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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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見狀,身子夢一僵,低垂的眼簾刷地抬了起來,怨恨地飛了李嬤嬤一眼。 李嬤嬤瞥到她的眼神,心中更篤定了自己阻止得對。 她從前在陳氏還在閨中時候就跟在陳氏身邊伺候,如今四十個年頭,與陳氏的感情跟姊妹都差不了多少。素來在陳氏跟前說話顧及也少,徑自道:“而且,您身邊也少不得芍藥?!?/br> 李嬤嬤搖頭說:“若您真叫芍藥送了世子,他怕是要愧疚,更不會接受了!” 芍藥看陳氏有被說服的意思,腦子一熱,就撲通一下跪在陳氏跟前。 “老夫人,奴婢愿意去伺候世子爺!” 陳氏剛才也就隨口問,并未動真心思。芍藥這么一跪,她眉頭就立即皺了起來。 陳氏臉色變了,芍藥沒注意到。 因著貼身伺候陳氏,她在陳氏跟前很有幾分體面,膽子也就大很多:“奴婢尋常伺候膳食,知曉世子爺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奴婢日日伺候您身邊,更是清楚世子爺?shù)南埠门c習性,若是奴婢能有幸伴世子爺左右,定能……” 她心跳如擂鼓,卻拼著磕下一個頭:“奴婢,奴婢愿自薦枕席!” 李嬤嬤的臉瞬間沉了沉,果然她看人錯不了。伺候人的丫頭,整日里將眼睛粘在爺們身上,就不是個安分的! “老夫人……” 李嬤嬤剛要說話,陳氏抬手制止了她。 她是惡了芍藥的行為,卻也想死馬當活馬醫(yī):“你真要過去?” 芍藥跪在地上,頭低著看不到陳氏的臉色,但聽聲音也知道陳氏語氣不對。但她顧不了,篤定地點頭。 陳氏盯著芍藥,和善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不考查脾性的話,芍藥確實算個不錯的人選。因著伺候她的緣故,整個府上,她孫兒唯一親近一點的就是芍藥。論伺候人,芍藥算得上體貼,但若要送進孫兒的房中,就必須得慎重! 這么一看,芍藥也不夠貌美。 想她孫兒芝蘭玉樹,就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也配得上,芍藥的模樣也不過白皙清秀。陳氏的眼神越發(fā)挑剔:身子也單薄,看著不太好生養(yǎng)。 “你覺得呢?” 陳氏心里天人交戰(zhàn),芍藥再不夠格,也是目前年哥兒唯一搭理的丫頭。她猶豫地看著李嬤嬤,“要不,先送過去看看?” 李嬤嬤看懂了陳氏的眼神,她心中嘆氣,也是,芍藥再不好,世子爺才最重要。 “世子爺怕是不會碰的……” 陳氏擺了擺手,心中有了計較:“罷了,就這樣吧。芍藥你現(xiàn)在就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就過去。往后就在世子的院子伺候了?!?/br> 芍藥大喜,一個重頭磕在地上:“是!” …… 所以,周斯年剛回到自己院子,就看到了盛裝打扮好的芍藥拎著包袱,笑盈盈地站在主屋的大門前等他…… 第十二章 外院素來是不允許內(nèi)宅下人隨意進出,尤其府中幾個爺們的外書房。 周斯年的外書房握瑾居,更是府中的重中之重。若是不經(jīng)允許,尋常連內(nèi)院主子也是進出不得的。 芍藥知曉輕重,所以即便此時心中無限歡喜,她也謹記著不敢雷池,只乖巧地在院子的走廊上等。 “世子爺?!币娭腥藦娜葑邅?,芍藥臉頰薄紅,垂眸羞澀地行了個福禮。 在外院見到芍藥,周斯年有些意外:“芍藥姑娘過來是有何事?祖母那邊可是有什么吩咐?” 芍藥兩頰的紅暈更紅了。 手指慢慢絞著衣角,芍藥側(cè)過頭,不經(jīng)意間露出白皙如珍珠的耳垂。當著世子爺本人的面兒,她實在說不出口被派遣來的目的。 于是只能羞臊地低著頭,嗡聲交代了,自己被是老夫人遣過來的,以后就在外院伺候。 周斯年瞬即了然。 他垂下眼簾,斷然拒絕:“不必,我這里不需旁人伺候?!?/br> 祖母的焦心他心中明白,但周斯年并不打算打破原則。無關情愛,也不是顧及蕭媛的體面。以前做這些或許是要討蕭媛歡心,現(xiàn)如今,他再不會自以為是自取其辱。外書房是決不允許女眷出入,紅袖添香更不必。 紅透的臉瞬間紫了! 欲語還羞的笑意僵滯在臉上,芍藥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周斯年。她怎么沒想到,常日對她還算禮遇的世子爺竟然如此對她! “你回去榕溪園吧?!敝芩鼓晖崎_主屋的門,徑自進去,“祖母身邊你伺候慣了,離不得你。” “世,世子爺……” 芍藥指甲摳進了手心,身子都微微發(fā)顫:“奴婢方才離開臨了,老夫人曾交待過,說是出去了便不能再回榕溪園……”她咬著下唇,滿臉嬌弱的驚惶與怯怯,“還請世子爺多憐惜……” 說著,她放下包袱,柔柔弱弱地跪了下來。 周斯年腳步一滯,回頭見單薄的姑娘家趴跪在大門處,似乎他一句拒絕就要倒下去的樣子,眉心漸漸皺了起來。 旁人不知道,實則他私心里,是十分不喜柔弱女子的。 但芍藥是祖母身邊伺候的,周斯年也做不到絲毫臉面不給。 擰了擰眉,揚聲道:“侍劍,進來?!?/br> 因著他的癖性,侍墨侍劍雖身為長隨卻也只在周斯年的身側(cè)不遠處伺候,并不在眼前晃蕩。侍劍侍墨習慣了,早已練就深厚耳力。 話音剛落,侍劍抱劍從屋頂飛下,單膝跪地:“世子?!?/br> “將芍藥姑娘帶去方嬤嬤處,叫她安置?!?/br> 丟下一句,他便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侍劍比侍墨更冷,渾身上下冷冷的,連眼神都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氣。 見芍藥趴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子顫顫巍巍,他半點沒有搭一把手的意思,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芍藥姑娘,請吧?!?/br> 芍藥額頭貼著交疊的手,眼圈兒慢慢地紅了個透。 如此被冷待,與她所思所想天差地別。芍藥來時的躊躇滿志,被冷水潑得徹底。打量著并無女子出沒的庭院,芍藥深吸了一口氣:沒關系的,只要人留在了握瑾居,往后總會有機會。 依依不舍地離開,主屋又恢復了安靜。 周斯年沉下心來,專心處理公事。 疊加一臂之高的信件中,夾雜著一封從漠北那邊寄來暗件。周斯年臉上異色一閃,迅速抽開來看。 上書:漠北秘密增派一位監(jiān)軍,蔣志文。 漠北,從明宣帝起便是周氏一族的鎮(zhèn)守之地。周氏經(jīng)營三代以后,早已根之于漠北。只是十年前周斯雅戰(zhàn)死,定國公哀思成疾,自認不堪重任將漠北兵權交還,周家勢力才撤出了漠北。 監(jiān)軍?蔣志文? 周斯年抿了抿唇,臉上閃現(xiàn)出厲色。他知道這個人,天齊二十五年的進士,看著不起眼,實則是韓明義私下所收并未過明路的學生。而韓明義,是現(xiàn)如今惠德帝的太傅,最忠貞的皇帝心腹。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噠噠地敲著,周斯年想起蕭媛近日里突然得到長兄遺物的消息的事兒,眉頭深鎖了起來。 另一邊,夏暁領到了她來到古代的第一次薪水——月例,四十五兩。 在古代的兩年不是白呆的,她也算搞明白了物價。而按照惠德年間的購買水平換算,十文一斗米,大米兩塊一斤,一兩銀子大約兩千多,四十五兩將近十萬塊……嘿嘿嘿,沒想到這西周府里的薪水這么高! 捧著白花花的銀子,夏暁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好吃好喝還有錢拿,這下她能找到人幫她打聽她家花兒的音訊了~~ 其實,這也算姜嬤嬤破了例。 周斯年身邊沒有旁的伺候的,就這么一個。姜嬤嬤念著夏暁是良家子出身,家中還有個有功名的兄長,存了私心給夏暁配的公府貴妾的月例。此時,看著快樂的像只老鼠的夏暁,她心中既好笑又慶幸。 心思單純不貪知足,就盼著這姑娘的福氣好些,早早給世子爺誕下子嗣了! …… 小心翼翼地將銀子裝在空木盒里鎖好,夏暁摸了摸盒蓋上的紋路,開始盤算著偷溜出去的機會。 要打聽花兒的棲身之地,少不得要銀兩。 夏暁數(shù)了十兩出來,又將剩下的三十五兩鎖回去。 她們家花兒現(xiàn)在身處青樓,夏暁想著,要把剩下的這些都捎過去給她打點門路。有錢能使鬼推磨,夏暁吸了吸鼻子苦中作樂地想,環(huán)境再苦,只要有了銀子,那些人也得多照顧她家花兒。 說來也是老天眷顧,上午剛盤算著出去,下午就被她逮著了機會。 扒著墻,腳努力往上蹬,夏暁懷里抱著沉甸甸的銀子翻得十分吃力。好在她身子靈活,死乞白賴的,總算是翻過了圍墻。 夏暁雖然胡鬧慣了,卻也不是沒分寸。 她長得扎眼,身段又sao氣,剛一落地就掏出荷包里的鍋灰,她囫圇地將自己臉、脖子、手,能露的皮膚都抹得漆黑。身上還穿了件從粗使婆子院里偷來的臃腫襖子,佝僂著腰裝駝背。 也是她素來愛弄鬼,這么一裝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抱著盒子走了兩部,夏暁覺得這樣還是太明顯了。這么明目張膽地抱在懷里,誰都知道這盒子里有東西。 想了下,夏暁一狠心,將好幾個大銀錠子往自己肚兜里塞。 冰涼涼的銀子冷不丁地貼著rou,冰得她一哆嗦。她胸部本來就長得飽滿,現(xiàn)在銀子強塞,更是鼓囊囊的要爆。加之纖長的脖子縮在衣領里,頭上還包著花布,夏暁整個人看著更腫更猥瑣了。 西周府在京城的西郊,看得出是個富人聚居的地兒,周圍的景致十分清幽。夏暁從小巷子里一路穿過來,都沒碰上什么人。 她小心地縮著,悶頭往外頭走。 憑著直覺,她在街道岔口處找到了熟悉的景致。膽子再肥,她也是不敢孤身一人往花街柳巷里跑的。 畢竟那里頭的人做的皮rou生意,夏暁自認自己還沒膽子去挑戰(zhàn)老鴇的眼力。急吼吼地轉(zhuǎn)了個彎兒,她畏畏縮縮地往西南方向跑去。不是她自戀,憑她的身段樣貌,倒霉被誰給拉進去賣了的幾率不要太大! 出了城區(qū),接下來就簡單了。 夏暁不再耽擱,飛快地跑向西南郊區(qū)的一個破廟。她記得那里有好幾個七八歲的乞兒,往日夏家還沒敗光,夏暁還給過他們吃食。 城里的消息最靈通的,莫過于滿城討食的乞丐。 因不對小孩子設防,小乞兒的打聽能力更強。夏暁去的這個破廟,就住著一群早早知事兒的小乞兒,特別其中一個快九歲的癩子頭。 這孩子就跟野狗似得,兇得不行。 夏暁有一次看他跟南城的胡屠夫家的狼犬搶食,咬得那狗子皮都撕下來了。夏暁那時候看到,就把自個兒手里的饅頭給了他。這小孩一直記著恩,有次賭場打手來要債時,他還偷偷給夏暁報過信兒。 癩子頭果然知道她家花兒被賣到哪兒了! “暁兒jiejie?!卑]子頭吃過夏暁幾次吃食,一直jiejiejiejie地叫她,“花兒jiejie在摘星樓!那天黑子他們拉走花兒jiejie的時候,我就跟在后頭?!?/br> 黑子是那打手頭頭的名兒,癩子頭大口大口地撕著夏暁帶來的燒鵝,嘴里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聽摘星樓后門看門的三瘸子說,花兒jiejie遇到了個分位高的管事。那人沒叫花兒jiejie接客,說是難得的好顏色,要吊著賣!”