。騎術(shù)極好的她今天信心滿滿,自忖能完勝太子妃,只怕太子和四皇子也不是她對手??扇缃裉渝辉竻⒓?,只她一名女眷,若執(zhí)意參與,似乎顯得不那么妥當。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瞪了丈夫一眼,沉聲道:“那我陪太子妃一起觀戰(zhàn)好了?!敝把灾忚徴f必讓她大放異彩,果然又是騙她的! 大皇子面顯尷尬之色,他摸了摸鼻子:“如此也好。” 他不想再耽擱時間,肅了面容,輕擊掌,一聲呼哨,馬夫牽了數(shù)匹駿馬過來。一黑一白,兩棗紅。他指著那匹白馬,豪氣一笑:“這就是我新得的駿馬,叫‘疾風’,性子烈,腳程快。我花了好幾日才馴服了它,現(xiàn)在溫順得很。今日我不獨占,讓上天來決定。咱們兄弟抽簽,誰運氣好,能騎它奪魁……” 他將“運氣”兩字咬得極重。在他看來,秦璋能端坐太子之位,所憑借的無非是運氣罷了。若不是占了一個嫡字,秦璋又有哪里及得上他了? 秦珩一直默默看著,她有些不理解大皇兄為何制定這樣的規(guī)則,這還有比賽的必要么?坐騎的腳力不一,那即使贏了,也顯不出騎術(shù)的厲害啊。 至于大皇兄所指的那匹白馬,瞧著確實神駿。只是馬頭上寫的“乙”字,教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對這次的規(guī)矩,其他幾個皇兄竟無異議。秦珩心念微動,也許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輸贏。 自秦琚起,他們依次從簽筒里抽出一支簽來。輪到秦珩時,只剩了最后一支。她小心取出來,瞥一眼,看到簽上的“乙”字,心里一跳:真倒霉。 “我是——丁。”秦琚長眉一揚,臉色倏忽黑沉,他晃了晃手里的簽,環(huán)顧四周,沉聲問,“乙是誰?” 秦珩似是被他的兇相給嚇到了,她顫聲道:“乙是我。”她將簽文上的“乙”字亮了一亮,小聲重復(fù)了一遍:“我是乙?!?/br> 她一點都不想抽到那匹所謂的神駿好嗎?這樣她必須得重新安排自己的名次,沒道理騎著千里名駒還居于末等的??墒?,幾個兄長,似乎哪一個都不大好惹啊。她好像,想的有點多了…… 她思緒轉(zhuǎn)的飛快,臉上帶著一絲不安。 一秦珣冷眸微瞇,不動聲色站在了她身側(cè):“怕什么?”他在這里,肯定不會讓老四被人欺負。 秦珩抬頭,飛快掃了他一眼,眼含感激。 “原來是老四,老四今日運氣倒好?!贝蠡首虞p哼一聲,語帶怒氣。 秦珣眼眸半闔,唇角微揚:“四弟運氣一向很好?!彼f的緩慢,聲音也不大,但神情中已然流露出回護之意。 大皇子笑笑,皮里陽秋:“他能得你維護,自是他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